?看着眼前一员小将嚣张地冲向自己,董访不敢轻视,举起手中烂银枪,严阵以待。郝昭看着董访一身穿戴不凡,知道必是领军之将,心中大喜。擒贼先擒王,郝昭暗暗在心里告诉自己,拿下眼前之将就是胜利。看着对面敌将摆好姿势,郝昭一声怒吼,揉身而上。
“放箭!”董访一脸正气凛然。单挑?搞笑么,大爷怎么可能跟你冒这个险,一声令下,一拨箭雨铺天盖地而来。郝昭没有想到董访居然玩这手而不是堂堂正正接受挑战,顿时觉得自己纯洁的心灵受到了无情的伤害,赶忙举起虎头枪,舞起枪花,砸开了几支箭。但是不提防肩膀露出破绽,董访看的真切,亲自拈弓搭箭,真叫是弓开似满月箭去如流星。郝昭眼疾手快出枪格挡可还是慢了一步,箭扎在肩膀上,箭羽还在微微颤动。
郝昭怒骂一声无耻,折断露在肉外面的箭尾。董访觑准时机,一根烂银枪当头扎下,郝昭来不及继续包扎,单手硬抗了这一枪。枪出如龙,居高临下更增添了董访的气势。虽然董访武艺也只是一个二流武将,但是郝昭受伤在先,而且眼前敌人众多,终是胆寒。又是一支暗箭射出,郝昭应声倒地,四下里士兵早预备了挠钩套索,打大虫的一般,把郝昭横拖倒拽,拿下捆起。
收拾了郝昭,剩下的士兵更不足虑,四下散逃。一旦一方战败,阵势会混乱到无法收拾,这就是古代战争的特点。肯奋战到最后一刻来个光荣牺牲的士兵几乎没有,除了并州嫡系,大部分人都是因为这场战役而匆忙召集起来的,一旦战败,若不及早逃回家去,会遭杀身之祸,还没有补偿。大部分人都是想着拿着首级请赏,贪着一点饷银和饱饭而已。因此,一旦战败,任何命令都不会生效了,所有的士卒都做鸟兽散,四处逃窜。
曹性正在山下射的开心,总感觉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击溃山下的这些陈留溃兵,可也总是就差这么一把劲。正组织着准备再来一拨攻势,突然听到了山上传来喊杀声,曹性不禁有点愣神,举目四望,从山上屁滚尿流逃下来的正是自己麾下的士兵。“站住!”曹性火气上涌,他知道在这种关键时刻,溃兵对军心的伤害有多大。执法队伍立斩两名已经六神无主的逃兵后,军心稍稍稳定,所有人都望着曹性,看他怎么拿主意。眼下是腹背受敌,军心不稳,曹性大声叫嚷着:“众弟兄莫忧,山上的只是刚才看到的小股部队。来一队兄弟随我杀上山去!”
虽然不知道郝昭那里发生了什么,曹性怎么也不会相信是那一队还在掘土的士兵攻上了山。凭着在战场上百战余生的直觉,曹性果断决定带着亲信部队迅速撤离此地。他的这一决定无疑是正确的。当山下被遗弃的并州军士兵看到山上汹涌而来的百多士兵时,连骂娘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乖乖蹲在原地投降。当然剩下来的这伙并州军并不是正规队伍,只是临时召集的乡勇而已,所以相对来说,并州军的实力并没有被削弱多少。而曹性则带着麾下的几十名一路跟随自己的并州精锐抄小路退往长垣。
陈到所部在接应到了董访后也放下了手里的活。看到“董”字大旗在山头飘扬的时候,陈到就知道自己在这里只是扮演一个诱敌的角色,连续挑翻两个挡路的杂兵,陈到迅速带着自己这伙在土坑里休息了好半天的兄弟翻出土坑,冲锋在前锐不可当。
“俘虏通通放掉,让弟兄们迅速集中上船!”虽是大获全胜,唐八心里仍是隐隐不安。董访也点头称是,赶忙召集士兵,通知所有士兵抛下打扫战场获得的战利品,立刻集中。在陈桥山浪费了一天的时间,不仅按期运送粮食的任务变得紧张,还很有可能行踪已经完全泄露,张辽的援军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张辽在前面几个可以设卡的地方继续阻击,这样运粮的任务就怎么都完不成了。
在渡口集结队伍,董访数数人头,从陈留出发的五百弟兄经此一战剩余只有三百,带伤不能作战的还有数十人。都是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兄弟,董访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时间紧急,又不可能带上他们的尸体继续行军,只好就地草草掩埋,在尸体上盖上树枝树叶以求保护尸体不入虎狼之口。
“对了,刚才俘虏一员敌将,说不定他知道一些情况。”董访突然想起了身中箭伤还被捆着的那员小将。“带上来。”董访大喝一声,被困成粽子的郝昭被押了上来。
看着眼前这员小将一脸不屑的样子,唐八心里也是甚异之,好奇地问道:“小子,不怕死吗?”郝昭昂然道:“郝伯道只知有断头将军,不只有降将军,要杀就杀无需多言!”
郝伯道,好熟悉的名字,八成是自己在哪里看到过的。“是姓郝,单名一个昭字吗?”唐八试探着问道。郝昭眼里闪过奇异的光芒:“阁下也知道世间有郝昭?”唐八心头狂喜,在陈仓力敌诸葛亮的守城悍将就在自己面前,这可是自己无论如何不能错过的良将啊。怪不得,精工东山时遭遇如此阻碍,原来这曹性有郝昭相助,那也难怪了。
唐八赶忙为郝昭松开绑缚,取衣衣之,低头便拜道:“适来言语冒渎,幸勿见责,吾素知将军乃豪杰之士也。”郝昭平民出身哪里受过大人物这样礼遇,紧张的手足无措,想想自己除了在家乡蝉联三届“插秧能手”称号外,似乎也没什么豪杰事迹了。但是眼前这个大官这么给自己面子,这份义气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辜负了。
史书记载,郝伯道感李唐八恩义,乃降已经是自己人了,郝昭简单介绍了曹性最后的布置,当听说曹性早就派出传令兵向张辽求援,半日内张辽一定可以收到消息后,唐八陷入沉思。
“不能再这样行军了!”唐八咬咬牙道。周围的士兵听着这话也是愣住了,董访赶忙问道:“唐八兄弟,除了走封丘出长垣还有其他路吗?”
“有,自封丘北上占领延津港,再东进白马。”
“可白马港是袁绍领地啊,他会容许我们的船经过吗?”董访身为世家子弟,也从大哥董昭那里了解到一点政治方面的事情。袁绍虽是曹懆盟友,但也不会希望曹懆强大到可以完全征服吕布统一兖州。一个强大的曹*固然可以使得袁绍没有后顾之忧地继续北方统一计划,毕竟现在北方的公孙瓒和黑山贼张燕已经足够袁绍头疼的了。但是一个强大起来的曹懆威胁之大,会远远超过公孙瓒张燕之类胸无大志之辈。袁绍自然不希望养虎为患,一个互相制衡的兖州对于袁绍才是最有利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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