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访个人的勇武不能阻住队伍的颓势,不但对面郝昭得到了主将曹性带来的弓箭部队的增援,同时岭道两侧的弓箭和郝昭预先准备好的石弹也如暴雨般射向撑着最后一口气攀爬的陈留军身上。
拂晓的攻击虽然成功,但是事后的演变却出乎意料,曹性带着的乡勇队伍在被围困后表现地异常顽强,不肯轻易后退。陈桥山四道的战斗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对陈留军的攻击愈加不利,防守的曹性部队占有地利而且有援军为恃,只要撑到援军到达即可胜利。
董访曾想扭转劣势,企图借助草丛掩护而转到敌军背后但被眼尖的曹性发现,带着士兵守在草丛外,一旦陈留军出现就以长枪攻击。有些则在树丛中彼此扭打,满地翻滚。原定的由董访带着精锐部队进行的迂回作战被曹性亲自拦截,前功尽弃。
战势呈胶着态势,虽然久经训练的陈留军个人素质和装备要好很多,但是曹性的部队仍然牢牢把握着优势,看来胜负已定,董访的部队会吃败仗。不断的有将士提出派一支部队牵制住这里的敌人,掩护大部队护送粮草为先。这个建议如果早点提出倒也不失为中策,只是现在部队胶着在一起,已经根本撤不出来。
日头高照,到了正午,浴血之战仍在持续。虽是深秋天气凉爽,两军将士们满身血汗,如不奋死搏斗,只会生命难保,只有咬紧牙关进行攻击。
午后时分,陈桥山附近浮现出巨塔一样的云堆,刹那间云堆迅速飘散,遮蔽了天日,睢水之上闪着灰色的光波。“要下雨了。”唐八喃喃道。拄着长枪一脸疲惫的董访早已没了开玩笑的力气,只是死死地盯着天空。“看这向前推进的薄云没?云层越来越低,越来越厚,隔了云看太阳就像隔了层纱布,朦胧不清,这叫做高层云,几个时辰内必然要下雨。”看着董访一脸不可思议,唐八也懒得继续解释,只是简单说道:“等到天空完全被暗灰色的云块密密层层布满时,便是强降雨到来之时,让将士们早些准备吧。”
准备什么?董访惨然一笑,如果天气真的像狗头军师李唐八说的那样,大雨瓢泼山路滑泞难行,只会更增加进攻的难度。李唐八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仰望山头,陷入了沉思。
不久倾盆大雨而下,分不出敌我阵容,妨碍了战斗继续,兵士们纷纷脱离接触,各自寻找避雨处,也有陈留军和并州军在同一棵树下避雨发现不是自己人而又互相砍杀的。
这一场秋雨使得战场昏天黑地,战事暂时停滞。大雨中,唐八和董访却立刻行动起来,召集部队。秋天的雨不会持续很久,大雨不到半个时辰便停止了,睢水之上又是一片蓝天。雨过天晴,曹性赶忙整顿自己的顿悟,却发现刚才还在眼前的并州军不知何时已经销声匿迹了,显然是乘着雨势撤退了。
曹性心中不禁大急,自己血战半日,眼看着到手的功劳就要跑了怎能不心急。曹性赶忙召集队伍就要下山,郝昭苦苦阻拦无果。曹性心里还想着用敌军的首级抵消因为自己大意不察而丢失山头的的过失,这和只是想着保卫东山的小队长郝昭自然不是一条心。当然,郝昭官职低微,三番两次劝阻范儿惹恼了急着立功的曹性,拨给了郝昭五十多人继续留守,其余兵士跟随自己冲下山头。
站在山上远远可以看到河岸边人影幢幢,曹性认定了就是陈留溃兵正在逃跑,不由精神大振:“向后则死,向前则生,弟兄们冲啊!建功立业就在今日!!”手舞大刀,曹性当头冲下。下山这一路上到处散布着斜插在泥地上的旗帜,兵器辎重更是到处都是,甚至还有一些破破烂烂的衣服,一些没有来得及完全撤退的士兵从躲着的草丛中被纠出后,纷纷哀求着向曹性投降。心情大好的曹性大手一挥全部接受,将俘虏双手反绑兵器没收后,带着队伍继续追击。
“此乃敌军诱敌之计!”突然一名士兵一声惊呼。兴致勃勃的曹性仿佛挨了当头一击,赶忙随着士兵所指的方向看去。正是郝昭主要布防的东山道,一伙穿着陈留军服的士兵似乎正在发起攻击。仔细观察后,曹性不禁笑了,原来这伙士兵正在努力进行土工掘进。
“这就是伏兵吗?”曹性乐得咧开了大嘴,这样掘进显然是怕了山上的弓箭和石弹,为了缩短冲锋的距离而进行的工作,只是就这零星几个人,就算冲上去也有郝昭挡住。果然,驻足观察不一会儿,便有己方传令兵冲下,正是郝昭麾下士兵:“郝伯道有言,将军不必疑虑这支小部队,追击敌军要紧。”曹性看着陈留军的这一后招产生不了威胁,更是放心大胆。草地斜坡上布满了雨水,幻想立功的狂热士兵却好像完全不在意,嗷嗷叫着向下冲。
郝昭站在东山道口,看着仍在掘进的这支部队虽然信心百倍,但是心里仍是疑虑重重,拈弓搭箭却发现所有的敌人都已经躲在掘好的土坑里。只能听到的掘土的声音,连掘起的泥沙都看不见,雨水已经完全将土地打湿。看来这支部队就是在暴雨时便开始挖掘掩护工事了,郝昭心里也忍不住暗赞一声,这样的战术对付自己居高临下的弓箭射击正是绝佳,只是现在才这样行动无疑已经迟了。郝昭迅速下令召集山头所有剩下的守军,聚集在自己身边,准备在这支队伍冲锋时来个致命一击。
“敌人箭术不赖,弟兄们都弓着身子掘土,咱不触那个霉头!”“是!”陈到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勉强睁开眼睛,老大把自己安排在这里掘土心里虽然不大情愿,可是老大托付给自己这三四十个弟兄却也显示了老大的信任,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把这档子事办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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