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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泽儿好冷,泽儿是不是快要死了?泽儿死了是不是就能看见母亲了?父亲你怎么哭了?”脸色苍白的五岁孩童,依偎在自己父亲的怀中浑身发抖。
年少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只知道从记事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很冷,而他的父亲每天抱着他,甚至五岁的他从来没有站起来过,他一直在父亲的怀中。
“泽儿,等会莫要说话。”孩童的父亲嘱咐道。
孩童知道自己父亲说出这句话的意思,于是忍着寒冷大吼道:“不!我不要父亲跪在那些人面前,他们都是坏蛋,他们侮辱父亲,我不要父亲这样,我不要!”
说着说着,孩童哭了,但是泪水没有落下来,因为泪水在孩童的脸上结成了冰。
中年男子封住了孩童说话的能力,痛惜道:“父亲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活着。”
此时中年男子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到一座山门之前。
扁鹊宫
“无量剑——顾惜朝,跪求扁鹊宫赐予“真阳丹,”望扁鹊宫主成全。”说罢,孩童的父亲顾惜朝,就跪在了扁鹊宫前。
“哈哈哈,一剑黄泉天难悔,无量杀道终成归的无量剑——顾惜朝,你跪在我扁鹊宫前为何?哦对了,你们顾家被灭了,承远古之血脉的顾氏被灭了,你儿子又是玄天极寒之体,可惜啊可惜!”
扁鹊宫主一副嘲笑之意,对于顾惜朝跪求真阳丹之事,一字未提。
“顾惜朝只为求真阳丹救子,还请扁鹊宫主成全,顾氏被灭,我身无分文,可为扁鹊宫做一件事,以报赐丹之恩。”顾惜朝低着头,双眼死灰,唯有看到自己儿子的时候,才会出现一丝色彩。
“赐你真阳丹?哼!你说得轻巧,真阳丹乃真阳之火炼化而成,我扁鹊宫也只有两枚,想让我赐丹没门!”
“你顾氏以前何等猖狂,虽与我扁鹊宫没有恩怨,但以前我等看你们的眼色行事,受尽屈辱,现在还来求丹,给我滚。”
对于扁鹊宫主的话,顾惜朝如同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跪在扁鹊宫前。
第一天顾惜朝抱着顾泽,被扁鹊宫的人围观,小道童用石头砸,人们的嘲讽之语不断,更甚者将泔水倒在父子二人身上,可说是受尽屈辱,但对于顾惜朝来说,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顾惜朝修剑道,剑者都是高傲之人,一身傲骨才配得上剑之境界,而如今,这柄无量剑……快断了。
顾泽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五岁的他多希望自己能够死去,不再拖累他的父亲。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
第十日之时,顾惜朝起身,抱着顾泽离开,向下一个有真阳丹的宗门飞去。
“无量剑——顾惜朝,跪求真阳丹,望罗氏家主成全。”
“滚!”
“无量剑——顾惜朝,跪求真阳丹,望东乌门主成全。”
“别脏了我的地方,滚!”
“无量剑——顾惜朝,跪求真阳丹,望八宗府主成全。”
“你走吧!天杗殿、典氏、束河龙庭、北冥剑冢等七宗派的联盟灭你顾氏,这样的势力,我们八宗府惹不起,包括北荒无限疆域,也没有人能帮你。”
“无量剑——顾惜朝,跪求真阳丹。望慈航斋主成全。”
“惜朝,你有恩与我慈航剑斋,按道理我不得不帮,可是……”
一听可是,顾惜朝直接带着儿子离开,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一个“可是”足够说明慈航剑斋的态度。
要知道,每个宗门顾惜朝都会跪上十天,即便是有仇也会跪上十天,可是慈航剑斋却没有,想想顾惜朝是何等心寒。
时间又过去了一年,至此六年了,顾惜朝带着顾泽,去各大宗门求丹已经六年了,虽然只求得了两颗,可也让顾泽活到了现在。
山川幽谷之间,顾泽的身体在颤抖,顾惜朝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输入到顾泽的体内,顾惜朝脸色苍白,看来真气消耗很大。
一个时辰之后,顾泽的身体终于停止了颤抖,进入梦乡。
“还有一年,若是一年之内求不到真阳丹,泽儿的性命……蓉儿,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曾经被公认,最有可能悟剑成神的人,此时此刻哭了,很孤寂,很难受,因为他最爱的人走了,只留下了顾泽。
“泽儿,不管如何,父亲都不会让你死的,即便是真阳火海,我也要闯一闯。”顾惜朝目光坚定,为了儿子,他可以不顾一切。
去真阳火海很危险,本来顾惜朝早就想去的,可是他还想着家族的仇恨,想着自己死了之后,顾泽怎么办?
而如今,顾泽快要死了,就算有再多的东西,顾惜朝也要放下,因为顾泽在他心目中是最宝贵的,仇不报又如何?自己受辱又如何?断了剑道又如何?折了傲骨又能怎样?只要自己的儿子活着,一切都可放下。
“去真阳火海!顾惜朝啊顾惜朝,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早知道你是如今这副摸样,当初就不应该退出,不然蓉儿嫁给我怎能身死?”
一袭白衣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顾惜朝身后,顾惜朝并没有任何表情,除了无脸面对。
白衣中年男子的目光看着熟睡的顾泽,随后,一阵火热的气息充斥着幽谷,三颗如同太阳一般的丹药,出现在白衣男子手中。
顾惜朝瞬间激动起来,因为白衣男子手中的丹药,正是真阳丹。
白衣男子将三颗真阳丹送入顾泽口中,一会的功夫,顾泽身上的寒白全部退下,取而代之的是正常人的皮肤,瘦小的顾泽,在这一刻仿佛长高了很多,可是他依旧在熟睡之中。
“谢谢你曲阳,惜朝无以为报,有什么事你说。”顾惜朝激动道。
“我可不是帮你,我是帮蓉儿,泽儿是你的儿子,也是蓉儿的孩子,别自作多情往自己身上背。”
曲阳笑着继续道:“六年,北荒的宗门你都跑遍了,就是不去找我,第一、你是怕给我找麻烦,第二、姓顾的,当时我不在你就趁机夺走蓉儿,这笔帐我早晚跟你算,你就是对不起我,靠蛋的,当初要不是我老子让我去极界点,蓉儿怎么可能成为你的妻子?”
说道后面,曲阳明显有些怨气,可这毕竟是过去式了,曲阳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并没有真正的计较,而且曲阳也有了妻子,只是一直没有孩子。
顾惜朝突然拿出自己的巨剑,血色剑身宽半丈,长四丈,重千斤,绝对是巨剑一柄,这柄剑名曰“无量”是钧鸿第一炼器师,欧阳子呕血之作。
“姓顾的,你想动手?”曲阳疑惑道。
谁知顾惜朝单手将剑平稳放在地上,跪在曲阳面前。
“曲阳,你我曾经是生死兄弟,鸿鸣学府我们同生共死,可是当初并非我夺蓉儿,是蓉儿喜欢我,只是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也知道你喜欢她,无奈之下只有我当了这个坏人。”
此话一出,曲阳没有什么情绪流露,仿佛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
顾惜朝继续道:“曲阳,我希望你帮我照顾泽儿,抚养他长大,让他当一个普通人,一个最普通的人,别让他修炼。”
“你是在托孤吗?既然你没有忘掉鸿鸣学府,还记得我是你的生死兄弟,再加上蓉儿,我抚养泽儿没问题,可是不修炼,你自己觉得可能吗?”曲阳反问道。
顾惜朝心里明了,这些年自己受的的屈辱,已经被自己的孩子记下了,还有家仇,虽说顾氏被灭族时,顾泽还小不懂事,但是他长大之后呢?仇恨无止,迟早落在顾泽身上。
想了想,顾惜朝狠心,一掌劈在了自己儿子头部,且曲阳并未阻止。
做完一切后顾惜朝道:“我已经封印了泽儿的记忆,一切随缘吧!只要他不到天魁之境,就无法破开这道封印。”
曲阳自顾惜朝的手中接过顾泽道:“小子,你以后就是我曲阳的儿子,名叫曲泽。”
“谢谢曲阳大哥!此情惜朝无以为报,并且也没机会报了,永生永世,我顾惜朝欠你的。”说着,顾惜朝眼中泪水流淌。
“哎!”曲阳叹息道:“你还是要去送死,顾氏一族要灭,这是顺应天命,气运衰败就注定要毁灭,从古至今,有无数皇室被灭,又有无数宗门家族被灭,所以惜朝,想开点吧,你修成天灾之境,什么七大势力联盟,都不是你的对手。”
曲阳知道顾惜朝想去报仇,自然出言阻止。
可是下一秒,顾惜朝身上的气势爆发,曲阳抱着顾泽连退五步。
曲阳一脸震惊道:“半步……半步天灾!”
“没错,六年受辱也让我悟出“剑之脊梁!”成就半步天灾之境,我如今的实力,就算灭不了七大势力联盟,典家,杀了蓉儿的典家,我也要屠光他们。
“为何不能等到成就天灾之尊再去报仇?”曲阳痛惜问道。
“曲大哥,我顾惜朝是什么人你不明白吗?如今泽儿托付与你,我也能放心去杀了,哈哈哈,典沧何你杀我妻,灭我家族,我顾惜朝来了。”
虚空荡漾之间,顾惜朝的身影消失了,此时熟睡中的顾泽竟然流下了泪水,并且他的手,一直抓着一个吊坠。
十天之后,一则消息震惊北荒疆域,并且所有的宗门家族,都为之颤抖。
顾惜朝杀入典家,以半步天灾之境界,屠杀典氏家族一半人口,幸亏其它六大势力及时赶到,即便如此,典氏也损失惨重。
七大宗门的半步天灾境界,被顾惜朝杀了两个,天道、天方境界死伤八十人,天极、天阳境界死伤上千,天魁境界死伤过万,天浮境界更是死伤无数。
顾惜朝真的疯了,一剑劈得天地颤抖,那一夜,万物悲鸣,那一剑,血如汪洋,那一吼,震慑苍穹。
此战也让所有顾惜朝跪求真阳丹的宗门后怕,若是顾惜朝记仇,杀了过来,就扁鹊宫这样的小宗门,也只是顾惜朝一剑的功夫,让其灭顶。
最后七大宗门的天灾大能者出世,一掌将巨剑无量劈断,而顾惜朝被囚禁在东龙山下,至于为什么不杀顾惜朝,因为疯掉入魔的半步天灾,即便是天灾大能者也杀不掉。
顾惜朝,杀疯了!
然而消息则说,顾惜朝被束河龙庭的天灾大能者一掌劈死,至此所有宗门才松了一口气。
曲氏
曲阳独自坐在高楼之上,自饮自语,时不时还将酒倒在地上。
此时一名六岁孩童在楼下喊道:“父亲!你坐在楼上干什么?母亲让我们去吃饭。”
微微一笑,曲阳喊道:“来了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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