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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和嘉欣正在看老虎，忽听得人声浮动，一群人朝孙策方向走来，为首的正是程启心。
“好小子，真的敢应战。既然已经到了这个龙虎厅，就不说书法中的对与错了。光是看你这份胆识，老老子就佩服！”此时的程启心没有之前的怒气，看来这老爷子很喜欢挑战，看到孙策来此应战，先是赞赏了一番。
“程老，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佩服您的人品和您对书法艺术的严谨。我出来乍到，不懂龙虎厅的规矩，还请您老先打个样！”
按理说切磋比试这些事，无论是书法还是武艺，都需要小辈先出手，这个是不成文的规矩。但现在孙策是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实实在在地说出来。
程启心果然是豪爽之人，他大喊一声“好！”
如此一来，周围所有人都知道程启心要和这个少年比试书法，这可是难得的事情。他们当然不知道孙策是和来头，但对于程启心的名头，可是如雷贯耳啊。于是乎，龙虎厅内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嘉欣轻轻凑在孙策耳边说：“你还真是到哪里都成为焦点啊！”
孙策苦笑道：“我还没发挥，他们怎么会看我。看我身边的大美女倒是真的！”
嘉欣再次观瞧，果然围过来的人，多数目光都是锁定在自己身上。她嘻嘻一笑，不介意，倒是有几分得意。
这边笔墨纸砚早就摆好，赵全会开始为程启心研磨。那墨方上面镶着金色的团龙图案，研磨几下就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墨香。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定是价值不菲的墨方。
再看程启心，将袖子卷起来，将大号笔往砚台中一沾，整个笔毫被墨水完全阴湿，然后枕腕悬笔，墨水开始往回滴。
学过书法的人都知道，润笔时不宜将整个笔毫都沾湿。所谓“笔之着墨三分，不得深浸至毫弱无力也”。就是说笔毫若是全部被墨汁沾湿，写起字来就会软弱无力。程启心竟然这样润笔，岂不是犯了低级错误？其他书法家就开始奇怪。
这次是“捻管惊虎”，更需要书法中的力道。程老如此润笔，岂不是不妥。但是程启心何等名气，其他书法家虽然有异议，却也不干说出口，只能继续看着。
程启心就这般悬笔，任凭笔毫中的墨滴落下。墨滴刚开始是连珠般落下，到后来一分钟才落下一滴。就这样竟然持续了十分钟。在这十分钟之内程启心一动不动。
看到此处，周围人中有人赞道：“程老用的是垂露润笔法！”
“哦，原来如此……”
“难怪，难怪！”
孙策和嘉欣对视了一眼，各自苦笑。他们当然不知道垂露润笔法就是先将笔毫沾满墨汁，然后悬笔等待墨汁流出来，等笔毫干到一定程度后再写字。这种方法依靠的是重力，笔毫更加顺畅。若不是名家大师，是不会讲究这些的。
如此持续的十分中，程启心突然落笔。
“垂天之云”
四个行书大字一气呵成。虽说是四个字，但是程启心笔不离开纸面，将四个字的气血连同在一起，若不仔细分辨，浑然一体。
“垂天之云”出自庄子的《逍遥游》，“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这句话形容的是神兽大鹏的两翼。程启心这四个中果然有神兽展翅的气势，无端的给人一种压迫感。
周围顿时爆发出强烈的赞叹声：
“好字……”
“真是浑然天成，绝对是龙虎威的境界……”
“快，哪去虎笼前试一试！”
赵全会拿起这幅字，经过虎仔的笼子，来到母老虎的铁笼前，将纸张铺开。
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屏住呼吸。
母老虎看了一眼书法，原本眯着的眼睛突然张开到铃铛大小，原本枕在脖子下面的虎爪子向前探了一下，虎爪中张开用力抓住地面，“呼……”。
一声虎啸，将厅内所有人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
“虎啸……程老的作品果然是龙虎威的境界！”
孙策暗中叫绝，虽然之前查过也听人讲解了“捻管惊虎”，可是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还是那么的惊人。程老爷子的字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或者说是“龙虎威”的境界！
“老程这幅字也卖给我吧，500万！”这个时机，这个声音，果然又是曲成龙，他又开喊价了。
“500万你就想买下‘龙虎威’，做梦吧。我出600万！”
“650万！”
“700万！”
“750万！”
周围人已经红眼了，难怪这些人都抢疯了。最后这幅字竟然被哄抬到了800万。“龙虎威”水平的作品可说是罕见之极，没有那个书法爱好者不想得到的，而且这种东西不喜欢的人当作废纸，喜欢的人当作无价宝，多少都不算高。
四个字惹得老虎发威，又买出了天价800万。程启心严肃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孙策，老头子我就算是抛砖引玉。你对书法见解独到，现在来试上一试吧。”
孙策心中开始打鼓。今天中午之前完全不懂书法，现在就需要写一幅字来惊吓老虎。这换做其他人简直就是自不量力啊。
“按照自己的意图写吧，我相信你！”此时耳边响起了嘉欣鼓励的声音。
孙策说了声“谢谢”。心道，已经到了这里了，总不能临阵脱逃。那幅未名书法绝对不是平庸作品，未必就不能达到“龙虎威”的境界，想要帮它翻身，必须要拼一拼。
孙策站在书案前，轻轻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睁开眼睛后盯着眼前的纸张发呆。
一秒，两秒……十秒过去了，孙策依然静静地站立着。
“怎么还不下笔？怕了就赶紧下来吧！”场下有人起哄，这些人自然是程启心的拥护者。
“这年轻人干挑战程老，必有独到之处……”
“你看他呼吸沉稳，神态自若，一定是在蓄势，指不定会有什么绝佳的表现……”
孙策呆了良久，众人已经做出各种猜测。
“我……我没毛笔！”孙策最后说。
没笔！来这里比试书法的人竟然没有毛笔，所有人都被雷的外焦里嫩。
孙策说的是实话，他万万也没想到陪嘉欣来这里，竟然惹上这些事，怎会准备毛笔呢。而书法家门通常都是用自己专用的毛笔。所以刚才程启心写完字后，笔墨早就被撤掉了。
叔叔大爷，大爷大妈，谁可怜可怜这个娃，借他用一下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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