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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耀历829年
浪潮随着风一起一伏,忽然一阵狂风刮过平静的海面,瞬间腾起高高的浪花。潮起潮落风卷浪动,大海就是这样暴躁而又多变,不过这一切都影响不到中央大陆的人们,即使中央大陆在大海的中心。因为中央大陆,悬浮在天上。
中央大陆,顾名思义,它位于世界地图的正中央。它是一座悬空的大陆,不过就面积而言,相比起其他大陆,与其说“中央大陆”,倒不如称之为“中央岛屿”更合适一些。它之所以被称为大陆,是因为占据中央大陆的组织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威的组织,没有之一——塔修洛姆教会。
如果说女神希瓦茜尔维亚是这个世界的意志,那么塔修洛姆教会作为女神的代言人,就是代替女神操纵这个世界的双手。自从永耀历元年以来,女神已经很久没有显现神迹了,这段时间内教会里面一直以来都是教皇做主。
中央大陆下面,海潮泛起波浪,送来了一艘小船。与通常的塔修洛姆教会麾下的巨轮不一样,那艘小船只是木质的小舟,上面也没有任何印有塔修洛姆教会的标志的徽章,如果不是小船上的人,是根本看不出来这艘小船到底属于哪一方势力的。
小舟上站着一个人。那人衣着一身白色祭司服饰,衣服背后画有一个金色六芒星,六芒星之中星星点点画着许多的星点。白衣祭司的右手上抱着一个婴儿模样的孩子。小舟虽然没有扬帆——不,这种小船根本就没有帆——却也根本不随着海浪漂流,而是笔直的向中央大陆靠近,最终,小舟到了中央大陆的下方。
唯有祭司的袍子才会是白衣并绘有六芒星,而星点则是直接表明了这白衣祭司的身份——塔修洛姆教会三大祭司之一的星之祭司。
小舟随着风浪静静飘荡,舟上的祭司看了看手中的孩子,脸上露出了微笑:“是时候和他们摊牌了,希望你在这一路上别哭别闹啊……”
或许是由于船面平静,也或许孩子真的听了他的话,这个婴孩竟然异常乖巧,伴着海风,真的睡在了祭司的怀里。小舟无视了海浪的扑击,静止在了中央大陆的下方。祭司深呼吸,他是用左手抱住孩子,右手是空闲的,他右手随意地摊开,右手手背上出现了纯白的纹路,纹路在他的右手上蔓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随着光芒扩散,将两人和小舟笼罩在一起,小舟和人一同缓缓升起。
升至与中央大陆水齐平的高度,祭司起跳,从小舟上跳了出来,落在了中央大陆上。
“瞧我这记性。”星之祭司说道,“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带上来呢?”说罢,他撤掉了光芒。
那个小舟也因为失去了光芒的加持而跌落到了海水里,被狂怒的海水打成了碎片。原本就是劣质的木舟,根本禁不起大风大浪,被海水一打,毫无疑问当场变成碎木块。
“欢迎回来,星之祭司。”中央大陆的住民本来就只有塔修洛姆教会的一帮高级骨干,虽然不能说一只手就能数清楚,但是加上脚指头差不多应该就够了。所以别看这里住的祭司啊塔主啊在外界一个个高贵的不得了,但是一旦聚集到了中央大陆,大家都是平辈论交,彼此都互相认识。
因而,星之祭司一上来就得到了问候。
“好久不见,卓塔。”星之祭司回话,“朱法诺和法利安呢?我找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
“打招呼的时候,最好叫我‘空间塔主’啊,奥利维拉。”卓塔说道,“朱法诺和法利安都在他们该在的位置。我的意思是,辉月圣殿和耀日圣殿,你明白的吧。”塔修洛姆教会的祭司有三个,分别以日月星命名,他所说的朱法诺和法利安,分别是月之祭司和太阳祭司。
而类似卓塔的“塔主”则是比祭司多,塔修洛姆教会的塔主有八个,分别镇守着中央大陆的八个角落——中央大陆是一个人工大陆,呈正八边形,每一个角上都有一座塔。每座塔都由一名塔主看守。
就目前而言,除去教皇,八位塔主和三大祭司这十一个人,都属于塔修洛姆教会的最强战力。
“嗯,他们倒是挺爱岗敬业的,我的‘烁星圣殿’倒是似乎也很久没有开启过了。”奥利维拉说道,“帮我找一下法利安吧,我去找朱法诺,我们要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能有多重要……不,你说的是……这个孩子?”卓塔的目光聚焦到了奥利维拉手中的孩子上,一瞬间他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只听他沉着声音问道:“你真的弄出来了?”
“差不多是这样吧,虽然没有经过调试,但是我的誓言算是可以破了。”奥利维拉说道,“那么聚集地点,就在我的烁星圣殿,卓塔,拜托你了。这是我的梦寐,我终于可以再次开启我的烁星圣殿了。”
“哪里的事,说实话啊,我在这个地方,只有你这一个朋友。”卓塔一笑,说道,“我只有相信你了,哪怕你要去做这种事,我也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你。我们会成功的,各种意义上。”
说罢,卓塔离开了,奥利维拉凝望着卓塔的背影,淡淡地说道:“我们会成功的,我发誓……我们都不会死,我们都将解脱!”随后他也挪动了脚步,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中央大陆固然号称大陆,但也只是名义上的,实际面积也只是相当于一个小国大小。而三大圣殿和八座塔一样,三足鼎立,也差不多是建在大陆的最边缘的位置,奥利维拉虽然走路不快,但是也迅速地来到了辉月圣殿——月之祭司朱法诺所在的地方。他敲了敲门,背后传来了朱法诺的声音:“谁!”
仿佛钟鸣一般,朱法诺的声音浑厚而又悠长,充斥着神性。
“奥利维拉?洛伯尔。”奥利维拉用同样具有的神性传音向里面发送信息。他只是轻轻张了张口,用正常的音量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只不过他再一次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右手上奇异的纹路再次亮起,光芒四射。
“有什么事吗?”朱法诺说道。
在教会里,朱法诺和奥利维拉一直有点不对路,哪怕是奥利维拉登门拜访,朱法诺也是一副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
“非常重要的事情,是一个关乎神灵的计划。”奥利维拉说道,“注意我的措辞,神灵,而非女神。”女神指的是希瓦茜尔维亚,而神灵……则是对神灵的统称!女神指的是教会的精神信仰,而神灵……
“哐!”门开了,朱法诺走了出来,“你说什么?你完成了?”
“详情,请到烁星圣殿来找我。我的烁星圣殿将要再次开启了。”奥利维拉说道,“另外,法利安应该也在那里。我托卓塔找他去了,他脚程比我快,而法利安又比你好说话。”
“你这一出去五年,没想到真的折腾出了点名堂。”朱法诺说道,“走吧,我倒要看看你那个‘关乎神灵的计划’会是什么,你会用什么方式达成你的理想呢,呵呵,真是期待啊。容我猜一猜,会不会……就是我眼前这个孩子?”
说着,朱法诺对着奥利维拉手上的孩子一指,和卓塔一样,朱法诺略过了奥利维拉这五年的沧桑,而是直接将自己的目光投射到了奥利维拉的手上的婴儿。
“拭目以待咯。”奥利维拉淡笑着说道。
随后两人一同离开了辉月圣殿。三座圣殿呈鼎立之势,建在这片大陆的角落。虽然相距很远,但是奥利维拉和朱法诺魔法精神,做到高速飞行绝对没有问题的。所以过不了多久,两人就到了奥利维拉的烁星圣殿。太阳祭司法利安早就在圣殿门口等待着,看到奥利维拉和朱法诺来了以后,向奥利维拉打招呼道:“好久不见,奥利维拉。”
“好久不见,不过寒暄的话,倒是可以省去了。”奥利维拉抬起右手,他右手上刻画的星辰纹路再一次闪烁,门随即打开,“你们应该多少猜到了我这次回来的目的吧,正事就留到里面去商量吧。”
两人一齐应声,跟着奥利维拉进了烁星圣殿。来到烁星圣殿的议事厅,奥利维拉将已经陷入沉睡的婴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对两个祭司说道:“看到这个孩子了吗。今年他两岁。”
怎么看都不像是两岁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刚刚生出来的样子。法利安和朱法诺一时间不明所以,他们对视一眼,朱法诺说道:“你想表达什么?”奥利维拉说道:“如果有一个孩子,天生对光属性异常亲和,能够随手使用出光属性魔法,对教会、对女神忠心耿耿,又是我们一手养大的……你说会怎么样?”
“你说的是这个孩子?”法利安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说道,“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请等一下,这和神灵有什么关系?”朱法诺说道,“我只是为神灵的消息才出来的。”
“你们不觉得,我刚刚说的条件,距离神灵很接近了吗?”奥利维拉说道,“我再说一遍,对光元素‘异常’亲和。”他特别强调了“异常”两个字。随后他又说道:“对了,我刚刚说了,这个孩子今年两岁。之前的他,一直被封印在结界里。身体一直没有得到成长,所以一直都是婴孩的模样。”
“这是你最新的实验品?”朱法诺伸出手,似乎想去摸摸那个孩子,最终还是放弃了,随后便开口问道。
奥利维拉摇摇头,说道:“别说‘实验’这么恶心的词语。我只是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这个孩子……那就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容器’,可以承载神灵力量的容器!”
但是很明显,朱法诺和法利安都不相信奥利维拉并没有对这个孩子做什么。
奥利维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想想看,如果这样一个孩子成长起来,我们就能够重新获得等同于神灵的力量,就算女神希瓦茜尔维亚暂时的闭上眼睛,我们教会也拥有一尊神灵……”
“多么令人热血沸腾!”奥利维拉站了起来,“如果能亲手缔造一个神灵!”
法利安和朱法诺对视了一眼,一向和奥利维拉不对路的朱法诺保持了沉默,而和奥利维拉交好的法利安反而是说道:“这样做,好吗?”
“如果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好不好呢?”奥利维拉说道,“当然我知道你们很难一下子接受。你们暂时不同意我把这个孩子寄养在这里的话,我就把他带出去教育,不过一旦取得成果了,我会拿给你们看的。像我上次发誓一样,我并不在乎多等五年。”
奥利维拉的老对手朱法诺对奥利维拉的退让反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听他说道:“这不像你,如果是你的话,你一定会努力说服我们的。”
奥利维拉淡笑道:“我正是在说服你们。我的论据,就是我将拿出来的事实。我无比坚信我会成功的,而且,你们也会同意我将这个孩子带到教皇面前的。毕竟这是我们教会的‘希望’。自从‘那件事’之后,教会的尊贵就已经散尽了!”
“那么你好自为之。”朱法诺说道,“我先回去了,‘辉月’离不开我。”辉月圣殿维系着教会的日常活动,就像月亮支配着群星一样,朱法诺掌管着整个教会的日常行动。教会内部发布的任务,教会的体制改革,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是辉月圣殿的事情。奥利维拉只是掌管研究,研究更高深的魔法或者神学,因此烁星圣殿常年都不开放的,但是辉月圣殿却是离不开朱法诺。
看到朱法诺决定离开“我也回耀日了,说起来,奥利维拉对我们只要说这个?”
“只有这个。我觉得已经足够很重要了。”奥利维拉说道,“既然你们都想走,我也不予以阻止,只不过就希望你们多多帮我照料‘烁星’。”一个圣殿肯定不止有祭司一个人,奥利维拉离开的时候,其他的研究人员也是需要照顾的。
“所以……其实你根本就是为了偷懒而去折腾这个孩子的吧。”朱法诺眼睛眯成一条直线,侧头看着奥利维拉,稍带一些讽刺地说道。
似乎是真的被朱法诺说中了一样,奥利维拉用很蹩脚的方式扯开了话题:“咳咳……嗯,对了,我决定,把这次计划命名为‘圣洁计划’,让拥有最纯净心灵的孩子,获得最具有神性的教育,以最纯粹的‘正义’刻印和对女神绝对的信仰,来完成我们的‘伟业’吧!”
但是法利安和朱法诺居然吃这一套。他们辞别了奥利维拉,回到了自己的圣殿。
整个议事厅只剩下奥利维拉和那个孩子了,奥利维拉看着那个孩子,脸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虽然这个孩子是经过自己无数次实验唯一的幸存者,但也是唯一的实验成功作品。既然是满意的作品,奥利维拉也就不把他当作一个实验品,而是将他当作一个人来看了。至于其他的孩子,那些失败之作,恐怕在结界中陷入永远的沉睡了。
“该走了。”奥利维拉抱起沉睡的孩子,自言自语地说道,“本来没有必要跟他们说这些的,不过单凭我一个人想要完成那样规模的计划实在是太难了……不过我知道,既然我完不成,三祭司也别想完成,只是希望他们别给我使绊子。终究还是要借助教皇的‘势’!说起来还真是,在教会里,我可是一点权力都没有啊,真不习惯……法利安……有时候真的有必要做出一点牺牲……法利安……”
“不过,这句话要朱法诺向教皇说起,法利安……哼哼,就这件事而言,法利安的话语权还是太轻。之前我的一出戏,应该会让朱法诺有所举动吧。看样子万事都在掌握之中……”奥利维拉自言自语地走向中央大陆的边缘。“啊呀,刚刚把小船扔下去了,怎么办才好呢?”奥利维拉右手上再一次闪烁起来刻印的光芒,奥利维拉双脚离开了地面,缓缓地升起。
完全无依无靠,完全漂浮在空中,这就是魔法,能够违背这个世界的规则的魔法。
“那么,去哪里好呢?唔。比较正常的地方就是斯普维塞大陆了。斯普维塞王朝霸占这整片土地,而这个国家一向是保守传统的,所以只有这个国度会有茂密的森林。在那里把我的成果完全制作出来吧。”说道“成果”一词的时候,他的脸上出现了掩饰不住的微笑。
“自言自语了半天,浪费了好多魔力……既然打定主意了,那么……起飞!”
光芒笼罩了奥利维拉,他向东北方向迅速飞行。东北方向是斯普维塞王朝占领的大陆,甚至直接以斯普维塞命名。虽然和中央大陆有着很远的距离,而且二者中间都是海洋,但是奥利维拉被光芒包围着,速度快若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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