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
唐乾易被狠狠地摔在地下。
他抬起头打量着这里的环境。
阴暗,潮湿,一边角落里放的一堆稻草散发着一阵发霉的味道,一只老鼠旁若无人的在自己面前跑来跑去。
他平躺下来,露出血肉模糊的胸腹部,鲜血淋漓的双手有些地方更是露出了森森白骨。
唐乾易躺在地下,眼珠有些空洞,从外面看来就像死了。
整整三天。
他被杰尔斯折磨了整整三天。
他一闭上眼睛,就觉得杰尔斯的嗜血眼神在眼前晃动。
本来痛的有些发胀的伤口,也有些麻木了。
一鞭一鞭抽到自己身上,伤的,是自己对杰尔斯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点亲情和尊敬。
他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伤,伤口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感让他不禁“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疼痛感让他更加清醒,他艰难的站起身,撑着地面的双手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
脚上的镣铐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响引起了狱卒的注意。
“喂!你干什么!”一个狱卒举着一盏油灯走了过来,灰黄的灯光跳动不止。
唐乾易双手从栅栏缝中伸出,披头散发,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我要吃的。”低沉的声音撞在两边灰暗的长廊上,传得很远。
“哈哈哈你这个囚犯还想吃东西?”那个狱卒哈哈大笑,满脸的不屑。
“如果你不给我东西吃,我马上撞死在这里,你绝对也没有好下场。”唐乾易因为失血而微微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这一刻看起来却别样的平静。
“唔。”狱卒顿时脸色一紧,恨恨的走回去端了一碗水两块饼,丢在了唐乾易的面前,脸上带着残忍的怜悯,道:“享用你的晚餐吧,不知道你还能吃几顿?”
唐乾易默不作声的捡起他的晚餐,盘腿坐下,也不顾地上沾上的灰土,一口饼一口水也吃得津津有味。
很快,夜深了,两个狱卒喝了不少酒,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唐乾易盘着腿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一动也没动过。
晚上剩下的小半块饼丢在一边,一个痴肥的黑老鼠正一步一蹑的向着美食前进。
突然一阵阵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震得老鼠浑身僵硬。
唐乾易抬起头,深邃的眸子好像藏有无尽星辰天地万物在其中。
“炼魂术第一层总算是掌握了。”他自言自语道,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欣喜。
蛇仆的声音在脑中响起:“主人,这只丑老鼠已经被你控制了,你可以试着去感受它的视角。”“好,我试试。”
唐乾易试着将意识散开,整个人再次进入意识形态。
他扫视了一圈,发现了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小老鼠,那老鼠的意识近乎透明,看起来似乎被风一吹就会散掉。
唐乾易嘴里吹出一根无形的丝线,顺着那丝线钻入老鼠的脑袋中,最终完全占据了那老鼠的意识。
这实在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不断地在老鼠和自己的视角间切换,不断熟悉两者之间的区别。
当他切换到老鼠的视角时,他就能看见自己的肉体,盘腿坐在那里,像一个巨人,胸腹间的伤口鲜血涔涔。他控制着老鼠绕着自己跑了起来,看着各个方向的自己,就像在看一尊神。
他收回自己的意识,看着茫然失措的小老鼠,微微一笑,捡起那半块饼丢给它:“拿去吃吧,就算我对吓你的补偿了。”
小老鼠看了看饼,又看了看他,突然快速的叼起饼躲回了阴暗中,不一会就传来悉悉索索的进食声。
唐乾易又是笑了笑,继续跟蛇仆交谈道:“现在只掌握了第一层,整个灵魂也凝实了三成,现在在兽族中是什么水平?”
蛇仆桀桀怪笑道:“主人,你太小看炼魂术了。炼魂术共分九层,据说练到最高的九层,可以一眼屠神,当然了,没人试过。但是兽族并不是人人都可以修炼炼魂术的,如果不是公主之前醒来一次,教给你,像我是永远没有机会学会的。但是我们有另外一些修炼魂力的方法,所以主人,我只能说你的潜力很大,但是现在实力很弱。”
唐乾易也不以为意,他蜷起脚歪倒在一边的稻草上,沉沉睡去。
侯爵府里。
侯爵大人坐在平时最爱的那把椅子上,双手紧紧攥着,指节有些发白。
杰尔斯和雷克尔半跪在桌子前,低着头不敢说话。
侯爵突然开口冷笑道:“好啊好啊,你们的翅膀都硬了,我不过出门几天,你们倒好,跟着帝国逃犯在一起,跟莫思尔公爵大人的私军起冲突,跟佣兵团的那些下等人混在一起,还把你们弟弟给弄没了!”斯多克罗耶侯爵一项一项数落着,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近乎于是吼出来的。
雷克尔与杰尔斯对视一眼,雷克尔低声道:“父亲大人,别的不说了,当时比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清楚的说出了兽语,我在战场上跟兽人交战了那么多年,这一点我当然分得清。而且当时那种场合,我只有想办法先把他救回来再说。”
侯爵大人一拍桌子:“救回来?那人呢!怎么给弄到帝国大牢里去了!”
雷克尔的头更加放低:“出了暗月森林没想到碰到了莫思尔的军队,他直接把比蒂送到了帝国大牢,我们也没办法。。。”
侯爵站起身,慢慢踱步走到两人面前,猛然一巴掌打在杰尔斯的脸上。
“背!家训第三条!”
杰尔斯重新跪好,立直了身体,声音平稳不带一丝杂音:“家训第三条,若非紧急情况,不可对亲族兄弟动手,一切由家主决断。违者,逐出族内。”
侯爵恨恨道:“亏你还记得!怎么,我还没死,你就惦记这个家主的位置了?”
杰尔斯抿着嘴,也不辩解,也不说话。
侯爵越想越气:“我听说审讯比蒂这个任务还是你自己从城卫军那里讨来的?你弟弟是怎么得罪过你,你居然要下这么重的手去害他!”说完又是一巴掌打去。
杰尔斯不闪不避,生生受了这一巴掌,嘴角有一丝血迹流下:“他不是我弟弟。他是兽族的杂种。”
提到兽族,杰尔斯的眼中总是带着强烈的仇恨,还有一丝丝悔意。
侯爵好像想到了什么,表情也有些悲怆,挥了挥手:“明天你就回军中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不用来辞行了。”
杰尔斯站起身,鞠了个躬,昂首走了出去。
月光照在他身上,映出两条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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