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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霸和吴赤血兄弟二人，眼前一亮，屋内几处墙上灯火，闪闪发亮。
几步转过屏风，看见一枯瘦老太太。
老太太就是孙老婆子，拄着一根枯木拐杖，本是不矮，五尺身高。
楚霸和吴赤血一同上前，双手抱拳，躬身一礼。
“赤血前来拜访！”
“在下楚霸，吴赤血师弟，前来拜访！”
二人一前一后，请了声安。
孙老婆子，手上摆弄这一截绿竹，点了点头，头也没抬。
“小吴子，你这么快就要老婆子还人情了啊！
昨儿个，我才许你的人情吧？”
“事出有因，却是今日不得不来！
望孙夫人见谅！”
“嘿嘿，还是你小子嘴甜，人家都是叫我孙老婆子！
还又人叫我孙**。
就你小子叫我孙夫人！
好，你所求何事，和人打架了不成，有了内伤，需要老婆子帮你针灸针灸？”
“倒不是，今日是师弟有事！特来恳求一二！”
“慢，你先别说，我猜猜！”
孙老婆子，一抬头，看着楚霸，上下打量，不时摸一摸自己的下巴。
鼻子耸动，嗅着气味，不时伸手摸一摸空气，举止怪异。
双目圆瞪，蹒跚三步之后，围着楚霸转了起来。
双眉之间，皱褶越堆越多，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第四圈的时候，才是站在楚霸身前，一点头。
“小伙子，勇气可嘉，忠肝义胆！
不愧一个霸字，如今目光一往无前，想必已是破釜沉舟！
可准？”
楚霸，一字不落听在耳中，没有抬头看孙老婆子，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孙老婆子，微微一笑，面上皱褶堆的更多，比先前，还是显得苍老。
“你回去吧！
若是十年前，老婆子的性格，肯定帮你，但如今老婆子，日子不多了！
经不起这般折腾！
虽说老婆子欠你那师兄，小吴子一个人情，但是还没有大到，赔上一条老命！”
吴赤血心有不甘，想要上前，帮楚霸求求情。
却是楚霸，双目之中精光爆射，第一次抬起头，看向孙老婆子。
这一眼，即便是双目之中遍布睿智的孙老婆子，也是心惊不已，竟是脚步退了一厘。
楚霸眼中尽是金诚，微微一笑。
“孙夫人，你觉得，人会变吗？”
楚霸简简单单一句话，听在孙老婆子耳中，不知为何，如雷贯耳，连退三步不说，差点没站稳，拐杖从身旁滑落，面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惊呼出口，
“你是谁？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楚霸还是如先前一般，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
但我能感觉到孙夫人，你的不甘！
想做却是不能做！
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最后，都是记不清自己是谁了！”
孙老婆子，听在耳中，定睛看了看楚霸，此刻才是浮现几分认真神色，终于是安下神来！
“你小娃娃，我还以为你知道我的过去呢！吓我一跳！
你这小娃娃，听有意思，口中都是大道理，本是一身霸气，却是知晓苟存之理。
实乃不易！
好，我就听听你要求什么！”
楚霸躬身一礼，面色虔诚。
“不知孙夫人，可知炼丹之法，楚霸想炼丹。”
孙夫人一听，连忙摇头，差点甩下头上发髻。
“怕什么来什么！
你知道我为何在如此偏僻之地，还在一个连一个丹鼎都没有的丹房，是为何？”
“不知，还请孙夫人赐教！”
“就是老婆子，我不想踏足俗事！
当年，我炼丹，救了不少人，但更多是唤醒了人们的贪念。
年轻气盛，和夫君，广播天下，本是以为这是造福苍生。
谁知，救活一人，便是和杀人之人结下仇怨！
我夫君二人，本是心善，没有如其他丹师那样心狠手辣，震慑四方。
一日，被人寻仇上门。
结果，”
说到这，孙老婆子，欲言又止，面上尽是哀伤之色，眼中泪花涌现，几分朦胧雾气，顿时平添三分凄凉。
半响，一咬牙。
“结果，一日夫君被抓。
我为找回夫君，不顾一切，动用一切手段。
**的，白道的！
杀人的，放火的！
欺善的，扬恶的！
今天都说道这，我老婆子，日子也不多了！
也救不怕告诉你俩！
十年前，鼎鼎大名的，通天丹魔，其实就是老婆子！
只不过，一直以来，大家都是以为是夫君罢了！”
楚霸看着孙老婆子，讲每个字都刻在耳中，思量再三。
“孙夫人，可是一日良心发现！
即便放弃找寻夫君，自消自亡，也不愿在做有违天理之事？”
“不错，你这小娃娃，有意思！
老婆子，这辈子本是潇洒，一直以来都是快意恩仇，但求问心无愧！
即便找寻夫君，也是一直秉持真心！
但时日久了，才是发现，人心终归还是肉长的！
老婆子，能看一人死，不眨眼！
能看百人死，不眨眼。
却是当看了千人惨死，才知，人终归是人，要做噩梦的！
若是心底当自己是个好人，那始终是无法一直作孽！
欠下的，始终还是要还的！
一日日，一天天，这样几年功夫，夫君我是没有寻着，却是被正派人士，给抓了去！
夫君知道一切都是我做的，便是抗下了所有罪名，本是之前被邪宗抓去，不黑不白，百口难辩！
再是这一承认，所有事情，都是落了准！
狗屁正派人士，看着夫君炼丹奇才，竟是定下了炼丹百年的刑法！”
楚霸看着孙夫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知道这么多，这位老太太，心里太苦了。
要不也不会性格乖张。
楚霸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
“孙夫人，若是我能帮你救出夫君！
如何？”
孙老婆子，一听，先师一愣。再是死死盯着楚霸。
随机，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有几分癫狂，几分悲伤。
“你，就凭你！
别老婆子夸了你几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要是那么容易，老婆子，昧着良心，也早就干一票了！
牙都没长齐的小娃娃，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楚霸听在耳中，没有生气。
“口说无凭，楚霸愿意立下血书！
若是楚霸做不到！
或是老婆子，觉得楚霸何时不尽力，随时可取了楚霸性命如何？”
楚霸一干豪气冲天气，霸气当头，震九天。
即便跋扈的孙老婆子，一听之下，都是不仅双目一眯。
“小娃娃啊，小娃娃，我不知道你天生这个性子！
还是如今被逼出了血性！
修道之人，血书可不是随便立的，你可知道血契之书，即便老婆子死了，也时震慑你的神魂，此生此世，除了了却血书上心事，绝无办法抹除！
算了，老婆子，看你小娃娃，也时一条汉子，就当是为刚刚瞧不起你，给你赔个不是！
自个回去，好生再活几年吧，没准还能侥幸活下性命！”
楚霸，站在原地，右手一抬，食指一伸，放入口中。
再是虚空一划，一个血色符文在虚空之中，一笔一画之下，缓缓成型。
血雾翻滚，阴风阵阵。
“在下楚霸，今日立下契魂血书！
有生之年，定当不惜一切代价，救出孙夫人夫君！
若是孙夫人，稍有不满，可随时结果在下性命！
若是楚霸稍有二心，当场暴毙而亡。”
尺许大小血色符文，应声飞速旋转起来，从中穿出阵阵嘎嘎怪笑。
一个血色骷髅，在血色符文之中，飞快游动，一圈之后，大口一张，将整个符文吸入口中。
满意的没入虚空之中，临走时，看了楚霸一眼，尽是贪婪之色，口中口水横流。
这一切电光火石，孙老婆子和身旁大师兄吴赤血反应过来的时候，都是结束了！
孙老婆子还好，吴赤血可是急了，上前连忙，看看血色骷髅能不能召唤回来，在虚空不停挥舞手臂，却是找寻不到一丝血色骷髅的痕迹。
孙老婆子一点头。
“小子，果然够霸气！
老婆子，什么都没许个给你！你便是敢赌下一条性命。
好，好，这么多年，都没有遇到像你这么对老婆子胃口的了！
既然你小子，是为老婆子活的，那教你几手丹术，也是不无不可！”
“谢孙夫人！”
“老婆子，本是这几年活的累，想死了！
但既然收了你，就多活几年好了！
炼丹师，就是这点不好，老天不愿收下性命，都是要自己定个上路都日子！
年轻都时候，和夫君在一起，日子怎么过，都是高兴。
却是不知，自己一个人，如此辛苦。”
楚霸静静听着，没有接口。
孙老婆子，看着楚霸，几分亲昵！
点了点头，冲着吴赤血笑了笑。
“小吴子，你先回去吧！
明日多砍点柴来！要不不够！
你这师弟是个人才，所谓金龙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冲碧霄。
生死赌命，赌的好！赌的妙！
不然，老婆子，也就没了这个盼头！
你小子，以后要有福了，有这么一个兄弟，想要窝囊都难啊！”
吴赤血，嘿嘿傻笑，本是忠义性子，最重兄弟，哪里想过千般好处。
只是此时替兄弟有了一线生机高兴。
吴赤血也是爽快人，不废话，双手抱拳，躬身一礼。
这次，身子躬着的格外低，脑袋都是到了膝盖高矮。
三息之久，更表感谢。
“大恩不言报，今日孙夫人恩情，吴赤血，日后定当相报。”
“快走，快走，别烦老婆子！
本是我欠你人情，没有还上！
又是你师弟先仁后义！
这会儿，你还来劲儿了！
是不是数落老婆子无忠无义啊？”
吴赤血，一脸尴尬，几步退下，临走，看了看楚霸，一点头。
吴赤血走后，孙老婆子定睛看了看楚霸。
“你若拜我门下，日后不论如何飞黄腾达，都是不可再拜其他丹师！你可知道！”
楚霸一点头，应承下来。
临了功夫，孙老婆子，几分叮嘱。
“小娃娃！走上丹师的路，可是一辈子没有回头路，现在后悔不？
若是后悔，老婆子出手帮你解除血书的话，没准还有一丝可能。”
楚霸，第一次在孙老婆子苍老的脸上看到慈祥的神色。
冲着孙老婆子微微一笑。
“就冲孙夫人，这句话，不后悔！
今日一拜，终不悔！”
轰。。。。。。轰。。。。。。轰。。。。。。轰。。。。。。
楚霸双膝一沉，跪在地上，连磕下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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