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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氏心底紧张,面上却一片凄楚,希冀般的目光射向面上挣扎之色明显缓和的莫斐,悲戚道“王爷,我虽是妾侍,但是这么多年小心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张妈自小便服侍我,听信了侍卫的胡言乱语才惊扰到大小姐休息,她年岁已大,两百大板会直接要了她的命啊!王爷开恩啊!”声音悲伤,满是无奈,闻着令人动容。
莫如尘冷笑,以退为进,廖氏确实是个人物,明知道莫斐待她还有情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确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
果真见莫斐脸色复杂起来,看先廖氏的眸光中叶充满了无奈和失望,正待开口。
莫如尘却打断他“父亲,廖氏所言极是,张妈年岁大了,又是廖氏的乳娘,而廖氏又伺候你多年,虽不是嫡母,却也兢兢业业,不看僧面看佛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如给她些银两让她离开吧!”
莫斐凝眉,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王府中有这样的刁奴自己也看着心烦,还不如打发了去。
廖氏却脸色沉了下去,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张妈的处境了,一生未嫁,外面哪里来的亲人,即使有也不知道那里去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妪即使有了银子也会受人欺辱,弄不好刚出王府就被人做掉了。这点倒不会她担心的,她更担心的是张妈知道的太多,若是放出府去,被有心人逮到,逼迫出自己的一起,那么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会失去。
不行,一定要阻止。
“王爷,不可。”廖氏上前几步抓住莫斐的衣摆,愧疚道“张妈一生为我,如今无亲无故,若是出了王府不下于死路一条啊!”
莫斐虎目中闪过一抹厌恶。后退几步,伸手一把将自己的衣摆从廖氏手中拉了出来。冷笑道“杀不得,打不得,还放不得,廖氏你想如何?”
廖氏张口,心底暗自恼怒先前为张妈求情,如今逼得自己当如何是好。
充满恨意的眸子射向倚着门框恍若看戏的莫如尘,咬牙道“张妈只是听信有人乱嚼舌根子才犯下大错,冲撞了大小姐,只要找出那多嘴的侍卫,给予严惩,至于张妈听信旁人谗言,实在不智,当该打。”
张妈一愣,夫人前后的转变太大,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莫如尘却扬起一抹轻笑,与虎谋皮便要做好随时被虎反扑的觉悟,廖氏这是要舍弃张妈了,也对,毕竟张妈知道她太多的秘密,而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来,只是不知另一个被她当做替死鬼的是谁。
饶有兴趣的看着廖氏妥协,充满怨恨的眸子让她有种异样的兴奋,这里不比以前,战争无形,却时刻致人于死地,没有硝烟的战场更能激发人得恶劣。
“只要你说出是哪个侍卫乱嚼舌根,你的板子或许可以减半。”莫如尘唯恐天下不乱的道。
张妈张口,疑惑的目光看向廖氏,却见廖氏别过头躲开,心下明了,脸上却满是难以置信,她终于察觉夫人这是要舍弃她了。
“夫人?”张妈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廖氏狠心扭头,眼睛紧紧闭合,双唇不停地哆嗦,也不知是不忍还是气的。
张妈苦笑,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悲凉,这一日她早就知道会到来,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她一生为了廖氏却最终落个乱棍打死的下场,不由更加悲愤。“王爷,一切都是我做的,和夫人没有关系,我看不惯大小姐如此欺负夫人和二小姐才自作主张的,奴婢这就以死谢罪。”
说罢不等几人反应过来,佝偻的身子如箭一般离弦冲向绣阁旁边的大理石的柱子,只听“碰”的一声,便见张妈缓缓的倒在地上,额上血流如注,带着翡翠色的大理石的柱子上顿时留下一滩血迹,血迹顺着柱身流淌下来直至地下。
“啊!”廖氏大喊一声,不知是吓的还是悲伤,在张妈掉在地上的时候快速跑过去接住她,泪如雨下。“张妈,你怎么就丢下我先去了呢?”
莫斐凝眉,只是吩咐让人将柱子上的血迹清理了,并命廖氏好好安葬张妈。
廖氏唯唯诺诺,眼眸垂下,里面的恶毒似乎要汹涌出来,却又被她死命的压制住,以至身子微微颤抖。
莫如尘眸光微闪,扫去其中的失望和震惊,不由苦笑,眼神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另一间半掩的房门,嘴角挂起意味深长的笑意。
张妈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作为任劳任怨服侍廖氏多年的嬷嬷,那感情应该不下于对待自己的亲身女儿,若不然她也不会为了保全廖氏而选择自杀,是该说愚忠呢还是太多重感情呢。不过在触及廖氏满脸泪痕的模样,想着或许廖氏也曾将她当过自己的母亲吧!只是权利的诱惑更大一些。
她知道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全心全意的对待廖氏了,廖氏自己放弃了这个人,以后她会慢慢体会其中的滋味,自己便不操心了。
一出戏的落幕,另一出戏又在上演,她很期待,倍受打击的廖氏得知此事后会不会就这么晕过去。
福禄院
经过近乎一天一夜的休息,莫如娇终于醒了过来,痛,全身都痛,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此时全身都如被马车撵了几遍再翻过去再撵。
努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房中的昏暗明确的告诉她此时正是深夜。全身娇软无力,头疼的厉害。“来人”开口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如铜锣一般,嗓子也火辣辣的疼痛。
猛然惊慌,想要坐起身来,“哎呀”一声,腰如同断了一般难受,再次跌落下去。莫如娇气急败坏的狠狠砸了几下床头,这才考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铺天盖地的热.还有母亲的安慰,男人粗重的喘息夹杂着女人欢愉和痛苦合并的呻吟.....
黑暗中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她想起来了,是莫如尘,是那个女人强迫自己喝了三日醉,然后将自己踢入水中,然后是母亲闯进去带了自己回来,药效发作,好像还是自己央求着母亲....
一切都想起来,这么说自己的清白...慌乱,无助,恐慌,使她紧紧地扼住了喉咙,想出声却又不敢喊,只是无意识的喊着“母亲..母亲...”
一双手好像溺水的人想要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毫无意识的挥打,似乎想着抓到什么。
猛然,她的手落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下意识的缩回手,却又不甘心的再次伸手,那是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好像冰冷的金属,又像是冷却的什么..
冷却...莫如娇脸色直接惨白下来,屋中和黑色和外面的黑色炼成一片好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想要将她吞噬,她睁大眼睛,黑暗中看不清东西,唯有她一双杏眼瞪得如快要吐出来杏核。喉咙有意无意的发出嗬嗬的响声,脸色更是惊恐的好像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
终于“啊!”一声高分贝的声音冲出房间,划破天际,远远传开。
莫如尘闻言,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转向廖氏,却见她抱着张妈的身子啥时间紧绷,黑暗中恍若黑豹一般,自己的领域受到威胁一般,全身的毛发都倒立起来,这声音她自然识得,那是她女儿的声音。
按理说她不该这时候醒的,今日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预算,下意识的脱手,将张妈的尸首丢在地上,跌跌撞撞的往福禄院走去,她知道出事了。
如娇,她的如娇肯定发现了什么。
脚下踉跄,有些慌不择路,却依旧强装着镇静赶过去,她知道如娇的那一声呼喊已经惊动了很多人,若是守在外面的侍卫以为发生什么事闯进去,那后果不可想象。
想都此处,她脚下的步子更快了。黑暗中身后自己的带来的打手提着灯盏照亮了前面的路,使她走的更加顺利。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房中发出那一声尖叫之时,莫斐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就寝,便匆匆赶了过来,却见侍卫明明守在外面却没敢进入,当下怒极,一脚踢开门,喝道“点灯”
门外的侍卫见晋王来了,忙利落的点起灯盏,第一眼看见房中的情景便忍不住低下头去。
莫斐心知有事,却也没想到几天之内,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被人堵在房间,莫如尘巧舌如簧辩解,加上有三皇子撑腰,又没人见过,真相如何,谁也不知道,也就罢了,只是眼前的这出谁有能告诉她这是什么。
只见莫如娇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身上青紫交加,大部分地方好像被野兽撕咬一般,血迹和残留的其他液体将整个床单弄成一团,当真恶心之极,脸色苍白的跟鬼一样,目露惊恐,眼睛瞪的好像要突出来似的,整个人好像失魂一般。
更离谱的是身边还躺着一个男人,男人浑身是血,肌肉僵硬,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赤裸的女儿,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死人,还有满室那萎靡到极点的气氛,皱的不成样子的床单,还有自己女儿身上多出来的印子。
不止这些,此事若是被人传了出去,那就是他晋王的女儿竟然在和人苟合之后杀了泄愤,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莫斐站在门口气的直接浑身发抖,却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廖氏正好赶到门口,见到这一幕,直接叫了一声“如娇”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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