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珞接着道:“这份藏宝图所指示的宝藏,不但有富可敌国的金银财宝,还有武林中人都梦寐以求的无上武功秘籍,谁要是得到了它,谁就能成为纵横天下的武林至尊。”
豆子闻言喜道:“好呀好呀,那我们把它寻出来,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了,到时候大哥成了武林至尊,我起码也是个左右护法什么的,自然也是威风八面,大哥,你说是么?”
杨珞闻言叹道:“唉……我便知道你们会作此想,浑不知道此事的凶险,罢了,待我先说个故事给你们听听。”杨珞用手中的木棍拨了拨火头,接着又说道:“十八年前,这份南唐的藏宝图不知道怎地,竟流落到了江湖之上,中原豪杰听到这个消息,当然都想将它据为己有,一时间江湖上纷争四起,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也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汉死在了那一场风波之中,可事情并不止于此,这消息传到了蒙古国中,蒙古大汗深信不疑,竟然以重金聘请了久居藏边的一位大高手,联同国中的四大护卫,偷偷潜入了中原,来夺那南唐宝藏。那时候少林寺的福明大师听到这个消息,为了止息江湖上无休无止的仇杀,决定下山寻得这藏宝图,并将它带回少林寺中收藏,少林寺是天下武学的圣地,若是真能如福明大师所愿,江湖上也就不会再有人存着觊觎那宝藏之心。福明大师武功绝顶,智慧高超,花了几个月时间,终于寻得了半张藏宝图和南唐宝库的钥匙。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藏边第一高手申屠南和蒙古四大护卫已在甘凉道上设下了陷阱,意图谋夺这些要紧的物事。”杨珞说道此处,停了下来,伸手去翻转烤在火上的猎物。
雁静如哪里还忍耐得住,连声催促道:“后来怎样了?快说快说呀。”
杨珞搭理好了烤肉,接着又说道:“四大护卫的武功在福明大师的眼中自是不值一哂,但那申屠南却的的确确是个武功盖世的邪派大高手。福明大师与他们苦斗了七天七夜,终于被逼跟那申屠老狗比拼内力,两人武功相若,两败俱伤。申屠南受了伤之后,迅速退去,四大护卫这几个小丑却又上来游斗。福明大师奋起神威又毙了一人,自己却也是伤上加伤,再难支撑,又逃了一天一夜,剩下三个小丑阴魂不散,一路追来,眼看福明大师便要伤在他们手上。便在此时,三位英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替福明大师赶走了三大护卫,但终究是为时已晚,福明大师真元耗尽,已是回天乏术。”
众人听到此处,俱是不胜唏嘘。小炮问道:“大哥,那后来又怎么样了?”
杨珞道:“福明大师原本只是想化解江湖上的纷争,没想到竟然有蒙古鞑子的介入,这已不是普通的争名夺利的仇杀,而是大宋跟蒙古的战争。福明大师临终之际托付这三位英雄,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藏宝图和宝库的钥匙,如果能用这宝藏来造福大宋百姓那当然好,但如果被蒙古鞑子夺去了,那便是流毒无穷,你我此刻恐怕都已做了亡国奴了,所以到了紧要关头,就是将这些物事毁了也决不能让申屠南取走。这三人都听过申屠南的名头,知道他武功厉害,心计毒辣,但三人都是重义轻生的热血男儿,加上与大宋国运息息相关,那更是义不容辞,所以他们都对天盟誓,图在人在,图亡人亡。他们埋了福明大师的遗体,急急赶往少林寺,谁知在少室山下被申屠老贼赶上,一番血战之后,三人都受了重伤。幸亏皇天有眼,一场及时的大雾救了三人的性命。三人跟申屠南交了这次手,知道这些紧要的物事就是藏在少林也难保不失,所以决定三人各走一方,或远赴天涯,或隐于贾胡,总之让那老贼终此一生也再不能寻得这藏宝图和钥匙的踪迹。”众人虽然明知申屠南并没有取得这藏宝图,可是听了这段惊心动魄的往事,还是人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豆子长吁了口气,道:“大哥,你知道这三位义士的名字么?”
杨珞道:“知道,他们三人是结义兄弟,大哥名唤刘鹏,二哥叫做杨傲天,三弟的姓名是骆元庆,当年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英雄豪杰,。”
峰儿虽然早已从姊姊处得知了这段武林密辛,但今日听来,仍是热血沸腾,不能自已,这时又陡然听见父亲名讳,心中激动,竟然落下泪来。
众人都听得入神,谁也没有留意峰儿的神色,只听雁静如说道:“别听他信口胡吹,这藏宝图若是这等重要,怎么会落到他的手上?况且这都是十八年前的事,那时候他只怕还没有出世呢,又怎么会知道这许多江湖上的事?”她说完也觉得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不禁洋洋自得。
杨珞闻言斜睨了她一眼,转头对众人正色道:“不错,那时候我是还没有出世,不过那逍遥神剑杨傲天却正是家父。”众人闻言都惊奇地“啊”了一声,峰儿更是惊喜莫名,目不转睛地盯着杨珞,只听杨珞接着说道:“你们只道此事就完了么?还远远没有呢。我爹当日取道西南,逃了三日,却又被那申屠老贼追上了。那老贼拦住了我爹,伸手便叫我爹将藏宝图交出来,我爹深知自己的武功远远不是这老贼的对手,所以将心一横,兵行险着,探手入怀,将所有的银子,火折子等等乱七八糟的物事全都取了出来,连同那半张藏宝图一股脑儿放到申屠南的手上,笑道:‘你要银子么,我给你,我都给你。’,那申屠南果然勃然大怒,随手将手上的东西都扔了,扑过来交手,我爹爹不是他的对手,只三五招,便被他一剑穿心而过。”众人听到此处都失声惊呼。杨珞却平静地道:“我爹爹没死,常人的心脏和肺叶间都有一处约莫一指来宽的缝隙,那老贼的剑便是从此处穿过了。想那老贼武功盖世,怎会方位拿捏不准?原来却是我爹爹生具异象,他的心脏与常人不同,长得更向左偏了些,所以那缝隙的位置便正是常人心脏正中的位置了。那老贼自负得紧,认为我爹中了这剑必死无疑,搜查了我爹爹身上,一无所获,当即转身拂袖而去,我爹爹等他去得远了,才缓缓地爬过去,将那老贼丢下的藏宝图重又紧紧握在手中,但他伤势极重,胸中鲜血狂涌,哪还支持得住?没一会便晕了过去,幸亏当时我娘路过,及时救起了我爹。我娘又衣不解带地伺候了我爹二十余日,这才从阎罗王手里把我爹的性命抢了回来。后来我娘听了我爹他们的故事,深深佩服他的侠义心肠,所以就嫁给了我爹。”
说到此处,众人完全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珈儿问道:“珞哥哥,那你的爹爹和妈妈现在在哪里呢?”
杨珞道:“我也不知道,几年前,他们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将这张图留给了我,便离家走了,这些年来我都没有他们的音信。”
珈儿又道:“珞哥哥,那你想他们么?”
杨珞道:“想,有时候也想,但是当我想到他们一定是在哪个地方行侠仗义,惩恶锄奸,我的心里又特别的痛快。”杨珞说完哈哈大笑,畅快淋漓,他笑了一阵,又道:“我本来只有半张藏宝图,但天意让我遇着了珈儿妹子,居然见到了她家传的另外半张藏宝图,这样一来,这宝藏的地点就再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雁静如喜道:“那我们可以去拿那宝藏了?”
豆子道:“你刚才没听见么?那宝库还有个钥匙呢,所以只有藏宝图还是不够的,再说了,就算钥匙也有了,那也是我们去拿呀,你不是说自己是去寻访雁庄主的下落,顺便游山玩水的么?”
雁静如受了豆子这番揶揄,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坐到一旁生闷气。
杨珞道:“不错,要拿这宝藏是还需要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就在我三叔骆元庆那里,我这次去江南就是为了寻访他的下落,向他讨了钥匙,再寻得宝藏,到时候便可以组织义军,抗击蒙古鞑子,保住大宋江山便又多了一分希望。”
豆子闻言道:“大哥,我只是个乞儿,其实不管江山是宋朝的还是元人的,世人都是一般地瞧不起我,这世上就只有大哥和几个兄弟真正地对我好,我心里面佩服大哥你,我想你说的话总是对的,所以无论大哥要做什么,我都一定会跟着你,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杨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真是我的好兄弟,那我们赶快吃完了,好好休息,明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
峰儿本来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听了杨珞这句话,缓缓地道:“你们不用去找了。”
众人闻言尽皆惊奇,杨珞问道:“青峰,为什么这么说?”
峰儿望着远方,目光呆滞,淡淡地道:“因为你骆三叔和他夫人都已经去世了。”说到此处,心中伤痛,泪水终于还是夺眶而出。
杨珞愕然道:“什么?你说他们都去世了?”
峰儿道:“不错。”
杨珞追问道:“不知骆兄弟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峰儿双目噙泪,道:“我……”刚想说出自己的生世,忽然间念头一转,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吞吞吐吐地道:“我是苏州人,你所说的霹雳刀骆元庆夫妇就隐居在苏州,化名骆达和张慧心,一年前有仇家寻上门,骆府上下所有的人全都被杀,无一生还,这件事整个苏州都传遍了。”
杨珞闻言,眉头紧皱,喃喃地道:“想不到申屠南终于还是寻着了他。”沉吟了一阵,抬起头来,对峰儿道:“照你所说,那宝库的钥匙也必已被敌人夺去了?”
峰儿道:“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杨珞又道:“我三叔三婶既是隐居,何以竟会露了行藏?”
峰儿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人家说的。”
杨珞默然半晌,忽然道:“青峰,你也是姓骆的,不知与我三叔三婶可有关系?”
峰儿闻言,两手乱摆,道:“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凑巧同宗而已。”
杨珞道:“那为何一提到他们二位,你便伤心流泪?”
骆青峰道:“他们二位心地善良,苏州的孤儿大都领受过他们的恩义,我也不例外,这番想来,心中更加伤痛难忍。”
杨珞道:“原来如此。”又沉吟了一会,忽然长叹一声道:“唉……看来要取这宝藏终究渺茫。”
小炮见状道:“大哥,你也不必太灰心,骆府的事毕竟只是传言,我想骆三爷夫妇的武功必定是高强的,说不定他们都还在人间。”
杨珞摇头道:“你们不知那申屠南的手段,三叔三婶实在难逃劫数,况且就算他们还在人间,也必定离开了江南,茫茫人海,我又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两位的模样,要我如何去找?”
峰儿道:“杨大哥,不必气沮,我们大可以先去寻那藏宝的所在,然后勘测四周的环境,也许不用钥匙也可以进去呢?”
杨珞想了想,道:“青峰说得不错,这也是个办法,我们可以一边找,一边沿途打探三叔三婶的消息,而且就算打不开那宝库,也省去了我们日后寻它的许多麻烦。大家赶快吃东西,然后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向南唐宝藏进发。”这时蛇肉和刺猬都已经烤好,豆子和雁静如早就在暗暗咽口水,听了杨珞这句,正是求之不得,欢呼一声,一起向着烤肉扑去。
当夜杨珞详细研究了地图,粗略判定了那南唐宝藏的所在,第二日将行进方向略作修正,径向四川而来。杨珞早有这千里寻宝的计较,所以才从雁广贤那里拿了许多银两,上次灵山一役之后仍多有富余,是以众人的衣食便有了着落。众人有说有笑地一路行来,遇着客栈就在客栈打尖休息,遇不着就在野外披星戴月地露宿,脚程倒也飞快,不数日便来到了四川泸州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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