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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皱起眉,却仍是询问着事情的原委。
“碧月偷了什么?”
看着红莲的脸色并不好看,画意还是一咬牙坚持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卷帕子,翻开一看,是个玉簪。
这个玉簪…
红莲伸出手,想看看那个玉簪,画意下意识一躲,怕她毁灭“罪证”。
碧云见状上前,呵斥道,
“好个画意,原来是比主子还厉害的,主子要看看证物都不让。这兰亭轩的,都来拜拜这画意主子,也好让主子提携提携呢!”
一句话噎得画意不敢吭声,只把那玉簪捧到了红莲跟前。
红莲伸手夺过玉簪,便一副气坏了的样子,让画意跪在厅里等着,携了碧云回屋去清点物件。
红莲一进屋,便从柜底下翻出一套刻刀,在玉簪的背面刻了一道弯月。好在玉簪是新的,倒也看不出来刻痕是后加的。红莲以前练过伪造玉件的本事,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几下子便完工,红莲让碧云将刻下来的碎末倒进了花瓶里。
见她使了个眼色,碧云便疑惑地问了起来,
“咦,小姐你忘了,这不是两个月前碧月生辰你赏她的吗?”
红莲像是观察了那玉簪好久,
“你不早说,差点让人冤了碧月呢。”
一出房,红莲便横了画意一眼,
“把画意押起来,随我去见老夫人。”
兰亭轩偏僻,好处就是她带着人去见老夫人的时候,并没有遇见多少人,等大夫人那边得到消息,红莲已经带着人到了老夫人院里。
红莲憋了半天眼泪,这才进了屋,柔柔地泣声,
“老夫人,请把容音送走吧,容音不该回来啊。”
这几日,红莲没少往老夫人屋里跑,讨巧卖乖,哄得老夫人也喜欢她了些。看她哭得凄凉,便也生了几分心疼。
“容音丫头,这是怎么了?待得好好的,又要走,你姨娘都过来了。”
红莲心里暗暗想着,今天出去一趟,烫坏了嗓子,如今哭起来,却逼真的很,也算是因祸得福。
“兰亭轩的一个丫头,都能骑到容音头上,说是碧月偷了玉簪,越过容音,就要发落了容音自小随身的丫头呢。”
老夫人出身不好,倒是比世家还重视家风,奴大欺主,这是断断不能容得。
“谁敢这么欺负你?你是丞相大小姐,竟不敢端出架子来打发一个丫头吗?”
红莲抬头,拭去了眼角凝着的泪,抽噎着说。
“画意是母亲送的,容音一直高看着她,不敢随便使唤她,谁知她竟托大起来。容音敬重母亲,不想因为一个丫头与母亲生了嫌隙,故而一直没有与她计较。”
老夫人不管红莲说的是真是假,只要今天的事情能坐实了,就等于狠狠给了温霞君一个耳光。因此对于红莲送上来的这件事也算是上心,厉声说道。
“把那欺主的丫头带上来!”
画意一被带上来,便大喊冤枉,
“碧月那丫头确实偷了东西,奴婢没有冤枉她啊。”
面对画意,红莲嘴角笑得弯弯,举了举手中的玉簪让画意看,
“碧月偷得,是这根簪子吗?”
画意生怕红莲诓骗自己,因此仔细看了好久,才确定地说,
“就是这根簪子,奴婢还见小姐戴过呢。”
红莲把玉簪翻转到背面有雕刻的地方,恭敬地递到老夫人面前,让老夫人过目,老夫人一见那雕刻,便奇怪地问红莲,
“你的簪子,为何刻了一个月纹?”
老夫人果然问了,红莲盈盈一跪,伏在老夫人膝上,娓娓诉说起来,
“两月前,碧月及笄生辰。容音感念她这么多年的辛苦侍奉,因此赏了她这根碧玉簪,上面刻了月纹,合起来便是她的名字。哪知这簪子,竟被有心人用来诬赖她,是容音害了她啊。”
老夫人把那玉簪扔到画意跟前,让她好好看看清楚,
“啪。”
玉簪碎成了两段,画意的心也凉了半截,怎么回事,当时她明明没看到月纹的。
“老夫人,容音入府之后,衣食住行全靠老夫人厚待,饰物里,并没有这种质地的玉簪。”
老夫人心里度着,这玉簪,比起这几日红莲戴的那些是有些差距,水头也不好,都是用来赏下人的,她怎么会戴过。因此心里也有了论断,
“冤枉碧月,这只是小过,你真正的罪过是胆大妄为,一届奴才,也敢欺侮丞相府的大小姐。”
红莲觉得火候略不够,便恰到好处加了一句,
“知道的,是你一个丫头欺负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母亲的指派,来作践我的呢。画意你如此致母亲于不义,想来是也不将母亲放在眼里的了。”
门外一声雍容的声音,大夫人便款款走了进来,
“是谁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红莲不愿意和大夫人正面对上,便缄了口,只看着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脸色确实难看,
“你来的正好,这画意已经给兰亭轩当起家来了,干脆给她提个大总管上来,让她管着整个丞相府好了。”
大夫人一来,画意的心里便有了些底,忙叩着头说
“夫人明鉴,画意是亲眼看见碧月偷盗,才想要……”
“混账!”
大夫人斥了一声。来时,她已经听见了老夫人的定论,不管如何,老夫人已经定了画意的死罪,就算是她勉强救回来,这颗棋子也废了,何必去惹这一身骚。况且画意这样没脑子的,死了也干净。
“老夫人,媳妇一路听着咱们大姑娘受得气,让这奴婢气死了。媳妇本是好意,谁知底下的人……唉,家难当啊,还是怨媳妇。”
红莲忙安慰着大夫人,口口声声不再追究了,倒是逼着大夫人自己开口发落画意。
“今日便寻了牙婆,将她发卖出去,也好让府里的奴才们都警醒警醒!”
那玉簪真的是凤容音的,当时她们在外宅过的日子并不好,凤容音也并没有什么好首饰,沈氏为她打点行装的时候,把那些首饰都带上了。
红莲除了画意,心里舒坦多了,回去便提了碧云和碧月都做了一等丫鬟,连七七也进了屋。
身边是向着自己的人,日子才能舒坦。
几天过去,正是长公主赐宴的当天。
红莲挽了简单的髻,戴了三支金钗,余下的一头青丝如缎,散落肩头。淡淡眉影,柔了风情,眼角含春,媚入骨子。看着镜中的自己,也觉得太风尘了些,提笔修了一下眉梢,正色了些,方是恰到好处的冷艳,又带了淡淡风情。
要想着讨长公主和墨羽两个人的喜欢,真是难啊。
红莲嘀咕着,换上了红色的金线莲纹袍,算是全了一整套。七七一走进来,看见自家小姐便惊了一跳。
秋波微转,眼眸流光,一身红衣,潋滟芳华。
想必天下间能压得住这身红衣的,便只有小姐了,七七欣喜地绕着红莲转了几圈,
“小姐这般品貌,若是嫡女,便连皇后也不在话下。”
想到那个危险的男人,红莲眼眸微眯,七七总觉得她眼里的光危险得很,便怯怯地住了口。
“七七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会给小姐招来祸患的。”
七七听见碧月训斥自己,便一直低头不敢吭声。
要出发了,丝竹赶忙跑到红莲跟前,检查她的仪容是否完美,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然后问起,袖子里的东西在不在。
红莲看她紧张,安慰着,
“没有问题了,丝竹你就放心吧。”
这次红莲带的,是丝竹和碧云,丝竹一直跟着老夫人,是见过场面的,可以随机应变,而碧云则是能联系上墨翎的。
红莲知道自己是庶出,不能和大夫人跟嫡女一辆车,因此走了偏门,倒是离自己那辆马车近一些,也省得受那母女俩的挤兑,眼不见心不烦。
凤雪馨正随着大夫人上了丞相府前面那辆华丽的马车,瞥了一眼后面的红莲,见她一身红衣,嗤笑了一声。
“娘,你看,外室养的就是这般扶不起来,进了门就是打扮得妖妖艳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后边跟了个楼里的姑娘呢!”
凤雪馨与大夫人温霞君在一起,说话难免放肆些,反正周围都是自己人,谁还敢传自己的不好出去。
大夫人柔声安慰着女儿,
“别看她一身艳的,好不得意,到了公主府有她好看的,你还怕做了她的绿叶吗?”
大夫人不说还好,一说凤雪馨更觉得自己像是红花下的绿叶了。心里暗暗想着要在公主面前给她好看。
月下亭
墨翎、墨羽、墨夕三人正细细品茗,不时谈论着什么。茶香氤氲,合着三人的音色,正是极润。
三人身份均是贵极,一时风华聚在一处,令人难以忽视。
墨翎自然一身明黄色,彰显着至高无上的身份,邪魅地勾着嘴角,不知在想些什么;墨羽依旧一身黑色,衬得他冷肃万分,又冰了一张脸,更让人捉摸不透;墨夕是六皇子靖王,滟滟风流,玩味地看着这一兄一弟,蓦然开口:
“大姐总是这么爱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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