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笑着问道:“你最近在王宫里除了拔灼和云容之外,有没有见到其他人?”
卓远问道:“大人是指高昌国王、突厥国可汗,还有柔然部落的族长这三人?那个还真没有,因为云容绝口不提此事,好像很担心他们与我见面似的。”
“那就对了!”
郭业道:“这就是我之前说得,西域诸国并不是铁板一块,表面上好像为了抵抗大唐分割吐蕃而联盟在一起,实际上私底下谁也不服谁,都恨不得打压对方。云容和拔灼不让你见他们,自然是不想他们接触你。因为接触到你,就等于接触到了高句丽国,哈哈,这点心眼和小算计,咱还是看得出来。”
说到这儿,他窃笑两声,又道:“不然的话,末叶鞨这厮也不会让我给你这位结拜义弟带话,说是他的岳丈高昌国王鞠文泰想邀请你一起共进晚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自打你来了之后,一直呆在王宫里,鞠文泰他们淡定不住了。”
随后,郭业将借助末叶鞨救出塔吉娜之事,还有嘎达儿嘎巴思父子之死,以及乌鸦叛变东厂,假冒嘎巴思之事,皆娓娓道了出来。
葛丹这才知道了这几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尤其是乌鸦叛变之事,葛丹更是深恶痛绝,非常不屑地啐道:“真是丢人现眼的狗东西,丢尽了东厂的颜面。砒霜姑娘干得漂亮,这种叛徒一刀割了他的喉咙算是便宜他了,理应受那五马分尸之刑,让他痛不欲生,在凄惨煎熬中慢慢中死去!”
葛丹潜伏吐蕃化为番僧,一干就是这么些年。相比于他的坚持,乌鸦的叛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边卓远听到郭业提及自己那位便宜结拜义兄,还有他岳丈鞠文泰的邀请,恍然大悟过来,问道:“大人,你是说只要让云容那个贱人知道,鞠文泰等人也在想尽一切办法要见我,拉拢我。挑拨他们之间的暗斗吗?”
“不不不,他们之间的嫌隙根本不需要你去挑拨了。”
郭业笑道:“你回宫之后只需跟她说,今日出宫来大泥寺的路上,被鞠文泰派人前来送口讯,说是高昌国王、突厥可汗、柔然部落族长联袂要要请你共聚晚宴,并邀请你出城游玩几天。我想这番话一出,便是给他们彼此间的嫌隙火上浇油了。”
卓远点点头,嗯了一声,道:“是这么个理儿。然后呢?”
“然后你跟她说,现如今你归心似箭,无暇停留太多时间与他们接触。但是非常遗憾没能见识到吐蕃藏传佛教四派的各不同。接着向她提出请求,希望可以参加明日的法会,一睹藏传红教法会的风采。”
说到这儿,郭业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现在为了阻止你跟鞠文泰等人接触,我想她巴不得你早些走,早些返回高句丽。所以,你这个请求,她肯定会非常痛快地答应你的。”
“就这么简单?”卓远尽管知道郭业分析得有道理,但还是有些不置信。
郭业道:“就这么简单,这就是人性。因为云容就是这么一个女人!”
“好,那属下回宫之后就这么说。”
卓远瞥了眼厢房外,道:“大人,我出宫也有一会儿了,是时候回去了。”
郭业道:“好,明日听我命令行动!砒霜——”
说着冲砒霜挥挥手,示意道:“你替我送一下卓远到寺门。”
砒霜迟疑了一下,犹豫道:“大人,属下……”
“去吧!”
郭业不容商量地挥挥手,催促道:“别磨磨蹭蹭的。”
砒霜没来由的双颊一红,跟个初恋般的小姑娘似得耷拉着脑袋,踩着小碎步冲出了禅房。
这一幕可是让葛丹和卓远傻了眼。
卓远惊愕地看着砒霜夺门而出,然后怔怔问向郭业:“大人,什么情况?这疯婆娘咋转性子了?一点都不像母夜叉了……”
“少废话,你也赶紧滚回去!”
郭业没好脸地喝叱道:“不开窍的瘪犊子。”
卓远平白挨了一顿卷,那叫一个郁闷啊,悻悻然地退出了禅房,与房外的砒霜一道,徐徐朝着寺门走去。
至于路上两人说了些什么,还是沉默以对,那就不得而知了。
“呵呵,还真是没瞧出来。“
禅房内葛丹轻笑一声,他到底是四十大几的人,人生阅历和识人辨色的眼力劲不是卓远这种愣头青所能比的,目睹完刚才这一幕后,他好像猜到了一些什么,说道:“看来是属下后知后觉了,乍一开始愣是没瞧出来砒霜姑娘对他有意思呢?”
郭业道:“砒霜的性子偏冷,而卓远这性子又贱兮兮的,这两人碰到一块儿往往总是水火不容。砒霜倒是对他有意思,只是卓远自己当局者迷罢了。至于卓远对她到底有没有意思,就要看缘分了。这两人都是东厂难得的人才,希望能成吧!”
葛丹见郭业还兼起了牵线月老的活儿,不仅心中对郭业的认识更进一步,暗想,番主果真人情味儿十足啊,换做冷冰冰的暗夜大人,哪里会有这种细腻心思?尤其是番主现如今是一部尚书,爵封郡公,能够这么体贴下属,更是难能可贵啊。
有这样的上司,是福分啊!
“葛丹,你一个人在那儿瞎叨叨些什么呢?”
郭业见葛丹想事怔怔出神,不由问道:“你不会是觉得我在这儿乱点鸳鸯谱吧?”
“不不不,番主误会了!”
葛丹老脸一红,赶紧解释道:“番主大人若能促成砒霜大档头与卓远二档头的这桩姻缘,定是我东厂的一桩美谈啊。属下是在想,我们能够跟随番主这样的人物,真是福气。”
“哈哈,这种拍马屁的功夫有些拙劣啊,葛丹!”
郭业打趣道:“你可别跟卓远学,我也没有第二个砒霜可以介绍给你。”
“不敢不敢~”葛丹连连摆手婉拒道,“属下家中早有妻儿,想想,娃儿今年也该十岁了。再过四五年,就给这小子定门亲事,我也算是了却心头大事了。”
“哦?”
郭业闻之稍稍动容,声音有些低沉地问道:“这么说,你已经足足四五年没见过妻子和孩子了?”
葛丹苦笑道:“可不是吗?暗夜大人当年就说过,任务没有完成不得返回大唐。属下也担心频频回家露出马脚,所以就狠狠心忍了下来。”
没想到,葛丹竟然与妻儿硬生生分离了这么些年。
郭业顿时心生惭愧,承诺道:“委屈你了,葛丹。我答应你,只要除了云容,我就带你们回大唐。回去之后,在你老家所在的州县给你某个闲职,你也好好跟你的妻儿过安生日子。”
“呀?这感情好,葛丹谢过大人了!”
葛丹闻言一激动,作势就要跪下去。
说实在的,这么些年妻儿分离,葛丹何尝不想家?每当年关春节至,每当八月十五中秋圆,葛丹心中那份凄凉和孤独,也只有自己清楚了。
郭业见状,赶忙将他扶起,说道:“无需多礼,这都是我欠你们的,你们应得的。好了,咱们闲言少叙,趁着现在还有时间,顶一下明日刺杀行动的具体细则吧!”
“葛丹从命!”
“目前,大泥寺中共有一百单八名喇嘛,皆是我东厂弟子所化……”
说着,葛丹将自己大泥寺中这些手下弟子的大致情况缓缓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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