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嘎达儿,竟然这个时候突然暴毙了?
郭业一脸震惊错愕之色,再听完砒霜关于府门悬挂陶罐的风俗之后,已是满心的沮丧。
尼玛的,倒霉不倒霉?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口,找到了仅有的一条线索,却突然中断了。好吧,这下又回到起初的原点了。
榔头挟持着这个下人将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看着郭业久久无话,不由提醒道:“大人,那这人咋办?”
郭业叹息一声,郁闷地挥挥手。
榔头会意,吆喝一声:“好嘞!”
声音落罢,贴着下人脖子的锋利匕首已经高高甩起,作势就要一刀将这厮给扎破喉咙……
“啊?饶命,饶命,不要啊~~”
下人吓得手中灯笼“吧唧”一声脱落在地,惶惶喊道:“好汉饶命,英雄不要啊,小人只是个下人啊!”
嘶~
郭业也被突如起来的一幕给骇到了,二话不说先上前将那下人的嘴巴掩住,然后另外一只手直接将榔头举刀的胳膊给挡了下来,瞪着眼睛斥道:“你搞毛?他妈的,一会儿招来院里的奴隶兵咋整?你小子活腻味了?”
郭业此时心情阴郁不佳,连训斥的口气都变得凶厉,颇有几分不怒自威。
榔头顿时打了个寒颤,随即收起匕首,一副委屈地模样嘟囔道:“刚才大人您不是挥手示意属下将他结果了吗?”
“结果你个大头鬼!”
郭业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老子挥手是让他带路,带我们去嘎达儿的停尸处查个究竟。”
斑鸠比榔头冷静睿智的多,一听郭业的话立马问道:“大人是想验尸?”
郭业唔了一声,说道:“你们不觉得蹊跷吗?嘎达儿早不暴毙晚不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暴毙。我觉得他的突然暴毙没那么简单。我相信目前没人察觉到我们抵达逻些城,但嘎达儿却在这个时候暴毙,让所有的线索都断掉了。事情没这么凑巧吧?”
解释过后,郭业径直问向那名下人,道:“我不会杀你,但你不许再胡乱嚷嚷,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能否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唔唔唔~”
那下人被郭业捂着嘴不能说话,只有一个劲儿地拼着点着头。
郭业缓缓将手抽离,然后问道:“依着你们吐蕃的风俗,你家主人嘎达儿的尸体应该还在房间里吧?”
那下人胆战心惊,小声回道:“是是是,明日天一亮才会将主人的尸身送往雄鹰山,好让他早些升天。”
雄鹰山位于逻些城五十里外的一座山峰,那儿长年雄鹰盘旋,野兽出没,是当地人指定停放尸体的地点,专门让雄鹰或者其他的鸟类、兽类等吞食尸体,他们认为这样可以让往生者早日去往天堂。
这便是传说中藏人的天.葬之法。
随即,郭业问道:“现在这个时候,嘎达儿停尸的房间里应该是不允许有人呆着的吧?”
“是是是,”那名下人说道,“屋内点了烛灯,傍晚时候已经请了喇嘛给主人念过经,按照习俗,今夜的停尸房里不得有人靠近。百步之内必须无人喧哗。”
“好,运气还不算太差!”
说着,郭业努努嘴,命令道:“你给我们带路,到了地方见到了嘎达儿的尸体,我们自然会将你放了。”
榔头再次将匕首架在那下人的脖子上,凶巴巴地威胁道:“你小子最好给我们带一条无人把守的路,否则路上惊动了奴隶兵或者被人发现我们的行踪,死得先是你!”
“一定一定~”
这下人现在只求活命,哪里还敢使什么幺蛾子?
在榔头的押解下,下人带着郭业几人果真另辟奇径,穿过水榭花园的遮阴处,又钻了一个小门,顺利抵达了嘎达儿平日居住的内院。
不过因为今天晚上的日子非常特殊,所以这个院子里并没有往日那种层层把守,反而是连个鬼影都看不见,统统被撤换了下去。
这也间接地给郭业他们验尸提供了便捷。
进了内院之后,左右四周的房间全部房门紧闭,屋内并未点灯漆黑一片。
唯独中间那个屋子是烛火大盛,估摸着至少点了几十盏的蜡烛,照映得半个院子都亮堂堂的。
院里空无一人鸦雀无声,却有半院的火光,多了几分寂寥,少了几分阴深。
下人一指那间亮光的房间,说道:“那间就是我家主人停尸的屋子,现在院里空无一人,几位英雄好汉是安全的。”
郭业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下人抬手指了指架在脖子的匕首,然后问道:“现在小人已经给几位好汉带到这儿了,是不是可以放小人回去了。”
“嗯,没问题!”
郭业冲榔头瞥了一眼,然后微微点了一下头。
榔头心领神会,先是将架在下人脖子上的匕首缓缓收了起来,紧接着——
嘭~!
划手为刀,一记掌刀重重地劈在了下人的后脖子上。
“哼唧~”
下人呜咽一声,眼前顿时一黑,身子瘫软吧唧倒在了地上,晕阙过去。
郭业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放他安然离去?万一这孙子招来那些奴隶兵,他们就玩大发了。
随即,他看着地上昏阙过去的下人,嘀咕道:“我不会杀你,不过委屈你一下,先睡上两个时辰再说!”
随后,他冲榔头吩咐道:“找个空房间,将这厮先扔到里头去。估摸着我们走后,他自个儿便能醒来。”
“属下晓得。”
嘿哟一声,榔头扛起那下人直接去了另外一间黑着灯的屋子。
郭业左右看了一眼身边的砒霜和斑鸠,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看看这嘎达儿是真的暴毙而亡,还是另有起因!”
“是!”
两人一声应和,随着郭业走向了停尸房间。
吱呀一声!
郭业伸手推开房门,一股令人作呕的异味儿顿时扑面而来。
霎时,他捂住了鼻子,砒霜和斑鸠更是皱着眉头急急将鼻子掩住。
“不用验尸了,此人根本就不是暴毙而亡!”
郭业捂着鼻子站在房间门口,看都没看嘎达儿的尸体便直接下了判断。
“为何?”
“大人怎么知道?”
砒霜和斑鸠相继发问,充满好奇。
郭业缓缓放下捂着鼻子的手,然后居然狠狠地嗅了几口令人作呕的恶臭,随后才走近陈放嘎达儿尸体的床榻。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砒霜他们的问题,而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会这么巧?难道这嘎达儿之死还跟我们东厂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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