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清政府软弱无能,末期时被列强坚船利炮轰开了东南大门。淞沪县独特的水利条件为列强所青睐,遂在此地沿着内河浦江投资兴建工厂,并投资兴建商行。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洋人在淞沪扎根。淞沪县浦江两侧已是工厂、洋行遍布,被世人称为十里洋场。只要你有胆色、有资本,你便可在淞沪呼风唤雨,但是风云变幻,昨日高朋满座、家财万贯,今日或许不名一文甚至横尸浦江之中。以上种种无不吸引着热血青年前往,但是成功者却凤毛麟角,寥寥无几。
淞沪县七浦路,不是淞沪的中心却更为出名。因为此地领馆云集,各国将办事处建在此地,表面为领馆,实为永久占用地,所以七浦路被称为万国路。淞沪还有一路名为金陵路,与七浦路紧邻,此路之所以出名,则是因为商贾云集于此,汇聚了几乎全世界各地的商家。赵家在淞沪的药店便坐落于金陵路。
眼下赵家在淞沪的主事人赵坤回乡探亲,年前赵家铺子便遣散了伙计,每人十天假期并发放两块大洋,使众人回家过年,只留下几个赵家亲信于此看店。
本日是正月初三,店中一天也未见一笔生意,赵家留守的二代弟子赵长江在店中也端坐一天了。天色渐暗,街上鞭炮之声稀稀拉拉,但华灯初上的淞沪是美丽的。赵长江看了一眼门外,不禁有些庆幸能跟随父亲留在淞沪,在这里不但能见识到各种新奇的玩意儿,还有那外国的窑姐儿,那高耸的酥胸、那苗条修长的身段简直迷死人,反正打死他也不会回去当土包子了。
赵长江瞥了一眼正在打扫卫生的伙计:“青阳,真不明白你小子,都说放你们假了,你却偏偏还来上班,那些桌椅都快被你擦烂了,天黑了,你早点回家吧”。
赵青阳微微一笑:“少东家,我在家里反正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是东家收留我,我现在还在拾破烂呢”。两年前赵老太太厚着脸皮来求赵坤收留赵青阳,赵坤见其眉清目秀,还能认得字,实是难得。刚好店里缺个担水烧火的伙计,就收留了赵青阳。青阳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两年来勤劳有加,跟在赵坤后面长进不少。赵长江作为赵家的二代弟子,为人挺仗义,加之平常对他不错,所以赵青阳寻常也爱与其开个玩笑。
此时见确实没有事干,赵青阳顺手将身上的褡裢扔在桌上:“那小的就走啦……”?
赵长江臭骂一声:“你小子快滚,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油嘴滑舌了”?作势便要踢他,赵青阳嬉笑一声便闪出了药店。
“青阳,等等”!
听见后面赵长江喊,赵青阳回过头来:“少东家,还有什么事?”
赵长江拉住他的手,塞了几块大洋转身就走:“赵姨走了,不要难过,这点钱你拿着”。
看着赵长江匆忙跑开的身影,赵青阳脸上有种笑容叫做感动。等出了药店,赵青阳刚才的笑脸已然不见:“唉,回去又不知道师傅这老家伙会怎么折磨我呢”?赵青阳住的地方离金陵路有四五里之远,是淞沪县最大的穷人聚集地,与淞沪繁华之地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回去路上唐啸买了只烧鸡,再揣上瓶洋酒:“都穷成这样了,还要天天吃这些玩意,真是败家啊”。
一路上不急不慢的走,眼见快要到家了,赵青阳正想着待会该如何应付老家伙,却不想被四五个小混混拦住了他的去路。
“吆喝,小瘪三,小日子过的挺潇洒啊。哥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痛快点把身上的钱都给掏出来,否则哥几个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一个微胖的小混混道。
“滚开,爷爷今天没空搭理你们”别看赵青阳平日里待人和气,此刻却露出了凶相。老太太刚过世,胸中正有一股戾气没处发泄。
“你他玛的找死”几个小混混一拥而上,围住了赵青阳,其中一人手中更是持着一块青石朝他脑袋拍落。现实很残酷,略显瘦弱的赵青阳在千钧一发之间避开了,脚下掂量几步便绕出了几人的合围。
赵青阳暗道:“看来老家伙教的本事还真有点用处”。
几人未见到赵青阳脑袋开花的情形,眼见四下无人,歹心渐起,个个胆子大了起来,棚户区每日斗殴死个把人压根没有人管的。
“滚开,别让我发火,我的怒火你们承受不了”赵青阳不想惹事,强行压制住怒火,直接无视他们的存在转身离开。
“你玛玛的”那个手持石块的小混混见对方压根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眼中厉色渐浓,复又将手中石块磕向赵青阳后脑勺。
赵青阳被他们纠缠也来了火气,看都没看,本能得凭感觉往后一脚踹出,正中小混混腹部,小混混顿时被踹出三米多远,还好他最后关头收住了力道,但即便如此,那小混混也是半天爬不起来,躺在那里呼哧呼哧喘气。
“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见有兄弟受伤,一帮人立即眼红,手中家伙直往赵青阳身上招呼,看样子不把他放倒便不会罢休。
赵青阳终于爆发:真当老子怕你们?只见他脚踹拳击,只几个瞬间,混混们便倒地不起。看着赵青阳犹如见鬼一样,几人眼中满是恐惧之色,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赵青阳能在瞬间将自己几人击倒。赵青阳拍拍身上的灰尘,藐视的看了他们几眼:“就你们这德行还当流氓,真给流氓丢脸”。
“小子你等着,我们斧头帮不是吃素的,咱们走着瞧”。
几个小混混互相搀扶着离开。临走了,自觉很没有面子,撂下一句狠话。
“你们几个听着,爷爷不是你们能欺负的,有种放马过来,我接着”!
几个混混一个趔趄,奶奶的,今天遇到硬点子了,竟然比他们还嚣张。
“你等着……”!
赵青阳还没进门,一个声音传出:“臭小子,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想饿死我呀”?
赵青阳进屋后随手将鸡和酒扔在桌上,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吃,刚才我差点被人打死”。
屋中一个老者盘腿坐在快要散架的床上,一根乌黑的拐杖放在床边。拐杖手柄处已磨得铮亮,当年老头来到此地后,双脚基本就失去了知觉。赵青阳觉得他可怜,不知从哪里扒拉来一根拐杖给了老头,老头也不客气,直接收下。等一段时间后,老头腿脚好利索了,还一直拄着拐杖,看来是念着赵青阳的情。
看着饿死鬼一样的老头,赵青阳不禁想起了去年夏天的那个晚上------老头眯着双眼看着赵青阳:“小子,想不想将来出人头地”?
赵青阳那时病已经全好,而且跟老头混的很熟。他蔑视了一眼老头:“干什么,你有什么好路子”?那时赵青阳还是个半大小子,只要有口饭吃便饿不死,至于老头说的出人头地离他实在太过遥远,平常倒是没怎么去想。
老头道:“我看你人不错,想收你当做徒弟,两年后我要去办一件大事,说不定再也回不来了,不想师门的武艺失传”。
赵青阳学着以前看过的评书里的人物口吻道:“你是哪个门派的,厉不厉害,厉害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老头一个暴栗敲下:“你小子可不要不识好歹,多少人求着我,要拜我为师,你还挑三拣四”。
老头继续讲道:“我的门派叫做龙虎门,从商朝开派至今已经两千多年,派中先祖还曾经参加过武王伐纣大战呢。
“切,你就吹吧,真当我三岁小儿啊?还武王伐纣,那是说书里的故事,武王伐纣那是神仙打仗,干我们老百姓啥事”?赵青阳觉得老头有点瞎扯*蛋了,一脸的不信。
老头继续讲道:“你懂什么,那不是神仙,那是绝世的武林高手。只是武王伐纣后,天地之间突然发生了某种变化,那种翻江倒海、抬手便能轰平一座山脉的高手已经不见了,但是我想还有一些人你应该听过”。
赵青阳有些迷惑:“什么人”?
“楚汉争霸里的楚霸王,唐朝太宗皇帝的弟弟李元霸,他们都是能力举千斤的人物”老头举例道。
“少蒙我,那是故事里的人物,现在哪有人能举起千斤”?
“他们是真的有这本事,虽然不如以前的人厉害,但是他们都是当世人中之龙。告诉你个秘密,他们都是我龙虎门中弟子哦”。
老头开始引诱赵青阳“你拜还是不拜”?
赵青阳道:“要我拜师也可以,你给我把门口的那块磨盘举起来我就相信你”他显然不想上老头的当。
“一言为定”老头爽快的答应了,开始活动手脚。
“你就装吧,你要能抬起这块磨盘,我立刻拜师,这块石头看样子也有三百斤,压不死你丫的”。
“小子,看好了”老头深吸一口气,扎了一个马步,眼神变得深邃。赵青阳笑道:“老家伙你真能装,不去演戏可惜了”。
只见老头伸出两手抓住磨盘的两边,怒吼一声:“起------”。
在赵青阳的震惊中,那磨盘缓缓离地而起,老头再一发力,那磨盘便稳稳当当的举到了头顶,老头腰部一扭右手轻轻一松,磨盘便稳稳的落在赵青阳脚前,却没发出半点声响。
赵青阳脑袋有些短路,上前摸摸,冰冷的石头质感很强烈,他还无法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老头此时已恢复往日模样,哪有半点刚才的摸样:“小子,早就告诉你了,我说的都是真话,咳咳咳,我的老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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