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古剑奇谭话剧版 > 醉梦江湖篇之尹千殇

?第一幕

  

  「青玉坛客房内,年轻的风广陌悠悠醒来,翻身坐起,一脸迷茫。下床推门而出」

  

  「远处,欧阳少恭在抚琴」

  

  欧阳少恭:请坐。

  

  尹千觞

  

  「风广陌坐下」

  

  欧阳少恭:这些时日,兄台休息的如何?

  

  素衣男子:有劳挂心,伤已好了大半。

  

  素衣男子:唯过往之事全无头绪。听寂桐前辈说,你们是在衡山野外遇见我昏迷倒地,前几日我去那里看过,也未曾想起什么。

  

  欧阳少恭:以往行走尘世,亦有失忆之人前来求医,此疾多半不会很快痊愈,兄台放宽心休养为宜。

  

  素衣男子:近日……

  

  素衣男子:闲暇时于青玉坛经楼内阅读经卷,只觉书中所言诸般事物无比陌生,竟像……全无涉及。

  

  欧阳少恭:……

  

  素衣男子:欧阳长老虽看来未及弱冠,气度却是不凡,想必见多识广。是否能与我说一下,这尘世究竟如何?

  

  欧阳少恭:软红千丈,不过如是。

  

  欧阳少恭:但以如今兄台处境特异,若想明白,还须亲眼见上一见。

  

  欧阳少恭:北方的荒沙千里,南方的林木葱郁,西方的遮天大雪,东方的沧海奔流,种种美好与浩大却是说也说不尽。

  

  欧阳少恭:而天下可大可小,若心静,一片残香,一具古琴,足矣。

  

  素衣男子:这就叫做“琴”

  

  素衣男子:声音倒是独特。

  

  欧阳少恭:兄台头一回听琴?

  

  素衣男子:记不清了。

  

  素衣男子:像是知道,又不曾亲眼见过,或许是书上读到,还是有人与我讲过。

  

  欧阳少恭:那以往兄台身边必定有些雅人,须知今人多爱羌笛秦筝,弹琴的是在少了许多。

  

  素衣男子:这又为何?

  

  欧阳少恭:琴看似秀美,却外柔内刚,其声乃是天地万物之音,而非世俗之乐。

  

  欧阳少恭:若以娱人,仿佛不够热闹,若以自娱,心中平添寂寥。

  

  素衣男子:天地大道无喜无悲,如此说来,琴声也只能令人惶惶?

  

  欧阳少恭:但是,世间生灵会因为天地的广大苍茫惊惧与震撼、喜悦与悲伤,琴要说的,岂非正是这些?

  

  欧阳少恭:兄台若是得空,不妨先想个名字,方便称呼。

  

  素衣男子:名字……

  

  素衣男子:我在贵派经楼内读过一本书,上面说到一种叫做“酒”的东西,模模糊糊似是有些印象。

  

  素衣男子:书中云“醉饮千觞不知愁”,大概喝醉了就抛开人世烦忧,如此甚好。

  

  素衣男子:便叫做“尹千觞”吧!

  

  欧阳少恭:好名。醉里乾坤大,梦中日月长。那改日可要开怀一饮。

  

  「两个月后」

  

  「欧阳少恭转身」

  

  欧阳少恭:今日便要启程?

  

  尹千觞:主意已定,便不再多留了。

  

  尹千觞:何况我继续呆在青玉坛,贵派武肃长老恐多有不喜。

  

  欧阳少恭:尹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之前有人求药不成,与青玉坛多番纠缠,难免打扰到此地清静,雷严才会处处紧张。

  

  尹千觞:没什么,我也的确该离开了。

  

  尹千觞:世间广大,千山万水在前,正是要体会一下欧阳长老说过的惊惧与震撼、喜悦与悲伤。

  

  尹千觞:过去之物虽然未必能够找回,至少还有以后。

  

  欧阳少恭:尹公子豁达。

  

  尹千觞「摇头」:亦是无可奈何。

  

  尹千觞:受伤之际意识混沌,便如生生死死轮回一遭,能够再次醒来,就当自己重活一回,或许另有一番景象。

  

  尹千觞:心中虽有不定,但自信能找到安身立命之途。

  

  欧阳少恭:依我愚见,尹公子也毋须太过拘束,既是上天恩泽,重活一次,何不随性而过,方不负此生?

  

  尹千觞:……

  

  尹千觞:多谢欧阳长老赐言。

  

  尹千觞:贵派上下的关照,千觞铭记。今后是否能偶来探望?

  

  欧阳少恭:欢迎之至。

  

  欧阳少恭:此去前路迢迢,可要元勿替你备些……

  

  尹千觞:好意心领,不敢再受此恩惠。

  

  尹千觞: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至于无物果腹。

  

  欧阳少恭:即使如此,我不多言了,保重。

  

  尹千觞:养伤时也曾蒙寂桐前辈照拂,我想亲自去和她告别一声。

  

  欧阳少恭:这个时辰,寂桐多半在下层赏花吧。

  

  尹千觞:这就去了。欧阳长老珍重。

  

  「望着尹千觞转身离去的背影,欧阳少恭眉眼间闪过一丝神秘的笑容。」

  

  …………………………

  

  场景:青玉坛下层人物:寂桐,尹千觞…………………………

  

  「寂桐在君影草前转身」

  

  尹千觞:寂桐前辈。

  

  尹千觞:前辈,我打算离开青玉坛游历四方,特来向前辈辞行。

  

  寂桐:这样啊……江湖多风霜,尹公子可想好了?

  

  尹千觞:我正是想出去看看世间美景,单在青玉坛就已经目不暇接,不知道外面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尹千觞走向花坛」

  

  尹千觞:像是这些花草,都令我大开眼界。

  

  寂桐:……

  

  寂桐:这花,是少恭亲自种下的。

  

  尹千觞:欧阳长老?

  

  长老年纪虽轻,却似乎无他不懂不通之事。不知此花何名?

  

  寂桐「闭眼」:君影草。

  

  尹千觞:君影草……看见它就会想起某个人吗?

  

  寂桐:你走吧!

  

  寂桐:不执著与过去,或许也是好的……珍重。

  

  「寂桐转身,不再言语。尹千觞深深作了一个揖,离去」

  

  第二幕

  

  「五年以后」

  

  「白帝城」

  

  「尹千觞走向一个酒摊」

  

  尹千觞:阿轩啊阿轩,你真这么狠?就不能再赊点酒给我?难道怕我坑你不成?

  

  阿轩:死酒鬼,你坑我还少了吗?

  

  尹千觞:我说阿轩,别这样嘛,咱俩多久的交情,这话就见外了,嘿嘿。

  

  尹千觞:你也知道,酒瘾犯起来,是要出人命的,你忍心看我痛苦?

  

  阿轩:……

  

  尹千觞:我们风华绝代人见人爱的阿轩不是这样狠心的吧?

  

  阿轩:你啊,尽会贫嘴。

  

  阿轩:诶,这回真的不怪我不肯赊酒,是……是因为最近酒一直被偷,小偷也没抓着,小本生意再亏不起了……

  

  尹千觞:什么?有人偷酒?

  

  尹千觞:怎不早说?偷你的酒就是跟我过不去!在哪被偷的?看千觞给你捉毛贼!

  

  阿轩:城里那间我用来储酒的屋子,经常子时过后就莫名其妙少掉几坛酒……

  

  阿轩:请了人去守着,但那些人总会糊里糊涂睡过去,我自己也去守过,一样睡得不醒人事,早晨起来发觉酒还是被偷了……

  

  尹千觞:听着倒是离奇。

  

  尹千觞:行了,阿轩的事怎么说也得帮上一把!今天换我去守仓库,如何?

  

  阿轩:你?

  

  阿轩:唉,别来添乱了,我瞧你啊,平日里最大的本事就是喝得醉醺醺……

  

  尹千觞:此言差矣,本大爷真人不露相,翻江倒海还欠那么一点点,抓个把小贼肯定绰绰有余~尹千觞:就这么说定了,阿轩你等我的好消息,要是成了,记得帮我留两坛陈年老酒啊~「尹千觞转身离去」

  

  阿轩:诶,这人……

  

  「另一边尹千觞挠着头」

  

  尹千觞:离夜里还有好一阵呢,今天又没打到酒……

  

  尹千觞:呵呵,好在壶里剩一些,天气好,找个地方喝酒去!

  

  「尹千觞走到白帝城高处,渐暗」

  

  「白帝城夜」

  

  「月圆之夜,尹千觞醉卧白帝城高处,打着酒嗝」

  

  尹千觞:……马上谁家白面郎,穿华折柳垂巾角。

  

  尹千觞:夜来一醉明月楼,呼卢输却黄金宅。

  

  「有人走近」

  

  尹千觞:臂鹰走狗归不归,蛾眉皓齿嗔无力……

  

  尹千觞:唉,这酒不带劲,果然还是阿轩家的好些……

  

  尹千觞:嘿,那小贼,要是让我给逮着——欧阳少恭:月白风清,沽酒而欢,千觞好雅兴。

  

  「尹千觞一惊,坐起」

  

  尹千觞:少恭怎么来了?

  

  尹千觞:坐、坐!

  

  欧阳少恭:我听说有渔民在距此不远的江岸边发现了奇花异草,便特地过去看看。离开之际,想到你上回传书时说喜欢白帝城的酒,打算住上一段时日,我就顺道过来了。

  

  尹千觞:哈哈,那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可惜酒喝完了,不能请你。

  

  欧阳少恭:不过是来看望老友,有无酒喝也不重要。

  

  「两人并肩席地而坐」

  

  尹千觞:一年未见,少恭倒是半点没变。

  

  欧阳少恭:是吗?

  

  欧阳少恭:我却觉得你又变了不少,每每与你相见,我都会想,当日说随性而活也不知是对是错,如今你倒成了这样……

  

  「尹千觞仰面躺下」

  

  尹千觞:这样,又有什么不好?

  

  尹千觞:五年来去过那么多地方,见过安静的山水如画、奔腾的洪流入海、奇诡的幽深雨林……也试过那么多活法,到头来还是这样最逍遥自在。

  

  尹千觞: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反正就这么短短数十载。

  

  欧阳少恭:……

  

  尹千觞:对了,少恭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

  

  尹千觞:白帝城的老人告诉我,这滔滔江水有一部分是从地下流出来的,那条河在地底时叫作“忘川”,其中满是生灵魂魄……

  

  欧阳少恭:确实有趣。

  

  「尹千觞闭幕沉思」

  

  尹千觞:忘川……

  

  尹千觞: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又想不起来。

  

  欧阳少恭:莫非同你过往之事有关?

  

  「尹千觞睁开眼睛」

  

  尹千觞:谁知道呢,想不起来就不想吧,平白劳神。

  

  尹千觞:差不多子时了,该干活了。

  

  欧阳少恭:哦?千觞还有其他事?

  

  「尹千觞和欧阳少恭相对而立」

  

  尹千觞:怪就怪有个毛贼敢偷阿轩的酒,害得我也没酒喝,今天非得抓了他不可!

  

  欧阳少恭:哈哈,阿轩?又是哪个美貌沽酒娘?上回那位,我记得是叫……小红吧?

  

  尹千觞:莫取笑我了,没有的事,小红……小红可是京城里的花魁,哪那么容易见上一面……

  

  欧阳少恭:人不风流枉少年,千觞不必介怀。

  

  欧阳少恭:左右无事,就与你一同去看看那个偷酒贼。

  

  尹千觞:少恭也去?

  

  尹千觞:也好、也好,同乐同乐~尹千觞:那走,放酒的地方就在城东一间屋子。

  

  「两人走去白帝城东」

  

  「白帝城夜,东」

  

  「尹千觞和欧阳少恭来到屋子附近暗处,屋前有两人正在守夜」

  

  尹千觞:据说那毛贼来无影去无踪,还能把人迷昏了……我们不如先找个地方盯着,看看到底搞的什么鬼。

  

  欧阳少恭:守株待兔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二人耐心等待,守夜之人忽然相继倒地」

  

  尹千觞:哟,来了!

  

  「一个矮胖的妖怪走向屋子」

  

  尹千觞:毛贼……原来不是人,是只……

  

  尹千觞:哈哈哈,有趣有趣!

  

  欧阳少恭:他似乎要将酒搬去别处。

  

  尹千觞:走,跟上瞧瞧。

  

  「两人尾随妖怪前行,半路上妖怪似乎有所察觉」

  

  ??:……

  

  「白帝城高处白帝庙明良殿内,妖怪站在井边」

  

  ??:到今天就有整整二十坛了,俺一定能做出女儿红~「尹千觞和欧阳少恭在门外偷偷看着」

  

  尹千觞:难不成它想把酒搬去井下?

  

  尹千觞:诶,还真下去了!

  

  尹千觞:你说一只……它偷酒干嘛?哈、哈哈哈!

  

  欧阳少恭:其中缘由,下井一探当有分晓。

  

  尹千觞:那还等什么?走走走。

  

  「尹千觞毫不犹豫向井口走去」

  

  欧阳少恭:这样便去,千觞不怕井下另有凶险?

  

  尹千觞:不怕不怕,既然揽了事,也没啥好怕的~尹千觞:这就查个水落石出,不然我全身不舒坦!

  

  「欧阳少恭默默的摇摇头」

  

  「井下一间屋内」

  

  「妖怪正在走来走去自言自语」

  

  ??:明天俺把酒找个地方埋了,上回那人说得埋上十几年——尹千觞:哟,果然偷了不少呢?

  

  「妖怪一惊,转身」

  

  ??:你!你是谁?!

  

  ??:刚才……真有人偷偷摸摸跟着俺,就是你们?!

  

  尹千觞:看来也不是毫无所觉嘛~尹千觞:没错,我帮人捉贼来着,想不到啊,偷酒贼居然是只成了精的胖鱼,哈哈!

  

  ??:……

  

  尹千觞:说啥,你干嘛偷酒?我还没遇过这么离奇的事嘞~??:你、你问我就说啊!凭什么!

  

  尹千觞:你不肯说,我又挺想知道,何况你偷走的酒是我朋友的,那少不得让你吃点苦头啰。

  

  尹千觞:胖鱼啊胖鱼,这又何必?

  

  ??:可恶!别“胖鱼胖鱼”的乱叫!俺是“鲤将军”!

  

  尹千觞:哦~~~原来是将军,失敬失敬。

  

  尹千觞:不对啊……李将军?鲤将军?

  

  尹千觞:哈哈哈,明明是只鲶鱼嘛!难道成了精的鲤鱼就会变鲶鱼?

  

  鲤将军:胡说!小姐都说俺是条鲤鱼!

  

  尹千觞:小姐?哪来的?敢情她分不清什么鱼是什么鱼吧……

  

  鲤将军:不准你侮辱小姐!不然俺跟你拼了!!

  

  欧阳少恭:这位……鱼兄,稍安勿躁。

  

  欧阳少恭:我们只是来寻丢失的酒,你如此偷窃,终究不妥。不知能否将酒归还?若是有何缘由,告知我们亦可——鲤将军:别废话,俺不会把酒还你们!俺有大用!

  

  鲤将军:想抢酒的话,俺就打你们!

  

  「进入战斗」

  

  「战斗结束,鲤将军趴在地上」

  

  鲤将军:呜……输了……

  

  尹千觞:诶,早叫你别自讨苦吃,这下服了?总能说说为啥偷酒了吧?

  

  鲤将军:……

  

  尹千觞:还不肯说?那敢情好,把你捉了,送给城里火锅摊的厨子,你猜这么一条肥鱼,他该有多高兴——「鲤将军猛地从地上跳起来」

  

  鲤将军:别别别!俺不想变火锅!俺还要给小姐做女儿红!

  

  欧阳少恭:千觞你莫吓它。

  

  欧阳少恭:这位鱼兄,偷酒虽是不好,但也罪不至……死。

  

  欧阳少恭:不如先说一说你如此做的缘由,我们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鲤将军:……

  

  欧阳少恭:请放心,定然不会对你如何,方才那些,不过玩笑之言。

  

  「鲤将军背过身去」

  

  鲤将军:……是、是俺的秘密……告诉你们也可以,但不能再告诉别人……

  

  欧阳少恭:这是自然。

  

  「鲤将军转过身」

  

  鲤将军:……俺拿酒,是想……给小姐做女儿红。

  

  尹千觞:一直都说你家小姐,她和你一样……是鱼精?

  

  鲤将军:小姐就是小姐,她是人。

  

  鲤将军:以前,她把俺放在一个水盆里,那时俺还没有修炼成妖,只是一条不会说话的鱼,但是小姐天天都跟俺说这说那……

  

  鲤将军:她说……要打仗了,她是女的,得扮成男人才能和别人一起守城。

  

  鲤将军:她说,等打完仗她就做回女儿身,找个人成亲,可是小姐没有父母,她想成亲的时候有几坛女儿红陪嫁,要花钱去买……

  

  鲤将军:俺……俺想着,等小姐回来了,俺要准备好女儿红送给她。

  

  尹千觞:那她现在人呢?

  

  鲤将军:俺不知道……

  

  鲤将军:有一天,很多人急急忙忙跑进来,说城守不住了,可小姐还是打算跟他们一起去……

  

  鲤将军:她就把俺……把俺投到了江里,还说打完了仗,会在白帝城等着俺,不过俺可得修炼成鱼精,不然也上不了岸……

  

  鲤将军:因为这样,俺就拼命修炼,前些日子……终于能离开水了,来了白帝城,却没见到小姐。

  

  鲤将军:俺不懂……仗……是打完了吧?城里的人每天都很高兴的样子,不像打仗时看起来那么难过……

  

  鲤将军:但是……小姐不在城里,俺哪里都找过了,又一直等……小姐没有回来……俺就想,想把酒酿了再说,万一哪天她回来了……

  

  尹千觞:这要是你家小姐……一直都不回来了呢?

  

  「鲤将军闻言跳了起来,转眼又很沮丧」

  

  鲤将军:小姐不会扔下俺吧?!

  

  鲤将军:俺知道,那以后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可是……小姐既然跟俺说了会在白帝城等着,就一定会等着吧……她说她不会死的……

  

  鲤将军:……要是她不要俺了,俺也不活了……俺是说真的、真的……

  

  尹千觞:喂喂喂,活好好的,干嘛说这种话?

  

  鲤将军:……

  

  鲤将军:……俺……是不是不该再等下去了……小姐她……她真的还……

  

  鲤将军:……也许……她只是把俺忘了……俺倒宁可是这样……

  

  欧阳少恭:……

  

  尹千觞:这……

  

  尹千觞:你也知道人的命是有点短嘛,她既然让你修炼,修炼应该得很久吧?那她为了和你见面,自己肯定也要修炼,这一修就不知道修到啥时候去了。

  

  尹千觞:咳咳……我嘛,云游四方,曾经见过不少女仙人,啧啧,那叫一个英姿飒爽,说不定其中就有你家小姐呢?下回替你打听打听?

  

  鲤将军:啊?真的?!

  

  鲤将军:你愿意帮俺?你是好人!

  

  尹千觞:……呵……呵呵……

  

  鲤将军:要真的做了仙人……小姐为什么不来找俺?

  

  尹千觞:大概……有其他事吧……就算是仙人,也挺忙的不是?没准哪天她把事情都办完了,就忽然来了?

  

  鲤将军:哦……

  

  尹千觞:不过我说你啊,你这样酿不出女儿红的,女儿红的制法你真知道?

  

  鲤将军:俺……俺不知道……俺只是偷听城里一个酒坊的人说啥把酒埋在地里……

  

  尹千觞:这怎么行?说到酒,我可比你强多了,你要想知道——鲤将军:什么什么?快告诉俺!女儿红到底怎么做的?!

  

  尹千觞:这可算不传之秘了,家人朋友我都不说的,嘿嘿。

  

  尹千觞:来来来,你靠过来点~「鲤将军走上前去,尹千觞俯下身子,两个凑在一起」

  

  尹千觞:……要这样……然后再……然后嘛……

  

  鲤将军:哦哦!

  

  尹千觞:这些都做好了,再……记住,一定得……不然的话……

  

  鲤将军:哦哦哦!

  

  尹千觞:最后嘛,就是……

  

  鲤将军:哦哦哦哦!

  

  尹千觞:都明白了?

  

  鲤将军:有、有点难……但是俺懂了!

  

  鲤将军:俺以前太傻了!原来这些酒根本没用……

  

  鲤将军:谢谢你、谢谢你!酒俺不要了,还给你朋友……俺不该这样……

  

  「尹千觞直起身,鲤将军也退回原位」

  

  鲤将军:不行啊,万一小姐很快就回来了怎么办,俺得快些重弄!

  

  鲤将军:俺、俺要走了!

  

  「鲤将军转身离去,一道光束闪过消失了」

  

  尹千觞:喂!

  

  「尹千觞和欧阳少恭两人还站在原地」

  

  尹千觞:……

  

  尹千觞:真急性子,就这么跑了……

  

  欧阳少恭:千觞说的酿酒之法,恐怕够它忙上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吧?

  

  尹千觞:嘿嘿,还是少恭明白。

  

  欧阳少恭:千觞觉得,如此……才是最好?

  

  尹千觞:……我也不知道好是不好,我只知道,那胖鱼大概等不来它家小姐了。一条鱼修炼成妖,没个几百年不太可能吧?

  

  尹千觞:打仗都哪年哪月的事儿了,那小姐只是和自己养的鱼话别而已……

  

  欧阳少恭:所以,千觞就让它留有一些期盼,不至于终日猜测与难过?

  

  尹千觞:恐怕胖鱼心里也清楚得很,它家小姐是凶多吉少了,它不想承认罢了……

  

  尹千觞:诶,反正要活,与其伤心难过,不如开心点、有点盼头过日子吧。

  

  尹千觞:说不定啊,再过上几十年一百年,它就把什么小姐给忘了,也看淡了。

  

  欧阳少恭:……是吗……

  

  尹千觞:少恭怎么了?

  

  欧阳少恭:没什么,只不过——「一直黄雀飞来,落在欧阳少恭手上,唧唧喳喳叫着,欧阳少恭神色逐渐凝重起来。黄雀飞走了」

  

  欧阳少恭:青玉坛出事了,我得马上赶回。

  

  尹千觞:哦?麻烦不?要不要跟你同去?反正有腾翔之术,一下子也就到了。

  

  「欧阳少恭沉思片刻,点点头」

  

  欧阳少恭:情势紧急,多一人也好,那便……劳烦千觞。

  

  尹千觞:嘿,跟我客气什么。

  

  「黑屏,欧阳少恭加入队伍」

  

  「白帝城夜」

  

  「使用腾翔之术,赶往青玉坛」

  

  第三幕

  

  「青玉坛下层」

  

  「欧阳少恭和尹千觞回到青玉坛,元勿和松音迎上前来」

  

  元勿:长老!

  

  元勿:这位是……尹公子?

  

  欧阳少恭:现下如何?

  

  松音:由禁地逃出的妖物已被弟子等杀死十只有余,但亦有人负伤颇重。

  

  「青玉坛内一片打斗」

  

  松音:掌门和其他两位长老带了不少人去毛公山议事,先前弟子担心妖物逃逸之事长老另有所虑,因此未曾传书予他们,而长老回复明示以门人性命为重之后,弟子立刻放灵鸟去寻掌门,却没有回音,想是正身处结界……

  

  「回到四人场景」

  

  松音:门人多不知禁地情形,惊恐慌张,我与元勿几人虽尽力安抚,但多半……仍有后患。

  

  欧阳少恭:我自会向掌门解释,你们不必忧心。

  

  松音:是。

  

  欧阳少恭:寂桐何在?

  

  元勿:已按长老吩咐,护送去安全之地。

  

  欧阳少恭:妖物怎会出逃?

  

  松音:是常山用药不慎,使得毒尸发狂冲破禁锢,那之后其余妖便也……

  

  欧阳少恭:毒尸现在何处?

  

  松音:正在上层密室附近,它虽狂乱,好在行动迟缓,现有五名弟子将其围住——欧阳少恭:全部撤下。

  

  松音:长老?

  

  欧阳少恭:传话下去,命所有弟子勿再缠斗,此事交予我处理。负伤之人也尽速疗治。

  

  元勿:长老怎可亲自犯险?!

  

  松音:元勿说的不错,何况您旧伤在身……

  

  欧阳少恭:不必多言,按我说的去做。

  

  元勿:……

  

  松音:……是。长老保重!

  

  「松音与元勿作揖后转身离去」

  

  尹千觞:这……是怎么了?青玉坛怎么会有妖?

  

  欧阳少恭:千觞害怕妖物?

  

  尹千觞:少恭何出此言?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尹千觞:既然说了要来帮忙,无论如何也不会退。

  

  欧阳少恭:眼下怕是无暇与千觞细说,我二人先去青玉坛上层制伏那只毒尸。

  

  「欧阳少恭转身走去,尹千觞望着少恭的背影,满脸疑惑」

  

  「青玉坛上层,密室附近」

  

  「毒尸正在发狂」

  

  尹千觞:这是……这是什么?!

  

  「欧阳少恭使用法术想要束缚住毒尸,然而并未成功」

  

  欧阳少恭:看来只能将你……

  

  「进入战斗」

  

  「战斗结束,经过一段飞檐走壁最终杀死毒尸」

  

  尹千觞:这玩意……到底算什么?……毒尸……

  

  尹千觞:少恭,它真是寻常的妖,还是……

  

  「欧阳少恭摇头」

  

  欧阳少恭:容后再说。

  

  欧阳少恭:毒尸虽已除去,但仍要劳烦千觞费些功夫,与我在上下层仔细搜寻其余妖物。

  

  尹千觞:……好。

  

  「欧阳少恭转身离去,尹千觞望着欧阳少恭的背影,有看看毒尸,若有所思,也随之而去」

  

  「青玉坛下层」

  

  「欧阳少恭和尹千觞四处除妖」

  

  欧阳少恭:应该再无其他了。

  

  尹千觞:要去跟元勿小哥他们说一声?

  

  「欧阳少恭点头,两人离去」

  

  「青玉坛上层」

  

  「尹千觞在一边琢磨毒尸,欧阳少恭在另一边吩咐元勿和松音」

  

  欧阳少恭:将受伤弟子安置妥当,今日所有人都早点歇下。

  

  欧阳少恭:元勿,你从丹阁取些镇定心神的药送去给寂桐。

  

  元勿:是。

  

  欧阳少恭:都退下吧。

  

  松音:长老……

  

  欧阳少恭:嗯?

  

  松音:有数名弟子不满门中豢养妖物一事,吵嚷要来寻长老,更有甚者想直接去毛公山找掌门……

  

  欧阳少恭:哦?那你如何处理?

  

  松音:弟子与元勿召集我们的人,用药令他们昏睡了,六个时辰内不会醒来,留待长老定夺。

  

  欧阳少恭:此事不急,我自有安排。

  

  松音:弟子明白。

  

  松音:弟子告退「欧阳少恭点头,元勿和松音离去。另一边,尹千觞对着毒尸百思不得其解」

  

  尹千觞:……怎么这样……到底……

  

  「欧阳少恭走来」

  

  欧阳少恭:千觞是否觉得心中许多疑惑?

  

  「尹千觞转过身」

  

  尹千觞:……

  

  尹千觞:我记得青玉坛所长是炼药,不是降妖吧?

  

  尹千觞:这毒尸……看着挺不寻常,究竟怎么回事?少恭你在豢养妖物?

  

  欧阳少恭:它……确是可惜了。

  

  尹千觞:……是什么……是药……让它变成这副模样?

  

  欧阳少恭:千觞不怕妖,但会否害怕面对未知之事?

  

  尹千觞:……

  

  欧阳少恭:千觞说要来帮我,我很感激。

  

  欧阳少恭:既然来了,不知道有没有兴趣亲眼见一见我的密室?

  

  尹千觞:……麻烦少恭带路。

  

  欧阳少恭:请。

  

  「欧阳少恭头前带路,两人向密室走去」

  

  「密室内」

  

  「欧阳少恭和尹千觞来到一个丹炉前」

  

  欧阳少恭:此处虽小,却也是我喜爱的一方天地,千觞不妨随意看看。

  

  「尹千觞来到一具卧在榻上的尸体前,感叹摇头」

  

  尹千觞:……

  

  「欧阳少恭从尹千觞身后走来」

  

  欧阳少恭:那位夫人胸有肿疡,家人怕遭传染,寒冬腊月将其弃于屋外。

  

  欧阳少恭:我将夫人接来青玉坛,可惜没能及时寻到医治之法……

  

  尹千觞:……那为什么不让她入土为安?我听说人死了……是有这样的风俗。

  

  欧阳少恭:夫人的病十分奇特,她允诺将尸身予我作研究之用,作为交换,我须得答应她一桩事。

  

  尹千觞:什么?

  

  欧阳少恭:千觞见谅,此为我与夫人的密约,不可告知他人。

  

  欧阳少恭:不久以前,终于让我寻到治愈此病的方法,恰巧有人来青玉坛求医,试药之后倒是保住一条性命。

  

  「尹千觞望着尸体,依旧感慨摇头。黑屏。丹炉前,两人并肩而立」

  

  欧阳少恭:炉内乃是以阴火炼制的伏冥丹,吞服此药可令人看来同死去无异,持续七七四十九日。

  

  「尹千觞望着炉内烈火,神色凝重。黑屏。另一房间内,一具无头尸体腹部有一大口」

  

  欧阳少恭:这是从金城山那边运来的一具身体。

  

  欧阳少恭:据说他活着的时候无法控制口腹之欲,人畜皆食,最后将自己的妻儿都吞入腹中。

  

  欧阳少恭:村人惊骇,请了金城山的道士去降妖,而那时他也已经发疯发狂,大概为了不再吃人,就自己把头砍了下来。

  

  尹千觞:……

  

  欧阳少恭:那两名道士从未见过这等奇事,将尸体带回去给掌门过目,不料短短半日,这个人的腹部又生出另外一张嘴,委实骇人,然而观他脉象呼吸,确实是死了。

  

  欧阳少恭:当时我正于金城山做客,便将躯体要了放在此处,哪一天他又会动弹起来也说不定。

  

  尹千觞:他……应该本来就是妖,根本不是人吧?

  

  欧阳少恭:这,我倒不能回答千觞了。

  

  欧阳少恭:或许,也有长得同人一样的妖,从小到大,却一直以为自己是人。

  

  「尹千觞向前,来到一具人身鱼尾的躯体前,其口中长着一枝花」

  

  尹千觞:……!!

  

  欧阳少恭:忘记提醒千觞,这个,她还活着。

  

  尹千觞:那她……为何……

  

  欧阳少恭:千觞知道南海的鲛人吗?

  

  欧阳少恭:我曾去海上寻药,夜晚行船时遇见一位在浅滩上歌唱的鲛人,她的歌声充满了哀伤与追念。

  

  欧阳少恭:她喜欢的人、牵挂的人全都不会再回来了……

  

  欧阳少恭:她只想做一个梦,梦见自己还同以前一样无忧无虑追着海风,所有亲人朋友都在身边,就算不是这样的梦,只要别那么悲伤……

  

  尹千觞:……

  

  欧阳少恭:我从东海生洲取来梦魂枝的种子,听说把这个种子种在身体里,它就会慢慢发芽长大,而它的宿体也将渐渐沉睡,永远只做令人快乐的梦。

  

  尹千觞:……当真如此?

  

  欧阳少恭:梦魂枝不过见于典籍,真假未知。是与不是,大概唯有等她醒来方能知晓,我也很想一看结果,否则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去生洲。

  

  尹千觞:她……这个鲛人什么时候会醒?

  

  欧阳少恭:总有一天……当她醒来之时,便是她寿限到了的那一日。

  

  「尹千觞闭目慨叹」

  

  尹千觞:这……未免太……

  

  欧阳少恭:太残忍决绝?

  

  欧阳少恭:然而,这却是她自己所求。

  

  尹千觞:一生如此断送,难道就不会后悔?

  

  欧阳少恭:倒被千觞言中,当梦魂枝的种子开始发芽,她却反悔了,可事已至此,又如何能够停下?

  

  尹千觞:以少恭之能,当真没办法再取出种子?

  

  欧阳少恭:其实,她的心愿,与千觞对鲤将军所说,有何不同——尹千觞:当然不同!

  

  欧阳少恭:有何不同?

  

  欧阳少恭:便如千觞所言,反正要活,与其伤心难过,不如令自己开心一些。

  

  欧阳少恭:她这样,并没有死,反而幸福的活在梦中。

  

  尹千觞:……

  

  尹千觞:我以为,医术本为治病救人,却没想到不仅是救人,同样也是生杀予夺。

  

  「尹千觞神色凝重」

  

  尹千觞:……少恭今日所示的确令人震惊……

  

  欧阳少恭:我记得,曾经问过千觞,会否害怕面对未知之事,看来千觞心里还不曾做好准备。

  

  尹千觞:……

  

  尹千觞:所谓禁地豢养的妖物,也是你试药之用?……除了妖还有人畜?

  

  「欧阳少恭微微点头」

  

  欧阳少恭:正如青玉坛一位前辈厉初篁所言,医者之道难行,除去种种研究挫折,还有天下人只求病愈,却无法接纳医道本与生死结缘,将其间许多事情目为惊世骇俗、离经叛道。

  

  尹千觞:…………

  

  尹千觞:恕我驽钝……

  

  尹千觞:不知今日所见究竟是医者之道,还是少恭之道。

  

  尹千觞:千觞告辞!

  

  「尹千觞转身决然离去。目送尹千觞,欧阳少恭嘴角闪现一缕微笑」

  

  尾声

  

  「一个月后」

  

  「青玉坛丹房内」

  

  「元勿正在向欧阳少恭禀报事务」

  

  元勿:新制的几味药均已寻人试过,十分不错。

  

  欧阳少恭:很好,元勿幸苦了。

  

  元勿:这些都是元勿应该做的。

  

  元勿:还有一事,今日收到一封尹公子给长老的书信。

  

  欧阳少恭:先放下吧。

  

  元勿:是。弟子告退了。

  

  「元勿转身离去,欧阳少恭默然而笑」

  

  「白帝城」

  

  「一片山间,欧阳少恭独自抚琴。尹千觞从其身后走上」

  

  尹千觞:……少恭?

  

  欧阳少恭:我还以为,千觞再不会找我喝酒了。

  

  尹千觞:……约少恭饮酒,似乎是一个月前的事情。

  

  「尹千觞支地卧倒」

  

  欧阳少恭:当时正要赶往大漠,未能赴约,便到今日才过来看看千觞是否仍在白帝城。

  

  「尹千觞喝下一大口酒」

  

  尹千觞:……有个事,一直想问问你。

  

  欧阳少恭:但说无妨。

  

  尹千觞:五年前,用来救我的药……也是那样得来?

  

  欧阳少恭:千觞以为呢?

  

  尹千觞:……

  

  欧阳少恭:这天底下又哪里有一种药,上面不是血迹斑斑?然而生病时难道就放弃服药?

  

  欧阳少恭:千觞纠结于此并无意义。

  

  尹千觞:……

  

  尹千觞:少恭是说,我们每个人活着,无不是踏着尸山血海上来的,既然已经这样,倒不如好好珍惜当下,莫辜负了那些为此丢掉性命的。

  

  欧阳少恭:正当如此。

  

  尹千觞:老实说:那天离开青玉坛以后,我想了许多。

  

  欧阳少恭:哦?说来听听。

  

  「尹千觞又饮了一大口酒」

  

  尹千觞:能有什么?想喝酒,想随便走走,有很多想法……

  

  尹千觞:到头来发现,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评断少恭的所作所为。自己平日里吃穿度用,恐怕没有一件不是那么来的,好比我那救命药……

  

  尹千觞:呵,摆出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又能如何?

  

  「尹千觞饮下一口酒」

  

  尹千觞:不过,我倒也没觉得你是对的,虽说眼下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欧阳少恭:千觞若是就此赞同,便不是千觞了吧。

  

  尹千觞:……为何带我去看那间密室呢?或许只是一时起意,又或许……

  

  尹千觞:无论如何,就算少恭和我心里认识的那个并不一样,就算在你我之间说出个黑白分明,又有什么意义?

  

  尹千觞:千觞还是千觞,少恭仍是少恭。闲下来了,我还会想找你喝酒。

  

  欧阳少恭:哈哈,果然像千觞会讲的话。

  

  欧阳少恭:那今日便不谈那些,只求喝个尽兴。

  

  「尹千觞继续饮酒,欧阳少恭仍旧抚琴。俯瞰白帝城全景。回到近景」

  

  尹千觞:之前赶去大漠,又是为了什么奇花异草?

  

  欧阳少恭:是能够祛除体寒之症的灼红花,只在那个时节开放,并且十分难寻。

  

  欧阳少恭:寂桐早年似乎曾经在外奔波许久,落下病根,灼红花正可以调理她的身体,我势必得走上一回。

  

  尹千觞:少恭对身边之人当真体贴,以后不晓得哪家姑娘有幸同你琴瑟和鸣,不对……青玉坛的人也算道士吧?道士能不能结姻缘我是不太清楚……

  

  欧阳少恭:千觞说的哪里话,与道士无关,我本来就不会同任何人结亲。

  

  尹千觞:为何?

  

  欧阳少恭:我最心爱之人,早已不在了。世间纵有姹紫嫣红开遍,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尹千觞:……是那个让你在青玉坛种下君影草的人?

  

  欧阳少恭:想不到千觞对花草也颇有了解。

  

  欧阳少恭:不错。

  

  欧阳少恭:我们……便是相识于衡山。

  

  欧阳少恭:这琴,还是当初我二人在风雪夜于衡山山腰寻木头斫成,那个时候我一直想制作真正的“纯阳琴”,而世上大多的琴,琴面和琴底却是用的不同木材,选材与纯阳琴多有不同。

  

  欧阳少恭:下雪刮风的夜里,山中树木会发出声响,我们守了好几个晚上,终于找到合适的树木。

  

  欧阳少恭:琴上的琴铭是她亲手刻下的,“千载弦歌,芳华如梦”。

  

  尹千觞:……

  

  尹千觞:少恭年纪轻轻,竟已经历过这样的刻骨铭心之情吗?

  

  欧阳少恭:抱歉,令千觞见笑了。

  

  尹千觞: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你这个样子。

  

  尹千觞:那她……是怎么了?生病吗……?

  

  欧阳少恭:若真是生病,无论轻重,我都还可放手一治……

  

  尹千觞:……

  

  欧阳少恭:不过,上天要夺去什么,也从来没有道理可言,我早已明白。

  

  欧阳少恭:自问便是经历再多悲伤难过之事,我也难以就此从命,其心不悔,其心不改,即便这样的执着是如何渺小无谓。

  

  尹千觞:其心不悔,其心不改……也果然像少恭会讲的话。

  

  尹千觞:宁可头破血流都要争上一争,未尝不是痛快!

  

  「千觞饮下一大口酒。视角转向俯瞰白帝城全景,继而山水相映,雾霭横江」

  

  尹千觞:醒时三生荣枯,醉里一梦江湖,放舟河海,时雨时晴。这生死不过也是一场梦!

  

  「视角扬起,山外青天」

  

  尹千觞:来来来,喝酒,我特意让阿轩给你留了一瓶!

  

  欧阳少恭:承千觞所言,但愿这一世确是好梦一场。

  

  「视角回到两人相坐」

  

  尹千觞:好酒!好琴!当真不负“千载弦歌,芳华如梦”。

  

  尹千觞:下一回与你饮酒、听你弹琴却不知是什么时候……

  

  欧阳少恭:千觞又要去云游四海了?

  

  尹千觞:打算到南方诸岛看看,说不准真有什么女仙人能给我遇上,哈哈。

  

  欧阳少恭:那么,今日之曲便算作替千觞践行。

  

  「白帝青山高处,二人对饮抚弦,山外碧空澄澈,江面雾霭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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