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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之后,燕双鹰一路向前。很快,他就走到了目的地——李霜楠家的大门外。
房子门窗紧闭着,甚至连窗帘都被拉下来遮得严严实实。燕双鹰走上台阶,开始敲门。
“笃、笃、笃;笃、笃、笃……”
一声又一声,没人开门。但燕双鹰依然在很固执的敲门。很快,他的行为就引起了有人的注意,一个路过的中年妇人走过来,她问道:“老先生,你是不是要找这房子里的人。你是这家的亲戚吗,我以前怎么没看见过你?”
燕双鹰捋了一下下巴上的胡须,然后用苍老的声音说:“这位大嫂,你可真是位热心人啊,老朽是从外地来投奔亲戚的。”说到这里,燕双鹰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并将它展示给那妇人看:“喏,这就是我亲戚给我的地址。”
妇人看了纸条一眼,她笑道:“老先生,你看错了。你亲戚不住这儿。”说到这里,妇人指了指依然被燕双鹰提在手里的纸条:“老先生,你看纸条上写的是天华北路,而这里是天华南路,你走错了。”
燕双鹰仿佛这时候才发现:“哎呀,真是我搞错了。”
走错了路,找不到亲戚,老先生显得焦急万分,他向妇人求助道:“大嫂,请你帮我指个路吧。”
很明显,这位妇人心肠很热。她不仅将具体的路线详详细细的和求助的老先生说了,而且还一路目送直到确认了老先生是按她的指引在前进方才放心离开。
走了没两步,妇人被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给拦住了。妇人看了那男子一眼,低低的说了两个字:“青天。”
“白曰。”那男子也回了两个字。
妇人点点头问:“什么事?”
“崔头儿让你进去,他有话要问你。”男子说道。
妇人有些犹豫:“我进去了,这儿怎么办?”
男子:“没关系,我替你盯一会儿。反正你负责的时间也不多了。一会儿老许就会来顶你的班。”
“这样也好。”妇人点头答应了。男子顶了妇人的班。妇人又转了一圈,转到了这一排房子的后面,然后由后门走进了李霜楠的房子。
现在,坐在李霜楠家客厅沙发上的是一个身材矮壮、面目阴森的男子。这位就是刚刚被提到的崔头儿。
看到上官,妇人立刻脚跟并拢、立正:“崔长官。”
崔长官点点头,然后很有威严的问:“刚刚外面出什么事了?”
“是过来走亲戚的一个老头子,找错门了。”
“找错门了?”崔长官皱起眉,看他的样子似乎有点不信。于是他接连又问了几个问题,妇人是应答如流。崔长官满意了,他的脸上露出微笑:“不错,你做的很好。”
“谢长官夸奖。”妇人依然保持恭敬。这时,她听到身后又有脚步声传来。妇人知道,这时候进来的应该是刚刚顶了她一会儿的那个人。所以,虽然听到脚步声,她却没有回头。
但崔长官的脸色却变了。他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并厉声喝问:“你是谁?“
妇人听出不对,立即转身。这妇人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反应灵敏,动作也是相当的迅速。崔长官的喝问还没有结束,妇人的身体就已经转过来了一半,甚至她已经把枪给拔出来了。
然而,对方的动作却比她快更多。就在妇人刚有动作的时候,来人就是一脚踢出,妇人转身刚好将自己的小腹送到了对方的脚下。只一下,这妇人便被从屋子的中央踹到了一边的墙角。先是后背拍到墙壁上,接着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妇人猛的一口血喷在地上,她瞪着失神的双眼看前方。她认识那个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就是那个在外面向她打听道路的老人。
他绝对不是什么老人,这是我们的死对头伪装的!
这是妇人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确实,她猜对了。然而这对她自己还有她的其他同伴却是一点用都没有了。
燕双鹰依然是老人的形象。不过这完全不妨碍他发挥身手。刚刚在妇人的视线里,燕双鹰是走上了那条“正确”的路。不过他很快又绕了回来。
妇人与同伴接头,他都看在眼里。妇人离开,燕双鹰原本就想跟上,然而另外一人却站在原地,视线也是一直没有转移。这就使燕双鹰完全没有机会。
不过很快,这两人口中的老许就过来了。看到换了人,老许忍不住笑道:“哟,小费,今天是你么?”
小费有些焦躁:“行了,这没什么事。你来了,我也可以走了。“
“你们走不了了!”
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小费还来不及反应,后脑便中了沉重的一击。他眼睛一翻便昏了过去。
小费昏过去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他就被弄醒了。醒来之后,小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近在咫尺的一支枪以及握枪的白发老人。除了这位老人,附近便再没有其他人了。,刚刚还在和他说话的老许,竟然神秘的失踪了。
小费额上的冷汗流了下来。他看着老人,喃喃着:“老……老先生,别……别这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你是知道我的,对不对。”拿枪的老者发话了。他的声音低沉。听到这个声音,小费在心里把那妇人的十八代祖宗都骂遍了。眼前这位老人,很明显就是刚刚向她问路的那一个,虽然一头的白发。但一开口说话,便完全可以听出是年轻人的声音。那妇人居然这样相信了。
虽然心中又惊又怒,但小费却不敢在面上露出半点。听“老者”在问话,小费哭丧着脸:“这位太爷,我是看见你刚才向一位大嫂问路了。但,我确实是不认识你啊。”
“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化妆为老者的燕双鹰眼睛微微眯起。从其中射出的目光让小费一阵心寒。冷笑一声,燕双鹰说道:“你是从哪来的,我知道的清清楚楚。还有刚刚的那扇门,你真认为我是敲错了吗?”
这句话一出,小费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对方是有意找事。今天便完全没有善了的可能。这小费亦是奸诈之徒,眼珠微微一转,他就有了主意。他先是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用哀求的声音对燕双鹰说:“这位老大,我只是一个小角色,几乎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啊。”说到这里,小费像是忽然发现了,他的目光朝一边斜去,口中还说道:“对了,刚才给你指路的那位大姐过来了。你有什么问题,干脆去问他好了。”
用这句话,小费将燕双鹰的注意力转移了一些。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小费一直藏在身后的手猛的向前探出。这只手上紧握的短刀的刀锋所指,正是拿枪的那只手的手腕。
只要我的刀尖过去,你的手筋就要断了,到时候……
小费的如意算盘是打得不错,但最后倒霉的是他自己。燕双鹰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被这样低劣的诈术欺骗。小费眼珠子乱转,燕双鹰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待到小费拔出了刀子,早有准备的燕双鹰直接拿手里的枪柄狠狠地往下一敲。
小费觉得自己手腕的骨头都要被敲碎了,还没来得及呼叫,那边燕双鹰已经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只一用力,小费便被举离了地面。燕双鹰“嘿”的一声,将手里抓着的东西抡圆了使劲往地上一砸。
“砰”小费的身体与地面接触,发出好大的一声。这几天天气干燥,灰尘颇多,这些灰尘与小费的眼泪、鼻涕以及嘴里吐出来的血混在一起,将那张原本不怎样的脸装饰的很有特色。
不过对此燕双鹰可没有什么欣赏的心思,他一把就把瘫在地上好像已经没了骨头的小费抓了起来并凑到小费的耳边低声喝道:“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遍?”
“不要啊。老大,饶了我吧。”小费痛哭流涕的哀恳着。他表面是一片凄惨,然而心里想的却是“现在由得你狂,待到了我们那里再收拾你。”
小费的心思,燕双鹰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也不点破,就这么跟在后面从后门进来了。进门之后,也不多话,直接一脚将那个已经将枪拿到手里的女人给踢飞了。紧接着,燕双鹰双手齐出,抓住走在他前面的小费所穿衣服的背心,一把就拎了起来。可怜小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当作是一个巨大的暗器给扔了出去,也恰在此时,沙发前的曾长官也瞄准并开枪了。
“砰、砰、、砰、砰……”所有的子弹都打在了小费的身上。可怜小费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自己的长官给击毙了。
完全想不到会有这种状况,曾长官这一惊非同小可。此时他枪里的子弹已经都打光了。而再装子弹已经是来不及了。于是他当机立断,直接把打光了子弹的枪朝前猛砸,同时人也朝一边窜了出去。
这位曾长官的动作相当的快。然而比起燕双鹰来却还是显得慢了些,就在把小费扔出去的同时,燕双鹰也跟了过去。小费替他挡住了曾长官的子弹。就在小费尸体落地的同时,燕双鹰一个扫堂腿直接就把曾长官给扫到了。
受了燕双鹰一脚,曾长官重重倒地。倒地之后,曾长官没有急于起身。几个连续的翻滚,躲过了燕双鹰可能的后招。然后瞅准机会,一脚将一把椅子踢得凌空飞起向燕双鹰狠狠砸去。
燕双鹰也是一脚将身旁的椅子踢飞,两把椅子凌空相撞,“砰”的一声之后同时解体变成碎片。没想到燕双鹰有如此威猛。曾长官脸色大变,他从地上跳起来,但一时也不敢主动进攻,只是试探着问:“朋友,你是谁,为什么要和我们作对?”
燕双鹰冷冷地说:“哼,不是我要和你们作对,而是你们先找的我!”
曾长官脸色一变,但他说的依然是软话:“朋友,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没有误会。你们做的事我都知道。”燕双鹰的声音化冰为冷。曾长官的脸上现出笑的同时,他也开始朝燕双鹰慢慢的走去:“朋友,别这么说么,我们……”
口中胡说八道,其实是为了分散燕双鹰的注意力。在感觉差不多了,曾长官忽然发出一声爆喝,直接就一拳轰了过来。燕双鹰冷哼了一声,双臂交叉往上一架。曾长官狞笑了一声,其实他这一招是虚招,在打了一半的时候就撤了回来。撤回之后,曾长官又向前进了一步,他一足拎起,一足着地,同时,双臂展开做了金鸡展翅的造型。
燕双鹰轻咦了一声,没想到这个曾长官也是位武术高手。他认得曾长官这一招的厉害。上扬的双臂直打对手的太阳穴,下面拎起的一脚是防守,但随时可以转为进攻直踢对方脐下五寸的要害。
现在,或许唯一的办法就是后退。但这样一来便是先机尽失。对方得势之后源源不断的后招就更难应对了。
危急时刻,燕双鹰超卓的身手便显现出来了。他先是一个霸王卸甲。将身上那件白色长衫给脱了下来,接着顺势往前一挥,曾长官完全想不到燕双鹰会有这么一招,如果放任不理的话,自己的双臂就会被扑过来的衣服缠住。到那时可就真的危险了。于是“金鸡”原本向前击出的“双翅”往回一收,接着是一绞一崩。“嗤啦”一声,燕双鹰掷过来的衣服被扯得粉碎,白色的碎片漫天飞舞。
曾长官的这一手从表面看确实很威风,但他自己心里很清楚。“金鸡展翅”这原本的必杀之招,就这么被人给轻易破解了。不但如此,借着对手的视线受阻,燕双鹰一个大转,绕到了曾长官的身后,身后有恶风气,曾长官判断出这是对手用肘锤在向自己袭击。此时变换身法已经来不及了。曾长官索性不闪不让,抱肩躬身硬接了这么一招。“砰”的一声巨响,燕双鹰的这一下是用了全力的,曾长官虽也熬炼过筋骨,但也承受不起,他脚下拿桩不稳,猛的向前冲了几步,李霜楠家的客厅里铺的是上好的大理石,而曾长官每向前一步就会踩碎一块。显然,曾长官是借势将所受打击的劲力转移到了足下。
对于这位曾长官的能耐,燕双鹰也十分佩服。但这可不表示燕双鹰会放过他。并且,现在的情形也不是比武试招。“砰”的一声枪响,曾长官低着头,用略带迷茫的眼神看自己的胸口,在那里忽然多了一个暗色的伤口,血正从这个小小的伤口狂涌而出。
曾长官艰难转身,瞪着燕双鹰:“你……”
燕双鹰单手握枪对着曾长官。看着曾长官,他叹了口气:“你的武功太强了,我没有把握能留下你。但我却是不可能让你从这里出去的。”
曾长官明白,这个人既然以这种方式进来,就不会留下看到他的活口的。“姓常的,你不得好死!”以最凄厉的声音吼出这句话后,曾长官扑倒在地。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显然这是死不瞑目。
燕双鹰看着地上曾长官的尸体,但眼角却注意到墙角处那妇人的手指动了动。受了燕双鹰这一脚,那妇人没有死并已经清醒了。她不知道燕双鹰在出脚的时候就没打算要她的命。虽然已经清醒了,却依然是一动也不敢动。
燕双鹰进来,几个特务向他袭击。结果是小费被自己的长官击毙,而那位长官转而又死在了燕双鹰的枪下。
而最好的是那位妇人,没有死而且应该是听到了一些东西……
一切都结束了。但效果似乎比燕双鹰期望的要更好。特别是曾长官临死前那一声吼,真是完全出乎燕双鹰的意料之外。
目的既已达到,燕双鹰也就不想在这里多呆了。激战中响了好几下枪。很快公安、城管就会赶到。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又是这样的装扮,为此引起误会可就不好了。
收起手枪,燕双鹰如来时一般悄然离开了。
周航依然在原地守候。忽然另一边的车门开了。燕双鹰上了车。周航转头看到燕双鹰,忍不住惊“咦”了一声
燕双鹰:“怎么了,不认识了?”
“认识,太认识了。”周航笑嘻嘻的回答。燕双鹰下车一趟,不知道在哪里把所有的伪装都去除掉了,现在他又恢复到了年轻的样子。
此时的燕双鹰,看上去却似乎是很不高兴。周航忍不住问道:“燕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燕双鹰淡淡的回道。但此时他在心里却依然在想那位不知名的曾长官。可以看出,他是个高手。但在那种情况下,燕双鹰却没有其他更多地选择。
习武的高手,死于火器之下,这确实是一种悲哀。但既然选择了与人民为敌,那会有这样的下场也只能算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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