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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这时，燕双鹰也在说佟格林……
“老葛头不是佟格林，但佟格林应该就在附近。”在说话的时候，燕双鹰依然保持着思索，他总觉得第一次见到的老葛头似乎与第二次见到的有些不一样，但有什么区别却是很难说出来，难到是被半路调包了？燕双鹰很是怀疑。但后来调查的结果却是老葛头是本地人，一项老实本分。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与佟格林这样的江湖人物有什么瓜葛的呀。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是我没调查到的隐情？
因为想事情，燕双鹰少有的分神了。吴玉霞从没见过他这样，忍不住好奇：“双鹰，你在想什么？”
高进似乎有所领悟：“双鹰，你在想佟格林？”
燕双鹰点点头：“现在这个家伙已经没了理智，他很有可能会给我们乱来。”
“那个家伙确实是在乱来。”高进哼了一声，然后安慰燕双鹰：“不过，他现在是要什么没什么，就是想乱来恐怕也没有条件。我就不信他能疯到直接用牙去咬千面人。”
“人要是失去了理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很显然，燕双鹰并没有因为高进的说笑而放松，他对高进：“那处仓库虽然隐秘，但这依然不能长久存身。在这种情况下，千面人很可能用它来做筹码，给自己东山再起创造条件。今天，在我去之前，千面人就已经离开了，因为怕过早的惊扰了她所以我们的人没有对她进行跟踪，不过我都已经大体能知道她的目的地。”
燕双鹰的话说得如此明白，以至于吴玉霞立刻就领悟到了。“千面人寻找援助……”吴玉霞瞪大双眼，倒吸一口气：“你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春若水。”燕双鹰点点头，在他的嘴角有一丝冷森的笑意正在浮起：“如果没有意外，今天晚上我们很可能有双重收获。”“春若水”燕双鹰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如挑战般的：“你确实很神秘，但我想过了今晚，你也该是时候浮出水面了。”
“原来你的计划中还有这么一条大鱼啊！”高进完全明白了，燕双鹰之所以如此重视很有可能已经隐伏到了附近的佟格林的原因。如果这厮不管不顾胡乱出手，肯定会弄巧成拙的。于是，他提议道：“今晚的行动我也参加，这样保险点。”
燕双鹰摇头：“老高，你那边也不能放松。”燕双鹰这样安排，原因在于：“华联教再出内讧，而且是教主与长老之间的火并，这乱子可着实不小。无论如何，其内部总有一阵动荡。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必须乘现在将其拿下。否则的话，事情可就要麻烦了。”
高进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他忍不住问：“双鹰，在你看来常兆腾还有莫成乾，这两个人哪一个胜出的可能较大？”
“嘿，你这个高进，还真当我是牛鼻子老道，随便这么掐指一算就能算出来啊。”燕双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瞪了高进一眼。
“话虽如此，说说也无所谓啊。”人人都有好奇心，吴玉霞自然也不能例外，她笑着要求道：“双鹰，你就和我们分析分析呗。”
燕双鹰抬腕看了一下表：“好，时间还算充裕，我就分析分析。”
常兆腾和莫成乾这两个人，燕双鹰只与常兆腾打过交道，而几次见面，常兆腾的表现都有不同。几次下来，燕双鹰对这个人的总结是，“心思深沉，善于谋略。”但这个人还是有很大的缺点的，“他出身世家，高高在上惯了的。因此在他的潜意识中，无论别人为他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他一直是这样不能有所改变，早晚会因此而栽个大跟头。”
几句话，便将常兆腾的特点给勾勒出来了。高进听得是津津有味，他忍不住道：“接着说啊，还有莫成乾那。”
燕双鹰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这个人的名字我也是刚听说的。现在说什么？用他的名字来拆字吗？我可不是《三国演义》里的诸葛亮！多智而近妖。”
没想到燕双鹰居然引用起鲁迅的话了。高进险些喷出来，他笑道：“确实，难为你了。毕竟就是算命，也得知道这个人的生辰八字才行。”说到这里，高进似有所悟：“总之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个莫成乾绝不简单，他与常兆腾相争，最后鹿死谁手真是很难说呢。”
“确实是很难说。”此时，燕双鹰的表情是若有所思。他这时想到的是从周航那里听来的，又经过武惟远确认了的一个消息，那就是：“常兆腾的背后还有人，而这个人，才是华联教的真正控制者。”
所以，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吴玉霞发现，燕双鹰的脸上现出笃定的笑。以他以往的表现看，这应该是胸有成竹的表现。
“我是想到一些事，不过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淡然一笑之后，燕双鹰又问：“吴书记，你手里那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越来越复杂了。”吴玉霞叹道：“对立越来越严重。现在矛盾已有工作转移到了其他方面。人身攻击已经开始，下一步也不知道会搞什么事。”
“这还真难办了。”对这个，燕双鹰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出事情的真相，只要找到缘由，自可分清责任。那么，一切的矛盾便可迎刃而解了。”说到这里，吴玉霞情不自禁的苦笑道：“然而，事情的难点就在于此。唉，这事虽然是现在才发现的，但源头却在几年甚至是十几年前。这家医学院虽然组织机构都非常正规。但毕竟经历过战火，文件资料的缺失与损毁非常严重。”说到这里，吴玉霞向燕双鹰要求道：“双鹰，等你手头的事告一段落，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燕双鹰明白，吴玉霞要他帮忙的事，必然与这件让她很为难的案件有关。虽然很清楚，这就是一只烫手的热山芋。不过燕双鹰还是立刻就答应了：“好的，没问题。”
“那可真是太感谢。”吴玉霞的脸上现出笑容。她对燕双鹰：“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相当的复杂，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双鹰你还是抓紧时间做你的事。等你忙完了，我在找个时间给你细说。”
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燕双鹰点点头答应了。而就在此时，吴玉霞又说道：“最近你们是双线作战，这人手好像是有点紧张啊！这样，我把小赵调给你们。”
燕双鹰与高进忽视了一眼，对这一“意外”，他们都很高兴。因为没想到临时还有加派的任务，当初只是从特务营临时调来了两支小队。于是，最近在人员调拨上明显有了捉襟见肘的感觉。
吴玉霞微笑着，她接着又说道：“今天晚上行动我会和你们一起去。具体作战我帮不上多大的忙，参加行动主要还是以协调与维持周边秩序为主。”
“这可真是解决了我们的后顾之忧啊。”燕双鹰喜出望外。这次行动地点是在人员密集的市区，而已对手的穷凶极恶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万一失控波及到无辜群众，后果可就是十分严重了。而这也正是吴玉霞所顾虑的。所以，她才放下那头的事专门赶来参与：“咱们还是在商议商议。尽量把计划制定周全了。”吴玉霞要求到。
关于行动的计划，是早已想好并经过了讨论的。
现在，那家仓库的附近已经安排好了观察哨。所有的点都有专人负责。那个出口，无论哪一个，只要有人员进出，所有情况便会被记录下来，并及时汇报。
话刚说到这里，一旁的电话铃忽然响了，电话是负责秘密仓库正大门的观察员打过来的。通过电话，这名观察员报告了一条最新的情况——“刚看到有一个人从外面进去了。是个男的，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穿一身长衣服。”
果然是这样的。燕双鹰的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他又问：“这个人是直接进去的，还是绕了几个圈子之后才进去的？”
电话那头回答：“是的，营长，这家伙的警惕性很高。他在进去之前，在周围的几个店铺都有过进去和逗留，最后到真正的目的地时，那家伙速度太快了，简直和鬼影子一样。“
因为这家伙就是鬼，见不得天日的鬼。燕双鹰在心中冷笑了一下，然后要求道：“盯好了，所有情况都不能放过。还有注意隐蔽，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放下电话，燕双鹰对高进还有吴玉霞：“咱们的老朋友又回来了。这一次，咱们可得把她给招待好了。”
吴玉霞会心的一笑，“确实得招待好了。”然后问，“什么时候？”
“现在时机还没有到，如果过早出手的话会影响收获的。”很显然，燕双鹰的目标可不止千面人一个。在他的预计中，这次行动的重点应该还会有另外一个收获，一条他一直期望的大鱼。
这条鱼不会从正门进入的。在对仓库的实地侦查中，燕双鹰注意到一点，那道将秘密仓库单独隔开的墙有问题。这堵墙的一部分是活动的。所谓狡兔三窟，这应该是一个秘密的出入口。
这就是燕双鹰要求两边都盯死了的原因。这样可确保万无一失，只要时机一到，再开展行动，那便是瓮中捉鳖了。
不给，要做到这一点还需要注意一些可能的意外状况……
高进知道燕双鹰在担心什么。他说：“老葛头的所有情况我都查过了，包括左邻右舍也曾有过走访。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个老实人、好人。这个人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我担心的是佟格林哪。”燕双鹰长叹一声，他的眉头紧皱：“这个家伙如果在这个时候出来捣乱。不但会破坏我们的计划，甚至很有可能到最后连自己也要一并搭进去。”
这确实是很麻烦，但现在的情况是，不但时间紧张，而且人手也并不充裕，就是知道有这么个麻烦，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应对办法。
然而燕双鹰心中的阴影却一直没有办法排解。他的心思连转了几转，最后还是做了决定。他对吴玉霞请求道：“我想去这个人住的地方看看，吴书记您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这个没问题。”吴玉霞没有任何为难的一口答应下来。她说：“正好有个机会。最近上级要求基层的街道，对辖区内有困难的住户进行一次全面的调查。那边也不例外，你正好可以以工作人员的身份参加进去。”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双鹰，你应该和他见过面了。如果被他认出来，该怎么办？”
这个，燕双鹰是早已想到了的。几样小小的道具，稍微的一点化妆，就能够和那个年轻阔商区别开来。不过，如果细看，街道工作人员和南洋商人之间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之所以会这样，并不是因为条件有限，或是有其他方面的失误。而是燕双鹰要用这一点来试探老葛头，看看他究竟有没有问题。
当然，除了老葛头那边外，燕双鹰还有其他要求。那就是贸易公司的仓库那里。如果可能，燕双鹰想是不是能有一个很合理的，不会引起不必要怀疑的机会，进行一下检查。
听到这里吴玉霞已经完全明白了：“看来你对佟格林的对策是打草惊蛇。”点点头：“适当的威慑确实能帮他恢复应有的理智。”
“哦，对了。”吴玉霞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经委会的老周正在组织对重庆市内的相关商铺进行普查。我和他打个招呼，让他适当的调整一下调查的顺序。”
燕双鹰笑道：“如果真能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也难怪他高兴，虽然经委会走马观花的检查是不可能发现什么的。但也能起到一定的吓阻作用，这算是提前清了场吧。
很快，吴玉霞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同时，燕双鹰也已经准备完毕。现在的他，又换了一种样子，金丝眼镜取了下来，笔挺的西装也换成了半新不旧的中山装。钢笔插在口袋里，笔记本夹在腋下。现在的燕双鹰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小科员没有两样。
吴玉霞上上下下的大量了几遍，她忍不住赞道：“不错，真不错！双鹰，你可真是扮什么像什么。实话说，如果不是认识，真难以想象我们的侦察英雄，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玉霞大姐也拿我开玩笑。”燕双鹰微笑着略显羞涩的摇摇头。
是时候该行动了。在走之前他对高进：“老高，我走了，这边的准备工作就得你一个人盯着了。”
高进点点头：“没什么，双鹰，记得注意安全。”
“摸一下情况而已，不会有危险的。”燕双鹰回应着，然后又说：“虽然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千面人，不过华联教那边也不能放松。”
“华联教，”高进若有所思：“莫成乾做出这样的事，等于是和常兆腾撕破了脸。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再无弥合的可能了吧。或许在这一两天内，就应该见着分校了吧。”
“是火并。”燕双鹰的声音显得有些冷：“零和博弈*的结果，是胜者通吃一切，而输了则会一无所有，甚至会赔上自己的性命。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抓紧布置，这样，在时机到来时，我们才能立刻就有所反应。”
高进收起笑容，正色道：“双鹰，我都知道，你就放心吧。”
“我放心，我们可是老搭档了。”燕双鹰的眼角漾出了笑纹。在握了一下老搭档伸过来的手之后，燕双鹰顺势拍了一下高进的肩膀，并轻轻的捏了一下，“我走了。”
燕双鹰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吴玉霞忍不住笑道：“双鹰这个人，有时候挺冷峻，但有的时候却……却这么和蔼可亲。”
对此，高进的说法是：“那要看对谁了。对坏人，双鹰一向是比严冬还冷酷；可对自己的战友，还有那些无辜且善良的群众，他可是比春天还要温暖。”
…………
（注：*零和博弈（zero-sumgame），又称零和游戏，与非零和博弈相对，是博弈论的一个概念，属非合作博弈。指参与博弈的各方，在严格竞争下，一方的收益必然意味着另一方的损失，博弈各方的收益和损失相加总和永远为“零”，双方不存在合作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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