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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明送信息,为的是赵小洁和李霜楠,主要的赵小洁。
在确认了消息已经被送出去后,子明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看到子明,赵小洁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想了一想,赵小洁却又忍不住对子明:“唉,你不应该过来的。”
子明明白赵小洁的意思,龇牙一笑:“我能进来,也能出去。那帮老太婆,哪一次能拦住我?小洁姐姐,你在这儿,我陪着你,不是挺好的。”
听了这话,一旁的李霜楠忍不住笑出了声。腾出手给子明一个脑瓜崩,李霜楠假意嗔道:“小子,就知道你小洁姐姐,那我呢?”
子明缩了一下脑袋:“霜楠姐你厉害,是不需要保护的。”
子明的“调侃”似乎是很有道理。这时候的李霜楠手里有枪,抢里压满了子弹。有这两样,李霜楠不但可以自保,还能照顾到赵小洁。所以她们虽然一时被困住了,但也没人能奈何的了。
短暂的说笑之后便是现实的问题。
“喂,小家伙,你说他们会把消息给我们送出去吗?”李霜楠有些不安。她相信燕双鹰,但对别人,李霜楠还持保留态度。
子明很坚定:“燕大叔一定会来的。”可能是觉得自己这句话力度不够,为了安慰一旁脸色发白的赵小洁,子明伸手握了一下赵小洁的臂膀,然后:“小洁姐姐,你别担心。在大叔赶到前,由我来保护你!”
赵小洁想笑,但笑起来那感觉比哭还难看。“谢谢你,子明。”此时的感谢有些空洞,然而除此之外,赵小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转而对李霜楠:“霜楠,唉,对不起,是我一时任性把你也拖到危险中了。”
“没什么。”李霜楠一甩栗色长发。与赵小洁不同,李霜楠眼睛闪闪发亮。她非但不怕,还觉得很兴奋。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的赵小洁,心中的痛苦抑郁是难以言喻。作为最直接的当事人,她完全没有办法像子明那么乐观,也没有办法像李霜楠那样索性将没有办法解决的一切都抛诸脑后。联想到不久之前莫名其妙的被“踢”出医疗小组的事,黯然之下的赵小洁瞬间有了自己回国是不是一个错误。所谓的“祖国母亲”,真的是“母亲”吗?
赵小洁没有让自己的泪流出来,然而她咬牙抽搐的样子却完全落在李霜楠眼里。此时,从窗外又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鼓噪。那是围着他们的老太婆以及半老太婆们发出的。在廖李氏的煽动下,那些无知村妇以及完全相信了赵小洁被“妖物”上身。于是,这帮人理直气壮的认为她们不是在“害人”而是在“救人”!
廖李氏特有的嗓音响起,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却是毫无进展,这婆子也急啊。出于对李霜楠那把银色小手枪的恐惧,她不敢亲身上前。但,这丝毫不妨碍她鼓励别人“送死”。
李霜楠就靠在窗边,透过破烂的窗子,她是把廖李氏所有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对这个可恶的婆子,李霜楠是恨的咬牙切齿。
此时,那帮老太婆以及半老太婆以及被廖李氏给鼓动起来了。她们一边乱七八糟的嚷嚷,一边朝赵小洁、李霜楠、子明藏身的小柴房挺近。
“TMD!”李霜楠忍不住狠狠的甩了一句国骂。为了震慑那帮妇人,李霜楠只有开枪了。
“砰、砰、砰”三声枪响后,走在最前面的三个妇人的脚前溅出三蓬沙土。这三个人同时发出尖利到几乎可以刺破耳膜的叫声,然后以难以想象的敏捷往后跳。以这三个人带动,其他妇人也做出了类似的反应。瞬间,全场大乱。
“一群乌合之众!”李霜楠冷笑一声把抢收了回来。刚刚,她就是凭着这个将妇人们镇住,然而再拉着因为意外而被吓呆了赵小洁冲出那件充满了不友好的祠堂,逃进附近唯一可以保护自己的小柴房的。
子明凑过来,笑嘻嘻的对李霜楠一竖大拇指:“霜楠姐,你可真行!”
“臭小子,也学会拍马屁了。”此时,李霜楠虽然也在说笑,但脸上的笑已经很僵了。不为别的,她的子弹以及不多了。
燕双鹰会来的,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来得及吗?
如果实在不行,唯有......
咬着牙,李霜楠开始安排:“子明,实在不行咱们就往外冲。你保护好你小洁姐姐,记着,别让人碰到她。”
“是!”子明点点头,然后问李霜楠,“霜楠姐,你怎么办?”
“我没事!”李霜楠站起身,现在的她,可是豪情万丈。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李霜楠得意的说:“你可别小看了我,告诉你,我可是实打实的练过的。”不但如此,亮了亮掌中枪,李霜楠说:“我还有这个。要是实在有人不识相,我就给它开开荤!”“只是一点,子明你记住了。等一下动手,你可千万别客气。”
“是,我知道。”这一点,子明可是完全清楚。他伸出自己的手,指缝间,是银色的光点在闪烁。为了保护他小洁姐姐,子明是绝对会下杀手的。
此时在门外,有些狗急跳墙的廖李氏做了最后一次煽动。为了安抚那帮被吓得不轻的妇人,她甚至又请“狐仙”上了一次身。做法之后,妇人们又恢复了勇气。
两边都在准备,里面的要往外冲,外面的要往里进。子明指缝间有刀片,李霜楠有抢。冲突一起,必然会有人受伤,就是死人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的出了人命,那么事情可就会恶化到难以挽回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转机忽然出现了。
毫无征兆,一群穿着黄色军装的人忽然出现在了四周的屋顶上。还没等廖李氏还有其他妇人反应过来,那群人已经从屋顶跃到地面。紧接着,这些人迅速整队将那帮妇人围在中间。这些人都持着长枪,虽然枪口一直保持向下,但震慑之意却是丝毫未减。
燕双鹰越众而出,走到柴房前刚要叫门,门自己开了。赵小洁从其中扑了过来,一下子扑在了燕双鹰身上,带着哭腔:“双鹰,你来了......”
燕双鹰轻叹一声,他能理解赵小洁的心情,只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将事情的经过给搞清楚。在这时候,能保持清醒并将事情经过叙述出来的只有李霜楠一个了。然而还没等她开口,眼见着马上就要哭的稀里哗啦的赵小洁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抓住燕双鹰的衣襟,已几乎尖叫的声音嚷嚷着:“廖长昌,那个廖长昌,他......他很危险......不,不是,他的处境很危险......”
心急如焚,赵小洁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燕双鹰能理解赵小洁的心情,拍拍她的肩膀,燕双鹰安慰着:“你放心,那边有吴书记,廖长昌是不会有危险的。”
希望如此吧,赵小洁叹息着。虽然有燕双鹰的安慰,但她知道廖长昌的处境。事实上,廖长昌真是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了......
此时的廖长昌,被捆的结结实实。虽是如此,在对着那些原本熟识而现在看着却很陌生的乡邻,他依然是毫无惧色。
“我什么都没做,我没错。”
从头至尾,廖长昌就这两句话。而作为倔强的回应,是狠狠的两鞭子。
凶狠的鞭子落在伤口上,廖长昌痛的浑身一抽。伤上加伤,廖长昌已无法自己站立。要不是因为有绳子把他吊在树上,他可能早就倒在地上。即便如此,稍微缓了一缓之后,廖长昌依然是那句话:“我什么都没做,我没错。”
“真是属鸭子的,肉烂嘴不烂。”打人的壮汉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他对另一边那个瘦而高,眼睛下抠的同伴:“这兔崽子,嘴还很硬。”带着狞笑,“看来还得加把火。”
瘦高个微微摇了摇头,看来对同伴的话他并不赞同。在廖长昌脚旁边的低洼处,有好几块已经被血给汇满了。对这个平时看着丝毫不起眼的普通农民的硬气,他也有几分佩服。在这样的情况下,瘦高个认为:“没用,就是打死他,也没用。”
壮汉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听了瘦高个的话后带着几分茫然回应:“那……那就打死呗。反正我们原本就是要……”
“你给我闭嘴。”瘦高个没好气的瞪了同伴一眼。在那个蠢货还没有说出更离谱的话之前,瘦高个抢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里不是有族长坐镇吗,咱们问问他老人家怎么说。”接着凑到躺在一旁靠椅上廖北耳边,低声问:“族长老爷,你说下面该怎么办?”
其实他说什么,廖北根本就听不见,或是说听不懂。廖氏族长之所以是他,只不过是因为其年龄最长、辈分最高而已。其实,在这里受罪的,除了那个被吊起来的罪人廖长昌,还有就是这个廖氏族长。年龄大,身体弱,虽然好歹能躺着,这硬生生的风头也是吃不消。因此,虽然有人问,但真要回答还是很为难。
好在瘦高个也没有想过要从廖北这儿得到什么指示。问出问题后,瘦高个把自己的耳朵凑到廖北嘴边。然后假装听到了什么,过一会便点一下头。估摸着差不多了,瘦高个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对廖北:“是,您说的是,就都按照您说的办。”然后,这个瘦高个往前走了几步,对着围着的村民。先是一拱手,然后说:“列位,咱们廖氏自大明洪武年间便居住与此,世代繁衍,开枝散叶才有了今天。我廖氏,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只是这礼节廉耻却也是从来不敢忘。”
听到这里,下面便是虽然乱七八糟,却也是很一致的回应。“是啊。”“没错。”“就是这个理。”还有就是夸赞瘦高个的,“到底是长贵读过几念书,这词说的就是厉害。”
廖长贵强压住即将上浮至脸的得色,硬生生换上了惋惜的表情。“俗话说,万恶淫为首。唉,咱们族规,对奸夫淫妇那是毫不容情的。这点长昌不是不知道,可怎么就……真么就……”说到这里,廖长贵似乎有点动情。他抬袖擦了擦“眼泪”,然后转向廖长昌:“听我一句劝,就认了吧。只要你认,我和大伙儿求个情。说不定还能再给你一次机会。啊——”这句话情真意切,廖长贵都快被自己给感动了。只是,作为被说服对象的廖长昌却似乎依然是无动于衷。
廖长昌抬眼看面前这个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受伤流血的关系,他现在无论看什么都带着一层腥色。对于廖长贵的话,也不知他究竟听懂了没有。过来一会儿,廖长昌似乎才反应过来。然而,他的回应依然是,“我什么都没做,我没错。”
“你——”对这样的回应,廖长贵一时都为之气结。而受廖长昌回话刺激最大的是下面围观的人。在廖长贵等人刻意诱导下,那些人几乎都相信了“廖长昌与廖李氏儿媳通奸”这样的“事实”。虽然下面的杀人,不但没有证据就连被害者尸首都未找到,然而在某些人心中就已经是铁板钉钉了。
于是,村民们愤怒了。原本善良的人们发出怒吼,吼出残忍的话——“杀了他!”
廖长贵情不自禁的冷笑了一下。其实今天,他就没有打算放过廖长昌。在装模作样的再次“请示”了族长后,廖长贵扬声说出了对廖长昌的判决:“执行族规!”
早已准备好的绳子从一根粗树杈上方抛过。绳子的一头被结了一个圈,这个圈被套在了廖长昌的脖子上。当无力垂下的头领被硬拉着抬起时,原本无神的双眼忽然闪烁了一道奇异的光芒。廖长昌拼尽全力喊出了可能是他今生的最后一句话——“我什么都没做……”
可惜这句话没人能听进去。刚刚一直在卖力殴打廖长昌的壮汉廖长发,搓了搓自己的手掌,带着残忍的狞笑,拉动了另外一边的绳索。
绳子绷紧了,绳圈扯动廖长昌的脖子。眼见着他的脚就要离地,忽的听见一声枪响。这声枪响后,廖长发手里握着的半截绳子忽然断了。猝不及防,廖长发往后退了半步,然后一屁股坐倒在地。这一惊非同小可,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那绳子是怎么断的。“哎呀”惊叫之后,这家伙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另一边的廖长昌也倒了。不过,现在没有人有心思去管他。所有人举目四顾,想要造成发生这一切的原因。
很快,他们就都明白了。那声枪响,仿佛是一个信号。接着,一队穿黄军装的人迅速由外面冲入。不但如此,在附近的房屋顶上也出现了不少人。这些人都带着枪,虽然没有用来指向任何人,但这就是一种威慑。
场上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在几个人的簇拥下,一个穿蓝色衣服、留齐耳短发的女人走了进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廖长贵还是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官府被惊动了,他们派出了军队。那个女人,就是带头的。
廖长贵以难以察觉的角度向某个方向瞥了一眼。这一眼的发现使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那个原本一直在的人,现在已经完全找不到了。
“狗日的,跑的真快!”廖长贵在心里愤怒的痛骂。只是此时在想这些已是无用,廖长贵知道,那个人可以走而自己却无论如何都跑不了。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廖长贵带着发麻的头皮走向吴玉霞。拱手作揖后,廖长贵招呼道:“这位老……长……大……”
开局就不顺。因为对方是个女人,廖长贵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老爷”自然不妥,“长官”似乎也不对,而“大人”则更显荒谬。
正在这左右为难的时候,吴玉霞发话了。“我是重庆工委的主任,姓吴。你就叫我吴同志好了。”介绍完自己后,吴玉霞紧接着就问:“你是这里带头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和我们说一下吗?”
“吴同……啊主任,您好、您好……”廖长贵一边招呼,一边思索。吴玉霞问他“是不是这里带头的”,虽然目下是他在做主,但他如何敢承认。毕竟这可是要负责任的。不过,这家伙亦是狡诈之辈,而且是早有准备。对吴玉霞的问题,廖长贵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这么说:“这儿是廖家祠堂,能进的都是咱们廖氏族里的人。这是咱们廖姓族长,”一指一旁动都不能动的廖北,“在这儿,就是族长最大。他老人家无论说什么,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就都得听。”
顺着廖长贵所指,吴玉霞看到了那个陷在躺椅里完全不能起身的“族长”。以吴玉霞的聪明,一眼就看穿了廖长贵推卸责任的意图。冷笑一声,吴玉霞不再理会廖长贵。
正在此时,赵铁钢赶了过来。他刚刚带着几个人去查看廖长昌的情况,此时过来,就是为了向吴玉霞汇报。
“吴书记,实在是太惨了。”说到这个,赵铁钢气的呼出来的气都粗了,“哪有那样打人的,简直就是想要他的命。”
吴玉霞皱紧眉头。事起仓促,她没有带医生。如果真如赵铁钢所说,那廖长昌的命还能保得住吗?
赵铁钢摇摇头:“暂时还没死。不过已经是很危险了。说实话,他的情况很危险,必须马上治疗。而这里,却没有……”说到这里,赵铁钢眼睛忽然一亮。带着几分激动,他说:“赵医生不是在这儿吗?燕营长带着去了好一会儿了,这时候应该把赵医生他们带出来了吧。”
吴玉霞:“是啊,小洁他们就被困在后院。那边由双鹰和高进他们负责。”只是,眉头略皱,吴玉霞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只是那里……那里都是一群……一群……”与这里不同,围住赵小洁他们几个的是以廖李氏为首的一群妇人。这些老太婆以及帮老太婆,虽然大部分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但其中核心是以廖李氏为首的一帮泼妇。这些女人,她们干其他的事不行,然而吵架耍泼,却是不在王婆、薛嫂这样的极品之下。
作为一个大男人,燕双鹰他能应付得来吗?
“吴书记,您就别担心了。咱们要相信燕营长。”对燕双鹰的能耐,赵铁钢有着超强的信心。对于吴玉霞的忧虑,赵铁钢这样是安慰的。“要不,我过去看看。”
在吴玉霞表示同意后,赵铁钢带着三五个战士走进了后院。而就在此时,从后面忽然传来一声枪响。随后,是尖叫声,女人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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