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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长歌在与老妇的闲聊中得知,老妇姓秋,以前曾经是这里矿业公司的员工,这里也确实是燕长歌所猜测的员工生活区。后来矿业公司搬迁,这里的员工宿舍并没有拆除,而是保留了下来。
但随着公司搬迁,绝大多数的员工也随之迁走,选择留在这里的不到二十人。有的是因为世代生活在此,不想搬去别的地方,而有的则是因为某些原因不便搬走,于是便也留了下来。
而秋婶则是同时有着这两方面的原因,她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童年时光都是在这矿山上度过的,后来长大成人之后也在此成了家,可以说她的一生几乎没有离开过这里。
后来这里的矿山资源开始慢慢枯竭,这里也随着慢慢衰落。她的子女也不得不出外打工,本来子女们想让她搬出去做,这里实在是交通不太便利,到最近的镇上都有十多里路。但秋婶几乎是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哪会舍得离开,再加上年轻的时候落下的病根,腿脚不太便利,为了不给儿女们添麻烦,她便留在这里住了下来。
老伴走的早,秋婶一个人早已孤苦惯了,耐得住清苦的寂寞。儿女们见劝说无效,也只好听之任之了。不过见她有时候实在是太过清苦,没有亲人在身边陪伴,于是每年也会把自己的子女送过来,就当做是陪陪她。
秋婶的孙子,也就是刚开始带燕长歌进来的那个小男孩,小名叫毛头,样子虎虎的,特别可爱。燕长歌坐在灶前一边添柴烧火,一边跟秋婶闲聊。楼兰妃站在一旁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干站在一旁。毛头这个小家伙倒是机灵,拿着燕长歌帮他弄好的玩具赛车,又是撒娇又是卖萌的拉着楼兰妃的手说姐姐和我一起出去玩赛车,楼兰妃哭笑不得,见在这里也插不上什么话,干站着多尴尬,于是便牵着毛头走了出去。又在外面玩了一会之后,这才带着毛头走了回来。
楼兰妃牵着毛头的手刚一走进院子,便听见燕长歌喊道:“回来的刚好,赶快洗手吃饭。”
楼兰妃微微一愣,放眼望去,只见燕长歌这厮一副主人家招待客人的样子正在搬着桌椅,摆放在院子中间一盏白炽灯的附近。将桌椅摆放好之后,又转身去帮简易厨房里的秋婶端菜。
这难道是要在这露天的院子里吃晚餐吗?楼兰妃从小就是生活在到处都是高楼大厦的城里,从来都没有在这种环境下正儿八经的吃上一顿饭。一时又是新奇又是诧异。
燕长歌将一盘清炒青菜放在桌上,对还愣着站在原地的楼兰妃笑道:“还愣着干嘛,赶快洗手吃饭,你还不饿吗?”
“今天咱们这车坏的真是时候,要不然也赶不上秋婶这顿晚饭。秋婶的手艺真不是吹的,还没端上桌就把我给馋的。你不是让我请你吃饭么,今天就借这个机会让你尝尝最正宗的农家饭菜。”
“这青菜刚从地里摘的,新鲜着呢。”
燕长歌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见女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知道她可能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笑了笑,对毛头挥了挥手,“毛头小朋友,赶快带你身边这位姐姐去洗一下手,准备吃晚饭了。”
毛头嘻嘻一笑,拉着楼兰妃的手蹦蹦跳跳的跑到一边去了。
秋婶手里端着两盘菜走了过来,将菜放到桌子上,看了楼兰妃的背影一眼,对燕长歌说道:“饭菜简单,也不知道你的女朋友吃不吃的习惯,秋婶我也算是尽力了。”
燕长歌也没再解释他和楼兰妃之间的关系,在厨房做菜的时候他曾经解释过一次,秋婶却是不信,说谁会没事带着一个不是很熟的女孩子跑到这荒山野岭来。燕长歌当时只是一笑,没有在这个小问题上继续辩解。
“她啊!不挑的,好养活的很。”燕长歌笑道:再说了,秋婶你的手艺我刚才可是尝过了,就算是比起那些大酒店里的厨师也不逊多让。”
秋婶笑的眉开眼笑,“你小女朋友又没有尝过,你说的不算数的。”
“我和她的口味差不多。”燕长歌随口道:“就算待会她什么不爱吃,那就留给我一个人吃好了,秋婶做的这些菜还蛮符合我的胃口的。”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秋婶笑骂道:“人家这么一俊俏的姑娘都跟了你了,你不对人家好点,就不怕她不跟你好了?”
燕长歌潇洒的一挥手,“是你的就是你的,该来的总会来。做事太过刻意不好,哈。”
秋婶刚打算开口说话,毛头牵着楼兰妃的手走了过来。甜甜的喊了一声奶奶和燕长歌这个“大哥哥”后便很自觉的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筷子就等着开饭了。
秋婶笑眯眯的看了面无表情的楼兰妃一眼,呵呵笑道:“姑娘,这里条件有限,做的菜不合你的口味的话,多担待着点。”
“不会!不会!”楼兰妃轻轻摇了摇头,“算起来还是我们麻烦您了,您不要见怪就好。”
楼兰妃说着又往桌上扫了一眼,好丰盛的菜肴,桌子上都摆满了,七八盘菜,看菜的卖相似乎还不错,闻起来也挺香的,就是不知道吃进嘴里味道怎么样。
不过就算把燕长歌和她这两个“外人”加在一起,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个人,四个人吃饭能吃这么多菜吗?
燕长歌在一旁似乎看懂了楼兰妃眼里透出来的疑惑,解释道:“秋婶说了远来是客,怎么着也得多烧两个菜。我劝都劝不过来,所以……今天晚上你的任务就是吃光这里所有的菜,别浪费人家秋婶一片心血不是……”
楼兰妃目光古怪的看了燕长歌几眼,刚开始进这个院子的的时候,她本来是以为找人借个手电筒就走,谁知道燕长歌这厮进来之后竟然直接跟人家主人聊了起来,而且看上去貌似还聊的蛮投机的。
一个年轻人跟一个老妇有多少可以聊的?这也是让楼兰妃感到有些诧异的地方,不过后来她渐渐琢磨出了点味道来了,估计这货磨磨蹭蹭的赖在这里,又是加水又是添柴的跟人家打下手,原来就是为了蹭一顿饭。
在这样的环境下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吃饭,楼兰妃觉得今晚还真是新奇,这车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就在这里熄了火,还真是巧了。
见楼兰妃不说话,秋婶在一旁瞪了燕长歌一眼,帮腔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爱吃就多吃点,不爱吃就少吃点算是给秋婶我一个面子。你这样逼迫人家可不太好。“
燕长歌哈哈一笑,“还说这么多干嘛,开饭喽。“说完便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夹了一点青菜放到毛头碗里,道:”小孩优先,你先尝尝这菜的味道怎么样。“
毛头也是人小鬼大,很不屑的看了燕长歌一眼说道:“奶奶烧的菜是这个世上最好吃的菜,我不用尝就知道。我已经学会用筷子了,不用你帮我夹菜。“
毛头虽然年纪还小,但似乎语言表达能力还不错,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刚才小小的噎了燕长歌一下之后,夹起碗里的青菜送进嘴里,奶声奶气道:“老师说了,用自己的筷子给别人夹菜是不卫生的。不过大哥哥你给我夹的,我就当没看见,给你个面子喽……“
嘿!这小鬼头。
燕长歌苦笑不得的看了毛头几眼,又看了楼兰妃和秋婶一眼,“你们两个也坐下来吃饭呗,你们不动筷子,搞的我也不好意思动了。“
秋婶连忙热情的招呼楼兰妃入座,对于人家这样淳朴的热情,楼兰妃的脸上终于多了丝笑容,不在像刚才一样面无表情。轻轻的点了点头,便在燕长歌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桌上的菜都是一些常见的农家菜,由于新鲜肉类的缺乏,桌上的荤菜都是一些腌制好的腊货。楼兰妃夹起一块腊肉放进嘴里,很快一股浓香的味道便狠狠的刺激了一下她舌尖上的味蕾。
咸淡适宜,肥而不腻,劲道弹牙,这菜烧的还真的不错。
楼兰妃以前可以说是吃遍各种美食,但就是没有吃到过这个味道。嗯!这种味道确实蛮特别的。忍不住诱惑,楼兰妃又伸手多夹了几块。
注意到这一幕的燕长歌忍不住调侃道:“想不到你还这么喜欢吃肥肉,那你这回可要多吃点,以后不一定能吃的到了。“
“为什么会吃不到。“楼兰妃夹起一块半瘦半肥的腊肉放在眼前,随口说道。
“客观条件不允许呗!“燕长歌指了指头顶上的夜空,”这样露天吃饭的感觉很过瘾是吧。你吃的这道菜还是我亲自下厨烧的哦,手艺怎么样?不过最关键的还是秋婶这里的腊肉特别够味道。“
这货倒是两不得罪。
“这道菜你烧的?“楼兰妃似乎有些小意外,”你还会做菜?“
“你觉得烧菜这样的小事对我来说是一件很让人意外的事情吗?“燕长歌哈哈笑道:”我老实告诉你吧,在我成为一个流浪的画家之前,我干的就是厨子的营生,你说我会不会?“
毛头在一旁忽然插嘴道:“大哥哥,流浪的画家是个什么东西啊?“
“呃……“燕长歌有些小纠结道:”它就不是个东西……“
毛头:“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燕长歌:“……“
楼兰妃在一旁听的噗嗤一笑,灿烂的笑容在脸上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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