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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妃只是笑笑,手上的动作并没有片刻停顿下来。烫完杯子之后,将杯中的水倒了个干净,将三个小白瓷杯摆成“品”字形,纤指一勾,提起紫砂壶在三个茶杯上面一圈圈循环的斟沏,如此三四圈之后,再将壶中所余斟于每一杯中,如此下来一壶茶刚好斟满三个杯子,不多不少,把握的恰到好处。
“请!”楼兰妃对燕长歌作了一个先请的手势,示意他先取第一杯茶,燕长歌也不是什么矫情之人,道了声谢,痛快的随手端起离他最近的一杯茶,不过并没有很快的放到嘴边一饮而尽,而是先将茶杯凑近鼻子,细细的品味了一遍茶香,之后才用拇指和食指按住杯沿,中指托着杯底,一仰头一饮而尽。
燕长歌虽然对茶艺不是很懂,但一些基本的动作还是了解的,他要是刚才端起茶就那么一口气直接喝下去,那就叫牛嚼牡丹大煞风景,也枉费了人家一番辛苦。
“不错!”燕长歌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优美的赞美之词只好简要的说了两个字,楼兰妃也端起一杯茶举在手里,虽然她喝茶的动作和燕长歌差不多,但却比燕长歌好看了太多,没办法,在这方面女人确实要占优势的多,尤其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无论做什么动作都好看,那怕就是挖鼻孔都比一般人来的销魂,古人真是诚不欺我也……
桌上的最后一杯茶燕长歌并没有伸手去取,往后一靠一副懒散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望着不远处的湖面,沉默无语。
“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回答。”楼兰妃也没有去取桌上的最后一杯茶,一双妙目看着燕长歌轮廓优美刚毅的侧脸忽然开口问道。
“你说说看。”燕长歌顿了一会,这才开口说道:“不过太过隐私的事情我可不会告诉你,每个人都会有不愿意告诉别人的小秘密,你懂的。”
“了解!”楼兰妃淡淡一笑,看着燕长歌的眼睛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我……”燕长歌愣了一下,反问道:“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这么简单的问题问出来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楼兰妃摇了摇头,“我就随口问问,没什么特殊含义,你要真是不愿回答那就算了,我尊重你的个人隐私。”
“不是,我也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有点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问的太简单了,刚开始我还以为你会问一些很让人出乎意料的问题呢。”
楼兰妃笑笑,“你就直说吧,你到底愿不愿意回答我这个在你看来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当然愿意。”燕长歌淡淡道:“最近我是一个流浪的画家……”
流浪的画家?
楼兰妃微微一愣,一对乌黑的晶莹眸子看着燕长歌的脸说道:“你说的最近是指……你以前难道不是做这个的吗?又或者说每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变成另一个角色。”
燕长歌点了点头,目光望着远处的湖面,淡淡道:“人生最大的悲哀之一就是每天的重复,重复着做同一件事,直到老死。在我看来这是生命中最不可原谅的错误之一,一成不变的那不叫生活,那只能称之为生存。所以我总是习惯重新开始,不断扮演新的角色,体会人生百味。换句话就是,历劫沉珂三千,方能悟道成佛……”
这番“逼格”略屌的话让燕长歌自己都听得有点心里反胃,但是没办法,当她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别无选择只有胡编瞎扯,难道他告诉她,他是西方赫赫有名的流氓头子,名号祭出来,能治小儿夜哭……
说真话她也不信啊,所以只好瞎扯淡了,不过这淡这回扯的悠扬了些……不过看女人的样子,似乎还有点被他这番话给震到了,脸上的表情让燕长歌看不懂。
“一成不变的那不是生活。”楼兰妃也学着燕长歌的样子,手支撑着下巴,转过头看着远方,悠悠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话虽然是这么说,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如此洒脱了。只有没有后顾之忧的人,才有资格天马行空。要是换做我是你的话,我绝对做不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说实话,我真的还有点羡慕你能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喜欢了就去做,人生苦短,自当及时行乐。”燕长歌大大咧咧一副诱惑他人犯罪似的蛊惑道:“我想你也应该早就脱离了普通人为柴米油盐生活琐事奔波劳累一生的层次,既然你已经有了初步的条件,为什么不尝试着放纵自己一下,呃……不对,不是放纵,是适当的做出些改变,向前走一步,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世界之大,远超你的想象。”
“或许吧!”楼兰妃淡淡的应了一声,好像并没有为燕长歌刚才这番慷慨激扬的话所打动,瞥了他一眼岔开道:“你最擅长的是那种画,水墨还是油彩?”
“也没什么特擅长的,不过倒是每门都多多少少的略懂一些。”燕长歌笑了笑道:“你想找我帮你画一副画?这样的话,我想我还要安排一下档期,最近我时间比较紧。”
楼兰妃哑然一笑道:“听你的意思,你莫非还是一个很有名的流浪画家不成?还要排档期,那我先报个名怎么样,或者你给我安排一个名额插个队也行。”
“没问题,看在咱两还算认识的份上,这个优先的名额我可以给你。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到时候你可别浪费了。”燕长歌点头道。
楼兰妃摇头失笑,将桌上的最后一杯茶推到燕长歌面前,“茶快凉了,还是你喝吧。”
燕长歌端起茶,“好茶当然不能浪费,更何况是送上门来的。”说完这回却是直接一仰头一口气喝干杯中的茶,擦拭了下嘴角,目光淡淡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
一整个下午,燕长歌就在这湖边对着美景佳人,品尝着美人亲手煮的茶,楼兰妃在煮茶的时候,两人也会时不时的聊上两句,聊了那么久其实也没聊到多少实质性的东西,楼兰妃大多数时间都是扮演着一个发问者和倾听者的角色,而燕长歌则是每次都是能胡扯出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理由以及听上去貌似很有大道理其实本来就很有道理的大道理,反正就是闲聊,说话随性就好。
楼兰妃也算第一次真正的领教了燕长歌的说话不着调,也开始有点明白小雪为什么这段时间下来说话也是越来越没谱了,或许就是因为跟他待在一块的时间长了,被传染了……
深秋的夜来的早,夕阳西下,晚霞的余辉倒影在湖面上,坐在湖边晚上有些凉意,燕长歌伸了个懒腰,扯了一下午的淡也确实该走了,说实话,绞尽脑汁的胡编乱造了一下午,他真是有些累了,这里是茶社,又不是酒店,既然管不了饭,那还是早点走为妙。
“流浪的画家,那我们下次有时间再聊。”楼兰妃笑着开口说道。一下午下来,她和燕长歌的关系拉近了许多,说话的时候都开始略带着调侃的语气了,就比如燕长歌说的那句他是一个流浪的画家就被她征用了过去,觉得这句话说的实在说太“好”了,以致于在后来两人的聊天中,她也会偶尔的用这句流浪的画家来膈应燕长歌两句,看见他微微吃瘪的样子,楼兰妃就大感有趣……
“成,有缘再会。”燕长歌洒然一笑,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仍旧坐着的女人道:“今天多谢款待,美女煮的茶就是不同。如果你下次再这么闲想找个地方躲清静,记得第一时间找我。也或者你找我看电影也行,上次在你那里的那个家庭影院我就觉的不错。”
“你想看的时候去我那里就是了。”楼兰妃同样站了起来,看着燕长歌道:“上回小雪不是送给你一张卡么,那张卡可以在酒店里的任何一个场所消费并享受贵宾级待遇,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我那里。”
燕长歌愣了一下才想起她说的那里指的是她那家女子SPA会所,不过这种专门针对女性美容养生的私人会所关他何事,她故意这么说,明显有些恶趣味。从这点可以看出,这两姐妹其实在骨子里还是有两份相似的。
回去的时候,燕长歌开的还是他来的时候开的车,楼兰妃本来今天来的时候是开车过来的,但是最后走的时候却没有开回去,而是嘱托这里的服务人员让她们找人将她这车给开回去。
因为走的时候楼兰妃坐的是燕长歌的车,她给燕长歌的理由是想看看一个流浪的画家的车技怎么样,也顺便瞧瞧昨天晚上他是如何甩脱一大堆追兵,并在最后成功逆袭的。
燕长歌只是笑了笑,呵呵道:“作画如同开车,画风和车风也差不多。你是想要写实点的,还是想要抽象点的。最后友情提示,请系好安全带,注意自身安全。”
楼兰妃笑骂了句你就走吧,还臭贫什么,难道还真的等着留在这里吃宵夜啊。
燕长歌耸了耸肩,表示这也未尝不可,点火熟练的发动汽车,驶上公园里晚上更显得幽深的林荫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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