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健,城管以砸摊不息。地势坤,城管以皮卡载物。
——摘自《草根坛》
一座高楼下,几个还未被和谐之光扫中的市民正指指点点。
“哇,那在天上飞着的,难道真是仙人!”
“还穿着咱们平时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衣服呢…呀,真是飞剑啊,两拨仙人斗法呢,天呐!”
“真想不到,此生真的能看到仙人啊,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额,怎么城管也飞起来了?”
“我…我不信…仙人…仙人竟然被…城管用竹…竹竿捅下来了!”
“哇,城管追着仙人打耶!”
“所以说嘛,城管猛于虎啊,据说他们还能徒手搏杀上帝,我们这些屁民千万不要去惹城管啦。”一个脸上忽青忽白,却强作镇定之色的白领模样人擦着汗说道。
如果不出意外情况,这一幕应该是永远烙刻在他们心中,不过孟秦楼此时冲了过来,一个和谐之光撒上,他们顿时此段记忆被消,痴痴傻傻,不知身处何地,被几个特警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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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剑道人觑得水悠扬飞近,怒喝一声——“绝!”
银剑往后斜撩,万点黑色星芒,飞溅而出,向水悠扬漫洒而去。
水悠扬心念一转,凌空一个倒翻,一道水幕现在身前,挡住向自身射来的星芒,左手警棍挥起,一拧电钮。
长空之上,风啸苍穹,电光骤起!
吟剑道人急忙捻个道诀——仙魔千幻!
大袖一挥,无数仙魔幻影,或天女冲举,或天王琵琶,或魔兵怒啸,或修罗嗜血,凭空而生,将电芒吞个罄尽,便向水悠扬袭来。
水悠扬当年乃是维尔京青年一代第一人,自然是个狂热的好战分子,这下初战修真者,亦是热血沸腾,目光中带着炽烈的神色,脸色却极是冷肃,一挥手,一条水龙凌空狂卷,扫破幻影千重,尽归虚无。
“看来也不过尔尔,较之米兰达族的幻术法师,还鸡肋不少。”水悠扬正不屑地暗思道,却觉心神一震,喉头一甜,一股鲜血冲口而出!
吟剑道人哈哈狂笑,一剑斩破水龙,银剑分光,又有无边幻影,闪烁长空之间。他乃是出自邪道大派幻魔宫,所谓幻魔者,以道术营幻象,以幻象攻心神,极是厉害,教人防不胜防!
但水悠扬被这么一创,反而更兴奋起来,一边抵挡,还一边口中喃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白种人法术中,精神系攻击乃是直取灵魂,坏人性命,而幻魔宫道术则是依靠外相影响里相,千变万幻之间,使人心神骤然被袭,虽然威力稍逊,却更难防备。
此时,倘若吟剑道人抱了天外寒铁立刻遁走,也就不会和骁圣奇等人一样倒霉,可惜此人也是个恋战成痴之人,占了上风,一下打上瘾来,压着水悠扬剑光连抖,幻影纷飞。
就在此时,只听水悠扬一声爆吼!
吼声若天崩地坼,山岳倾颓,四周空气狂震,几只掠过的飞鸟背运被震上,顿时心脉断裂,坠下天空!
炸山吼,乃是水悠扬今日上午在那本册子上所看到的战技。当年太祖征战天下时,麾下有一名好汉为炸毁一个桥头堡,手举炸药包冲过枪林弹雨,掠至桥下,炸开堡头,壮烈牺牲,牺牲前仰天长吼,风雷为之动,山河为之摇!太祖军中一众军官为纪念那名好汉,便创出炸山吼这一战技,虽不能真个炸平高山,但亦威力不俗!
水悠扬先已然吟起清心咒,一道寒潮涌上脑中,意志所向,不再被幻象迷惑,却仍装作浑痴不敌之状,只待吟剑道人大意,一式炸山吼啸出,直吼得吟剑道人当空一震,汗毛尽竖,虽是胸口一块宝镜抵挡住这嘶吼威力,并未受太大伤害,但却已锐气全失!
斗战之中,锐气至关重要,吟剑道人锐气已尽,水悠扬疾空咒出,瞬息数十米划过,此时他战意也是高涨,挥起板砖,对着吟剑道人一顿狂砸。
一砸天风起,再砸动雷霆!
狂飙怒卷,气势惊天!
吟剑道人被这惊人威势所迫,不敢再战,驭起飞剑,转身就逃。
眼见距离越来越近,他心一横,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箭,一遁十数丈有余。
却见水悠扬却将身形一顿,不再追赶,右手一收一甩,板砖脱手而出!
红光暴涨,砖头在空中打着飞旋,掠向吟剑道人头顶,吟剑道人刚血遁毕,周身气血亏损,一时缓了一瞬,只得飞起一口小剑抵挡,却被那板砖尾端一甩,颠了下来,通地一声,破了他护体真气宝光,在吟剑道人头顶拍了个结实。
吟剑道人刹那间便昏死过去,从数百米高空急速坠下,幸得胸口宝镜护主,却没像骁圣奇等人跌得那么惨,却也被炽夜立刻赶来,劈手夺了那块天外寒铁,封了头顶百会,丹田气海,紫府识海,脊柱雪山,教他真气不得调动,周身动弹不得。
炽夜长笑道:“小扬,好样的,干得漂亮!下来,收工啦!若还有漏网之鱼叫嚣什么看到了仙人,自有人会报告的,那便是后续工作处的事情了。”言毕,又盯着那块天外寒铁,眼中尽是炽烈光芒。
说着,炽夜把从骁圣奇那打下来的那柄紫金锤顺手塞进了自己的板砖里头。
很快,孟秦楼也已回来,炽夜扛着那寒铁搁上后车厢,一众城防人员驱车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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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剑道人、骁圣奇等人被抹了点药膏之后,便送进城防署后院的禁闭室中。一众城防署人员围坐在一个大长桌前,桌上摆着那块天外寒铁,还有从一群修真者身上扒下来的百宝囊、法宝、丹药、飞剑、材料之类。
水悠扬对于他们“罚款”到接近內裤的行为着实有几分不满,不过见他们一个个眼睛放光的模样,也只得无奈地耸了耸肩。
杜九绝肃然立起,拍着身旁水悠扬的肩,爽朗地大笑着:“小扬,漂亮啊,头一回就能打出这个样儿,真个是拽啊!天外寒铁,这可是好家什,就算是咱,以后祭炼那砖块也用得着的…”
水悠扬垂着眼皮,沉吟片刻,忽道:“九哥,这陨铁不是要?”
杜九绝呵呵几声,道:“看来小扬你混惯了黑路子,却是还不懂咱白道的规矩喽!”他转向一边的二处处长苏格计,水悠扬等人的顶头上司——“小苏子,上仓库扒拉点红毛钢来!”
苏格计点头道:“九哥,是!”飞身步出,不一会,抱着一大桶子少说也有两百多斤的红毛钢锭,哐当一下落在大长桌上,其上的飞剑法宝纷纷弹起。桌子却果然是城防署的东西,经得起他们这群变汰折腾,上头一点裂痕也没有。
杜九绝右手一挥,一道红光激射而出,那堆红毛钢迅速变形,软化,在桶子里滚来滚去,才一会便融成一块嶙峋凹凸,表面黑光闪闪的东西,他又转向一边的副总管南正重——“狗篮子,你去叫个人把这块东西送博物馆去,这什物就是那啥陨铁!在场的各位,口风给老子把严了!”
只听下面炽夜小声道:“九哥这手锻炼的功夫,那些修真门派只怕花上两三块天外寒铁都想学一手吧…”却见一边的水悠扬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炽夜道:“咋啦?看不惯?呵呵,扬兄弟,咱们不比那些门派有自己的玄界,没别的宝贝来源,可就靠这吃饭的…”
水悠扬淡淡道:“没什么。”这种事情,他当初在风之大陆、在普罗王国也见过一些,只是碰上这种事情心里总有个疙瘩而已。他自然也明白,自身还得在这混的,如果没实力管,不如选择缄默。
杜九绝又发话道:“这次,小夜、小扬你们四个立了大功,等会散了会,去财务处各领钞票八千!哥先便给他们发了话了,用不着白条!接下来,说下那几个牛鼻子怎么办的事儿!”
水悠扬道:“九哥,依我看,既然罚款也罚了,他们也没啥大罪,不如就把他们给放了吧…”
“放了?”杜九绝一时眼睛睁得像铜铃。“小扬啊,你新来的却是不晓得那群不守规矩的牛鼻子道士给咱造成了多少麻烦,就现在,后续工作处的兄弟们还在到处逮那些叫着看到仙人的百姓,现在早过了6点该下班了,老子等会还得给他们发加班费…”
水悠扬心中暗道:“这些法宝我虽然不认识,但估摸着比那些加班费贵重多了…”便道:“既然这样,便依着规矩拘留吧…”
这是,忽听炽夜站起道:“九哥,按照中夏国法,将他们所犯法律条例统计整合,伤害了市民的骁圣奇等三人应该拘留一个月,吟剑道人等三人应该拘留十五天,不过作为国家对于修真人士的尊重,我有一个建议…”
“噢?”这时,杜九绝点了一根芙蓉王,喷着烟圈:“小夜你有什么建议?”
洁笑笑、孟秦楼二人望着炽夜一本正经的表情,捂着嘴坏笑不止,孟秦楼那张河马嘴都快咧成海碗了。
炽夜肃然道:“他们的祖师爷,伟大的道祖梦入神机在《阳神经》中提到:妖人浸粪窖三日,我认为,这些人在市中心斗殴,杀伤市民,视国法于罔顾,可视为妖人一等。本着中夏: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的原则,却可以减少他们的拘留时间,所以,我认为对他们施以浸粪窖的刑罚三日后,即可释放…”
水悠扬有一种吐血的冲动。
杜九绝点头道:“额,既然是先贤说过的话儿,那自然是有道理的。当将这几人这样整治,以儆效尤。”他转向刑讯处副处长风无痕:“小风,你带几人将他们拿了,到郊区借一间粪窖扔到里头,记住设个画地为牢,莫教他们溜了,否则拿你好看!”
风无痕点头道:“九哥,是!”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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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某粪窖中,被封住全身功力的吟剑道人露出一个肩膀,使劲将骁圣奇往大粪中按。
“都是你个小狗才和道爷抢,害得道爷我…@#¥%&$”
几只苍蝇嗡嗡嗡飞来飞去,由于风无痕设了画地为牢阵,飞不出去,只能在这处乱飞。
骁圣奇从粪便中挣出脑袋来,狠狠拍死一只苍蝇,随即和吟剑道人扭打在一起:“你才混蛋…”
该日荆州晨报报道:昨日由于高炮部队的失误,导致陨铁坠落金钻广场,砸毁雕像一座、地砖若干、震碎四周楼房玻璃窗十八扇,并导致数人被碎石击伤。众市民围观时,有数名不法分子试图盗取陨铁,引发斗殴,其间不法分子为顺利盗走陨铁使用了能够致幻并使人昏迷的N2C气体,导致多名市民短暂性失忆。目前不法分子已被逮捕,陨铁已移交本市博物馆。若有人发表看到仙人等胡言乱语,系吸入了N2C气体导致的后遗症,请其亲友速速将其送至正规医院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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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夜开着那辆黄色皮卡,行进在宽广的江夏南路上,一路上连闯红灯五次。车厢后面坐着水悠扬和苏格计,还有一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飞剑之类罚没品。
他们要做一件伟大的工作:对某些罚没品进行某种程度的转换处理,当然,用嘿道上的话来说,就是销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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