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杨坚在怡春园召见韩玄龙,韩玄龙一早就来到园中等候召见。
时值暮春,园中草长莺飞,景致怡人,韩玄龙却无心欣赏景色。
“贺将军,此次皇上召见,到底是什么意思?”韩玄龙问身畔的贺若弼,他现在卷入了两个皇子夺嫡的斗争中,不再是以前的闲云野鹤,也不得不开始揣摩圣意。
“这还不明白吗?你此次在论剑中夺冠,皇上肯定有所封赏,虽说附马不得入朝为官,封你个爵位什么的还是可以的。”贺若弼道,“韩公子,你以后富贵不可限量,还望公子对小儿良童多加照拂。”
“贺将军言重了,我与令郎名义上也算师兄弟了,以后互相照应是应当的。其实贺将军的担心完全多余,令郎天纵之才,将军又蒙皇上隆恩,令郎今后必定前途无量。”韩玄龙答道。
得到韩玄龙的应承,贺若弼很是高兴,微笑道:“小儿对公子很是推崇,一早就预言公子必能夺冠,起初我还不大相信。想不到公子以炼气六重的境界,竟然连败苏定芳和胡梦龙二人,实是令人惊叹。”
韩玄龙吃了一惊,“令郎竟能未卜先知,预知韩某能够夺冠,号称铁卜神算的宇文策怕也没有这等本领吧。”
贺若弼淡笑道:“犬子认为韩公子要夺冠倒不是凭推算,而是凭的猜测。公子曾经在为李思道饯行的宴会上挫败过李思道,犬子就是凭此猜测的。”
韩玄龙倒吸一口冷气,贺良童小小年纪,如此机心,也不是等闲之辈,倒要小心了。
表面上仍是言笑晏晏,“令郎观察入微,很是细心啊。那是我能战胜李思道,说穿了一点不奇,不过是凭借我是符师,君子可欺之以方而已,当真相斗,我未必能赢得了他。”
“韩公子能如此说,足见坦诚”,贺若弼顿了一顿道,“韩公子,少年一辈中,你算是佼佼者了,老夫有一言相劝,不知公子愿不愿听?”
韩玄龙道:“将军言重了,有话只管说就是,晚辈洗耳恭听。”
贺若弼道:“听说韩公子最近与二殿下走得很近,这事可真?”
韩玄龙这一惊非同小可,颤声道:“贺将军,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若弼叹了一口气道:“陛下春秋鼎盛,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两位皇子夺嫡之争却越演越烈,恐非国家社稷之福啊。公子是聪明人,明白老夫的意思吗?”
韩玄龙略一思忖,正襟答道:“二殿下对我有知遇之恩,知恩不报非君子,若他日二殿下有难,韩某必当有报。但二殿下对我的恩惠是私事,韩家两代受皇恩,决不敢因私废公,卷入夺嫡之争。我父子二人对皇上忠心耿耿,决不敢有二心。”
一席话掷地有声,贺若弼不断点头,“韩公子深明大义,老夫多事了。”此时,躲在隔壁偷听的那个老皇帝也在暗中点头。
“不枉朕把蝶梦公主嫁给你,看来你还是比较忠心哪”,皇上暗道,“哼,你刚才的应对要稍有不善,只要流露出一丝不臣之心,看朕怎么收拾你。”
“玉先生,你观察韩玄龙如何?”皇帝问向身旁的神秘文士。
大隋朝野上下都知道皇帝宫中有一神秘文士,虽没有任何官职,不过是布衣之身,但是皇帝对他言听计从,相当于布衣宰相。
如果韩玄龙在这儿,应该依稀认得,这文士就是在天厌大帝庙前见过的中年书生。
布衣文士一捋颏下短须,恭身道:“此人言语稳重,不骄不躁,城府深沉,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与坊间传言的恶少形象大不相同。眼神刚毅,一望而知是杀伐决断之人。待会儿皇上再用言语试探,看其是否贪恋富贵,恋栈权势,再决定是否可用。”
“玉先生此言有礼,就按先生所说的办,宣韩玄龙觐见。”皇帝道。
见到皇帝,韩玄龙急忙叩见。
皇帝呵呵一笑,拉着韩玄龙的手说道:“不必拘礼,这不是在朝堂之上,咱们是一家人嘛。等你入了凌云宗,修到化罡境,朕就让你和蝶梦成亲,如何?”
“你不要怨朕苛刻,蝶梦那个娃娃你是知道的,心比天高,如果你境界太低,是驯服不了她的”,皇帝语重心长地道,一面暗中观察韩玄龙的反应。
“皇上放心,三年之内,我必定达到化罡境”,韩玄龙信心满满。
“如此我就放心了,你这次论剑夺冠,朕到底赏你什么好呢?虽说本朝有制度附马不得入朝为官。但你现在还未和公主成亲,只要你开口,朕可以许你个官,你几品,文官还是武官?”
韩玄龙想不到皇帝召见是为这事,他对做官并无兴趣,一心只想着修炼,当即答道:“皇上好意,我心领了。我只是想,报效朝廷,也不一定要入朝为官。我只想皇上答允,只要凌云宗肯收录,我情愿入道门修炼长生之道。”
“你竟无意做官,想修炼长生之道。这天厌大陆上还没长生一说,天厌大帝修为惊人,几万年来无人能望其项背,也不过活了一千多年而已。”
皇帝看着韩玄龙,只觉得稀奇,“佛道两宗现在都只提延年益寿,并无长生一说。许多道门中人都愿意还俗图个人间富贵,你竟想整天枯坐修行。朕举办论剑,是为朝廷培养人才,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去修什么长生的。”
“就算不能长生,能多活几年总是不错的。韩某人胸无大志,对于富贵不感兴趣。”韩玄龙道。
“好吧,朕允许你以后可以加入隐世宗门。但是,最多三年,你必须回来为朕效力。”皇帝最后一锤定音。
韩玄龙想不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有些哭笑不得。
本来从贺若弼的话推测,皇帝已经怀疑自己卷入了两位皇子夺嫡之争。自己以退为进,请皇帝让自己入山修道,皇帝却又不许,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韩玄龙只好叩谢皇恩,然后退出怡春园。
韩玄龙一走,玉先生就从屏风后转出。
“玉先生,怎么样,韩玄龙可堪重用?”皇帝问道。
“此人看来不是贪图富贵之人,我看他潜力惊人,来日说不定对陛下有大用。”玉先生慢慢地说道。
“我叫你去查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有眉目没有?”皇帝道。
“这事我查过了,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韩玄龙决非什么妖兽附体,更不可能是被什么数百年的老家伙夺舍,也没发现他有什么神秘的师傅。唯一的可能是,他也许是无意中捡到了上古流传下来的五行拳秘本。”玉先生道。
“如此最好不过,天厌大陆几万年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普通人修炼五行拳能练出真气的事,真让人生疑。他要真是被人夺舍或是妖兽附体的话,我决不可能把女儿嫁他,说不得只好除掉他了。”皇帝狠声道。
“韩玄龙,你莫非得到了天厌大帝的藏宝线索,要真如此,你也别想逃过我的手掌心”,玉先生心头暗道,不过这话他是不会对皇帝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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