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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形怪物点点头，用我熟悉的声音说：“吓着你了吧。”
“老萧，真是你…”我的声音哽咽了。
我在客家人地下溶洞见过更可怕的变异生物，对于萧国林这个怪模样，我虽然还有排斥心里，但不至于无法接受。可我也没胆量给他一个拥抱。
也不单纯是胆量的问题，主要是各样。穿着衣服还好，跟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抱在一起，我怕自个儿吐了。
“有衣服吗？给我件衣服遮一下。”
听了这话，我的心算是彻底放肚子里了。客家人地下溶洞里的变异生物都是失去人类意识的，看来萧国林没有。
难怪他闺女都离他老远，跟自己老爸赤裸相对，的确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我一边从背包里找出一条长裤，一边对他说：“我们后面还有人，还有伤员。咱要在这里顶一阵子，不管来的是什么大家伙，我们都要坚持到后面的人赶过来。”
萧国林穿裤子的动作僵了一下，才提起裤子说：“小张，我们顶不住。没有人能顶住。能不能跑过来看他们的命了，谁也帮不了他们。”
我没有看萧国林，心里却寒了一下。也许一个男人失去了某件东西，他的内心会有很大改变。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我看得见，萧国林胯下的某件东西不见了。
太明显了，我想，即便萧婷和唐语默不想看，也不可阻挡的看见了。萧国林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男人。当然，前提是我面前的这个丑陋到极点的怪东西就是萧国林。哪怕他是经过变异的萧国林。
但我是。我是说我是一个男人，从生理上和思维上都是，我有男人的担当。我不能让后面的伤员失去生的机会。尽管这个生的机会很可能只是暂时的。
“好吧，我去。”我对萧国林说：“如果我没顶住……”
“你误会了。”萧国林用一只手拍了拍我肩膀。“好吧。我陪你去，但不是去顶住你所谓的大家伙，而是去把后面的人救过来。也许还来得及，别浪费时间了，马上走还有一线希望。”
“扔掉所有负重。”萧国林喊完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出现在门口。
我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曹明哲。除了曹明哲，我没见过这么迅捷的动作，像瞬移。
我把背包扔在地上。
“枪也扔了。”萧国林在门口冲我焦急地喊。
扔掉枪，我向萧国林跑去。
“把阿勇救回来。”唐语默在我身后喊了一句。
“我会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有回头，没时间回头，我还没跑到门口，萧国林已经消失在我视线里了。
我可不能让他跑在我前面。
萧国林不赞成我在这里阻击狂奔过来的大东西，估计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认为我和他两个人根本顶不住那些家伙。那么，让后面的人提前躲进这个房间，也不失为一个正确的选择。
既然萧国林觉着还有希望，那我就要竭尽全力把后面的人带回来，带到这个暂时容身的房间。
可是我不能让萧国林先跟他们见面，他这模样，也就是我神经大条和他的声音我熟悉，才没产生进一步的误会。要让刘班长和杰克看见了，铁定一碰上就先招呼一梭子子弹。
看来萧国林也明白这一点，尽管他跑在我的前面。却并没有和我拉开很大的距离。就像一个合格的领跑者，榨尽我所有的潜力，却又给我能追上他的希望。
我肚子里有无数的话和疑问想说出来，可是没时间。也没说话的力气。我必须拼尽全力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往回跑的这段路，应该是我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我心里紧张萧婷，拼老命往前跑的那阵子都没这么快。特么纯粹小宇宙爆发的节奏。
我很快看见前面有光，我竭尽全力喊：“别开枪，是我。”
如果我们的队长没死，我这句话前面就要加上队长俩字。就跟某个小品里的对白完全一样了。
尽管我身后隆隆的蹄子蹬踏地面的声音震耳欲聋。但我更关注前面的声音，我担心死在自己人枪口下。
我的担心真不是多余的，这么大的噪音下，我还是听见手电光的方向传来拉枪栓的声音。
我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腔子，声嘶力竭的喊道：“刘矬子，你他妈敢开枪我踢死你。”
我不知道杰克是否在前面，但是刘班长一定在，他腿瘸了，不可能跑后面去掩护。
“强哥，是你吗？”
果然，刘班长的喊声传了过来。
“废话，不是我还会是谁。”我担心萧国林吓到前面的人接着喊：“老萧，你慢点。”
不过我喊的有点晚，我和萧国林的身影应该已经出现在刘班长的视线里了。因为我已经能看见刘班长的脸。
“鬼啊！”刘班长这一嗓子真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功效。我耳朵差点被震聋了。
感谢上帝。感谢刘班长大方了一次，把95式自动步枪给了阿三。
随着这一嗓子，刘班长习惯性的抓自己的自动步枪，才意识到自己的枪送人了。不过这小子急眼了，自己身上没抢，转身就去抓身边战士的枪。
把我气得直喊：“你瞎了吗？没看见是我？！”
好在他身边的战士定力比他强，抬着担架一侧身躲过了刘班长的手。
这么一晃的功夫，萧国林已经跑到刘班长跟前了，很生气的瞪了刘班长一眼。
我气喘吁吁的往前跑，没看见杰克，别的人好像都在。不过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跟见鬼了似的。也难怪，萧国林这样子是个人见了都得尿。太惊悚了。
萧国林就站在刘班长跟前，我一看刘班长眼睛直往上翻，嗓子里都传出倒气的声音，眼瞅着就要晕死过去的样子。
把我气得。这就是他练胆练出来的结果。完全白练了嘛。
“杰克呢？”我冲刘班长喊。
“美国人和赵杰扔最后一颗燃烧弹去了。”
回答我的是抬担架的战士，担架组换了一个人，这个人我认识，是崔志强。
阿勇则吃力的背着欧洲人。欧洲人不但体重大，个子也高出阿勇很多，两只脚拖在地上。
“要快。”
萧国林转头对我说完这句话，就风一般从刘班长眼前闪过。一手从担架上捞起那个战士，一手从阿勇背上把欧洲人扔自己肩头上，转身向来路飞奔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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