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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三月春意迥然,一派生机勃勃之象。在这如此美好的季节里,运义市区的一个叫晋西的普通乡村。
有户人家的院子里,此时熙熙攘攘的站了不少人,每个人的面部表情,在这春意如此浓郁的季节都塌拉着脸,仿佛预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如果有人在此细细体会,就会发现,这座院子里整个好像弥漫着一股让人说不出的厌倦味道。
院子里有人,屋子里更是挤了好多的人。屋子不大,院子也不大,满打满算也就三间泥瓦房。院子里的西北角出了坐落一座简陋的露天茅厕,外带一株有着十几年的榆树什么也没有。
这家人看上去救不是很富裕的家庭,与村子里一幢幢两层小洋楼比起来显得有点寒酸。其实这家人的主人不是不努力,而是这家人的主人有着他的烦劳。就在此刻,女主人正坐在自家的土炕上,一只手不停的在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躺在坑上的小男孩头上来回抚摸。
她的脸上有着两道晶莹的泪痕迎着窗外的光线闪闪发亮,一颗、一颗晶莹的泪珠在女主人的脸上滑落而下,而她还是强颜着笑容正一声一声的在安慰着跟前的小男孩。
“小丰乖,小丰乖,妈妈不能失去你,你是妈妈的心肝,你是妈妈的命!”
说完这几句话,女主人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唰唰往下掉,犹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泪珠滚落,滴在小男孩的脸上。
一声微弱的声音传进了女主人的耳畔,“妈妈,不哭!咳咳!”
伴着两声干咳,小男孩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替妈妈拭去泪水,可是,他的手费劲力气也没有抬起来。
他没有力气,一双手显得苍白无力,就是眼神好的人也很难在这双手,甚至整个身体上看到明显的血色。
他叫陈小丰,今年十三岁。花季少年,美好的开始。可是现如今,一切的美好都在小丰的身上戛然而止,就在一年前,有一天,小丰是在突然的奔跑中晕倒。同时他的鼻孔里还不停的留着鼻血。等同学发现过去时,小丰的脸庞全是血。当时就吓坏了好多人。
这时候,就有学生赶紧的把情况向老师反映,而老师也是在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在农村离县城较远,路又不好。救护车来到,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
小丰晕倒的这段时间,村里诊所里的医生由于条件限制,只给他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做些简单的护理,给止住了鼻血。
就这样,小丰被拉去了县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而闻讯赶来的小丰父母也跟着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经过一套一套的先进设备检查,花了小丰父母三千元后。医生告知,小丰可能得了白血病。
一听这消息,小丰的妈妈“呼”的一下就直接瘫倒在地上,而小丰的爸爸那壮实的身躯也猛的摇摆了几下。也幸亏医院的护士眼疾手快,扶住了小丰爸爸,同时也扶起了小丰的妈妈。
小丰的妈妈叫黄霞,一个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农家妇女。突闻如此噩耗,心里一下承受不了,总有一个小时眼睛都瞪得大大,没有回过神来。而小丰的爸爸则是在护士的搀扶下一同被送进了休息室。
爸爸叫陈文山,长得人高马大。看上去很结实,也很强壮。此时,在休息室里的陈文山确一副仿佛失去斗志的勇士,身躯显得软弱无力。显然,小丰的病对他打击很大。
不过,没多大会,陈文山就缓了过来,眼神中透着悲伤,看向自己的妻子,一把抱住妻子的肩头安慰起来。
“黄霞,黄霞。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呢!有我呢!”,最后来句,陈文山是大声吼出来的。
随着最后陈文山的那句“有我呢!”。黄霞的眼睛总算恢复了一丝光彩。
“文山,你说,白血病有救吗?”
黄霞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期待,看着自己一向依赖的丈夫。希望丈夫能够有出其不意的消息,或者好办法可以根治好白血病。
“有,你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找出治疗白血病的方法来,相信我!”
陈文山看着自己妻子的眼神,重重的说出肯定的话语。
话虽好说,但他也知道,得了白血病的人,有几个能治好的呢?这种病跟宣判了死刑基本没什么两样,能多熬一天是一天,说不定某一的某个时间就会长睡不起。但是,他现在不能说实情,他不能让自己的妻子垮掉,他得稳住妻子的情绪。
听着俩人的对话,在场的医生护士,眼睛里都噙着泪花默默的走出休息室,给这一对农民夫妇一个缓和心情的机会,希望二人能够尽快在打击中复苏过来。
生活无情,人有情。黄霞在得到自己丈夫的保证后,情绪也逐渐的缓和过来。
“文山,我们就一个孩子,我不能失去小丰,你一定得想想办法!”
黄霞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再次的要求自己丈夫。
“放心,我有办法。”
陈文山再次肯定的回答道。说完闭上眼睛,在妻子的额头深深的一吻。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休息室的房顶,强压悲痛,拭去眼中久久没有落下的泪水,吩咐自己的妻子躺下休息,自己再去问问情况,做好为孩子治病的事情。
别人可以倒下,做为男人的陈文山觉的自己不能倒下,因为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顶起家里的这一片天。
可是,事情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小丰的病依旧没有治好,直到今天身体更是虚弱的厉害,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血色外,连眼睛也是一搭没一搭的费力的做着最后的挣扎。
为了给孩子看病,陈文山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结实的体魄也没那么看的强壮了,整个人都苍老消瘦了许多。他的妻子黄霞也同样如此。两个人一下子年迈了许多。
也就是三个月前,医生告诉陈文山,小丰可能时日无多,再治疗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建议陈文山把孩子带回家,让孩子最后的日子里,不要再受医疗器械的折磨,过段舒心的日子,让孩子尽最大可能的开开心心的走。
还是说回今天吧!
小丰想去替妈妈拭去泪水,可没能成功。他不想看到妈妈伤心,不想看到自己的父母为了自己即将去世的人而悲痛。他想减轻爸爸妈妈,以及屋子里自己亲戚朋友的不舍,他想让屋子里,院子里的人都开心起来,可是,他怎么也做不到。此时,他说话都很吃力,他知道他快不行了。
这时候,一位花甲老人做着轮椅被人推了过来,嘴里带着哭腔嚷嚷道:“小丰孙儿,我的小丰孙儿,你这是真么了!奶奶的好孙儿啊!”
同时,还用手指着屋里的陈文山训斥道“你这杀千刀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这个老人家啊!小丰得了这么严重的病啊!”
“妈,是我不对。”
陈文山听着老人家的指责,低下了头颅,小声的说道。
看着自己的孩子,再看看屋子里家徒四壁的情况,老人家的目光回到了自己孙子小丰的身上,看着自己的孙子如此虚弱,老人家没有再指责陈文山。
他知道,自己孩子的心事,也是她身体不好。自己那么喜爱自己的孙儿,得了如此大病,怕自己知道了承受不住打击,也是为了自己。但是,他还是有点生气,所以就忍不住指责了一番。
"奶奶,不要.....怪爸爸,是我不让爸爸告诉你的!咳!咳!”
没说两句,小丰就咳咳起来。看上去随时都会喘不过起来。
“别说话,快别说话!”
这时,老人家急了,猛的一起身,想要在轮椅上站起来,怕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孙子。
小丰看到奶奶激动的样子,脸上漏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此时的屋子里,院子里,都是他的亲戚朋友,来为他送行。就在前两天,自己的同学们,老师都已经看过自己。在自己快要离开的时候,还能够见到这么多关心他的人,小丰觉的很欣慰。
小丰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爸妈都是农民,靠种地为生,没有其他的经济来源。这一年,更是为了给他治病筹钱,爸爸妈妈费尽了嘴皮子,求遍了众人。父母如今变得如此苍老,是他心里特别难受。
但是,他现在能够做的不多,就是尽量让自己的亲人减少悲痛。咬紧牙关,鼓起自己全身的力气,小丰想试着坐起来。
“嗯...!”小丰闷哼着要坐起来。可是失败了。
就在刚从医院回来的那段时间,他还能凑合的出去走走,如今想不到现在自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真是病来如山倒,再厉害、强壮的人,在病魔面前也得服软。
小丰的举动,一下子可吓坏了屋子里的人,都不知道他要干啥。
陈文山,小丰的奶奶都干紧的凑了过来。同时,就在跟前的黄霞也是一怔,赶紧急切的询问“丰,你是想坐起来吗?”
小丰吃力的眨了眨眼。黄霞领会,赶紧慢慢的扶起了小丰,屋子里的人都紧张的看着他,不知道小丰要干啥?
躺在妈妈怀里的小丰,看看妈妈、看看爸爸,看看奶奶,看看屋子里的人,也瞄了瞄院子里的人,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眼睛开始安详的慢慢闭上了。
至此,屋子里传来悲痛欲绝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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