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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玉枕狠狠的撞在了门口的石头上,却丝毫没有半点损伤。
哐!哐!哐!
秦天一次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砸碎这个阴阳玉枕,玉枕却不动分毫。
秦天在院中仿佛疯了一般,疯狂的一次次的举起这个玉枕,一次次的砸向地面和碎石,碎石块四处飞溅。
秦天所有负面情绪在这样的一次次的摔打之中,毫不保留的宣泄在这玉枕之上。
看着并无半点损伤的阴阳玉枕,仿佛在嘲笑着秦天的无能,秦天突然笑了,双手将玉枕再一次的举起来,但是这次却没有砸向地面。
看着地面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深坑和碎石,秦天就知道一般的物理冲击根本无法伤害到这块玉枕。
这玉枕大概是一件灵器,对于任何真武者来说都值得无比珍贵的灵器。
九祖熔火决!焚!
瞬间那块玉枕被秦天从体内涌出的阳燧皓心火吞没了起来,在白金色半透明的火焰之中,秦天看到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阴阳玉枕表面开始蠕动,一点点的液体滴落在地面。
这个玉枕终于开始融化,霸道的阳燧皓心火包裹着阴阳玉枕,秦天看着那一点一滴的石液将地面灼烫的发出嘶嘶的融化声。
整整过去了一刻钟左右,阴阳玉枕只剩下原先体积的一半大小,这件灵器算是彻底毁了。
秦天身上一件灵器都没有,但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对于他来说,这已经不是一件灵器,而是要了三儿和老钱的命之凶器。秦天看着融化着的阴阳玉枕,心中的一丝丝的仇恨却如同种子一般,在心头之上生根发芽。
哗!
阴阳玉枕突然光华大作,阴阳之力化作了黑白光幕,将疯狂包裹的阳燧皓心火阻隔在了玉枕之外,此时的玉枕却呈现了一个人形的状态。
当最后一丝玉液流淌下来的时候,那火焰之中的阴阳玉枕之中却是有一个双面的灰色小石像。
石像呈现两面的状态,石像之上两面的面容如同混沌一般极为模糊,石像双手合放在腰间,双目紧闭。
在混沌的灰色之间黑白之色交替着。在双面石像的两个额头上,一轮满日和一轮残月不停的流转着,极为诡异。
从石像中爆射而出的黑白光幕突然化作了一个幻影,一个黑白之衣的老者。
若是阴阳鬼才还存活于世,并且能看到眼前这一幕的话,一定可以认出,这个老者就是阴阳门的始祖,第一代阴阳王的师尊阴阳圣者邹衍。
白裳黑衣的邹衍,面容平静。
“吾乃稷黍学宫邹子,阴阳一途,吾穷尽一生,不过略通皮毛而已。岁月如逝,吾大限已到,望得命运双生之人,能使阴阳之道继续存于百家之中,阴阳之道当存百家真言,望善待。”
秦天手中的阳燧皓心火一直在不停的燃烧着,被黑白光幕隔开之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面前的稷黍学宫的邹子消散在天地之间。
秦天宣泄过后,心中的怨恨却随之消散了大半。
远处的柳絮正躲在哥哥柳擎的怀里,有些瑟瑟发抖,显然被秦天刚刚的疯狂模样和手段给吓到了,秦天叹了一口气。
冠军侯!皇普仲权!
这个人才是三儿和老钱的凶手,阴阳玉枕只不过是一个死物而已。秦天对于阴阳玉枕的心头愤恨淡了很多,翻手将阳燧皓心火收入体内。
半空之中上下浮动的灰色双面石像散发着一股股奇异的波动,仿佛生死轮回,日月交替都在尽在其中。
阴阳门是以稷黍学宫的阴阳圣者邹子为教义的,第一代阴阳王创立并且流传至今的门派。
在上古时期,阴阳门是上古的十大门派,战力极度强横,只是伴随着岁月,一代不如一代。
很多神通都已经流失,到了阴阳鬼才这代,只留下原本就残缺的命运双生子这样唯一的一项神通。
命运双生不灭,就可以说阴阳门一直都存在着。
在上古十大门派之中,阴阳门的命运双生是让很多敌对门派都感到惊惧的一门神通,双倍战力,这样的极为变态的神通让敌对门派都头疼不已。
每一代的阴阳门门主都叫做阴阳王,从第一代的阴阳王流传下来的命运双生之中。
一直口口相传流传到现在,第一代的阴阳王所见的阴阳圣者邹子施展过命运双生子,阴鬼和阳神的双倍战力极为恐怖。
事实上到阴阳圣者邹子身陨的时候,都没有完善得了这项神通,只是靠着一瞬间的感悟凝练出这唯一一尊堪称完美的阴阳双面石像。
在邹子的帮助下,第一代的阴阳王天纵奇才用天地之器代替了日月阴阳,终于勉强的施展出这门惊世骇俗的神通。
在上古时期,很多人都有着身外化身这样的各种神通,但是无一人可以与命运双生想媲美。
因为身外化身的很多时候都是神识所凝结出来的一道虚影,根本不具有实质的战斗力,或者将神识入主一些傀儡之中,获得的战力也远不如本尊,但是命运双生不同,是真正的灵魂双分和肉体双分。
战力与分离之前毫无两样,因为心性的纯粹,阴鬼和阳神的很多时候还要高于施法之前的自己。
当然施展这门神通也是需要极为风险的,很多阴阳门的弟子在得到这门神通之后,祭练好阴阳法器之后,都不敢轻易的分离。
灵魂上的损伤是剧痛无比,并且因为损伤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更高的武者境界,但这双面灰色的石像却是达到了一种极为平衡圆满的状态,乃阴阳圣者邹衍穷尽一生对于阴阳相生相随的全部大能,也是阴阳门唯一真正的阴阳平衡之器。
啊!
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响起在这庙宇之中,秦天根本不知道这阴阳双面石像到底有何用处,只是当做了一般灵器而已。
当指尖的那滴鲜血融进去之后,一股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撕裂般的痛苦如影随形而来,秦天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阴阳两极之间的相互撕扯,断裂的不单单只有灵魂,肉体上的细胞在不停的急速分裂着。
阴阳旋转的力量,让秦天整个人仿佛刀割斧锯一般的痛不欲生,阴阳之力渐渐的渗透到每一处的细胞。
秦天整个人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混沌灰色的光球之中,那光球在半空之中不停的旋转着。
秦天身体内的细胞发生着不停的改变,每一寸的肌肤、每一寸的骨骼、每一处的细胞,都开始变得灰暗无比,整个人陷入到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当中。
光球缓缓的旋转着,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整个光球在空中旋转之力,出现了一个小型的风暴,而处在风暴之中的阴阳光球,变得开始一丝丝的灰色转化成一丝丝的白色和黑色相间其中。
当旋转之力已经到达了一个无可想象的地步,残破的院墙在这样的风暴之中轰然倒塌,而整个破败的庙宇之中,却遥遥欲坠。
从庙宇之中出来的柳擎紧紧拉着妹妹柳絮的手,躲在了一旁的巨石之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庙宇之外的奇像。
阳神!阴鬼!
当秦天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心中的情绪仿佛随着分裂成两半一般,刚烈的正面情绪出现在阳神的身上,而暴戾的负面情绪出现阴鬼身上。
秦天看着面前的秦天,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面前的阴鬼秦天,一身黑衣,在额头上一个淡淡的月牙般的虚影出现在额头之上,只是这月牙忽隐忽现,有些看不真切。
在一旁一身白衣的阳神的额头上,一轮金色的日轮中极为清晰真切,日轮之中的金色三足乌仿佛活着的一般不停的在阳神的额头上做着各种翻飞啼鸣的姿态。
这面前的阴鬼和阳神都是自己,一体两面,自己的性格中最极端的两个对立面分裂开来。虽仍然是一个整体,但是在行为举止上却天差地别。
阴鬼心中极为暴戾残忍,仿佛集中了这天底下所有的负面情绪,整个人看起来的无比邪恶和诡异,而阳神却是走的刚猛绝伦的路子。
阳神和阴鬼仿佛王者之路和枭雄之路一般,虽然都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人物,但是走的路子完全不同。
阳神和阴鬼都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和行为,无论是阳神还是阴鬼,都是自己的一部分,从灵魂到身体上都是自己的一部分。
战!
阳神秦天的话刚刚落音,阴鬼转瞬就到了面前,悄无声息的一拳就轰然轰了过来。
阴鬼眼中的冷酷,让人有些心寒,阳神眼中的狂热和威严,阴鬼丝毫不惧,而是一连串的全力轰击过来。
秦天仿佛是一个孩子一般,找到了最好玩的玩具,心中的激动之情,让阳神和阴鬼的此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对战之中,秦天感觉到无论是阳神还是阴鬼和自己现在百分百的实力还要稍高一筹。
这点可能就是因为纯粹而又极端的感知关系,身体里的战力能够毫无保留彻底的发挥出来。
凝!
秦天躺在碎石之中,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水都打湿了胸口的衣裳,阳燧皓心火的全力施展,仍旧维持不了多长的时间,汞血境圆满的真元,消耗的极为恐怖。
阳燧皓心火在秦天从寂静雪脉之后,就一直不停的尝试着,秦天和所有的真武者一样,飞翔是秦天心中一直以来的梦想。
当然只有冲击到了灵武者的境界,才能彻底施展开现在的命运双生和阳燧皓心火,这两个就如同家中的金山仓库一般,只是苦于没有钥匙,怎么也无法彻底发挥他们原有的实力和霸道的一面。
在与皇普仲权的一战之中,秦天就已经彻底发现这个问题,若不是最后秦天用尽全部的真元在一次性燃烧之后,产生的三足金乌根本就不足以抵抗皇普仲权的地皇钟,只是一下钟声的震荡就让秦天的三足金乌体型小了整整一倍有余,东西虽好,可是暂时用不起。
秦天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留给自己冲击到灵膜境成为灵武者了。
因为外面的张贴通缉榜文,已经贴满了整个上党城,从柳擎这两日城中带回来的消息,城中不断的有大队兵马日夜来回巡逻着。
月上三更,夜无眠!
锦衣夜行!
秦天独自一人在上党城中行走着,这个时段,上党城已经实行禁宵。
秦天交代好柳擎和柳絮明日白天相约的地点之后,就先行离去了,目的很明确,他要去一趟他和老钱三儿共同的家,那里还有方慧卿和有琴双双居住着。
夜已经深了,除了巡夜打更的守夜人和来回穿梭不停的西北联军的小型行伍,整个上党城显得格外宁静。
秦天一身黑衣,一路上异常小心的走走停停,躲开了与巡夜士卒的碰面,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可能对自己极为不利,他需要找到巨卫,所以他回到了那处熟悉的宅院。
秦天翻过高高的院墙,突然在一瞬间,秦天汗毛都竖立起来,从房间出射出一支急促而又力道十足的箭矢!
咻!
谁!
堪堪躲开箭矢的秦天,长舒了一口气心情有些激动,因为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小胖子巨卫的声音。
“是我!巨卫!我是秦天!”
秦天走到了院落之中,在树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房里的灯亮了起来,方慧卿和有琴双双还没有睡着,被巨卫的一声冷喝惊醒之后,也穿衣出来了。
三人见到坐在石桌前的秦天,一时间都懵住了,小胖子的脸上,眼泪当场就流了下来,眼中的神色,有复杂!有欣喜!有难过!有怨恨!
啪!
秦天的脸上结结实实的被巨卫打了一个巴掌,那声音清脆而又响亮。
秦天并没有躲避,而是眼神平静而又难过的看着流着眼泪的小胖子巨卫!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救他们?**的说呀!你不是很能打的吗?你知道不知道他们都死了!都他妈的死了!三儿哥还说过要带我去的家乡!给我做他们当地的香锅鸡!可是他们都死了!你为什么不救他们?”
小胖子巨卫两眼通红,泪流满面,朝着秦天不停的嘶吼着。
“对不起!巨卫!我救不了他们!当我回头的时候,三儿哥已经死了,被皇普仲权那个杂碎给活活拍死的。我用尽了全部的力量,也没能保住老钱!”
“跟冠军侯争斗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下来。最后却只是伤了那个杂碎,带着三儿和老钱的尸首重伤而逃。”
“巨卫,三儿哥和老钱是我秦天的兄弟,就如同你一样!我秦天此生此世,用尽一切力量,也要将冠军侯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秦天没有流泪,他的泪水早就流干了,在三儿和老钱战死的那天晚上,秦天醒来之后,枯坐了一夜,一夜无眠没有人知道秦天心里想着什么。
只是那样如水如夜一般的沉默着,他的身旁就摆着三儿和老钱的尸首。
秦天抬起头来,看着巨卫的眼睛,认真而又平静的一字一句缓缓的说道。小胖子巨卫没有在质问秦天,只是坐下的时候,一言不发,嚎啕大哭。
秦天将三儿和老钱合葬在一起的骨灰盒放在石桌上,用手在菩提树下一手一手的挖着坟墓泥土中的碎石划破了秦天的手掌,鲜血一点一滴的落在坟坑之中,挖了约莫有一刻钟左右的样子。
秦天沾满鲜血和泥土的双手将老钱和三儿的骨灰盒放进了坟坑之中。
天空中稀稀落落的下起雨来,一旁的方慧卿和有琴双双从屋子拿来雨伞,替一旁的秦天和小胖子巨卫撑开。
沉默不语的二女,虽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忧伤之色,却浓郁的怎么也化不开。
秦天推开了有琴双双打在自己头顶的雨伞,任由雨点落在自己的脸上。夜中的秋雨越发的下个没完,最后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方慧卿和有琴双双也任由雨点打落在身体之上,将雨伞放回了屋中之后,却拿出了一坛女儿红。
秦天用手埋好了三儿和老钱的骨灰,双手上的泥土混合着鲜血,在寒冷的雨夜中有些刺骨的疼痛,秦天浑然不觉,只是机械的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百年相交,终须一别!三儿哥,老钱,这一坛的女儿红,送两位哥哥上路回家!我秦天会好好的活下去!活到将冠军侯的头颅送来给两位哥哥祭奠之用!”
一场夜雨!一坛女儿红!一滴鲜血!一滴眼泪!
流不尽的英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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