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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都一年多了,我还是无法修炼出第一缕的真元,我想出门看看!”
“我听镇上的佃户说都滨城正在招兵,我也达到了王朝十六岁的招兵年龄,想去参加王朝的军队,看看军中有没有办法让我进入到武体境,即便是进入不了武体境,积攒一些军功,咱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备受欺压。”
吃着晚饭的时候,秦天看着父亲缓缓的提出了要去都滨城,参加王朝的招军。
“我不同意!“
”参军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情,战争是要死人的,现在我们王朝和铁匈帝国西北的战事吃紧,玉阳关外死了很多人!“
“如果你把命丧在战场上的话,我们秦家怎么办?”
“即便是三年以后的十年大选,我们秦家失去了寒门资格,起码一家人还有个温饱可寻,只要人活着就还都希望,人不在了,真就一了百了。”
秦战暮然放下手中的碗筷,盯着秦天眼中的神色却是异常坚定
“军功有那么好挣吗,是要死人的!”
“这跟你往常猎杀猎物完全不是一样的概念,千军万马的冲杀,再高的身手,一个不慎就会永远把命丢在那里。”
“爹,你觉得我们秦家还有选择的余地吗,现在张家和风雷镇的李家望族为什么没有动我们?都是因为官府中寒门的名位庇护我们。”
“我们现在只剩十亩田地了,还剩下两年的时间了,两年之后,秦家一旦失去寒门最基础的十亩田地以后,我们还能靠什么生存!”
秦天沉默了半响。
“打猎虽然能图一时,但是田地才是生存的根本所在,到时候我们除了背井离乡,还有其他的出路吗?而且爹你觉得我们一旦失去了寒门的名位,还能继续存活下去吗?”
“偏安一隅,即便是我们想!张家和李家会放过我们吗?到时候秦家覆灭,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一年多的打猎当中,难道就不危险吗?这段我渐渐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一旦猎物鼓起勇气不再逃串,停下脚步守候着猎人的时候,才是野兽最危险的时候。”
“如果这一生必须委曲求全卑躬屈膝的活着,那么妹妹势必成为富宅望族的妾室,秦家的这一生实在太憋屈了!那么不是我秦家想要的生活。”
秦天突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神情有些激动。
“父亲和爷爷,你们留了多少血!”“身上那么多的疤痕!死了多少人!我们才能成为寒门!”
“风雷镇萧家的下场!爹,您难道还不清楚吗?已经不是我想去不想去的问题了,是我和秦家根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保住秦家的寒门名位是唯一能够生存下去的办法。”
秦天毫不避让的看着父亲秦战的双眼,斩钉截铁的说着。
“哥,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好。我也不想嫁什么人,如果真的到了那天,咱们一家就离开青云镇,只要能在一起,就已经很好了。”
秦音看着秦天,小脸因为着急,细腻小巧的鼻间,急出点细汗来。
“阿战!不要说了!”
“这件事情,你让天儿自己决定吧,一转眼天儿已经长大了,他说的没错!我秦家宁可全灭!也绝不卑躬屈膝的活着!当然小天,你自己要想好了!”
秦风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
“爷爷是参过军的,军队对于我们这样的寒门来说,军功在战争期间永远是提升最快的阶段,战争中的确是成长的很快,但是随着而来的是死亡率也是极高。”
“当初跟爷爷一起参军的到最后没几个退伍的!小天你需要考虑周详了,的确秦家已经没有了退路。但是天儿你父亲说的那句话也没有错,人活着就有希望!”
“即便是我们秦家失去了寒门资格,背井离乡,也不要你马革裹尸,当初跟爷爷一起入营的百人当中,只有几人活着回到了家乡。咱们秦家的寒门名位也的确是爷爷在军中靠军功积攒下来的。”
秦风转头却对着秦战说道。
“阿战,天儿的事情,你让天儿自己决定!男人自然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担当,但是天儿你也别忘记自己的责任,活着回来!”
“秦音已经长的大了,再过两年,应该给秦音找户好人家了。到时候还需要你这个哥哥亲自来给妹妹送出门。“
秦风年纪已经很大了,已过古稀之年。
秦风的身体却是很是清瘦健朗,发色已经雪白,但是极其精神,一根根的雪白短发,都傲然矗立了。
秦风曾经是雪骨境的强者,所以身体一直都很好,只是年岁已大再也参加不了任何的剧烈争斗了。
天幕王朝平均寿命花甲有余,武者往往是长寿长者,通常武者突破无望后,会把全身的真元散去,温养自己的肉体增加自己的寿命。
每加一个境界,随之而来的寿命会增加十年。
秦风曾经是一个武者,但是现在只是一个年长者。
年长者往往有年长者的好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见识和阅历的确是要高出秦战不少。
秦战受伤后,是秦风逼着秦天暂时不要招惹李家。
后来虽然在与张家的田地冲突当中,秦天还是动手了。
秦风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整个秦家的田地,保存了整个秦家的休养。
当年秦风参军的时候,本身是武体境的武者,因为军中作风勇敢凶悍,慢慢的积累到军功当上了原本需要蛟筋境才能当上的佰夫长。
退伍的时候已经是雪骨境的武者。
按照天幕王朝的惯例,作为军中转回地方当中的将士,佰夫长包括佰夫长以上的军职将士,从军中职位转回地方,佰夫长作为低等的军职可以直接选择一个无贵族占据的城镇直接成为寒门贵族,或是由军中按照军职遣散给予一笔款项,回到家乡,重新参加十年的贵族大选。
秦风回到了家乡,这个无贵族的青云镇,一待就是四十多年。
期间也发生过一些事情,也有过富宅参与竞选,但是雪骨境的强者,整个青云镇也只有秦风一人。
秦风后来年岁已大,儿子秦战也步入了雪骨境。
秦风便散去真气温养肉体,才一直活到了现在。
虽然实力已失,但是精神很好,对于年长者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好了,我仍然想出去参军,即便是真的到了醉卧沙场!马革裹尸的地步,也要奋力一搏。“
秦天一口喝下了杯中的青稞酒,神情坚毅的说到。
秦战轻微的叹了口气,没再言语,独自一人进了房间。
“老萧,家中还有多少钱币?”
秦风面向老萧,自斟自饮的喝了一杯,慢慢问道。
“加上今天的大概还有五金六银左右,现钱就这么多了,还有些青云米,过些日子才能售卖。”
老萧不假思索的说到。
“多给些天儿吧,出门在外使钱的地方多。
秦风想了想说道。
“是。老爷”
老萧应道。
一顿晚饭,一席话后,都没有吃多少。
秦音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哥哥,默不作声,低着头进了卧房。
昏暗的煤油灯,灯火摇曳.。
半躺在床上,秦天思绪有点纷乱,看着妹妹秦音坐在桌前仔细的收拾着自己的衣服,一针一线的做着缝补。
卧房里秦音和秦天都没有开口,气氛有点压抑,心情也跟屋中的那盏煤油灯一样,闪烁跳跃昏昏暗暗。
“小音,你不会怪哥哥没有陪着你吧。“
秦天叹了口气,首先开了口说道。
“哥哥,音儿只是怕你一去不返,心里很担心,怕哥哥在军中受人欺负,吃不好穿不暖,么有办法回来看小音!”
“我听咱家的佃户张大娘家的儿子就是在战场上战死的,都一个多月了,军中来人通知给了一笔钱,但是张大娘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秦音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
“大夫说张大娘气郁纠结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张大娘真的是很可怜的。”
秦天又叹了一口气缓缓而又坚定的看着秦音说道
“哥哥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哥哥还等着看小音出嫁呢!呵呵,不知道哪家的小子有这样的福气,能娶到我秦天的妹妹!等哥哥回来了,给托人你说一门好亲事。”
“哥嘴里没好话!我在家里和父亲爷爷一起等着哥哥回来!”
“小音不想嫁人,一家人在一起就很好了。“
秦音微微垂头,面色羞红
“呵呵,傻丫头,哥哥不在家,好好照顾好爷爷和父亲,父亲现在身体好一些了,身体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可以帮萧爷爷分担一些家务了。你先缝补吧,哥哥出去一趟散散心。”
秦天摸了摸秦音的头,穿上鞋站了起来往卧房外走去。
秦家祖院中,漫天的星辰璀璨,闪烁着奇异的光亮,秦天脱了上衣一屁股坐在青石板上,仰望着星空,手中的青稞酒不时的往嘴里灌着。
院落的一簇竹子也潺潺发出轻响,一头的碎发随风慢慢的拂动着,胸口的小鼎安静的躺在秦天赤裸的胸口。
柔软健壮的肌肉如同水银泻地一般,在丝绸细腻般的古铜肌肤下安静的流动,双眼当中满是迷茫和坚毅。
这一去能不能回来?
秦天心里根本没有底。
之前所说的无非都是体慰家里的话,会遇到点什么,会死在战场上吗?
秦天大口的灌酒,清风抚动着他的脸庞,看着满天的星辰,嘴角慢慢洋溢出一丝微笑。
很多年以后秦天也并不知道当初的那一丝笑容代表着心里什么样的滋味,五味俱陈。
清风,明月,离别人……
星辰未散,一个背包的秦天,离开了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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