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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黯然失色,在这片原本幽静的从林中,此刻却是鬼哭狼嚎,喊杀阵阵,一面是铁骑奔腾,一面是冤魂环绕,只看得人心惊肉跳。
林小天看着这场面,却无任何不适之感。似乎有一股暖流从勃颈处流出,那种温润之感,化解了所有的不适,让他平静下来。“嗡”勃颈处的那枚双叶玉又轻震起来,淡淡的青光散发出来。在这光芒中,隐隐飞舞着许多青叶,被微风吹拂,在风中旋舞。由上而下,轻然而飞,在这些叶片周围,都有几分青光,似是那叶片所散出。似乎从未见过,又似曾相识,林小天体内的内力竟涌动起来,他的全身散发着热量,血脉沸腾。手中那把剑似乎有所感应,剑柄微震,仿佛通了灵性,跃跃欲试。而这一切,只有林小天能感受到,其余人眼中的他,现在目光呆滞,两眼无光,似乎在看着什么。或许是这少年从未见过这斗法之景,一时看呆了罢。
林小天听到“神曦”二字,仿佛受到一柱雷击,身体为之震动。而那飘飞的青叶中,渐渐幻化出一位全副武装的将军来。他身着金色甲胄,身披红袍,金光不可逼视。右手盖于左手之上,左手手心处,一把剑的剑柄为之所盖,剑身直立于地面之上。那将军面孔无法看清,但想来也应是一位英俊清朗的人物吧。想必那便是闫泓口中的圣将,神曦。
“呔!”散魄大吼一声,响彻天地。清芸虽见过散魄盛怒时的样子,但看到此时的散魄,内心不禁有些惊恐。散魄眼中,眼珠不知何时早已变为白色,在红色眼睛中更是吓人。眼角处,仔细看来,竟渗出了一滴血珠。清芸也是有几分害怕,更别说其他人了,紫鸢身体微微颤动,脸色早已煞白。
“入!”闫泓大吼一声,喊出这一字后,身影顿无,化为了一位身骑白马的将军,手挥长枪,直指天穹。这时,那千百兵士似乎受到鼓舞一般,喊杀声更盛,箭矢射出,漫天都是那缕金色。散魄双手张开,挡在身前,化出一个标识来。那标识似旋风般,轻轻转动,随后越转越快,将那千万箭矢齐齐收入风中,化为幻影。那旋风色彩渐渐变成赤红色,似血风般,卷集着乌云,越来越大。
“噌……”一声剑鸣响起,看那林小天手中,正握着玉龙剑。原本古旧的剑,这下看来却给人超凡脱俗之感。整把剑散发着淡淡青光,剑刃上一条蛟龙这时似乎活了一般,通体变为青色,闪烁着碧玉之光。从未见过此剑出鞘的五人,一时呆住。散魄很快恢复了神情,他依旧狞笑着道:“小子,你也要来么,那就来吧!”
那旋风标识突然加快了旋转速度,就像疾风般,席卷着万物。天地似乎要被这风撕裂了,雷电轰鸣。一滴雨,两滴雨,竟是下起了雨。林小天仰天看去,那云,似乎变成了一道屏障,阻隔着光明,笼罩着黑暗。闫泓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长枪向上一指,声嘶力竭地喊道:“开!”那些兵士似乎受到了指令,将那长矛,箭矢齐刷刷向上投射出去。说来也怪,它们渐变成一团团火焰,向上飞去。
散魄手中双刃刀轻轻一转,右手握紧刀柄,血红之光大盛,直向闫泓冲去。“嗷呜!”在一旁的獬豸一声吼叫,迎了上去。一声脆响,獬豸却是后退了数步,倒在地上。散魄轻哼一声,挥刀一击,直将那阻挡的兵士尽数斩杀,化为虚幻。在他身边竟生出一个灰黑色光团,将他包在其中,金光一触即散。闫泓剑眉一皱,握紧虎头枪,迎了上去。金光与红光相撞,二人对打起来。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闫泓渐渐有些力不从心,额头上冷汗直冒。散魄左手伸出,手心处化出一个骷髅形的冥火,那骷髅阴笑着,盯着闫泓。散魄手指伸开,吼声“离心!”,便打向闫泓。
就这样结束了么。生要振兴恪界,驱散恶灵,却是化为泡影了么?师父师叔,我尽力了。闫泓心知不可挡这一掌,闭上了双眼。
“呀……”林小天竟是持着玉龙剑冲了上来,他纵身挡在闫泓身前,“砰”竟是挡下了这一掌。在场之人无不大惊,看着这少年。父亲曾经说过的,以自身之力维护他人,正是男子的担当。这位恪界将军拔刀相助,岂有不救之理!
双叶玉大肆震动,青光大盛,和那玉龙剑一同抵挡着那离心掌的威力。怎奈林小天功力太浅,那骷髅非但没有消散,反而顺着剑刃向剑柄蔓延而去,瞬时侵入了林小天的左臂。他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玉龙剑失去了光彩,掉在地上。紫鸢惊呼一声,跑了过来。似乎她今生也未曾跑的如此快过。这时的林小天,身体上却是痛苦不堪。左臂一阵钻心的疼痛使他生不如死,那痛楚,竟使他进入了另一个境界。似乎在烈焰中燃烧,周身发出炙热之气,又似乎在冰雪中颤抖,寒湿之气传遍全身。皮肤时而炙痛,时而寒冷,这样的感觉让林小天近乎奔溃。恍惚中,他昏了过去……
散魄也有些惊讶,但他缓过神来却笑道:“你小子挡住了离心掌,不过你必死无疑!”一阵阴冷的大笑传来,在紫鸢耳中却那么刺耳。她看着脸色惨白的林小天,竟能感觉到他的颤抖,看他嘴角的一丝笑意,不禁湿了眼眶。她叫着他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或许她真的没有看错人,或许他也能为自己挡下这一击吧。大雨倾泻而下,打在她身上,流过脸颊,分不清那水究竟是雨还是泪。希望他看不到这个泪眼婆娑的自己吧。
闫泓捡起玉龙剑,跑到这少年身旁,单膝跪了下来。或许,这是恪界之人的最高敬意吧。一切都晚了。“不与你几个后生小子计较了,我先走一步!”散魄轻笑一声,转而对呆住的清芸道:“世女殿下,一道走吧!”未等清芸作声,散魄一把抓住她,强拉而去。清芸回头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少年,眼神中掠过一丝不舍和担忧。一个敌人,自己何苦呢?她收拾了一下心情,兀自走了。
这雨,还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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