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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柳如烟的弟子居然要我等等待？”
炎道真人苦笑一声：“这也没办法，当初的事情是所有的元神修士答应下来的。现在人家入了昆仑，我们自然不可能说是做不到这一点吧？”
之前说话的那修士冷哼道：“既便是这样，也没有道理让我们去等一个弟子！”
炎道真人摇了摇头说道：“这话有本事你给柳如烟说去！”
这人不再吭声，其他的元神修士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响，一个人说道：“炎道师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来说呢？”
“我倒也是想啊，但是那柳如烟拦住我和玄道师兄，让我两人非要去看她弟子闯关，现在才叫我过来通知各位。我也是被逼的啊！”炎道真人苦笑着说道。
坐在中央的那个老道摇了摇头，这才说道：“罢了，这事便依她去吧。反正也耽误不了多久，一天之内登不上三千层，便算是失败了，最多不过是多等一天的时间而已。”
“真人，这岂不是让那柳如烟持宠而娇吗？若是她以后一直如此，我们岂不是……”
“对啊，真人，这事万万不妥啊！”
“没错，没错……若是长此以往……”
这些人立刻七嘴八舌的开始说起来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说到点子上。只是在说不能这样做而已，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实际的办法，犹如菜市场一般混乱。
那中央老道冷哼一声：“我也是炎道的那句话，有本事你给柳如烟说去！”
这些人立刻不做声了，四周宛如死一般的寂静。
“怎么？刚才不是每个人都觉得不成吗？现在为何一个人都不敢说了？实在不行，你们可以一起去找那柳如烟讨个说法嘛。”
这些哪里敢回话，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柳如烟是何等身份的强者，若她想的话，这些人都挡不住她一剑之威。便是有天大的委屈，那也得吞回肚子里面去。刚才不过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而已，现在回想过来，却是不敢多言语什么了。
对于柳如烟而言，他们这些和金丹修士也差不了多少。他们面对柳如烟的时候，就如同金丹面对元神一般，根本就谈不了什么平等。虽然柳如烟并没有在境界上压倒他们，但是正因为如此，反而显得柳如烟更为强大。
说到底，这个修真世界还是谁的拳头大谁说话的声音就响亮。不懂规矩的人早就身消道死了，哪里可能在这里出现。修行不仅仅是一种进化，也是一种退化。人们的力量在变化的同时，他们的心就会越发的残忍。这不是因为什么功法的缘故，而是对于他人生命搏杀的权力而带来的上位者必然的心性。修行者自身在进化，但他们的社会关系，却退化到了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之中。
柳如烟在天月界，便是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她站在众生之巅，一日不死，便要统帅这一界一日。在她之下的那些人，无论是有天大的本事，终究只是她的猎物而已。而现在，这群人想要去和她谈判，无异于一群绵羊和一只饕餮谈判。在饕餮饱餐的时候，他们可能不出事，但是可惜的是，饕餮一直处于饥饿状态。
所以，他们只有回避，只有避让。他们不敢做任何一件事情去违抗柳如烟的命令，无论是明的还是暗的。无论是否是绕着文字游戏来干这些事情，都不可能做到。因为，只要柳如烟不承认，无论之前他们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没有了意义。他们只能在柳如烟的规则下活动，而不是让柳如烟和他们一起活动。
“哼！一群窝囊废！你们不敢去，便想要让我去与那柳如烟分说！即便是我去说了又如何？最终不过是被她揍一顿，然后再度回来而已。然后她再将你们揍一顿，结果还不是答应了她的条件？”那中央的老道冷声说道，周围无一人敢说话。
又过了些许时间，一人开口说道：“真人，要不然我们自行召开大比，等结束了那柳如烟才过来，她便没有任何办法了。”
老道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她大可将我所有优秀弟子全数斩杀，然后直接说她弟子乃是宗门第一！你不给她办法，她便自己找办法！”
这下，再也没有其他人说话。满场就只听到每个人低低的喘息声，他们全部都感受到了一股压力。来自上位者来自于天敌的压力。虽然对方还没有做什么，但是却已经足以令他们感到心惊胆颤了。
老道环视一圈，叹了口气说道：“炎道，你便给那柳如烟说，这大比，就拖到她来的时候再开始便是了。”
炎道真人做了个揖，说道：“是，恒宇师叔。”
这人居然是上一代的元神修士，怪不得此地所有人都尊敬于他，显然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份缘故。
炎道转身离开，其他的修士纷纷交头接耳，那恒宇老道冷哼一声：“够了！便是等她柳如烟一会儿又何妨，有这个时间，不如让自己门下的弟子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够战胜那柳如烟的弟子。她柳如烟是个怪物，我就不信，他弟子也是个怪物！”
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忙叫人去通知那些新入门的天才们，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不用顾忌。反正柳如烟在，也不惧会出人命。
“那些老家伙最后定然是会同意的。”柳如烟淡笑着开口。
素惜雪微微皱眉问道：“天宇道心，这四字辈之中。天字辈自然是已经全数去世，而宇字辈的恒宇师叔仍在，他为人比较豁达。但是道字辈之中，神道子，明道子，悲道子师兄性情都比较严厉，怕是不会答应吧。”
柳如烟摇了摇头，摸着素惜雪的脑袋说道：“好妹妹，你分析的都对，但是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素惜雪疑惑地问道。
柳如烟长笑一声，傲然说道：“他们没人敢反对我的话！”
没错，没有人敢反对柳如烟的话。她说出来，其他人就只能够执行。仅仅只是为了所谓的宗门规则和条约，他们还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勇气和柳如烟对抗。这世上有不怕死的人，但是不代表有人会为了一件小事而去送死。仅仅只是一些颜面的问题，还不值得他们为此而死。因为代价和付出不成正比，他们自然不可能反对柳如烟的话，哪怕他们不怕死。
“如烟真人这句话，我还真不敢反驳。那些人，果然是一个都不敢出来反抗。”炎道真人已经回来，听到柳如烟的话，尴尬地说道。
玄道子叹了口气，心中也知道这不可能做到，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第一次听说柳如烟名号的素惜雪感到了几分惊愕，她没有参加过柳如烟的元神宴会，自然不知道柳如烟的强大之处。
“只是不知道，封衍这小子，到底要在这二千四百五十层停留多久呢？”素惜雪淡淡地开口，看着下面依然是在攀登的封衍。
封衍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就是，所谓的另一个你？”
苏灵轻声开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封衍。
封衍点了点头，说道：“这话对也不对，我和他本来就是一体的。只是我被封印起来了，他便出现了而已。”
苏灵冷笑一声：“这我怎么相信？你的灵魂气息都和他完全不一样，若是你是伪装的，我又怎么知道？”
封衍摇了摇头：“没必要，如果我是伪装的，那应该是这样。”
封衍双目一道黑芒闪过，他的灵魂气息竟然一点点的改变，变得和之前毫无区别。
“如何？若是我真的想要伪装，你也发现不了。”
苏灵眉头皱得更深，这封衍，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住在他的识海里面这么久了，也没发现他竟然是双魂人啊！
“我并不是双魂人，我就是封衍！只是，我作为阴暗面而存在罢了！”
苏灵冷笑一声，轻声说道：“阴暗面？你修的又不是当年光暗之主的光暗双生大法，怎么可能出现两个人格的情况？还是说，这幻阵已经迷惑到我了？”
那封衍摇了摇头说道：“只不过是他现在落入了心灵世界之中，这才让我出来透透气而已。只要现在你控制着身体向前走一步，我便会再次回去。除非是他主动放我出来，不然的话，我可能会永远沉睡的吧。”
苏灵看着封衍，心中充满的不可置信的情绪。封衍的这种情况她完全没有见过，就算是自己那些被封印了的记忆里面，也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对应的情况。不然的话，自己至少会感到头疼，而不是现在这样，完全没有任何认知。
“我现在确定了，应该是我被迷惑了。”
封衍失笑道：“别开玩笑了，堂堂造化，居然会被幻阵影响。你以为这是什么阵法啊？混沌无始轮回无方阵？”
苏灵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她自己现在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是封衍却一口将自己的来历说了出来，自己是造化？但是造化又是什么？那混沌无始轮回无方阵又是什么？为什么自己感到莫名的熟悉？
“你，到底是谁？”
封衍低头沉吟了片刻，说道：“我是封，同时，我也是衍！”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又是谁？我会出现在你的手里，根本就是注定好的事情对吧？到底是谁在幕后操作着这一切？！！”苏灵几乎暴怒，她能够感受到，在这一切事情的背后，有着一只大手，不断地在推动一切事情。
无论是她遇见了封衍，还是封衍恰好能够开启她的事情，都像是被命中注定了一般。
封衍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苏灵的脸庞，接着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在她的耳旁说道：“乖，不要害怕。这一切，都是我的局而已，你是我的，这一生一世都是我的。”
苏灵身体微微一僵，脸上露出些许潮红，但还是冷声说道：“我想知道这些事情的始末。”
封衍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你知道的，你一直知道的。你跨越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将自己带给我。等待吧，只要到了时候，你会想起来的。”
轻声说着，封衍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紧接着，他缓缓地消失在了识海之中，而另一个人重新出现在了这里。
他，还是封衍。
“咦，苏灵？你怎么了？”
苏灵叹了口气，看着封衍的目光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另一个他出现了，我和他谈过了。”
封衍脸色微微一变，问道：“你们谈了什么？”
苏灵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他透露一些事情，但是却始终不肯说出最重要的内容。我现在倒是觉得奇怪了，你小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又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身份？为什么不能够说出来？”
封衍叹了口气，有几分疲累的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洛小河死了之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你既然见过了那个人，便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冷漠，无情，残酷，怎么说他都不过分。似乎为了惩罚这样的我，最终他被人背叛了。这件事情很正常，就算是他也不会感到意外，更何况，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事情总会出现意外，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是绝顶聪明的人，但是却依然无法阻止当时的事情。洛小河，那个可怜的女孩子，最终还是被人杀死了。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孩居然会为他挡那一剑。他有鳞甲护体，那一剑对他而言，不过是受伤，但是，最终却害死了洛小河。”
“洛小河临死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祝福，那个祝福成了诅咒。没人知道是为什么，洛小河居然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时候，她抚摸着我的脸庞，然后轻声说道：‘从来没有见过你哭泣害怕和喜悦的时候，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是这样的冷漠。要是，要是，你能够哭出来，那就好了。’”
“她给了我一份灼热的心，但是却令那个冷漠的我难以承受。于是，他死了，或者说被封印起来了，然后，我出现了。这就是这个故事，没有任何的亮点，唯一不同的就是，被洛小河分裂的我。”
封衍面色冷淡地说完了这些事情，却看不到他的脸上有着任何的变化。这一刻，苏灵甚至感觉到，他和那个被封印起来的他，是多么的相似，那个人果然就是他。
苏灵叹息一声问道：“那个洛小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居然有着能够让你封印过去的执念。”
封衍摇了摇头说道：“她很特别，有着一种令人感到亲切的力量，在和她说话的时候就能够感受到。只是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在洛小河说完了那句话之后，识海里面我就出现了。那仿佛就是她的力量，一种针对灵魂的力量。”
“你是说，那个洛小河是一个天生的异能者？”
封衍点了点头，说道：“没错，那个时候就能够感觉得出，她能够很轻易地控制他人的性格和思维。而且，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你往往能够感受到一种力量，如果我猜得不错，她多半是有异能的。”
苏灵皱了皱眉说道：“天生有着异能的人，无非就是巫族后人。但是无论是哪一路的巫族，也没有听说过有着鼓动人心的能力啊？”
封衍轻笑一声：“谁知道呢？这些事情都懒得去想了。反正，他是他，我是我，我再也不想被他牵扯了。”
苏灵皱眉看着封衍，然后说道：“他说，他是封，也是衍。这话，又是何意？”
封衍嘴角微微抽搐，脸上的神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道：“封衍，封衍！老子就是封衍！没有封，也没有衍！只有封衍一人而已！”
苏灵还想要问，封衍一摆手说道：“这事休得再提，他已经成为了过去！关于他的事情，早就随着洛小河一并消散了！我就是封衍，没有封，也没有衍！只有封衍！”
苏灵眉头紧锁，她隐隐约约觉得封衍这个名字有着什么古怪的地方，又代表了某种古怪的含义。这名字乃是他自己所取，若是此刻的封衍，想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却听得是那个封衍所取，这一点就不得不让人感到古怪了。
那个封衍知晓一切的事情，却在暗中谋划着什么，什么事情也不说出来。现在的这个封衍却是没有了这份记忆，却是咬定了封衍二字，也不知道有着什么含义。这两人，难道是一人叫封，而另一人叫衍？
只是，若是真的如此，他又何必抓住这个名字不放，一心一意想要使用这两个字呢？仅仅只是为了争一口气吗？可笑之极，也不可理喻之极。
“罢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前面还有一阵，且去看看，能否通过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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