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藤蔓绞缠得越来越紧,却拼了命挣扎的野猪粽子,白晃不禁叹了口气。
作为一个追求和谐自然的德鲁伊,每每却要和动物们兵戈相见,用钢铁和鲜血来说话,这还真是……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啊。
唉……
摇摇头,白晃又小心翼翼地用脚尖点了绿毛粽子两下,真的是搞定了。
已经纠缠攀附在一起的藤类,果然不是力气大就能挣开的。没有了发力的空间和距离,就算是这头野猪的力量再强一倍,也不能逆天改命口牙。
等等,这个“口牙”是怎么回事?白晃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就放弃了深究的念头。
既然野猪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那么……
白晃十分惋惜地看着野猪,那一脸的语重心长,就好像在说:投胎以后重新来过吧,下辈子,可别再这么不长脑子了。
然后?
然后就干净利落地挥刀而下。
野猪从脖颈到后臀,全身都是松脂混杂着泥土的装甲,但脖子上可没有这一层硬壳。以廓尔喀狗腿刀专为劈砍而生的造型,以及35ATCJ高达60个硬度的双重作用下,刀锋直接就入肉三分!也就是眨眼的时间,野猪脖子上多出了一个楔形豁口。
瞬间出现的豁口,让血液在巨大的内腔压力下,如爆裂的地下水管道一样,喷射出放射状的血雾。
“嗷——”
这头野猪只觉得火辣辣的剧痛袭来,大脑还没做出任何指挥,意识却已经模糊掉了。连生命中最后一声哀嗥,也因为气管的漏风,叫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不过稍微有点儿不完美啊?
据说廓尔喀的男人,能一刀把水牛头斩落,这也被看做是他们成年的标志。比起这些天生的刀客,白晃觉得自己差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儿。
不过总算是解决这畜生了。
到了现在,白晃才真正放松下来,而刚刚透支体力和精神的结果,就是从头到脚,从大脑到皮肤,浑身上下没有一寸地方不痛!
“嘶!”
倒抽着冷气,白晃软软躺进了藤蔓丛里,他的旁边,就是翻着黯淡无光小眼睛的野猪。从某个角度看上去,画面相当的禽兽。
但是他可顾不上这些,现在最紧要的问题,就是赶紧恢复一下体力,然后找到周泗远一票人,把他们弄出山去。
好歹也是收了人家老板报酬的,服务态度要端正。
不过就在白晃开始调息的时候,身体内又涌出一股暖流,霎时间驱散了暴雨带来的寒意。在他的意识中,也同时出现了一则新的信息——自己多出了一个静谧沟通的能力。
什么嘛,不就是野性沟通的植物版?这傻叉能力,就不能搞个二合一的强效版本,直接来个自然沟通不好?
白晃一边鄙夷地抱怨,一边细心体会着新得来的能力,探索为什么非要有动植物之分。
而很快的,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身体内部那股蓬勃的力量,似乎原本就是分为彼此交融,却又泾渭分明的两种形态。虽然都能让人感觉到生机勃发,欣欣向荣的意味,但其中一种却充满了狂野和不羁的活力;另外一种则相对安宁许多,是沉静至极的力量。
每一次战斗,都会带来某些进步么?那这个职业可一点儿都不和谐啊!
对于德鲁伊的真正本质,白晃显然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所以他现在相当主观的,开始怀疑起这个职业的教义来。
受到自然之力的滋润后,短短十多分钟的休整,和酣畅无比地睡了一觉差不多,白晃赶紧翻身爬起来。可就在他抬腿欲走的时候,又瞟到了藤蔓丛里的野猪,不禁就深深肉痛起来,眉毛都有拧到一块儿的趋势。
野猪肉倒是没什么,反正白晃从小到大,吃也吃得腻味了。
可里面还有一样东西,被称为“百草囊”的野猪肚,也就是猪的胃部,要是不弄出来,那实在是可惜!这东西取出来后,拿回去给姥姥煨汤,比市面上的保健品管用一百倍。
算了算了,还是先把周泗远一票人安置好,再回头来拿吧。
……
白晃蒙着头乱窜的时候,还不觉得跑出了多远,可是这一往回走,才发现这段路确实不近。
也难怪在最后拼命时,以自身136点的综合素质,都感觉有些难以为继。
又是一通穿山越林的奔跑,这一次因为新能力的缘故,白晃觉得周围一晃而过的那些树木草丛藤蔓,全都和自己心意相通一样,像是他的兄弟,亲人,身体的延伸……没有对他造成半分牵绊。
很快的,他就摸索到了周泗远等人撤离的痕迹。
“啊……不行了,我……我好怕……”
就在白晃感觉到,自己已经十分接近大部队,马上就要追上他们的时候,前方的山脊背后,却忽然传来隐约的哭腔,声音又急促又惶然。而在这一串哭喊的主旋律中,还夹杂着纷乱的狗吠,焦虑嘈杂的人声。
擦,果然出问题了!
白晃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往前冲过去,横亘在他面前的碎石和草木,还有在陡峭的山坡上踩出来的,同水平面近乎成九十度角的羊肠小路,丝毫不能阻止他的身影。
两三个跨步,就翻过了山脊。
而在看到眼前的场景后,白晃不禁又爆了句粗口。
一条湍急的山间径流奔腾而下,于蝉瑾此时就被困在水流中间,她唯一的依靠,只是那棵胳膊粗的小树。
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因为降雨量太大的缘故,所以好几条山间垂直径流,在无序冲刷后汇聚到一起,形成了山洪,把淬不及防的于蝉瑾冲进了水里。
看着于蝉瑾随时有可能被洪水冲走,最后葬身在这大山里面,汪宪等人也是急红了眼,好几个人的腰上都系着安全绳,可又全部站在水边上毫无办法。
不是他们胆小惜命,而是这种山洪所蕴含的冲击力,实在是大得超乎人们的想象。就连队伍里面最强壮的汉子,也无法在水流中站住脚,每次都是刚一下水,就被山洪冲出七八米远。要不是腰上的绳索结实可靠,这会儿都有人先于蝉瑾而去了。
“艹了!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全都串上绳子的吗?”
眼见这揪心的情形,白晃心中也是火大,抹了一把脸后,扯着嗓子冲汪宪喝骂起来。
看到白晃安全返回,探矿队里这一票人,本来都应该松一口气才对。可是眼下的情况,又让人着实高兴不起来。
汪宪的脸上,急躁中带着惨然:“她挂了安全扣的,谁知道衣服上的救生带本来就有些损坏,又被水打湿透了……”
听了这话,白晃两条眉毛使劲儿往一块儿凑,他现在看向于蝉瑾的目光,不是我见犹怜,而是意味明确的“你这个**”。
既然雨大路滑,还有不可预知的山洪危险,她就不知道和其他人一样,把绳子缠到腰上?
不过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救一群人也是救,在多救一个也没什么。
只是……
白晃的目光,开始在这条山洪两边梭巡。
一群人都以为他是在想办法,其实白晃是在考虑安全指数。
救个暴发户傻妞可以,但不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还算有些希望的样子……
那么于蝉瑾可以祈祷了,祈祷她不用和那头野猪作伴,成为山里不知名食腐动物,以及屎壳郎、微生物和植物的养分。
“还有备用的绳子没?要结实点儿的!”
白晃一边冲汪宪大喊,一边再次抹了一把脸,暴雨越来越大,让人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啊,啊!”汪宪一愣,随即又犹豫地看看山洪水:“这水太大了,你过不去的。”
“费什么话呢,绳子!快点儿给我拿出来!”
汪宪立刻就不说话了,其他人有心相劝,可是嘴唇嚅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
而被困在山洪中间的于蝉瑾,在看到白晃出现后,惶然无助的眸子中也升起一丝亮光,不知不觉,她的叫嚷喊哭声也小了下去,只是满眼渴望地看着五米之外的人群,就像是和母亲失散了的小狗崽子。
拿到了绳子后,杨一比划了一下水面的宽度,然后抬头打量一番,选定了一株粗大的板栗树。
嗯?这是……
有几个人猜到了白晃的意思,一直往下达拉着的眼皮,顿时就睁大睁圆。
把安全绳扛在了肩膀上,白晃像是山中的灵猴一样,手脚并用,唰唰唰就窜到了三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板栗树上,整个过程还没用上十秒钟。那矫健至极的身姿,让树下的人见识了一次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教科书一样的攀岩技巧。
用时十秒上了大树杈,然后又花了五秒,溜到横向伸出来的枝干上面。
如果说白晃上树像是灵猴,那么现在就如同放大了的蜥蜴,要不是体型比蜥蜴大,一群人早就捕捉不到他的动向了。
现在是七月份,板栗已经开始挂果,满枝头都是青刺猬一样的球球。
可白晃从上树,到现在稳稳趴在树枝上,硬是连一颗果实都没有碰到,这种神乎其神的巧劲,怕是峨眉山的猢狲们都要瞠乎其后。
趴在树枝上,白晃开始往上面系安全绳。这种成年人小腿肚粗细的枝干,其承受力绝对是惊人的,而且这还不算白晃又撒播出一丝自然之力,用新得来的静谧沟通,好好“嘱咐”了这颗大板栗树一番。
一道又一道地系紧了绳子,白晃拉着绳索,在左手上挽了几圈,然后双腿夹紧树枝,开始往回遛。
现在就算是白痴,也知道白晃打算怎么做了!四周一片鸦雀无声,众人全都抬头紧盯着白晃,丝毫没觉得脖子酸。就连那些躁动不安的川东犬,这会儿也忘了吠叫,只有紧张抽气的声音。
双腿夹着树干,退到了合适的位置后,白晃再次估算一下距离,然后深吸一口气。
随着他的呼吸,树下众人的心跳也越来越急,简直都快要蹦出了嗓子眼。
然而就在他们紧张注视着,看白晃接下来会怎么办的时候,一道人猿泰山般的影子已经荡了出去!
没等众人的思维跟上视线,那个身影就已经掠过湍急的水面,掠到于蝉瑾的身边。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声压过了风雨的嘶吼,好些人的手指甲,已经深深嵌进了肉里,可是手的主人却丝毫不觉。
只瞧见白晃像是流星坠落一般,丝毫不差地荡到于蝉瑾身边。被困在水中央的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身边一阵风刮过,自己也飞到了半空上。
“啊!”
于蝉瑾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她没想到白晃如此干脆,没有丝毫的试探,直接就荡了出来。而当她也飞到了半空的时候,终于是失声惊呼。
两个人的钟摆式简谐运动达到了最高点,静止了一个瞬间后,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又开始往回掉落。
于蝉瑾躲在白晃怀里,心里面简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恍如一梦,却又无比的安心踏实。此时明明已经脱离了危险,可是她的心跳,反倒重新加快,抱着白晃健美腰腹的双手,也热得有些发烫。
等在岸边的酱油们,可不知道于蝉瑾现在的心思,他们心里所有的恐惧和紧张,已经全部换成了由衷的佩服,眼睛里冒出浓浓的感激之意。
空中飞人山洪救险!
这他吗还有比这更刺激,更让人激动的吗?
等到两人最终稳稳落地的时候,小小的山涧里,已经是响彻了压抑许久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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