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迷糊糊的昏迷中,无咎似乎听见有人在焦急地呼唤自己,那是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这声音似乎从他很小的时候就这样叫他了:“无咎,无咎,你怎么样了?无咎,你快醒来。。。。”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近在耳边。
无咎终于艰难地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他心里一惊,想,难道我瞎了吗?那声音又在叫他了:“无咎,无咎,你怎么样?无咎,你听到了吗?”无咎听出是殷茹的声音,忙道:“师姐,师姐!你在哪里?”
殷茹听见他回答,声音很是欣喜:“我就在你隔壁的,你能听清我说话吗?”无咎挣扎起来,却听哐啷声不断,原来是手脚都被精钢铁链锁住了,他用力一扯,直扯得双腕生疼,知道这铁链定是钉在墙上的,轻易扯不断。
殷茹听他不回答,声音又焦急道:“无咎,无咎,你还在吗?”无咎答道:“我在的,只是被铁链锁住了,师姐,你怎么样?”殷茹道:“我没事,你身上的伤怎么样,还疼吗?”
无咎摸了摸胸口,感觉虽然还有点痛,但已经不碍事了,知道是天韵神功练到最高一层,其自动疗伤的效果发挥出来了,便道:“我的伤没事了,师姐,你呢?你有没有怎样?”
殷茹的声气似乎中气不足,还带着点咳嗽,道:“我没事,好的差不多了,你没事了就好。”无咎知道她一向不愿让别人担心,但现在自己也过不去,便只好忍住没再问她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他见自己所处之地虽然不如刚刚睁开眼时那么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已能看见有一丝丝很细很弱的光从墙缝里照进来,朦胧中看见这是一个四方的囚室,里面除了自己躺的一张石床外,什么也没有。
他缩了缩脚,感觉脚上的镣铐也像腕上的一般坚硬,问道:“师姐,你知道我们这是在哪里吗?”只听殷茹道:“我只知道我们又被明月王带回了明月山,具体在明月山哪里我就不知道了,他们是蒙着我的眼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无咎已经对明月山很是熟悉,他实在想不出明月山上哪里还有这样一个黑漆漆的囚室。他感觉这囚室里的风流动极慢,而且水汽比较重,便猜想这可能是在地底。跟殷茹说了,殷茹也赞同他的猜测。
也不知在黑暗中过了多久,终于头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咕噜”一声,顶上开了一个小口,一张胖胖的脸出现在洞口,无咎认得他,他正是九夜巡中的畜,他曾在邪恶市镇见过的那个酒馆老板。
只听他嘻嘻笑道:“公子爷,吃饭了。”无咎看他满脸的油汗,想不出这种冷天他怎么会冒出汗来,冷冷道:“你去告诉你们主子,我会出去找他的!”畜笑道:“这是当然,当然。先吃放再说,不是吗?这可是小的亲自下厨,花了整整三个时辰才做好的,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嘿嘿!您没看见我这一脸汗么?全是为了孝敬您呐!”
无咎道:“哼,承受不起!”畜笑道:“公子爷是我们大王的娇客,又是我们小主子的老子,承受得起,承受得起!”无咎闻着一股极浓烈的酒肉香气从洞口飘进来,肚子忍不住咕咕叫,吞了一口唾沫,问道:“隔壁那位姑娘吃的什么,你把我的送给她!”
畜嘻嘻笑道:“一样。小的备了同样的两份,不成敬意,嘿嘿,嘿嘿!”无咎肚子实在饿了,道:“那你放下来,然后赶紧给我滚!”畜答应一声道:“是嘞,小的明白,明白!”说罢用一根绳子将一根竹篮慢慢吊下来。
打开篮盖,里面是一碗清炖鸡肉,一碗红烧火腿,一碗酱鸭,三个小素,外加一碗浓汤,一大碗米饭。菜的样式很简单,香气却滚滚涌出,不知是因为他确实做得好,还是因为无咎饿得实在太过分了鼻子特别敏感。
畜吊下食物之后,便很识趣地关上小口离去。无咎听他走远了,叫道:“师姐,他们给你吃的了吗?”只听殷茹道:“他没骗你,我这里的饭菜也还不错。”无咎道:“你先别吃,我先尝尝看。”殷茹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中毒,道:“我已经尝过了,没事的。”
无咎听了心道,终究还是师姐待我比我待她更重。便拿起饭来也一顿吃了,吃饱了,感觉神经顿时松懈下来,头脑昏昏的。他还以为是洞里不透风热的原因,也没在意。不一会儿,一股热流从丹田升起,直透心窝,身上愈发热了,他暗道不好,猛地一咬舌头,清醒了许多。
只听隔壁殷茹似乎在痛苦地呻吟,无咎听了,竟心神一荡,忙定住心智,道:“师姐,你没事吧,你怎么了?”殷茹那边没了声音,也不回答他。过了一会儿,又听她痛苦地呻吟起来,声音很低,似乎是在极力地压抑着。
无咎渐渐感觉身上如火烧一般,他知道一定是自己和殷茹吃的食物里下了药了,现在无法可想,只有运功*住。可是殷茹不但功力比他浅得多,吃的也比他要早,现在她的痛苦可想而知。
无咎正运功,听见墙壁砰砰地敲起来,只听殷茹在那边低声道:“无咎,无咎,你救救我!我要死了!”无咎吃了一惊,道:“师姐,你怎样了,你快运功,把药性*住!”殷茹道:“我早就试了,没有用的。”
无咎一开口说话,运功便不能继续,身上那种感觉又涌上来,他摸索到墙边,用手敲了敲那墙壁,感觉是花岗石的,极厚极坚硬,他也没有把握能打开,但还是道:“师姐,你走远些,离墙远一点!”
他运起功,一掌劈去,只听轰然一声,那墙竟塌了。等灰土落下来,他爬过去,道:“师姐,师姐,你在哪里?”黑暗中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轻轻道:“无咎,我在这里。”无咎感觉她的手滚烫,呼吸都落在自己脖子上,一转身,殷茹被他一撞,啊地一声,跌入了他的怀里。
无咎感觉记忆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感觉自己在抱着一团云彩,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快要融化了,黑暗中,他准确地捉住了她的唇,只听殷茹轻轻地呻吟一声。整个世界真的融化了。。。。。
明月奴心神不宁,有时连天骄在她身旁她也不能集中注意力。她听天骄说明月王捉了无咎和殷茹,却不知道关到哪里去了。她去问,明月王根本不见她,她问天骄,天骄却是一问三不知。
有时她看着天骄,就像在看着无咎,但很快她又发现这不是无咎。她迷茫了,不知道他们父子到底谁才是她生命的另一半,或许她已经化成三份,缺了任何三分之一都将不再完整?
明月山开始大兴土木,许多浩大的工程转眼间拔地而起,天阳界的星卒,坤明界的黎民,泰煞界的鬼薪、彘人、恶灵,都成了明月王的民夫,被征调来做苦力,修建那雄伟之极的三界之都——明月城。
古皇曾经居住的星城,坤明界的鼎城,幽主老鬼居住的赤焰城,比起明月城来,都好比一个芥子。明月城越修越大,越修越高,明月奴跟他父王越离越远,甚至跟天骄也越离越远,有时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一次面。她明显的憔悴了。
三个月后,明月城已初见规模。只见高耸入云的城堡像一根根擎天柱一样横亘在天地只见,飞鸟为之徘徊不去。各个城堡之间用彩虹一般的,游龙一般的长长的复道相连,复道极其宽阔,甚至可以奔驰马车。城堡之下,街道星罗棋布,纵横交错,三界之间的各种生灵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有了人烟就有贸易,有爱恨纠纷,有争斗厮杀,有穷富,有各种各样的无耻悲哀,有各种各样的心酸故事。。。。。明月奴去到过城里一趟,很快便又回了自己居住的宫里,她不但感觉陌生,还感觉害怕,她记忆中的明月山一去不复返了!
天骄六岁生日,明月王搞了个很隆重的典礼,搞得像人间的皇帝登基一般。三界中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除了古皇仍被困在焚山之上,尚星和阿慊以及匏樽客等不知所踪之外。连七彩魔都到了。
古皇坐在最高最华丽的座椅上,宣布了三件事情:第一,从此明月城是三界之都,三界之间虽仍各有都城,但总的都城是明月城,这一规定万世不移;第二,发布明月令,一旦令牌到处,三界间若有不从者,天下共诛之;第三,确立明月天骄为明月天朝的正式继承人,封其母明月奴为月仙。
明月奴没有参加这个典礼,此刻她孤独地坐在天骄曾经睡过的摇篮旁,面目看上去虽然仍是那么清丽秀美,却已带上了一种历经沧桑之后的凄清。她在想,天堡今年六岁了,他的六个生日似乎只有前三个是自己跟他一起过的,另外的一半都是跟着明月王。而跟着他父亲叶无咎过的生日,则一个也没有。这是否有所预示呢?如果是预示,那么一定是个不好的预示。她突然浑身一激灵,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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