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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奴抱着无咎回到自己的寝宫,将他放在自己睡的那张暖玉床上,看他气息微弱,脸色苍白,不禁担心地落下泪来。她突然想起父王的寝宫里有一颗叫“明月敫”的宝珠,能治内伤,于是赶紧跑去找。等她回来,却发现无咎不见了。
她忘了,无咎身上还带着那颗曾经送给她的烛龙之珠,能对疗伤起到很好的作用,而且见效也快。无咎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一张玉床上,于是挣扎着起来,走了出去。外面是一地的洁白月光,他跃上屋脊,张目望去,只见整个明月城都笼罩在白茫茫的月光之下。
他在各个宫殿的屋顶上飞走着,想找到人,找到明月王,或是找到明月奴,或是有幸,能找到殷茹。但是几乎所有的宫殿都是空着的,宫殿里除了白色的光芒,什么都没有。他在一座宫殿的屋宇上伫立,风吹着他的衣裳,他突然感觉有些冷,正想跃下地面去,听见西北有嗡嗡的说话声,他精神一震,提足飞了过去。
只见西北明月山后峰那道绝壁边上,无数的鬼信在与恶灵、彘人、食人族、鬼薪等厮杀,明月王与万世酋长各自站在一块高高凸起的大石上,正在相互对峙着,他们的下属九夜巡、三天惩、二副使、八大臣、十三主簿也正在各自找着对手激斗。无咎知道万世酋长虽然修为也很高,但还不是明月王的对手,他却不知道万世酋长善于隐藏自己真正的实力,他现在能与明月王对峙,说明他的实力不一定低于对手,况且明月王与无咎一战,气血翻涌,一直未能完全平顺,万世酋长那双锐利之极的眼睛已经看出些端倪来了!
万世酋长突然平平飞起,向明月王飞过去,他的速度极慢,但是他的全身都布满了能量,他的一只右掌平平推出,一股无形的能量墙向明月王推去,明月王竟然似乎不敢抵挡,斜斜向后飞去,落在另一块大石上。万世酋长在明月王刚刚落脚的那块大石上落下,两个人又形成了对峙。过了不久,万世酋长再像上次一样平平飞起,右掌平平推出,向明月王攻去,明月王似乎又不能抵挡,再一次斜斜飞出,落在另一块大石上,两人又陷入对峙。
无咎看不大明白,但当明月王落到离他隐身处不远的一块大石上时,他突然像一支箭一般飞出向他射去,明月王微微一惊,万世酋长见状大喜,也同时出手,明月王顿时陷入险境。这时明月奴赶到,见状大惊,“啊!”地一声一时呆立在原地。明月王闷哼一声,双掌分别击出,“轰!!”地一声,三条人影乍合乍分,飞出跌落地上,明月王和无咎都受了伤,万世酋长则只是一阵气血翻涌。
见机不可失,万世酋长再次飞速向明月王飞去,右掌带着无比凌厉的气势袭向他的头顶,眼看明月王就将丧生掌底,突然无咎像一道黑色的墨线插入两人之间,接下了万世酋长这一掌,又是一声轰响,无咎像断了线的风筝遥遥飞出,向那万丈绝壁坠落。
明月奴惊呼一声,像一道白影飞身去救,无咎在空中凭着尚为清醒的意识和仅存的余力,在坠落中突然伸出右手,抓住了绝壁边上的一株藤蔓,明月奴却跟他堪堪错过,被绝壁下面那股强大的引力吸引下去。无咎见了大惊,右脚在绝壁上一蹬,身体晃出,喝道:“抓住我!”明月奴紧急中伸出双手,正好握住了无咎的左臂。
但那股极强的星陵发出的引力还是在用力地吸引着他们往下,绝壁顶上的万世酋长见状哈哈狂笑,一步步慢慢向仍坐在地上的明月王*去,突然明月王双目一睁,双手倏忽击出,万世酋长大惊,想不到他还有这般强劲的力道,轰然一声,万世酋长连退七八步,明月王坐着的巨石却裂成一堆碎石。
二副使见状几掌击退十三主簿的纠缠,向万世酋长攻去,万世酋长知道自己已受了很重的内伤,今日已经讨不了好去了,于是大喝一声,率先向山下退去。他的属下和十三主簿见他走了,也不敢恋战,吆喝声中如潮水般退下明月山。
无咎觉得自己抓住的藤蔓越来越不能支撑两个人重量,而绝壁下那股强大的引力又似乎越来越厉害,明月奴突然道:“叶无咎,你会永远记着我吗?”无咎大惊:“你胡说什么!”明月奴凄然一笑道:“我问你呢,你快回答我。”无咎怒道:“你别做傻事,我才不会记着你呢,我为什么要记着你!”他预感不妙,话不由衷,想喝住月奴,自己的眼眶已经禁不住湿了。明月奴幽幽笑道:“这样也好,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突然手一松,放开了他的手臂,像一朵白色的花,缓缓向那无尽的黑暗里落去。
无咎大惊,喝道:“你干什么!”放开藤蔓,向她抓去,但见她无比娇艳的面容在黑暗的包围中向他微微一笑,三朵月光飞出,托住无咎,托着他慢慢向崖上飞去。明月王挣扎到绝壁边,看着这发生的一切,心像被谁猛击了一拳,碎成千万片。
绝壁下,是无尽的无声无息的黑暗,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像梦一样,月奴就不见了。绝壁边上,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沉默无语。
过了很久,头顶仍是那颗幽幽的白月亮,山上的风吹着,使万物发出天籁。叶无咎慢慢站了起来,明月王还是那样坐着,仿佛悲伤已经使他凝固成一具雕像。无咎没有再问他任何话,走了。
他在明月山上仔细地寻找,找遍了每一个角落,但是什么都没有,没有殷茹的影子。他极度困倦,走进明月奴的寝宫,在那张仍然散落着她的气息的暖玉床上睡了一觉。他睡了很久,很久。终于他醒来了,他看见头顶的圆洞里照进一轮明月,自己就躺在这明月的怀里,他起来,走出去,看看这明月山的景象,觉得无比的陌生。他突然想念焚山了,非常想念。他想赶快回到焚山,那里无论现在是什么样的,应该还有一些他熟悉的味道。
他走下山去,不知怎的又经过了那道后山的绝壁,他见明月王还坐在那里,月光照着他,像照着一泓悲伤的秋水。他想说什么,又忍住没说,停顿了一会儿,下山去了。
他从西走到东,中间隔着三万三千里,从明月山回到焚山去。万世酋长号召三界都对无敌煞星叶无咎发出了通缉令,这一次他们倒都听他的,因为叶无咎确实已经成为一个让他们都恐惧的人。
无咎就那样慢慢走着,不知走了多少年,三界都通缉他,他却像个隐形人一样,慢慢地走着,谁也没有看见他。他仿佛故意似的,绕过了很多来时经过的地方,或许,他在害怕。他慢慢地走着,却没有一步停留,不知是一股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他,他感觉自己一无所有,虽然曾经拥有过很多,现在却一无所有了。一无所有的他,是否能够再次创造出传奇?
明月奴死了以后,明月山仿佛一下子就变空了,明月王也仿佛一下子就老了,他原本光洁的脸上出现了皱纹,他原本黑亮的头发出现了白丝,他原本明亮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孤独笼罩了他,他不知如何去打发,他非常思念月奴,甚至非常思念他的对手叶无咎。但他们都不来管他。
但明月山仍然是明月山,山顶那颗圆圆的月亮还在,它还单独地宠爱着明月山区,只是明月啊,照见千年悲欢,谁来理解你的孤独?或许,孤独本就不需要理解,也不需要慰藉,因为每个人从生来到死去,都是孤独的,没有人能真正分享你的痛苦,能够分享的是欢乐。但是明月王,谁能给予你欢乐?
万世酋长回到鼎城,恰好遇上二十八宿来捣乱,因为他们听说他在明月山受了重伤。但是二十八宿还是铩羽而归,古皇还在修炼,他与明月王不同,他不感觉孤独,但他拥有寂寞。寂寞,像水,像水里的倒影,孤独却像刀,想一柄钝刀,在慢慢地割你的肉。
紫晶头骨教主已经开始着手窃取星陵里的巨大能量,他花费了很大的人力物力,正在打一条很长很长的隧道,他准备不论经过多长的时间,也要将这隧道打到星陵的最深处,从那里将最富含能量的精石运送出来。他让八骑士守住星陵的大门,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然后又挑选鬼薪等,进入星陵做苦力,为他挖掘精石。他还让五大护法潜伏在星陵里,对所有通过外界渠道进入星陵的人格杀勿论。
于是幽主活得很滋润,他既不孤独,也不寂寞。他甚至还身有余力,得了一个儿子,这个孩子在母亲的肚子了赖了两个幽冥纪,终于破腹而出。他一生下来,就夺去了他母亲的生命,他拥有一双很大很大的眼睛,他一生下来就笑,没有哭一声。幽主虽然失偶,却也喜得一子,一得一失间,他的心情似乎并不坏。因为他心里在想,真是老天眷顾我,让我的伟大事业有了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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