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王与女儿约定,如果叶无咎能闯过数关到达明月山,那他就可以不杀他,若他自己能力不够,死在三天惩或者二副使手下,那就是他自己命该如此。“总之,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若想一路没有阻拦地到达山顶来向我挑战,那是不可能的,他毕竟从上焚山那天就已经成为了我的死敌。不是我一定要置他于死地,而是他们一定要除掉我而后快!”明月王笑笑,对女儿道。明月奴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但他允诺了父亲的约定,因为他心里隐隐感觉到,叶无咎绝不会这么简简单单就死去!
明月王毕竟疼爱女儿,见她不动声色,知道她心里其实还是无比的担心,于是笑道:“不过他毕竟也不是神,我给你一次救他的机会,但你记住,你只能救他一次,而且只能救他不死,其他的你不能管。”明月奴脸上仍是那种带点凄凉的表情,道:“多谢父王。”明月王看着她的神情,在心里叹息一声:“傻丫头,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跟你母亲真是太像了,认准一个人就死不回头,当年她要是没有再回到天逸峰找我,就不会死得那么早了。但谁又说得定呢?她要是不回去,她可能也会一辈子不快乐的。……但现在这叶无咎,上山未必是来找你的呀,丫头,自古多情空余恨,唉,你还是太年轻了。”
于是明月奴在九夜巡的手下救了无咎一命之后,便又飘然遁回明月山,而不再跟着他,因为她知道再跟着他也是枉然,还徒然让自己担惊,甚至伤心,还不如回到明月山,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无咎闯过了四肃杀一关,正越来越近,向他们走来。他披着月光,像披着一地寂寞,明月山区没有很高的树,大多数地方是草和沙子,在这无边无际的旷野里,他的身影显得很渺小,他慢慢地走着,每一步都似乎在用尽全力,他对沿途的景色视而不见,他一直往前。突然平地里出现了三条灰色的人影,不见他们从何处而来,而是突然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无咎停住,目光如冰,看着三天惩。
三天惩不言语,他们高矮身材都一样,如果揭开他们的面纱,你发现他们的年龄容貌都一样,你一点也不会惊奇,因为他们看上去就是一个人,一个人被劈成了三份,唯一能区别他们身份的,是他们手里各自不同的兵器,那个提着一柄长刀的,长刀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白色月亮的,显然就是传说中的三天惩之首神刀,那个抓着一条乌黑铁链的,显然就是鬼炼,那个拎着个皮革袋子的,看来就是人祸。
在三界的传言中,神刀的那一刀就连鬼神也难以躲避,鬼炼的那一条锁链就连天使也逃不脱,人祸的袋子一旦打开,就连传说中那最古老的战王御天也未必能闪过,但这些仅仅是传说而已,在鼎城一战,无咎与他们对峙很久之后,终于识破了他们的破绽,使他们不敢进攻,只能趁机劫走了殷茹。但是,无咎现在知道,那是他们故意露出的破绽,因为那时他们根本不想与他敌对,他们的任务是劫走殷茹。
但现在不同了,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杀死叶无咎,命令就是他们的生命,如果没有命令,他们的生命就会枯萎,现在他们接到这个重要的命令,心里无比的兴奋。但他们面上沉静如水,目光冷如刀锋。无咎与他们对峙着,言语此时对于双方都没有了必要,风,孤独地吹着,吹起了漫天的杀气!
突然,仿佛从九天传来一声鹤唳,四人的身影像鬼魅般飞动,四条影子滚成了一团,像一个巨大的灰色皮球,在无边的荒野中滚动着,在月光的笼罩下滚动着,他们所到之处,必是石开树裂,天塌地陷,风沙四起!人影又乍然分开,很快又滚成一起,在漫天的灰土中,似乎突然失去了他们的踪影。终于,几声很细微但很尖锐的碰撞之声响过,等灰尘被风吹走时,四人像没有动过一样,像刚开始那样对峙着,他们中间只有冷漠,没有语言,他们像从未移动半分,刚刚的厮杀不过像是幻影。
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神刀的刀锋缺了一个小口,鬼炼的铁链断成了两截,人祸的皮革袋子底端裂了一道口子,成了一个露底的袋子。无咎的天行剑仍是那样,黑黑的像一根烧火棍子,但是没有任何缺口。看来胜负已定。
三天惩败了,但他们并没有自杀,明月王对待自己的部下从不责以生死,只要他们绝对忠心,对战斗绝对投入,那么胜负无须介怀,胜即是胜,败即是败,只要人活着,就有机会再次将对手打败!听说离明月山很远很远的东方,有一个岛国叫东溟,他们的狙杀技术绝顶,但他们只认为胜利才是应该的,而失败则是奇耻大辱,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洗刷,因此他们的死士,战败自杀是常事。当明月王听说了这样一群人,他哂笑道:“这太极端,不是生存之道,荣辱固然重要,生命更重要,有人能受*之辱,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这是他联系自己年轻时的经历得出的经验之谈。但是,或许,他也没有真正理解这群人。
三天惩让开一条路,无咎从中间走了过去,三天惩又像突然钻入了地下,从平地上消失了,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无咎又变成一个人了,他仿佛一个行者,行走才是他的人生,他从宇宙洪荒走到天荒地老,他像是一棵行走的树,或者一块石头。
他知道闯关游戏就快结束了,还剩下最后一关,他就将见到他想要见的人,这最后一关也将是最难的一关,如果胜,则水到渠成,如果败,则前功尽弃,所以他不能败!他走了很久,他不知明月山有多大,他不想用飞,或者是跑,他只想走,他要亲自用脚丈量这明月山。他走了很久,二副使都没有出现,地面仍是一望无际的平坦,他又歇息了一下,吃了点干粮。天色已经蒙蒙亮,但四下里又黑得很,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他祈祷太阳出来,虽然这里是月的世界,太阳的光芒在这里并不强烈,但他祈祷太阳出来,他很需要它赋予自己力量!
就在太阳露出地面之前,他看见两条人影像蛇一样从地下向他游来,游得极快,一转眼就从很远的地方到了他的跟前,他早已缓缓拔出天行剑,他在等待着,在等待那两条人影从地下钻出来向他攻击,在等待太阳的光芒穿过月光的笼罩照射进来。然而那两条人影并没有飞出地面,太阳也还没有出来。那两条人影像是沙地里的暗流一样,到了他的跟前消失不见了。
突然他感觉脚底的地面一阵微微震动,他拔身而起,像一只鹤那样一飞冲天,两条人影像是他的影子,跟着他一飞冲天,他们没有身体,只有影子,或许,影子就是他们的身体,明月王二副使,或许就是明月王的影子?这两条影子如蛆附骨,钉住了无咎,无咎的身子越拔越高,因为他看到,那极高的地方,已经有阳光照耀!
他终于飞进了那片天空里的阳光里,二副使在那阳光和月光的临界处消失。无咎和他的天行剑沐浴在阳光里,像一只渴极了的骆驼,突然发现绿洲扑了进去,天行剑贪婪地吸收这太阳赋予的巨大能量,剑身越来越红,无咎感觉剑柄奇热无比,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充满了能量。
他在空中一个倒身,仗着天行剑倒转飞下,像一发炮弹那样直直落向了地面,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地面被这发能量巨大的炮弹砸出了一个很大很圆的坑,无咎站在坑的中央,等待着月光里那两条影子的再次来袭。
终于来了,那两条影子在空中平平向他飞过来,飞得极慢,但无咎见了,目光紧紧缩紧了,他感觉这将是致命一击。影子飞离他已经不到三丈,他暴喝一声,天行剑一招“来之坎坎”划出,一道巨大的光墙向那两条人影笼罩着飞去,两条人影被这光墙抵住,光墙倒下,将他们盖住。
能量不断从天行剑上传出,盖住二副使的光墙变成一个半球,半球的光层越来越厚,但半球的半径越来越大,无咎知道,这是能量的较量,当光球越来越大时,势必越来越薄,就像吹气的皮球一样,最终会爆裂。
但突然,太阳在东方的地平线跳出了地面,以亿万道光芒照进了这明月光芒笼罩的地区,天行剑像饿极了的孩子,突然扑倒母亲的怀里,贪婪地*着甘甜的乳汁。光球渐渐加厚了,半径渐渐缩小了,无咎知道自己凭借太阳的荣耀,再次取得了胜利。终于,光球下的二副使像来时那样,在光球下的地面消失了,像一滩水在沙地上那样消失了,他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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