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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见师父死在自己的剑下,殷茹现在又伤在自己的剑下,不禁悲痛欲绝,他的神智被这悲恸一冲,又陷入混乱。他抱着殷茹冲出天子妃统治的那座城池,所有上前阻拦的部落人和野兽群,都被他长剑一挥,斩成无数截!
他抱着殷茹冲入了一座无边无际的大森林,所有的树木在他的眼中看来都如同蠢蠢欲动,想要扑上前来吞噬他们的恶兽,他狂乱地砍杀着,树木纷纷倒下,树叶横飞。终于他精疲力竭,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极度疲惫中他听见有人在呼唤他,声音是那么的轻柔,他却根本醒不过来,眼皮沉重得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他想起了小时候与师姐在焚山的生活,那时候大师兄梁丘左虽然比他们大好几岁,却是最体贴关心他们的人。“大师兄……”无咎在昏迷中喊道。
“无咎……无咎……”那个轻柔的声音仍在呼唤他,他终于睁开了眼,看见殷茹苍白的脸在他的眼前,她在呼唤他!殷茹见他醒了,疲倦地一笑,趴倒在他的胸膛上,艰难地喘着气。
“师姐!师姐!”无咎赶紧坐起,将他搂在怀里,大声地叫她,生怕她突然会死去。他现在已经对命运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什么都来得那么突然,他一睁眼一闭眼间,厄运突然就出现了,就夺去了他最亲爱的人!
“我没事……死不了,”殷茹仍是笑着,神态那么疲倦,神情那么艰难,很明显她已经失血过多,她看着无咎,道,“你没事吧?”
无咎看着她的苍白的面容,心里仿佛在滴血,这张脸已经刻在他的心版上了,刻得那么深,那么清晰,永远不会忘掉,一想起来心就缩紧,就疼。我发誓绝不容任何人再伤害她,包括我自己!无咎想。
他抱起殷茹,胡乱地走,天色已经很暗了,森林里各种兽群的嚎叫声此起彼伏,无咎心里很乱,他怕怀中的人睡去,但殷茹果真昏睡过去了。空气慢慢凉下来,无咎混乱的思维终于渐渐清晰起来:必须找到火,必须找到食物!!
黑暗中突然一阵窸窣窸窣的声音由远而近,突然灌木丛里几声嗷叫,窜出来几头硕大的野猪,背上长着长长的锋利的鬃刺,冲向无咎,无咎天行剑一挥,这几头畜生从中间断成两截,肠子等内脏流了一地。
必须找到火!无咎想着,突然将天行剑向一块巨石劈去,“闶!”地一声,火花四射,巨石被劈成两半,但还是没有火。但是已经有了火花!他找来一些枯死的树枝,和一些败叶,又一剑劈出,终于,火苗慢慢地燃烧起来了!
殷茹感觉身上由冷变暖,由暖变热,终于醒了过来。火光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一堆熊熊篝火旺旺地烧着,她发现自己躺着无咎的怀里,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稍微一动,感觉身上的伤也已经包扎好了!她的脸发热,但她突然很主动地抱住了无咎,将头紧紧贴在他那坚实的胸膛上,无咎也紧紧地抱住了她,她那么柔软。他的眼泪不住地流下来,滴在她的脸上,和着她的泪,流下脸庞,滴在地上……
一切语言都是多余,他们静静地坐着,坐了很久,直到篝火架上那烧烤着的野猪肉不但滴尽了油,而且已经被烧的滋滋响,发出一股糊糊的焦味!
无咎将野猪肉取下,割下一块没烧焦的,又切成小块,递到殷茹的嘴边,自己却拿着那半边吃起来。殷茹见他虽然在吃,却仍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禁一笑,道:“吃你的,看我干什么,烧的那么焦了,你吃不出来吗?”无咎笑道:“我看着你吃,我也吃。”殷茹道:“你看着我吃我吃不下。”
无咎只好不看她,他抬起头,发现头上的树上竟然长了很多奇形怪状的果子,他不忍心放下殷茹,然后站起来去摘,便将手中的野猪肉一抛,打在树杈上,果子掉落了一地。树叶也芜乱地掉在殷茹的头上,殷茹生气摘掉头上的叶子道:“你干什么!”
见无咎将果子递到她面前,方笑道:“你就是不安静,好好坐会儿不行么?”无咎道:“师姐你看这果子,长的真丑!”只见那果子形状很不规则,两头尖尖的,中间鼓起,一头不但尖,而且长着一根很长的须,整个颜色呈青绿透明。殷茹看了道:“果然丑的很,像一只老鼠。”无咎仔细看了看,果然像得紧。
无咎让殷茹吃果子,殷茹说:“长得这么丑,跟你一样,我不愿吃。”无咎笑道:“那我这么丑,你还喜欢。”殷茹道:“谁喜欢你,别臭美。”无咎笑道:“那好吧,你不吃我吃,丑人吃丑果,看来正是老天注定。”将果子放到嘴里巴兹巴兹地吃起来。殷茹见他吃得鲜美,不禁问道:“好吃么?”无咎笑道:“不好吃,一点也不好吃,太甜了!”殷茹抢过他手里未吃完的半个,咬下一口嚼了嚼,笑道:“想不到这果子长的这么丑,却蛮好吃的。”无咎笑道:“人也是这样的。”殷茹笑道:“那赶紧把你剁下来吃了!”
风摇曳着树梢,树梢顶上像飘荡着一轮圆月,圆月看着树下的这二人,看了很久,似乎心里在想着什么,终于慢慢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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