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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皇甫严正的吼骂声,众人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长相并不出众的少年,此时睁着腥松的睡眼,嘴角上还留着未曾擦干的口水的痕迹。
皇甫严正脚下的鞋已经飞了出去,重重砸在皇甫极的身上,这一下,直接将半梦半醒的皇甫极吓得跳了起来。
“哈哈哈……”
大厅之内,一阵轰笑,皇甫极立即清醒了过来。但现在他所面对的情况,足以让他尴尬至极。
“跪下,皇甫极,你给我跪下。”
皇甫极愣愣地看着面前怒不可遏的长老,一时间并没跪下去。
“跪下。”
这时候,他突然感觉腿弯一阵巨痛,身体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待他转头去看时,他的身边,皇甫兮傲然立着,原来刚才他腿上遭了一击,而这一击不是别人所为,而正是皇甫兮。
“长老要你跪下,尔竟敢不跪。”
皇甫兮的声音冰冷而单调,他冷冷地看着皇甫极。皇甫极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在他的眼中,有着一种冷漠和不屑的色彩,仿佛如今这双眼睛看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
看着这双不屑的眼睛,皇甫极心中突然翻江倒海。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无比骄傲的少年,守护着自己那不容侵犯的自尊,曾几何时,他是所有人仰望的存在,在皇甫家甚至在整个芜子郡,没有人敢表现出对他一丝一毫的不敬,现今所谓的皇甫家第一少年,曾经不过是再如何努力,也只能用忌妒的眼睛愤恨地看着自己的可怜虫。
而如今呢,曾经的失败者满载荣誉而归,他呢?却整整跪了五年,如今还依然是一个武魂被封印的废人。
五年,足以磨灭他的自尊,让他不再感到所谓的屈辱。
五年,他已经习惯于作为一个废人而被皇甫家的人忽略。
当五年前天下第一医圣东方白为他疹治后宣布他的武魂生机全无,不可能再次苏醒之时,他就已经绝望了。
他是皇甫家公认的废人,作为一个废人,对他的一切都只有敷衍,只是看在他族长老爹面上对他的施舍。
既然皇甫家已经忽略了他这个人的存在,那么他的此时睡着或是醒着又有什么关系?
皇甫极明白,皇甫严正所以如此愤怒,不过是他自认为自己的孙子为皇甫家嬴得了声誉,而又获得了郡王的肯定,更有机会加入‘帝辉武陵园’,他的威信已竖,不容许任何人挑战!而皇甫极,便是他欲杀鸡儆猴的第一人。
如今皇甫极的心中,屈辱和愤怒同在,他虽然弱,但并不傻!
“哈哈哈……”
皇甫极笑,不屑的笑,这几年以来的压抑和痛苦,他要用笑来释放。
“怦”,皇甫极的笑声未停,身体已经飞了出去。
“哇”,一口鲜血从皇甫极口中喷出,他斜眼看了看那个将他踢飞的少年,依旧冷傲。
“哈哈哈……”笑依然没有停止,即使这笑声听起来是如此的勉强。皇甫极转头看了看他的父亲,但是在父亲的眼中,所包含的是一种空洞和无神,甚至到最后,皇甫原直接闭上了眼睛。
“父亲……还是当年的父亲!”
皇甫极想强撑着站起来,可无奈双腿奇痛,可见皇甫兮在踢他时,脚上动用了魂力。
“不孝皇甫兮,你如今尚还不知反省,狂笑什么?”皇甫严正骂道。
“可笑我皇甫氏立足芜子郡数百余年,如今就要毁在你等之手!”皇甫极骂道。
皇甫严正闻言脸色铁青。
“无知竖子,十年来皇甫家为了培养你,耗费了多少资源和金钱,而十年后呢?你却是一个废人!若是这些资源能用在我族中其他子弟身上,怕我皇甫家的后辈中,不知要诞生出几个强者!我曾就说过,此子不堪造就,如今你即使变成了这翻模样,也还是不知反省!好,那我今日便以族中长老的身份,将你逐出皇甫家!”皇甫严正一字一句地道。
“你!”皇甫极怒目而视。
“滚出皇甫家,滚出皇甫家……”皇甫严正话音刚落,喧嚣之声便起,墙倒众人推,更何况他已经早已是一面破墙。
似乎结局已定,皇甫家已容不下他了……
后山,一间昏暗的小屋内,皇甫极仰躺在破旧的床上,眼神空洞地向上看着。
“从今以后,皇甫家不再是你的避护所,后山有块地,你便在那里自食其力吧!”
想起父亲临别时的话和母亲的不舍,皇甫极的心里便觉难受。“这辈子,难道便注定了要混吃等死,默默无闻了吗?”
无奈的躺下,平复这已经不能再失落的心情,才闭上眼睛,一阵悠扬的笛声便传了过来。皇甫极睁开了眼,但立即又闭上了眼。
那笛声有些失落地在门外响了一会,终于停了下来,四周沉寂了片刻。
“你就真的不愿见我吗?”
门外一个动听哀伤的女子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中有种失落之感。但皇甫极却恍如不曾听到一般,依然闭着眼睛。
“既然如此,我还是走了吧!”这句话说完,周围便沉寂了下来。
“今时今日,叫我有何脸面见你?”皇甫极睁开了眼睛,语气伤感地道。
他知道方才外面所立的是何人,也知道如今以他现在的处境来说,这个人还能来看他,这一份情意,实也是难得,但是,他却不能出去,因他不想以一个落迫的模样,站在自己喜欢的人的面前。
“玉儿啊玉儿,只怕我们今生是有缘无份了!”皇甫极哀叹一声。
十年之前,他和皇甫玉两小无猜,相互之间互生情愫,然而五年之后,他已经只能把这种感情残忍地斩断了。
门外,此时又出现了一个白衣少年,他的眼中阴郁非常。在他看见皇甫玉儿来见这个小子的时候,他的心中,便泛起了杀意。
“十年前我不如你,玉儿看不上我,我认了,但十年后,你活得像一条混吃等死的狗,玉儿却还忘不了你,这是为什么?论本事论相貌,我又哪一点不如你!?”来人正是皇甫兮,此刻,皇甫兮握紧了拳头,他从自己的口袋中摸出了一块白色丝巾,将脸蒙上,怀着杀意,便向皇甫极所住的草屋走去。
皇甫极还沉浸在与曾经有关的回忆之中,面前的破门便被人一脚踢得粉碎,他才立起身来看时,带有魂力的一脚朝他面门踢来,将他踢得飞了出去。皇甫兮这一脚是想毁了皇甫极的容!
皇甫极择撞毁了一面土墙,从屋内飞了出来,摔在地上,接着又翻了几翻,滚出坏好远。
然后,皇甫兮的身体腾空而下,又扑了过来,来势凶猛,而更为重要的是,皇甫极的脚上已经蓄上了武力,对于皇甫极而言,这是一记杀招。
皇甫极仅管挨了重创,但是他的理智还在,如今见对方来势凶猛,他便已经看出了这其中的杀意,于是皇甫极顺势猛向后滚。
“亮出你的武魂镰刀吧!何必藏着揶着?”皇甫极在滚出去的同时吼道。
皇甫兮闻言落地,定定地看着皇甫极,显然他不太相信,皇甫极会那么快认出是他。
皇甫极看着目光中露出怀疑之色的皇甫兮,轻蔑一笑,“这世上想杀我的人不止你一个,然而需要蒙着面下手如此下作的人,却非你莫属。”
面对皇甫极的嘲讽,皇甫兮握紧了双手,他一把将自己面上的白巾取了下来,“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掩饰什么了,但你今天却绝对没法再活下去!”皇甫兮的眼中杀机更盛。
“哈哈……我皇甫极如今已然活成了这个样子,即使你不杀我,我活着也不过是遭遇更多的屈辱罢了,你索性来痛快一些,也不负你我相识一场!”皇甫兮的语气中,有一种想要寻求解脱的无畏。
“求死?哈哈哈……”皇甫兮仰天长笑,“有谁能想到,当年我皇甫家不可一世的天才皇甫极,今天居然想要求死?”皇甫兮的嘴角满是嘲讽之色。
“你也不必得意,有谁能知道,我皇甫极今日的下场,不是你皇甫兮明日之结局?”皇甫极此时反唇相讥道。
“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先废了你的手足。”皇甫兮怒道,同时出手,想将皇甫极打成一个废人,皇甫极此时已是一个凡人,瓮中捉鳖还可腾起什么巨浪?
就在皇甫兮的一击即将击中皇甫极之时,斜刺里忽然射出一枚石子来,来势极快,破空无声,一下击在皇甫兮的手掌之上,皇甫兮只感觉手上巨痛,如同被石子击穿了一般,眼看时,手上的鲜血汩汩流出。
“谁?是谁在施暗算?”皇甫兮惶恐地看着四周大声喝问道。
“小子,‘暗算’二字实在是担当不起,没让你见着老夫的面,只是因为老夫我不方便见你。不过,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我如果要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何需暗算?现在,老夫要留下皇甫极这个小子的命,所以,你快滚吧!”旷野之中,一个陌生而浑厚的声音道。
“我要是不答应呢?”皇甫兮咬牙道。
“嘿嘿,那我老人家就只好出手,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小子了!”对方危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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