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宝发现,原来拜金这种事,一样是有着光荣传统的。眼前的岳灵珊,仿佛被无数自己前世所知的妹子灵魂附体。她此时的选择多半就是宁可吃着鱼翅哭,也绝不啃着窝头笑,若是自己想的话,收她做个干女儿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自己使出手段,再拿出一些好处,此时此地就能把岳灵珊拿下。但是一想到那华山上的一轮皓月,他那几分念头就全都烟消云散,转过身来向外疾走。只留下一句:“等那流光剑送到,我拿给你试手。其他的事,你还小,不要胡思乱想。”
等到送走郑国宝,岳灵珊把那十口碧水剑,随意丢在角落里,连看都不再看一眼。只把截虹抱在怀里,喃喃道:“这是我的截虹剑,谁也别想拿走。”又想起方才郑国宝的模样,噗嗤一笑道:“没胆的家伙。”
这边郑国宝刚回房不久,心情还没平复下来,又有宁中则来见他。他本来还考虑,岳灵珊的事该怎么跟她说一下,免得她将来以为自己勾搭小姑娘而翻脸。哪知宁中则进门说道:“下个月便是灵珊的生日,那孩子脾气大,要是没了礼物,到时候又要使性子,不知道要哄几天才好。国舅要是有空,不如帮着六灵出出主意,看给她买什么好?”
这个时候未婚女性的生日与闺名一样,都有着特殊的意义,不是随便可以对人说的。江湖中人,名字告诉别人在所难免,这生日却有些多余。郑国宝脸色有些尴尬“嫂子,把灵珊丫头的生日告诉我,这似乎……”
宁中则笑道:“国宝兄弟,你还恩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刚才可在灵珊丫头的房里,待了好大工夫呢。”
郑国宝急忙道:“嫂子,你别误会。我只是把剑给珊儿丫头送去,没有别的什么。”
宁中则脸上丝毫不见愠色,反倒是一脸如释重负的笑意。“国宝兄弟,何必多解释呢?师兄的心意,你不会看不出来,咱们之间再装糊涂就没意思了。灵珊打小被我们宠坏了,脾气不好,也没什么规矩。不过这个可以慢慢教,将来进了门,让当大妇的管管就好了。只是她娘死的早,她其实是个可怜的娃,国宝兄弟看在师兄和我的面上,能高看她一眼就好。”
郑国宝道:“嫂子。我没有看不起灵珊的意思。只是她的心里,未必愿嫁。咱们何必为难孩子呢?我对灵珊,可是真没动过什么坏脑筋,嫂子还要明查啊。”
“国宝兄弟说的啥话。什么叫坏脑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们这个门庭,能让姑娘到你府上做妾,也算是抬举了。若是我爹还活着,或许我能为灵珊找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可是如今么,难了。冲儿和珊儿情同手足,但是没有什么其他,国宝兄弟不要多心。至于她的心思,我虽然不是她的亲娘,却也是看着她长大的,那孩子心里,如今多半也有了国宝兄弟。”
郑国宝默然不语,他对岳灵珊没太多的好感,但也没有太多的恶感。可若真把她纳进门来,自己离这宁中则怕是越来越远了。要是一口咬定的不要,又伤害了华山派这对夫妻的积极性,当下他只好打了个马虎眼道:“咱们还是看孩子的心思定吧。棒打鸳鸯这事,终归是不大好。至于灵珊过生日,我不管怎么说,也是个长辈,该送的礼,也得送。”
他想起岳灵珊自陈对于首饰头面、衣料的怨念。索性派人出去,拣最好的首饰备了两套,至于衣料,有了贡缎,也自够了。只把其他最好的胭脂水粉,头油甚至是泰西花露,全都买了一份。拿给宁中则道:“这些东西,估计灵珊一定欢喜。这算是咱们三个长辈送的。”
宁中则却道:“这可不成。这是国舅的一番心意,我们怎好分你一份?我们回头再找别的东西送她就是,这个就是国宝你送的。”她心中只想促成女儿与国舅的好事,那么过去二人同练玉女剑法时的各种尴尬,也就能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因此也在其中着意撮合。
过不几日,陕西巡抚王璇终究是坐不住,亲自来到华阴,督办缉拿魔教妖人的案子。这当然只是个由头,实际还是要见一见国舅,看看这位国舅爷到底安的什么心,想的什么主意。是否看自己这个老巡抚不顺眼,想要摘自己的乌纱?
黎小怜出来见了世伯,自是痛哭一通。王璇想到这侄女遭遇之惨,心中也有几分愧疚之意。郑国宝与他两下里一番磋商,自是少不了利益交割,各自退让。小石头被王巡抚补了个吏员身份,每月有了俸禄不说,从此也算是体制中的一员,便也没人敢随意欺负他,也算是对的起黎小怜官家小姐的身份。
黎家那面,早就说自己的这个闺女暴卒,黎小怜算是有家难归。王璇见小石头是个残废,可是心眼还不错,人也透着老实。对国舅安排的这门婚姻,倒也十分满意,还替黎家说了声谢谢。
罗剑魁那边,女版流光剑总算是抓紧时间赶制了出来,送到了国舅手中。王抚台的抚标营有一批军械要更换,便由炼青锋承接下来。这单子虽然不算大,但总算是实现了零的突破。至于大的单子,还是要看女版的截虹几时能出,才能定的下来。
至于黎小怜的事,作为黑历史,只能永远封存,黎家那位小姐感染时疫身亡,这是官方的统一口径,绝对不能更改。但是王巡抚作为世交,也会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尽量给她做出补偿,以全朋友之义。至于丐帮,王巡抚现在恨不得剁手。自己干什么非要写那么个牌匾啊?到现在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因此他这次回去,也要开展一次陕西的民风整顿,对于沿街乞讨者,要大力整顿。对于某些民愤极大的黑恶势力,要给予迎头痛击,绝不姑息。
华阴县的麻烦暂时告一段落,赵家大院四周,已经成了本地城狐社鼠的禁地。先不说丐帮长老灭门案,单是宅子四周,如今来来往往的,尽是些达官贵人,就注定此地的警备力度非同小可。炼青锋的剑奴,锦衣卫的力士,本地的公人,三三两两,往来巡逻,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来捋虎须?
这事处理完,宁中则等人也该返回华山。回程路上,曲非烟的脸色却是异常难看,原来岳灵珊一头簪环首饰,全副头面,已经全都换上了。连在西北有价无市的西洋花露,也被岳灵珊掸在身上,气的曲非烟双目喷火。这两个当初的好姐妹,如今却是快成为仇人了。
“姐夫,那些我也要。我就要!”曲非烟拉着郑国宝的胳膊撒起娇来。郑国宝笑着在她头上凿个栗子,:“鬼丫头,我就知道你要。你放心,这些啊,我都给你准备了一份,与岳姑娘这个分毫不差。这回不生气了吧?”
曲非烟这才转嗔为喜道:“还是姐夫好。”说话间就在郑国宝脸上亲了一口,死死拽住郑国宝的胳膊不松手,身子如同猫儿似的,在他身上猛蹭。
岳灵珊看了只一笑,却把那截虹剑抽出鞘来耍了个剑花,迎着太阳舞动几下,然后还剑入鞘,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等大队人马来到华山脚下,有人上去送信。这回岳不群倒没下山迎接,而是二弟子劳德诺及梁发二人下山接人。宁中则问道:“你们师父呢?他这些时日吃喝休息可还好么?”
梁发摇头道:“好什么?师娘您是不知道,咱华山出事了,出大事了。思过崖那边来了钉子户,要夺产业,师父为这事忙的焦头烂额,大师兄还吃里扒外,整个山上都乱成一锅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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