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苗振邦二人,带着本部骨干二十多人,是作为选锋队,担当第一波攻击手,皆是身强力壮,武艺高强之人。本来突出奇兵,能冲进官兵阵中,官军火器来不及用,说不定真要被他们冲乱阵脚。
可是这前面跑的汉子,鬼使神差一般,居然朝他们藏身地跑来。苗振邦见事不好,起身一镖,喝了声:“哪里去?”一镖出手,人也跃起,抽剑便刺,那对面的汉子也没想到居然遇到伏兵,急忙挥剑一格,挡开了那镖。接着接架相还,与苗振邦片刻间连过数招,彼此都发现,敌人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
两人所用的宝剑,都是锋利好用的军械,所用的功夫,也是看着难看,用着好使的杀人剑术。苗振邦力大,那汉子的招熟,二人片刻间难见输赢。又多有铁甲护身,便是用以伤换伤的打法,也无用处。
胡云翼没想到在河南遇到如此难缠的人物,也只得抽出刀来,喊了声“上!”带着那一标亲兵齐出,想先把这汉子乱刀分尸再说。
那汉子见突然杀出来这许多伏兵,也是一惊。只见他先是几剑逼退了苗振邦,头朝胡云翼,手向那些僧兵一指,高喊了一声:“弟兄们杀!”
那些僧兵离这汉子有一段距离,他与苗振邦交手的过程又短,加上是晚上,这帮和尚根本就没看见两面方才动了手。只见一群人提了兵器忽然杀出来,只当是这汉子预先设下的接应,二话不说举起棍子就朝这些人冲去。
胡云翼没想到那汉子还有这手,急忙连环一路快斩法使开,想要把这汉子劈死,免得僧兵误会。可那汉子十分狡猾,用完这一手,便一味招架躲避,口中道:“几位兄长,此时再用这苦肉计已经不灵了。大家一拥齐上,先杀僧兵,再杀狗国舅啊!”
他这一喊,那些刀客暗想:难道这人真是我们的人?否则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收拾国舅?连苗振邦的剑势都缓了几分。只有胡云翼是明白人,大喊一声:“这不是咱的人,别犹豫!”
可是这时候不论是僧兵还是标营,都已经听到了杀国舅那几个字。那些抚标顿时炸了窝,先是有枪的点燃火绳,放了一个排枪。这黑灯瞎火的,拿枪自然是打不到人,但却可以起到报警的作用。接着就是十几支响箭,两枚穿云炮,惊动了整个南阳府。
那些僧兵们一听,脚步一顿,带头的那僧人却一挥禅杖道:“别忘了方丈的话,大家保护国舅。作战得力的,奖一个月素斋!”又看胡云翼这边人马不多,当下这伙僧兵冲上去,与胡云翼的人打在了一起。
要说胡云翼带的这些,都是他的心腹刀客,武艺、忠诚都绝对可靠,更有一身铠甲护身,可不是少林这些只知道好勇斗狠,擅长斗殴不擅长军阵的僧兵可比。可是南北少林佛法交流大会也不是完全白开的,南少林的僧兵训练法,作为北少林重点工程,派专人出差考察,品尝了闽地风光,美食、美女之余,也确实把这法门引进了过来。客观上提升了北少林僧人整体作战力量,与这些关中豪杰对上,也丝毫不落下风。尤其方生大师的素斋少林寺内名声大的很,一道五香狗肉能让神仙跳墙,在美食的引诱下,这些僧人战力飙升,个个以一当十。
更何况这一耽搁,抚标营人马开始整队,夜战之中火器不那么好用。当兵的手中举的都是丈二开外的长枪,这兵刃一旦列成了阵势,人如墙进。靠着江湖人手里的短兵,还真难讨去便宜。
那些来架票的各路镇嵩军大架杆,见行动不利,当即发扬了趟将的光荣传统,不声不响的向事先选好的隐藏点撤退。虽然人数多达数百,但整齐如一,行动迅速,声息皆无。充分体现了趟将们善打夜战,机动灵活,撤退转进其疾如风,迂回包抄其徐如林,烧杀抢掠侵略如火,友军遇难不动如山的特点。
只可怜了胡云翼,苗振邦二人,他们与那些僧兵交战,本是个平手局面,一时间难分上下。可是官兵一加入,顿时就成了热刀切黄油。选锋队员的个人武艺虽然不错,但是根本无法应对这种兵团作战。十几条长枪刺过来,任你是什么刀法也全没用,一个遮拦不住,就被扎成刺猬。
而且杨一魁的标营战力不弱,行动上颇有章法,几面合围。列阵而前,当官的高声吆喝道:“大家杀了刺客,人人有赏。夺级乱阵,杀无赦!”眼看着那些关中豪杰们,不是被长枪刺死,就是受伤被擒拿,眨眼间损失了三分之一有余。
胡云翼承担这先锋任务,也有为了计划成功,不惜牺牲的觉悟,但是牺牲的要有价值才行。像这种和官兵拼消耗的事,属于典型的赔本生意,他可万不想做。苗振邦道:“胡哥,走吧。若是待会大兵上来,怕是更走不了了。”
胡云翼道:“那咱的人怎么办,这可是几十号兄弟,难道都扔在这?再说,还有一路打援的人马,与咱们配合,咱一走,可就把他们坑了。那带队的可是田老三的亲娘舅啊。”
苗振邦也知道,田一飞父母早亡,是他娘舅把他拉扯长大。乃至这个天龙门,也是他娘舅帮他操持,如果把他娘舅给扔了,这事实在是说不出口。说不定日后四兄弟,还会生什么龃龉,而且这两路人马,可都是自己兄弟的核心部队,是发家的本钱。如果都扔在这里,自己的实力怕是要削弱三成以上,但问题是眼下再考虑这些,慢说田一飞的娘舅,就是自己都要走不了了。他只得一拉胡云翼道:“什么时候了,哪顾的上这许多?快走!”
胡云翼想走的话,此时倒还真没几人拦的住。只见他收了钢刀,摘弓抽箭,一口气连发了十几支箭,闯出个缺口,与苗振邦二人一前一后,向城门方向跑去。那些随从刀客,可就没有这份本事,只得泼了命的与官兵撕杀缠斗。那些僧兵见胡、苗二人身手不弱,又不想折损实力,便也采取观望态度,任由二人突围。
在这馆驿附近,有一栋二层酒楼,到了这个时辰早已经关门落幌,不再营业。二楼邻街的窗前,任盈盈手握鸳鸯双剑的剑柄,几欲跃窗而出,到下面撕杀个痛快。多亏身后的蓝凤凰,死死拉住她的胳膊,“圣姑!官兵云集,现在我们出去,就是送死。像姓胡的那等小人,有的是机会对付他。先要保重自身,一会官兵就要搜查,咱们还是先躲避躲避再说。”
原本任盈盈带着蓝凤凰前来偷窥郑国宝,迎接国舅指导工作的队伍何等庞大,她们两人混在人群里,也没人注意。任盈盈一见那位年少英俊,衣着光鲜前护后拥的国舅,两厢比较,顿时觉得之前那位胡大侠,土里土气,从头到脚一股土鳖气息,怎么配的上自己?自己又是怎么想的,会喜欢上那个土头土脑的家伙?还幸亏蓝凤凰及时回来,否则自己选错了人,可就没处后悔了。
尤其再看河南巡抚、唐王千岁等人如供祖宗一样捧着这位国舅,再想想自己过的日子,更恨不得马上就做了国舅夫人,从此就再也不怕官兵临检,也不必没事就与名门正派的人比赛马拉松。
只不过她的恨嫁情绪虽然强烈,但女文青的架子还是放不下,还是希望能有个浪漫的邂逅,才配的上这天造地设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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