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大营。
袁绍和一众诸侯都看着眼前这个代表着张放前来报信的王政。
“那董卓居然要迁都,你这消息从何如来?”
从公孙瓒那里得知了这王政的底细,即便此人代表的是张放,可是此人带来的消息实在惊人,让曹操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我家将军之前为了潜入河洛之间,早就让人到洛阳一带暗暗打探消息。之前联军顿足虎牢关,与那吕布争锋,那时我家将军分兵又在弘农一带袭扰西凉军,使得董卓不能全力向东。如今联军上下将那吕布压制在虎牢关上,不敢应战,不想那董卓便借着洛阳城中有童谣说是,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便在洛阳城中大肆准备西迁国都。”
王政却是将前因后果都略作描述。
“盟主不是有令,让那张放潜入洛阳和虎牢之间,为何你们却是先去了弘农那边,可见对于盟主之命,竟然置若罔闻如此,这等样人的消息,如何可信?定然是那张放见我军军威大振,存心设下圈套,好让我大军倾力攻打虎牢,然后便与他从中取利!”
曹操看着此时发话的袁术,不想这也算是堂堂的一方诸侯,竟能说出这番话来,正要再细问王政,却不想又有人开口。
原来是兖州刺史刘岱,“后将军所言倒也有理,不过如今这人特地前来向我等通告如此重要消息,倒也辛苦了。可是那张放不过区区三千兵马,便能搅动的董卓后方大乱,而我等居然面对一个虎牢关都无能为力,实在是奇也怪哉。”
听了刘岱这话,一时间帐中的几路诸侯的脸上都露出怪异的神情。
这刘岱所言,明面上倒也算是在褒奖张放等人作战勇猛,可是一向和袁绍交好的他,此时竟然说了联军在这边的无能,这其中的意味,却是要反着听的。
曹操见这帐中的诸侯,一个两个的都对这张放的使者带来的消息不去确认,只是纠缠于张放的作为,却是觉得他们都有些不明所以,只是见到如此这般情况,那高高在上的袁绍竟不见动作,倒像是在那里沉思什么,如此曹操不由的一叹。
“启禀盟主,我家将军在我临来之时,还让我诚意禀告盟主,如今董卓动摇国本,竟然要迁都于长安,自然不会将洛阳城留给联军,若是不想让洛阳城败坏于董卓之手,联军确需早早发兵攻打虎牢和汜水关,想必这虎牢关和汜水关上的西凉军定然会大受董卓西去的影响,如此联军夺关之后,便可快马加鞭赶至洛阳城,让西凉军不能为祸皇都!”
“我等联军自不是他张放的手下,如何需要他来安排我们的兵马调动!”袁绍尚没有接话,又是袁术抢话道,“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莫要仗着打杀了一个西凉军中的匹夫,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军国大事也是他这等样人能够掺合的!”
“好了,公路,这里是在议事,有话好好说,你却是如此,如何能够平心静气的讨论攻伐之事!”却是此时袁绍见不得众人将自己这个盟主当做一个摆设,故而发话先斥责袁术。
“这位王将军,洛阳城中之事暂且不提,我倒是想知道你家将军,如今在何处安扎?”
“回禀盟主,如今我军正在观察西凉军的动静,暂且在孟津渡一带!”
王政倒是实话实说,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必瞒人。
“哦,既然你们已经发现了董卓要西迁长安的举动,这洛阳城中户口众多,可曾打探到天子以及诸位朝臣都是一个怎么处理?”
“董卓下令,要将城中的百姓尽数迁走,若有不从者,便被当做乱贼处置。而天子和朝臣都摄于董卓的淫威,虽有一二忠臣义士,却是抵不过董卓的血腥杀戮,如今也是要尽数西去的。”
对于王政的回话,袁绍自是不置可否,只是待王政离开后,袁绍便对着众人说道,“如今看来,这董卓却是迫于我联军之军威赫赫,自是不敢撄锋于前,如此可见我等诸侯所行之事,正是顺天应人,兵锋所指,自是群邪辟易。即便董卓再是凶威盖世,也难敌我等奉天讨贼!”
“盟主所见极是!然则,我军接下来要如何调配?这董卓要退去长安,我军岂可不趁此将虎牢关拿下,正所谓兵贵神速,若是能够出其不意,未尝不能趁着西凉军混乱退兵之际,从后追袭,一鼓作气将自董卓以下一众西凉奸臣悍将全部成擒,到那时,扶保天子归位,换大汉天下一个朗朗乾坤,我等岂不可就大功告成了!”
孔融倒是顺着袁绍的意思说了下去。
“孔北海,你这话却是让人一听,便知道不是个会用兵的。兵法有云,兵贵神速,然而,却还有话,便是兵不厌诈,西凉军既然要远去长安,如此大举行动,定然会多做布置于后,如此且不说洛阳那边,单说此时虎牢关上,或则便有不知道多少的兵马正在等着我大军攻城。为了大家考虑,不妨且登上一等,在这段时间中,也让咱们的探马们,好生的去查验那王政所言的真伪。”
“这等大事,为何还要等上一等?”孔融看着说话的河内太守王匡,却是有些恼火,倒不是被人说他不懂兵法,他才如此,只是他见张放派人来大营报信,说的又是洛阳城中的大事,可是在这帐中的人,竟然没有几个的心思放在董卓和洛阳城,而是议论起张放,而今好不容易让袁绍将话题说到了会盟之要义,却不想这王匡又在这里另起苗头。
“虎牢关易守难攻,这不用多说,既然如今西凉军要退兵,咱们不妨就等他们退兵之后,我们自可轻松接收,不需要损失兵马,如此顺势而为,岂不轻松些!”
见这王匡如此说,孔融竟然不知道要和这人还有什么话好说,“敢问盟主,如何用兵?”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军已然胜利在望,更需小心谨慎,不能随随便便因为一个消息,便调动我这数十万兵马,还须等探马的消息!”
“呵呵,如此,倒是谢过盟主的指点。哎,我孔融不过一介文士,确实不懂这些军国大事,既然如此,这等军国大事,我还是不要掺合的好。盟主,我北海郡近来有黄巾余孽作乱,城中情势不明,如此,我便告辞了!”
说完,孔融便不顾袁绍的挽留,转身而去。
不想帐中有人见此,竟然还说笑道,“不过读书读坏了脑袋,真是书生意气!”
对于这些小话,孔融此时自然是听不到的。
不过他也不想再听了。
离开了中军帐,孔融便让人将王政叫来。
“王将军,我想问一句,如今情势,你家将军将要如何行事?”
“回太守话,我家将军自是要秉持大义,虽千万人吾往矣。”
“如此,我便放心了!不过你们现在手中可还有多少人马,我此次领兵来此会盟,也是带了兵马八千人,当然如今这些人马自是不比你家将军麾下的兵马精锐,可若是有所需要,我愿鼎力相助!”
王政见孔融如此,自是坦然笑了笑,“多谢太守仗义。不过我家将军麾下都是骑兵,如今董卓将要西行,我军自是要追赶其后,怕是等不及太守的兵马支援。”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愿你家将军能够马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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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觉得联军那边会有何应对呢?”
待在孟津渡口左近,看着对面岸上西凉兵马的调动,此时的张放正向荀彧讨教。
只是此时的荀彧有些苦笑,摇了摇头道,“张放,咱们从来了这边,便是靠不上任何人了,不过我之前还曾有过细微的期望,可惜,事情总是让人失望。如今咱们却是不曾对不起任何人,也将咱们的消息告知给了联军大营,至于其他的且看我等的努力,以及这天命何在了!”
“先生,这话说的可就是有些悲观了,让人听着,都不像是从先生你这嘴里说出来的!”一旁太史慈努力的调节着气氛。
不过这样的努力,却是没有多少效果,从洛阳那边传来的消息,让三个人的心中却是越来越沉重。
不是因为天子被掠走,也不是朝中的大小官员都被强行前往长安,而是堂堂的洛阳城,就在西凉军的暴行之下,要变作空城,继而化为废墟了。
却是西凉军要将城中百万人口像赶牲口一样的驱向西行,而城中但有些不愿之人,如今都已经化作了城外的血水。
这样的事情,如何会让张放他们有心思露出片刻的笑脸。
“如此国贼,我等自当杀之!”
张放却是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的确定,自己对于董卓以及这伙西凉兵生出了太多的恨意。
就像他们眼前的这大河之水,弥漫在胸中,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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