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虽然心切追上前面的白波军,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若是一路疾驰,即便让他追上,到时候坐骑也未必能够撑得住继续厮杀,故而他只是让探马加紧时间去前面打探消息,另一方面自是让手下都保持稳定的速度,同时也要让战马有能够持续作战的力气。
不过他前面派去的探马尚未哨探到有用的消息,却是从后面先传来了不妙的情报。
“报少将军,在我军身后有千余白波军的骑兵正赶来!”
听到这样的消息,张绣的第一反应竟是,果然事情让贾诩给料准了。
“少将军,我们是继续追,还是先回头将这伙贼人给杀散了?”身边的副将自是问道。
在河东张绣他们自是早就和白波军交战多次,虽然这些西凉军并没有能够将白波军打败,可是那也是因为白波军人多势众,杀不尽绝,而如今得知不管是前面的白波军骑兵还是后面来敌,都是千余,对这些张济麾下的兵马,却是毫不在乎。
而听得这副将如此说,张绣自是知道手下的兵马此时军心可用,“传令,我们回头,先将这些敢追着我们的白波军给杀了!”
虽然贾诩断言此时在大河上下出没的定然是关东的联军,不过此时既然来人做白波军的壮士,张绣也没有必要和手下的兵士解释那么多,不然还有可能会让将士们都心中糊涂了。
作为张济的侄子,张绣此时的话倒是没有人反驳,这些跟着他出来击杀白波军的兵士也都知道,他们这位少将军,并不仅仅是身份贵重,更是他们军中的第一人,故而对于张绣的话,尤其是在这种场合,无人会有异议。
一千五百骑,不一刻间,便前队变后队,向着他们来时的路上驰去。
这段路他们依然熟悉,可是即便如此,探马们也没有稍加松懈,这并非是对敌军的重视,而是他们本就是这样的,这是张济的兵马和其他西凉兵不同的地方。
或者他们可以败,却是不能够因为疏忽而让自己落入敌人的陷阱中。
一千五百骑,在张绣的带领下,整齐的就像是一片森林,不断地在路上向前铺陈。尽管张绣为了追击方便,并没有带来张济的重骑兵,不过张绣自信,在这一片,只要他们愿意,这一千五百骑,无人能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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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张绣可能的反应,张放自然在和荀彧商量的时候,都是做了种种的估计的,虽然荀彧在他出发时,让他在面对张绣可能的回身迎击的时候,建议他可以从长计议,毕竟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张放手中不到一千人马,要面对张绣的一千五百骑,以及张济大营得到消息后可能还要来援的兵马,在这种状况下,张放自然是处于绝对的劣势的。
不过,张放却是不会这么做的。
沿途不断有探马将张绣大军的反应一一报来,张绣停下来了,张绣回身,张绣领兵正在前来。
这一个个传来的消息,并没有让张放有丝毫的犹疑,而对于张绣领兵回击的消息,张放也是时时的传给麾下这近千人马。
每一个人的脸上并没有面对强敌的凝重,只是带着些全神贯注时的冷淡神情,不过若是仔细观察的话,或者还能从这些人的眼神中看出些点点星火,那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自从离了上谷,这些人便跟着张放一路走过了不知道多少地方,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餐风露宿,以及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让他们感到乏味的训练。
不过他们都没有抱怨,不是他们不会抱怨,只是他们知道既然上谷那里,给了他们这些加入了张放麾下的人,不论他们之前的出身为何,都是保证了他们家中的生活无忧,不论他们之前做过什么事情,在这里他们都不用再担心以往。
如今终于有了敌人,让这些人自然都很是兴奋。
他们不怕厮杀,只因为他们之前都是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厮杀的人。不论是王政这类先前张纯败军出身的,还是像土狼他们这些乌桓人出身的,都知道,以往他们的厮杀更多的是为了保命,而今,他们却是知道,他们这边的厮杀并不是没有意义,只因为他们这样做,可以让他们的家人过得更好,而这一切便是拜张氏父子所赐。
他们不怕战事,只因为,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他们自然都不能怕,越怕死的越快。而且他们也知道,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功成名就,扬名立万,甚至将来也有封妻荫子的可能,这自然是要靠着张放才能得到。
更何况,在这些人的心中,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将军是可以让他们依靠的人。
“报将军,张绣大军相距我军不到二十里了!他们正在调整马力,预备一战!”探马来报时,张放已经让手下都做好了准备。
对于战马的了解,虽然张放并不是十分的精熟,然而他的手下自然有土狼这样的乌桓人,自然不用他来操心。
此时的张放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纪律和服从,已经在张放的言传身教之下,开始让这些人的心中都形成了自觉。
高高骑坐在大黑马上张放,只要他的一个动作,一众手下便会千人如一,如臂使指,按照他的心意而行。
马刀,头盔,骑弓,这是张放手下的标准装备,即便是此时假扮着白波军,可是张放倒是不会让手下将这用熟的装备换掉,毕竟战争不是胡闹,在战场上只有活下来,一切才有意义。
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厮杀,自张放而下,都在缓速前行中,对各自的装备做着最后的检查。
二十里,对于彼此相向而行的两只骑兵来说,即便都是为了厮杀减缓了各自的马速,这些距离也不过在转眼间便在马蹄翻飞间抹去了。
看着已经出现在视野中的敌军,张放自是身先士卒,统领着手下这一千骑兵将马匹加速前行。以张放为首,这一千骑兵顺势而成一个硕大的冲锋阵型,向着迎面而来的敌军的冲锋阵型而去。
“弓!”一声大喝,张放却是将手中的早就准备妥当骑弓,张弓激射。
张放身边两侧的土狼和王政也是如此,而他们身边的兵士也是一般无二。一千骑兵,一千张弓,一千之箭,如流星一般射向涌来的敌军阵中。
一箭之后不论结果,人人将骑弓扔过一旁,又换过马刀向前。
不知道操练过多少次,这些动作对于张放和他的手下来说,已经熟极而流,那种连贯带来的美感,竟不像是在战场上厮杀,可是这却是在战场上。
千箭激射或许出乎了来敌的预料,不过此时张放他们已经顾不上给敌军引起的些微骚乱,只因为他们已经冲入敌阵。
张放自是将手中的长枪运势如风,将眼前的闪过的人影或扫,或刺,或摸,竟是无一人能够将他稍作延缓,而在他的两翼土狼和王政两个人也是挥舞着马刀,砍杀着那些向着他们而来的敌骑。
以他们三人为首,整个阵势就像是一把尖锥在硬碰硬的过程中,将敌军硬生生的给劈开成两半。
对于冲耳的厮杀声,此时的张放全然不顾,两军交战,自是勇者为胜,张放手中的枪无人能挡,完全没有他手下一合之敌,即便那些从他手下逃了性命的,却也会很快的被他身边的王政和土狼两人给收了去,如此锋锐之极的阵列,自是片刻之间就将张绣的骑兵冲散。
“贼将,休得猖狂!看我张绣来取你狗命!”
待要再回身冲击时,张放便见视野中又一敌将骑马赶来。
看那人的神情,很是暴怒如狂,张放倒也不多说,自是挺枪便迎了上去。既然已经将敌军冲开,更引得敌将如此神态,张放倒也明白战事有利。
而听得来人自称张绣,对于此时的张放倒是正好。
两杆长枪相交,张放这才仔细的看了看对手,倒也年龄不大,不过相比自己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优势,只不过那长枪传来的力气倒也不小。
只是张放确信,他带给对方的压力更甚,只因为他在这片刻之间竟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一丝震惊。
交手只是一个回合,张放确信这张绣到手了。
不过在片刻之后,张放还是觉得眼前这敌将竟然有些棘手,只见那张绣每有枪出时,竟能在人耳边用枪动带起一阵阵鸟鸣之声,却是多有惑人心神之效,而其枪法也是随着鸟鸣之声的不同,也是变化多端,威力自然也就非同小可。
然而这些对于张放来说,倒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只是在这枪法中,让张放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虽然他不曾见过这种枪法,只是听说过,可是他此时可以确认眼前这敌将张绣所施展的枪法是他印象中的那一种。
如此一来,他倒是不好将眼前的张绣一枪给结果了。
不过好不容易得以见到这百鸟朝凤枪,张放倒也有心要看一看其全貌,只是他也知道此时并非能够让他随心所欲的时候,即便他是一军之将,可是在这个时候,最要紧的还是将眼前的敌人给消灭了。
张放运使着手中的长枪,对于那惑人心神的鸟鸣之声充耳不闻,却是运枪如风,连击那张绣长枪发力之处,不让他有施展爆鸣之声的机会,更是仗着自己能够稳胜张绣的力气,一枪枪的打的张绣双手发麻,不得支撑,以至于兵器脱手。
“张绣将军,得罪了!”
纵马掠过背身而逃的张绣身边时,已是将其拦腰抱起扔在马上。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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