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陵渡口。
董丘是镇守这渡口的偏将,之所以能够在众人之中被选为此地的守将,无他,只是当初拣选人手的时候,上面来的人看他姓董。
自从接任此地守将一来,董丘倒也过得挺滋润,手下两百人,都很有眼力,彼此之间,都很有默契,如今那些跟着丞相大人去了洛阳的在那大城市发财,他们在这里也只能在这角落里得些便宜,幸好此间位于三水交汇之地,更是连接数州之所在,自然来往的商客多如牛毛,单从这些人身上拔下点东西来,也够了他挥霍潇洒了。
至于防务,在董丘看来,如今董相国权倾朝堂,连皇帝小儿都是他们的主公给扶起来的,还有谁敢来此捣乱,更何况不管是向东,向西或者向北都有西凉军的大兵,他这里自然便是一个既能安稳,又能捞钱的好地方,所要防备的倒是防着从此处过的那些商客莫要将好东西都给掩饰了去。
如此,他倒是日夜盼着他们的主公能够在洛阳那边长久的待下去,还有牛辅的大军能够一直和那什么白波军彼此对峙,这样,他董丘除了要花些心思向在弘农的段将军巴结好了,能让他就这么在这一直守下去,其他便再没有什么事情了。
不过这世上的事情,总是不会让人想的太美的,即便董丘长得也不怎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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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头他们领着一千人马来风陵渡,自是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而以这些兵马的精锐,面对着毫无防备的风陵渡口,无异于秋风扫落叶。
“回禀豹头,这些守军,一个个都没想到咱们会来这边!”此时的黑猪皮却是有些兴奋。
这也难怪,将这些人整日里的训练了不知多久,又在这次行军之中,多次的隐匿藏形,于他们来说,打下风陵渡还只能让他们稍微的发泄一下近来的憋闷。
这里一向安静,毕竟自从董卓领着西凉兵入了洛阳成之后,这里由函谷关往西,全然都是董卓的心腹之地,在这里自是不向关东那边,还有如袁绍等人联络兴兵讨伐,全都由董卓的手下把守这边,如何会有人来捣乱。
即便如今关东联军屯兵至虎牢关下,可是对于这边的人来说,虎牢太远了些。
再有这风陵渡口地处三水交汇之地,本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可是遍数周遭全都是董卓的地盘,故而这里即便有些西凉兵马在此驻守,又是地处后方内围,这些兵马的警戒心,还能剩下多少也就有待商榷,毕竟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这边捣乱呢?
“从那个守将那里问出些什么了么?”
“那小子就是个怂货,只是让咱们饶了他的性命,说是愿将全部身家孝敬给咱们!呵呵,他以为他咱们是匈奴人,过来打劫的,还说若是咱们粮草不足的话,他还能想些办法,只求咱们不杀他!”
“除了那个家伙,其余人留下两个,剩下的全都扔到河里去,不过要记得把他们的衣甲都给拔了,留着有用!”豹头说话间便将那些西凉兵的生死决定了。
“另外黑猪皮,让咱们的人,再去附近的城镇转一转露脸便够了,不要多做什么!”
“好的,豹头,不过咱们是不是得让人回去报信呢?”
“你下去安排了就是!等这些事情做了,咱们还得让人去到河对面的弘农转一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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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阳境内的张放,很快就接到豹头这边的回禀,接到这消息的第一时间,张放便将之告诉了荀彧,而今既然张放已经决定了要和荀彧好生的走这一遭,博这一把,自然也就不再有什么顾虑。
而在张放看来,荀彧所要做的倒不是就真的给他们指了一条九死一生的道路。越是按照荀彧的指点行事,张放是越发的觉得荀彧所要做的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自然也就对荀彧的谋略敬意非常。
“如今土狼他们顺利的拿下了风陵渡,如此一来,对于牛辅他们来说,假作匈奴人的土狼他们断了他们退回三辅的路,而这孟津渡这边,接下来也会因为咱们的缘故,而变得很是难行,只要风陵渡那边能够继续假作声势,他军心有所震动的时候,自然会将这些事情说与那董卓!”
“先前我已经和张放你们说过,这董卓对于居于洛阳,并无久驻之心,所以到了后路受到威胁的时候,定然会生出退走之意!”
“到了那时候,大军迁移,便有从中取事的机会!”
“先生的布局自是精妙,可是想那董卓若是离了洛阳,岂不会将天子一并带走,这样可是会凭空生出不少的麻烦的!”
“反正是赌,咱们自然不能希望一切都能够如了几我的心意,尽力而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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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农郡的守将段煨这些天有些烦,治下的诸多州县,接二连三的发来了求救的告文,那些文书中都声称自己的地盘上发现了大批骑兵,不过有的地方说那些骑兵都是匈奴人,而有的地方说那些骑兵都是白波军的人马,更有的人根本就没有搞清楚,只是说贼兵势大,需要支援。
看着那些纷乱复杂的文书,段煨身边的副将们都是变得神色慌张,情绪不稳,毕竟这些人可都没有想到,这青天白日间怎么会猛然间就让他们遇到这样的事情。
段煨自然是知道这些文书中,定然不全都是真的,至少应该有不少地方只是闻风而奏事,之所以如此,他是理解的,主公如今远在洛阳,位高权重,竟是连天子都玩弄于鼓掌,让手下这些人也都觉得天下风云尽在西凉人手中,自然也就多是享受起来。
如此于风月之中留恋,自然消磨了不知道多少的西凉军兵的莽撞气,故而这有了突然的变故,便让这些人变了颜色。
当然即便是他段煨,也未尝没有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兵马,感到一些慌乱,不过他好歹是此间的镇守大将,总不能再手下人面前露怯,若是那样的话,岂不会让手下人更加不堪。
可是段煨也知道,毕竟这些人的出现很是突兀,不管是河东,还是司隶一带,都已经是西凉军的地盘,如何还会让人悄悄的露出这么一队来历不明的兵马呢?
议事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段煨的身上。
“将所有的告急文书都给我一一列举,按照时间和地方分开摆放!”
不再沉默不语,有了动静,自然便让这些副将们心中的不安稍微的释放一下。
显然段煨是想从这些文书中看出些问题。这弘农郡,原先是董卓交托给段煨为他把守的。毕竟当初董卓东去时,也未曾想到最后能够做到如今这个地步,不过段煨既然得了董卓的吩咐,自然要将这弘农郡守护好的。
虽然那些从各县发来的告急文书中,段煨自然也是看出些问题来的,个地方都是在告急,虽然描述的情势都是十分危急,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地方真的受到了攻打,如此自然让段煨回过身来,这来敌,或者是就没有多少人马,也就无意攻城,或者就是他们这里只是虚张声势。
若是前者,来敌人马不足,自然是当下人马不足,可是既然人家能够悄无声息的过来,未尝不会再悄无声息的弄来更多的兵马,等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会无意攻城么,段煨不知道。
当然若是这些人只是虚张声势,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他弘农郡这里并没有让人惦记的东西,可是人家还这么做了,那这么一来,背后隐藏的意思可就不是他段煨能够猜到的了?
拿出那一份份文书,段煨仔细的查看着,这些文书按照时间的先后,却是分别从华阴,陕州,等地方,由远及近的次第而来,看出了这些,段煨倒是有了些底气。
“来人,收拾兵马五千,咱们出城!”
段煨指令一下,自然是上下驱动,“将军,出城去那里呢?”副将问道。
“就沿着大河巡视一番,另外对于那些告急的州县,全都派快马回信,就说让他们仔细守城,我自会引大军前去相救的。”
作为西凉军中能够和牛辅等人齐名的他,此时却也已经在那些文书中看到了端倪,便是这些贼兵出现的地方都是靠着大河的。
有了这个判断,即便不能完全把握这支突然出现的兵马的来源,倒也知道是从北面来的。
“可是将军,沿河那么多州县多有告急者,咱们如何能够一一照顾到呢?”
“你们只是看到了告急的文书,可是就是没有看到这些文书却不是同时都告急的,这说明了什么,来袭的敌人可是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多的!”
匈奴人如今都在并州北部和北地一带,能够出现在这边的倒有可能是那右贤王的败兵残将,却也不可能有如此强势,毕竟若是溃散之兵,那里敢如此大张旗鼓的肆虐一方。
可若是白波军的话,段煨倒是还想去实际的查看一番,才好做出他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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