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远望,有一道狼烟袅袅升起在东方。
张放带着疑问的目光,转向了黑猪皮。
“这是咱们的信号,前方尚未有异常!”黑猪皮为张放解释道。
“你倒能看得出来,要是让我去分辨,还不都是一般模样的!”作为汉人的张放对于黑猪皮他们,还有太多的不了解,不过这些都不会成为他们交往的阻力。
“呵呵,我不能告诉你怎么分辨,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这狼烟是谁给弄得!”
“不会是土狼吧?”张放猜测道。
“嘿,你还真猜对了!”
“莫非就是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个狼字?”
对于张放的这个问题,黑猪皮只是笑了笑。
“不过,这么光明正大的以狼烟传信,会不会引来什么人呢?”张放并不是蠢笨之人。
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漠上,高高升起的狼烟,自然会引起有心人打的注意。既然已经觉察到周遭的情形有异,还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示警,让张放自是觉得诧异。
见张放如此问,向来憨厚老实的黑猪皮只是喏喏以对。
“黑猪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样的黑猪皮,如何能让张放不起疑心?
“没有!”一人走了过来,替黑猪皮应道。
看着来人,张放已经可以确定,这些乌桓人果然有问题。
“我老哈齐身为此次护卫使者的领兵之人,既然难楼大人将使者大人和你们的安危交给我,我定会将你们好生的护送到辽西的。”
“即便你立意如此,却不该有意欺瞒?”
难楼派遣的护卫使者的人马,当然都是他手下的精锐。而这些护卫此次所行之事,对于难楼所部来说,其意义自然重大,老哈齐作为难楼的外甥,自然是极为亲信之人,再加上他本身的能力,也是在难楼手下中首屈一指的,所以难楼才谨慎的让老哈齐统领这五百的护送队伍。
“哼,军中行事,自有规矩在!当我认为需要向使者告知的时候,自然便会去说!”对于张放的指责,老哈齐却是不屑一顾。
在他的眼中,张放即便能打一点,不过还是个孩子,至于如今的使者鲜于辅,对他而言,就像是难楼大人交给他保管的重要东西,试想,护卫们会将自己的安排对一个摆设一样的东西透露么?
“这便是你的态度么?老哈齐头领?”被人如此无视,张放心中已经很是不爽了。
如今这只团队中,鲜于辅的地位自是最高的,不过现在看来已经被人给高高的挂了起来。而张放自觉是能够在这中间做些沟通的人物,再加上他在难楼那里所受到的看重,却不想在有些人的眼中,他还只能如此的无视。
此时此刻的张放,本应该怒气张扬的,不过张放却是明白,若他真是那样做了,他就真的就是一个无知孩童了。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看着此时张放只是沉静的询问,并没有丝毫动怒的趋势,老哈齐似无所觉,转身离开。
“黑猪皮随便你说与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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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些乌桓人早就知道这一次的任务并不是那么轻松的。
当鲜于辅他们被掩护着到了难楼所部,这一片的草原上,便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般多出了数股的马贼。
本来,草原上的马贼本来就不可禁绝,加上张纯等人兵败幽州后,大多数的溃兵都趁机涌到了草原上,这样一来,自然让草原上的马贼多了起来。
而此时乌桓人正因为连连兵败,各个部落也大多是只能自保,对于这些马贼更多的时候也是有心无力。
不过这次,在难楼大人派出去的人马回传的消息中,却是有情报显示,有一些马贼本来都是无不同属的,居然有人勾连其间,开始向着上谷云集。
难楼所部,以往并没有那些足以引动这么多的马贼的地方,而现在这些马贼的目标,显然便是幽州的使者。
若是一股,两股的马贼,以难楼部的实力,自是完全不惧的,然而这次聚拢成群的马贼,却是出乎意料的多。
而此时的鲜于大人,又是心切完成使命,难楼无法之下,也只能顺水推舟,不过为了尽可能的不让其受到伤害,所以让自己的外甥——老哈齐,如今难楼部中最好的勇士来护送使者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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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黑猪皮的叙述,张放很是仔细的听着。
不过,待张放听完了这些话,却是觉得这件事,并不像是黑猪皮所言的这么简单,毕竟黑猪皮他的身份便限制了他能参与的高度,甚至还保不准的是,黑猪皮的话,也是有人安排来告知张放的。
保护使者逃出公孙越的追击,引来大队马贼的注意,而现在不得已之下的乌桓大人派重兵护卫使者去完成使命,这便是张放所了解到的事情的过程。
从黑猪皮这里显然已经得不到更多的消息,张放这会儿也已经无心练箭,即便有心若冰清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可是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像是一团乱麻,使得他的思虑也静不下来。
“父亲,你可从这些事情中发现了什么端倪么?”
万幸的是,此时的张放还有张四海可以商量。
“这些乌桓人,显然都是不怎么愿意相信我们的,”张四海倒是洒脱一笑,“毕竟现在我们在这些人的眼中都快变成灾星了!”
“可是这些事情并非是由咱们给引起的,当初不是那难楼主动派兵来接应的么,事到如今,又怎么能够怪到我们的身上!”
“此一时,彼一时。更何况我们所能给这些乌桓人带来的美好,还在远景中,而现在这些乌桓人终究还是要先能够保住现在的日子。所以将心比心,难楼能够派出五百精锐骑士,来护卫我们,真算的上是有良心了!”
“那依父亲之见,我们该如何做?”
“这个时候,我们一动不如一静。在那老哈齐的眼中,你我若是有所举动,或者是将这些事情告诉给鲜于辅,不啻于让现下的队伍陷入内部不静的地步。面对着未知的敌人,我们只有先保证自身的团结,才能找到安全活下去的机会。”
“那鲜于辅大人那边,怎么办呢?”张放还是放心不下。
“多说多措,少说少错!就照那老哈齐的意思,让他在合适的时候去告诉鲜于辅大人吧!毕竟如今在这队伍中,你我父子,却是无足轻重的很!所以现在,对于你我父子来说,先好生想想,如何才能保证你我的性命安全吧!”
张四海的话说的很现实,也正因为现实,才让此时的张放觉得可怕。
正如张四海所言,在如今的这支队伍中,他们父子真的无足轻重。对于队伍中的鲜于辅来说,需要借用的行商之名,早就没有了丝毫的作用,对于鲜于辅来说,到了关键时刻,张四海于他,又有什么关系,不过一介商人,纵有万贯家产,因其身份使然,不过一待宰的羔羊。对于张放的欣赏,也只能算作是一种锦上添花的美好,可若到了生死关头,这种美好就会显得可笑了。
再说乌桓人这边,非我同族,岂能同心同德。老哈齐对于张放的无视,自是让张放无奈。可即便是像黑猪皮这般有交情的,还不是起初瞒的他死死的。再想到之前豹头等人离开的时候,更是让他噤口不语,这些人……
现实就是让人如此的无奈。
可是此时的情景,让张放总觉得内心中有股压抑不住的愤怒正在胸中翻涌着,眼中不时的闪现着迷茫,愤怒,不甘和无助。
“父亲,孩儿心里不痛快!”
看着张放的样子,张四海莫名的感到一些的沉重,一个好好的儿子,正志得意满,对于将来也满含着希望,对于自己又是如此的敬重,可是却面临着此情此景,感同身受的张四海却是安慰道,“人活一世,总是有种种的磨难。面对这些,有的人不甘,有的人不服,然后有的人选择得过且过,有的人选择退避三舍,有的人选择迎难而上。”
“生逢乱世,人命如草芥,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因为我们如草芥的性命便自暴自弃。放儿,他们可以无视我们,只因为我们现在确实没有值得他们重视的地方。如此,即便我们再不痛快,在他们那里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些无聊的挣扎!”
“但是,为父相信我们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人,我们不是什么可以让人无视的存在,只要我们选择坚强,我们终究能够让这些人不再忽视,不敢无视,更不能轻视!”
“父亲,谢谢!”张四海的一席话,让张放的双眼恢复了清明,更是带着坚毅。
显然,经历了这番事情,张放更是成长了不少,这样的张放也让张四海放心。
此时外面的情形,张四海终归还没有清晰的把握,不过他自认自己这只偶发的变故,至少在目前还不会扇动多大的风暴,所以他相信这一关鲜于辅还是能够过得去的,既然如此,那么他们父子就更不能在这里被人抛下,而在这之前首先他们父子自己先不能放弃自己,即便是无足轻重,也不能!
“父亲,海尔现在明白,为何师父总是想要当官了!”
“怎么?”
“总是绝世高手,在那些高官显贵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武夫,这如何能够让师父那般心高气傲的人受得了!可惜,师父已经失败了一辈子!”
“那么……”
“孩儿不想被人无视,也不愿和师父一样的失败,所以孩儿更要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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