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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宗与长风门惨遭灭门一事,对于羽家来说是异常突兀的,而对于莫家以及朱家亦是如此。不过这两家的态度是乐见其成的,尤其是朱家。朱家对于夏宗的覆灭更是开怀,毕竟许陆这个反复小人,是他们必杀之人,如今有人代劳,那就再好不过了。
朱家中的朱万策对于夏宗一事最是如此。夏宗之所以会倒戈,全然是因为有许长庭这个人。如今许长庭身死,他便觉得自己的对手少了一个,不然将来这夏宗必然会在许长庭的手中壮大,并且定与羽家修好,这不单单是他不愿看到,更是朱家,乃至整个羽域与羽家敌对的人都不想看到的。
虽然莫家、朱家等皆大欢喜,但是各家都暗自猜测究竟是哪一方势力出手,能将此事做得如此悄无声息,如此之绝的,可不会是一般势力,那人的心肠也可不是一般的歹毒,而且此人必然是绝情之人,甚至可能是身居高位,蔑视天下苍生的大人物。
羽域中出了这等大事,当即成为整个青州的焦点。而最关心羽家的,还数羽域内的势力。
对于这等突发事件,羽家将如何处理,这是人们最期盼的。
假如羽家不做些什么,那么对于他的声望,必然会降到冰点,如此,便是给敌人一个机会。
假如做了,但是又不能找出真凶,那么这也不是好事,因为这会给人一种羽家无能的感觉,这对于羽家的声望也是不好的。
最理想的是羽家迅速找出凶手,并竭力征伐,如此才能提高威望,让那些还处于观望中的势力有了倒向羽家的理由与心思,毕竟一个肯为自己辖下负责并报仇雪恨的势力还是很让人放心的。
就在万众期待之中,羽家的告示张出。
“兹夏宗以及长风门惨遭灭门一事,我心痛甚矣!人世有道,而世所尊敬。今奸人所为,是不知人道所谓何物,乃必遭天谴之举也!思及夏宗、长风门之惨状,我更愤焉!卿等皆我治下,晏晏何欢,嘻嘻何乐!今奸人毁之如此,乃视我羽域子民如同草芥也!故,凡我羽域子民,无不欲杀之而后快!摘枭首,祭英灵,此我之所愿!然我枉坐拥一域之大,尚不足与之敌。我心羞愧,乃下此告,望我子民中奇人异士、勇谋之人暂恕我无能之罪,鼎力相助,以宽千万子民心怀,雪冤魂之屈辱仇恨。如得,我愿与之共治羽域!”
“我忝居城主之职,昔时无为,使令羽域犹若沙散,以致喂敌以可趁之机。虽有悔,亦知晚矣。今亡羊补牢,特责令诸世家门派协查以究。希期我羽域万众一心,以噬敌心魂!呜呼!佑冤魂此去,百世安然!”
羽铭鼎以城主的名义张贴出这么一份告示,立即使得羽家为民心所向。羽铭鼎的个人声望一时无两。
“坐拥一域之大,尚不足与之敌。”这么一句便让人们知道羽家已经查到了一些不可明言的东西。更是让羽域的人们知道,对方势大,而且完全不把羽域的人当人看。
“不是我羽铭鼎无所作为,不想去为惨死的人报仇雪恨,而是实在无能为力。假如再这样一盘散沙下去,那么羽域的千万子民便只能成为他人俎上鱼肉,任人欺辱。”许多人都品味出这么一个心声,是以群情激愤,声援尽全力以助。一时间,城主府前聚集了成千上万的民众,熙熙攘攘,摩肩擦踵。
羽铭鼎露面,带有余怒,同时还给人一种悲切之感。面对嘈杂的人群,他手掌虚压。随着他的动作,人们逐渐安静,都竖起耳朵,准备倾听城主的肺腑之言。
羽铭鼎上前一步,口出悲音:“我羽铭鼎无能,于此尚不敢奢望各位父老乡亲原谅。”
谁都不会想到城主的第一句话就是自责,是以短时间寂静之后便是轰然的辩驳之声。
羽铭鼎这是以退为进,先将自己的罪责呈现出来,让人们去知道与了解,然后不自觉的为他找各种理由。无疑,羽铭鼎是成功的。
混杂在人群中的各方势力的探子,此刻纵使想要存心捣乱,也不敢逆民意而行,不然不必羽铭鼎动手,激情四射的人们都会用口水将他们淹死。
“这羽铭鼎不同凡响。”不远处的东方有梦轻语。
站在她身旁的邓先承点头道:“这个我早已了解。不过他还是出乎我的意料。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他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慌乱,反而能够精准的把握住事情关键所在。而一张简简单单的告示,可谓是恩威并施。轻易使得莫家等不敢轻举妄动。此刻这些人原本那点兴奋,怕早已烟消云散了。可惜的是,羽家的实力虽然不俗,但终究还是小了点。倘若能跳出去,掌握一州之地,那么勤恳一生,羽家必然昌盛繁荣。”
“你这评价未免有些高了吧?”东方有梦颇是惊讶与不信。
“有梦你越来越懒,让你离开,真是一个错误。”邓先承淡然一笑,又一次数落起东方有梦。
对此,东方有梦自然不悦了,不过并未在此纠结,而是看着正表情丰富滔滔不绝的讲着话的羽铭鼎道:“有时候,你们这些男人可真够虚伪的。说出的话明明是在忽悠人,却还是能摆出各种表情,让人们信以为真。”
“这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邓先承轻飘飘的答道。
“这算哪门子解释。”东方有梦笑道。
羽铭鼎的讲话还在进行,原本就已经激愤的人们更加的亢奋了。羽铭鼎的各种保证,使得其中那些自认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人似乎已经看到一条康庄大道。
羽域遭劫,此为乱世将显。所谓乱世出英雄,我辈岂能甘老户牖,空使一身所学遗蜕成满腔悔恨呢。羽家乃是羽域之霸主,今遇不敌,倘若为之效力,高可建功立业,低可安身立命。如此,何乐而不为。是以,人们纷纷请愿,并希望加入征讨之师,羽铭鼎的话就无法说完了。不过,这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一切不过才是一个开始。
莫家之中,郁郁沉沉,家主莫天心笑容不再,反而此时他发着雷霆之怒。只是这除了使得下面的子孙胆战心惊外便一无是处。
“至勇,你火速前往朱家,告知朱家家主朱琦,说老夫要与他商讨。”
“至光,你负责接待朱家家主到来事宜。”莫天心快速吩咐了这么两件事,然后扫视莫至意、莫至贺以及下一代人物严肃道,“另外,这段时间,你们不可张扬。这羽铭鼎手段高明,接下来要做什么,连我都猜测不到。一切行动,立即中止。待我与朱琦通汇后再另作打算。都散去吧。”
说到最后,莫天心已是觉得泰山压顶,让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原本还打算看羽家的笑话,谁曾想这羽铭鼎竟然凭着一张公告再加上一顿大话假话就使得整个羽域为之激昂。当然,那些原本就明着或者暗着作对的除外。
“羽铭鼎,你是个人物。如果不是胡家的人出头,我莫天心怕是一辈子都无法与你为敌。”坐在已经空荡荡的屋里,莫天心生出无力感,这是悲哀!
莫家哀然,朱家何尝不是如此。整个世家凡是说得上话的都已然齐聚一堂。羽铭鼎这一击不可谓不狠,就算是一直以来看小羽铭鼎的朱琦都不得不为自己以往的自大而赧颜,而更多的却是焦急。如今羽家借着本是一件坏事反使得自身如日中天,那么接下来的动作必然不会小。
“一直以来,我都不曾将羽铭鼎乃至整个羽家真正的放在眼中。一直以来,我以为有胡清风这个人的影响,羽铭鼎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就算有所动作也不过是垂死挣扎,困兽犹斗。更以为在胡清风的打击之下,羽家真的已经日薄西山。可现在看来,是我盲目自信了。羽家是一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本以为夏宗与长风门灭门一事能加速羽家的灭亡,不曾想这羽铭鼎竟然能反被动为主动,而且使得我们连招架的可能性都没有。看来,有必要再次与莫家联络了。”朱琦叹息一声,作出这样的决定,“想必,那老家伙也和我这般。相信过不了多久,莫家就会来人。我此番离去怕是时日不短,这段时间家中一切事务交由你们大哥主持。”
底下朱汐等人应了个是便都沉思不语。之前他们已经商讨过,但是,在胡清风没有下一步安排的情况下,他们要面对的形势是很严重的。羽家给他们的时间必然不会太多,倘若此时依旧貌合神离的各自为战,或许等胡清风回过头神后,他们已经不堪大用了。
正如朱琦所料,莫至光一路嚣尘,很快便赶到朱家。朱家之人简单招待后他便将话传给了朱琦。得到朱琦的肯定答复,莫至光又风火而回。
莫至光离去后不久,朱琦带了两个与他年龄相仿的老者出了朱家,朝莫家方向去了。
莫家朱家这个与羽家一起号称三大家的其中两家,在面对羽家时都不得不联手相抗,其他势力可想而知。而羽域的四小家本来早就有联盟的意向,如今更是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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