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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在期待中被推了出来。出不出头?表不表态?朱常隆并非果决之人,加之此事非同小可,是以一时间难以决定。不出声反驳,那就是等于默认,之前那番话可就成为真正的笑话。可如果出头,则立即会成为羽铭鼎敲打的对象。这敲打可能就是往死里打。朱常隆不敢冒这个险。
纠结中,朱常隆不自觉的看向身旁的朱万策。自己竟然用征询的眼光看着朱万策,难道自己终究要听从他的号令吗?朱常隆突然悲从心来。
“不过也好。只要能壮大我朱家,听谁的不都一样。”朱常隆当即撇开其他念头。
朱万策站起身来。他这一站,可以说是顶着所有的压力。朱万策朝羽铭鼎拱手行礼,然后道:“城主,不知能否容许晚辈无礼,插话几句?”
礼数上,话语间,朱万策做足了姿态。任谁都不能为之做文章。羽铭鼎看到朱万策起身,自然知晓此刻他已经代表了朱家,是以微微笑道:“万策贤侄有何见解,说来便是。”
朱万策展颜一笑,全然没有丝毫的拘谨。先不论他接下来将要说什么,光是这份淡定与气魄,就获得了在场的老一辈的赞许。反观莫家的莫不奇,无论在哪一点上都比之不及。
“圣人有威,不在其武,在其德。我等不成圣人,德自不及。不过古语有云:‘无欲则刚,有容乃大’。这无欲无求,我敢说包括城主在内的在场所有人,乃至当今天下人,无一人能够做到。但是这有容,想来,大家都能做到的。所谓求同存异,是为容。我等生于这个不非为大同的世间,自然需要相互争食。不过,有可为有可不为。凡事都有一个底线,在这个底线之上,我们为了自己或者他人做什么,自然而然是无可厚非。”朱万策先是一番大道理。
“但是,有时候我们掌握不了这个度,又或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才城主所言之藏污纳垢,可是基于此?”朱万策开始发难。
“是是非非,知是识非,容是排非。这是道德底线。我等不论武者还是其他人,都要知道廉耻。杀人父母,夺人妻子,世所不容!”羽铭鼎似答非答,不过矛头又对准了朱家。
“观城主此言,万策可以断定,城主已然将天步少爷之死归咎于我们在场所有人或者其身后所代表的的势力了。这无可厚非。毕竟失子之痛,是人皆感同身受。同样的,对于其他人在求得生存时,暂时的抛弃荣辱观,也是无可厚非的。人死了,身后荣辱于之何益?这或许为大家所不齿,但是假若在场诸位明知为之不死,不为则亡。诸位将如何选择?”朱万策一下子便将所有人搅了进来。
不过其他人都不回答,也不敢回答。此时是朱家与羽家在交锋,尽管朱家代表了他们。
“贤侄所指,我已明白。”对于朱万策此言,羽铭鼎自然知道他是在说朱家等为了生存,就算藏污纳垢又如何。不过明面上说得好听,暗地里还是一样的意思。
没想到朱万策居然算是承认他的儿子是被人害死的,不过羽铭鼎并不能深究。一者,朱万策此时虽然代表朱家,但是他的话分量却还是不够的;二者,假若他羽铭鼎由此便认定对方承认了,那么对方还是可以以童言无忌来推脱。到时,自己便是名不正言不顺。一个不好还会成为千夫所指。
“只是,我要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包藏祸心者,终究会有忍不住的那一天的。”
“这是自然。不过,城主,以及在座的诸位都应该是明白这么一个道理。天下事,没有一成不变的。先不论我朱家忠心与否,就是不忠心,其实也是无关其要。”朱万策此话一出,顿时一石激起千重浪。
“哦。”羽铭鼎颇有兴趣的看着朱万策。其他人则议论纷纷。有的人甚至责怪起朱万策。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万一哪一天我朱家真的是举旗征伐羽家,那也不会是平白生事。一种可能,羽家已然天怒人怨;另一种可能是我朱家或者其他势力自认有了取而代之的实力。前一种可能不需多论。后一种可能,以目前的情况看,还没有哪一方势力敢如此自大的。所以,我不为我朱家鸣冤,但是我会说,我朱家在目前,是不会反羽家。”朱万策终于说出自己所要说的重点。他这话,露了锋芒,但是又让人不能与之交锋。
我朱家不会在此时反了你,但是不代表以后不会。你说我朱家现在就与你做对,这是冤枉我朱家的。朱万策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过绕了一大圈之后,那效果就不一样了。
“贤侄心思,果然高人一等。”出奇的,羽铭鼎没有为之愤怒,反而是赞扬起朱万策来。
“假如朱家有取我羽家而代之的想法。那也是不可指责的。这点上,我倒是认同了。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这种想法,谁都有。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羽家覆灭,那也再正常不过。不过,在我羽家覆灭之前,在我羽家还有能够震慑整个羽域的实力之前,诸位对于我羽家的所作所为,我羽家必然千倍百倍还诸己身!”羽铭鼎说得铿然,坚定无比。他的如刀目光,从朱家闪到莫家。他不会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去征伐谁,但是谁冒犯了羽家的威严,那么他必然会维护自身的尊严。
“我相信你们中有不曾对付过我羽家,更相信你们中有手脚不干净的。对于这些人,羽家决不轻饶。至于是哪些人,想必从今天被我留下来的那几人的口里是能挖出那么一个两个的。”羽铭鼎冷眼相看。
羽铭鼎又说起之前捣乱的那些人已经被擒,这成了一些人的心病。假如没扛过去,招了,那么自己不得面临羽家的雷霆报复。有些人已经开始忧虑与忐忑不安了。
羽家真的抓住了那些人。那么不管这些人招与不招,羽铭鼎都可以就此大做文章。想到这一层,就是朱万策都不得不皱眉深思。
羽铭鼎将诸人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对于那些人的身份,他目前还不清楚,不过他很是希望其中有莫家朱家的人。这样的话,他便可堂而皇之的对付这两家。当然,真要对付这两家,他不可能一齐打出两拳。分而击之,是最好的办法。
羽家抓了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诸人都知道羽域将迎来不平静的岁月。那些不曾参与其中的人不由得暗骂那些暗中动作之人。就算要动作,也要考虑什么场合。
城主府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在这种地方动手。难道真的以为羽家腐朽不堪,毫无还手之力了?真要这样,莫家、朱家哪里还会坐得住。一些人就是笨,傻傻的为人卖命,出头。无事还好,有事必然成为替代羊。
宴至深夜,方才散场。客人在城主府休息一宿,第二日便各自散去。随着他们的离去,各种消息不胫而走。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羽家将要对付那些胆敢在城主府中下黑手的势力。从此羽域将迎来一番血雨腥风。
城主府的大牢之中,关押着五个人。这五个人彼此间并不相识。他们所做的相同的事就是在演武场中出手干扰羽天淳与许长庭的比武。早在此前,羽铭鼎便遣人暗中观察,当这些人出手时,他们不知道自己早已被盯紧。在他们想要逃离或者混入人群中时,却被人不知不觉擒住。待醒来时便发觉自己深陷囵圄之中。
这些人有的收人钱财,有的却是某些势力所有。关部便是其中一员。他受命于朱常隆,当他发现被擒获后,便知晓自己难逃一死。除非自己出卖朱家。可是这样做的话,结局或许更惨。所以他便有了决定。
当羽铭鼎来到牢房时,他就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五人中有三人已经自尽。尽管在此之前,都对这些人搜查几遍,但是这些人自杀的手段超乎想象,最终还是死了。剩余两人,似乎被吓破了胆,一直在疯言疯语。
看到三具尸体以及两个疯子。羽铭鼎与羽铭顾都知道想要得到有价值的信息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没有信息不代表他们不会没有动作。羽家怎么都是羽域第一大家,情报方面怎么也不会太差。关于一些人,一些势力,怎么都是有备案的。这些势力平日如何倒无所谓,但是在这等关口之时,他们必然要遭殃。羽家不能毫无作为。有对付过羽家的最好,没对付过的,便算是为民除害了!
不过凡事都要有个商量,不可肆意妄为。这样的话,非但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于是,这之后,羽家没有外人所期待的那样四处征伐,而是沉寂了下来。
自城主府离去的众人,将城主府的所见所闻带回去后,各方势力也不知有何想法与动作。但是传言中,莫家朱家等世家有暴怒声传出。
不过在一般人看来,整个羽域还是那般的安详,全然没有暴风雨要来临的征兆。
但是真的是如此吗?这些,或许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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