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羽似乎也没料到风清扬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真的会这么做,脸上显出一阵惋惜,微微闭上双眼,半晌不再言语,其它华山弟子见小师弟遭此厄运,不由纷纷低下头去,不忍再看。
就在这时,风清扬的师娘那中年女子突然从山下跑了下来,见到风清扬躺在血泊中,手中握着一把长剑,连忙伏下身去一把抱住他道:“扬儿,你怎么这么傻?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做呢?”
风清扬从嘴角里吐出一口血,慢慢睁开眼睛道:“师傅,师娘,弟子真的没有勾结魔教,更不敢欺师灭祖,求师傅不要赶弟子下山,不要.......不要.......”他一句话未说完,突然头一歪,昏迷了过去。
中年女子见他昏厥过去,连忙大叫几声,不见回答,这才抬头朝段子羽道:“师哥,你当真这样狠心,要眼睁睁的看着扬儿他死吗?”
段子羽刚要说话,万清风接着道:“师娘,师弟他勾结魔教妖女,企图对华山不利,师傅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归根到时师弟他也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中年女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都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们虽然不是亲兄弟,可是却胜似亲兄弟,十几年来,一起习武,生活,如今却不想你竟如此心狠,平日见你欺负他,我也就没说什么话,却没到今天你做这大师哥的竟要致他于死地。万清风,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万清风被师娘这么一通责骂,张了张嘴终不敢再说话。
段子羽却终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别处,不做理会。
诗心此时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向下流,一边替风清扬止血,不边哭喊着他的名字。
中年女子探了探风清扬的鼻隙,发觉风清扬尚还有一丝气息,知道急时救治,还不为晚,这才抬头朝段子羽道:“师哥,我今天把话挑明了,今日若是扬儿有个什么三长两段,我也不活了,你看着办吧!”
段子羽听她这么一说,脸色立即转变,笑道:“婉儿,你看你都几十岁了,何必说这些气活,扬儿也是孩子气,我只过说的一时气活,他去非要寻死觅活,你放心,我这就来看看。”
他边说边慢慢蹲了下去,查了查风清扬的脉搏,这才盘腿坐了下来,双掌抵着风清扬的后背,开始为他运气疗伤。
万清风见师傅的态度瞬间因为师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由急道:“师傅,您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啊!您难道忘记了当年魔教十魔头是如何对付我们华山派的吗?您难道忘记华山派先人的累累白骨吗?如今风师弟勾结魔教妖人,本应死不足惜,您又何必为了这种人而白白消耗自己的真气呢?”
中年女子见万清风仍然不肯死心,不由怒道:“住口!到现在你在火上浇油?这些年你以为你对清儿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性子急躁一些,好胜心强,所以平时你欺负清扬,不好好教他剑法,我都没吭声。如今,却没想到你竟如此恶毒,竟然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你到底意欲何为?是不是也想把我和你师傅一起气死,你来当这华山掌门不成?”
她此言一出,万清风不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师娘,弟子如何敢有此想法,是弟子一时鬼迷心窍,请师傅师娘原谅弟子的无知。”
他说完便一个劲的开始给中年女子磕头。
中年女子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风清扬,不由泠笑一声道:“无知?我看你心里清楚的很,若不是你平日的指示,你的这些师弟们敢那样对清扬?若不是你今日为了报一已私仇,从中挑拨,他们又如何会不问青红皂白,追杀诗姑娘。我倒觉得如果不是你,华山派的弟子之间也不会如此泠漠,清扬也不会被逼成这样,以死明志。”
她愤愤不平的说到这里,又顿了顿,看了一眼风清扬,见他气色有些好转,不由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看这华山还是太小了,你如今翅膀已经长硬了,华山已容不下你这条大鱼了,你可以走了。”
其它华山弟子似是从没见过师姐生过这么大的气,不由都纷纷跪下替大师哥万清风求请。
万清风原本是想出一口恶气,如今却不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眼见要被师娘赶出师门,不由脸上变得煞白,连忙朝正在为风清扬运功疗伤的段子羽求请道:“师傅,求求您,千万不要让师娘赶弟子出师门。从今以后,弟子再也不敢了,就算是做牛做马,也难报师傅师娘的大恩啊!”他说完便跪着朝段子羽走去,伸着手要去拉段子羽的衣服求请。
中年女子眼见万清风的手就要触及到段子羽的身体,不由大惊,连忙一挥手,顿时强大的内力,一下子将万清风抛了开去,接着她又“唰”的一声抽出手中长剑,指着万清风道:“你好大的胆子,明知你师傅正在替清扬运功疗伤,不能打搅,你却偏要去碰他,你到底存的是何居心?你是不是想害得他岔了真气,以致走火入魔不成?”
诗心刚才眼见万清风朝段子羽爬去,也觉得有些不妥,可却也不知哪里不妥,如今听到中年女子说,又想起在牢狱的时候,肖玉卿为自己传功时,也曾叮嘱过自己不要分心,这才知道其中要害,顿时不由恍然大悟,心中也暗自惊叹万清风的心机当真深不可测。
万清风此时被师娘用剑指着,吓得连忙趴在地上,磕头求饶道:“师娘,弟子错了,弟子刚才听到您要赶弟子下山,一时心急,就忘了练武之大忌,弟子可以向天起誓,绝对不是有心要害师傅的,请师娘明鉴。”
中年女子泠笑一声道:“好一个一时心急,你自三岁入了华山门下,便开始修炼我华山派的内功心法,你师傅叮嘱你何止千万次,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也会忘记?我看你分明是别有用心,刚才若不是我及时出手,你师傅此时哪还有命在?今日我若不杀了你,为华山派除一祸害,日后若是让你的奸计得逞,又将如何对得起华山派的列祖列宗?你受死吧!”
她一言说完,便迅速挥剑朝万清风胸口刺去。
众师山弟子不由大惊,纷纷开口为大师哥求情。
就连诗心也想不到这中年女了看起来优雅、柔弱,做起事来竟如此决断,明理,堪称一代女侠,不由内心一时很是敬佩。
万清风一招失算,眼看就要被杀,不由吓的闭上眼去,暗中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来,握在手中。
说来也巧,诗心正好无意中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惊,生怕那中年女子吃亏,刚要开口提醒,却听段子羽大喝一声道:“住手!”
中年女子听到段子羽阻止,手中急刺出去的剑顿时硬生生的在万清风胸口的二尺处停了下来,不由回头朝段子羽问道:“师哥,清风他........”
段子羽慢慢站了起来道:“师妹,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不要管了,还是好好照顾扬儿吧,他虽然小命救回来了,可是身体却很虚弱,大意不得。”
他说完便转身朝万清风走去。
诗心眼见段子羽朝万清风走去,顾不得去看风清扬,只是盯着万清风手里的那把匕首,寻思若是他果真敢出手,自己定要阻止,哪知待段子羽走到他面前时,他竟又将手里的匕首塞回了衣服里,双手伏在地上朝段子羽哭道:“师傅,请你原谅弟子一时糊涂,弟子刚才真的不是有意的。”
诗心这才知道自己低估了万清风,他的心机和智谋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及的。
一时间,她想到日后风清扬还要跟着他一起生活,不由全身都起了泠汗,这才转身朝风清扬看去,见他已睁开双眼,连忙走过去问道:“风大哥,你怎么样了?”
风清扬看了她一眼,只是小声说道:“诗姑娘,求求你快些离开华山,千万不要再回来了。”
诗心见他到了这种时候,还在为自己担心,不由心中一阵感动,眼泪差点流了下来,却听中年女子道:“姑娘,如果你真的为扬儿好,还是快些下山去,不要再为难他了。”
诗心愣了一下,知道她所说不错,自己在这里不但不能帮住他,反而还会令他添乱,这才点了点头道:“劳烦前辈帮忙照顾风大哥,诗心此生定不忘大恩。”她说完不待中年女子说完,便又小声朝风清扬安慰道:“风大哥,你好好病养伤。我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风清扬这才朝她点了点头,便又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诗心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想到令牌还在段子羽手里,想要却又怕再给风清扬添麻烦,只好忍了,寻思日后再找机会取回便是,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段子羽,却不巧看到他正一脚踢在万清风的胸前道:“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滚到思过崖上面壁三个月,如果中途胆敢私自下山,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万清风见段子羽总算不赶自己下山了,连忙磕头道谢道:“多谢师傅不赶弟子下山,弟子定当在思过崖上好好思过,半步也不离开。”他说完之后,这才连滚带爬的朝思过崖跑去,竟似连头也不敢回。
诗心见他离去,忽又想起他刚才的所作所为,不由很是替风清扬和中年女子担心,这才又转身蹲了下去,朝风清扬叮嘱道:“风大哥,你今后在山上凡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风清扬见她嘴上在跟自己说话,可双眼却又盯着师娘看,一时不由很是纳闷,只好点了点头。
中年女子也见诗心虽然在跟风清扬说话,可双眼却始终盯着自己看,想了一下,顿时会意,感激的点了点头。
诗心这才站了起来,转身走到段子羽站在面前,抱剑说道:“段掌门,晚辈多谢这段时日来贵派的悉心照料及救命之恩,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再来报恩,今日就此告辞。请!”
段子羽知道她是在暗示日后会再来取回令牌,不由泠哼一声,也抱拳说道:“姑娘严重了,段某在华山随时恭候姑娘大驾!请!”
诗心这才将手中长剑掉转剑尖,还与段子羽。
段子羽却也不接,这时自有弟子跑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接住。
段子羽见那弟子一只臂膀仍然无法动弹,这才一伸手,抓住那弟子的胳膊,一拉一扯,顿时只听“咔嚓”几声骨骼脆响的声音。
那弟子一时痛浑身直冒泠汗,却也不敢叫出声,片刻之后,动了一下手胳膊,发现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连忙跪下道谢。
诗心见段子羽果然不同凡响,心中暗自称赞,回头看了一眼风清扬与那中年女子,这才转身朝山下走去。
紧接着身后传来几声“咔嚓”的声音,显然是段子羽在为他们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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