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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父亲忍着极大悲痛把高金武的尸体运回沁河村。飞豹杀鬼团的人听说此事闻风而来。
我二叔把秀梅牺牲的事儿告诉了大家,现场顿时一片骂声和抽泣声。
我父亲擦着眼泪说:“乡亲们,今天我二弟给大家惹了大祸,龟本肯定马上就会来报复,我们必须马上做好应该战准备,”他说着,转身找马猴儿,包子:“你俩赶快通知乡亲们往村外转移。。。”
“怕他个球啊!”我二叔站在人群中央,攥着拳头,“大哥,咱飞豹杀鬼团难道是吃素的?来了就跟他们干呗,怕啥!”
“对!”有人也跟着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抄家伙跟龟本拼吧。”
“抄家伙,跟小鬼子拼了!”众人纷纷说。
我父亲一摆手:“不行,我不能拿乡亲们的性命做赌注,还是赶快让乡亲们转移。。。”
“有德哥,都啥时候了,你还瞻前顾后,乡亲们往哪儿转移?现在已经到了跟龟本撕破了脸皮的时候了,这会儿龟本恐怕已经在路上了,”马猴儿说着,看了一圈在场的乡亲,“乡亲们,你们害怕吗?”
村民们高喊:“不害怕!坚决保卫沁河村!”
“誓死与沁河村共存亡!”
“为高金武秀梅报仇!”
。。。。。。
“有德,打吧,俺虽然不是飞豹杀鬼团的,但俺愿意跟你们在一起打鬼子,你就下令吧。”谢老抠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二叔一指在场的人,“看着没大哥,乡亲们都不害怕,你怕啥?”
我父亲被飞豹杀鬼团和乡亲们誓死包围沁河村,和跟龟本血战到底的勇气感动了,他马上让我二叔打开后院的地窖给大伙发枪。
我二叔拿出那挺擦了数次的歪把子机关枪,亲手交给郭老大,“老大,今天就看你的啦。”
“你就瞧好吧,俺一低昂把小鬼子都杀光!”郭老大说完,扛起机枪就往河边跑。
突然,沁河南岸的公路上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不一会儿,郭老三从河边跑回来说,龟本跟一支八路军队伍干上了。刚才,郭老三是奉了我二叔的命令到河边侦察敌情,他刚到河边就听到枪声,看到一支八路军在跟龟本交火。所以就跑回来报告。
“八路军?”我二叔一听癔症了,心说,哪来的八路军?
我父亲说:“咱们快到河边看看再说。”
一箱箱子弹从我家后院地窖里搬出来,由宋指导员指挥村里的年轻人开始往河边运。一时间,沁河村开始了战前准备。
我二叔第一个跑到河边,手搭凉棚往枪声方向张望,西边的公路上果然有一只八路军队伍在跟龟本交战,这会儿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飞豹杀鬼团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他们个个手里拿着枪,后背背着谢老抠出资打造的大刀片。不是飞豹杀鬼团的年轻人有的拿着菜刀,有的拿着棍棒,有的拿着搞头,带着愤怒跟在飞豹杀鬼团身后等着杀鬼子。
我父亲一声令下,大家马上投入了战斗,兜着龟本的屁股就下了手。
郭老大第一个开火,紧接着飞豹杀鬼团开始射击。
龟本正被前边的部队打得“哇哇”大叫,忽听身后又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他定睛一看东边又来了不少人,机枪步枪正向他射击。这下,龟本慌了神儿,马上命令藤木兵分两路,一股向东冲锋,一股继续跟西边的八路军对射。
2:回头咱再说龟本,他一看我二叔一把火烧光了他的粮库,又得知侯二鬼子被高金武撞死,木村也被廖三扎得粉身碎骨,身边再无得力干将。于是马上把藤木调到身边,命令藤木马上集合队伍血洗沁河村!
电话一响,驻庞庄,王村,孟庄的鬼子兵闻风而动,所有的鬼子兵有二百多号很快就集结好了。
龟本倾巢出动,他杀气腾腾地把手一挥:“帝国的勇士们,我们复仇的机会到了,要重振我们大日本帝国雄峰,就必须消灭这些抗日分子,出发,血洗沁河村。”
大队人马出了孟庄,向沁河村而来。
龟本依然带着白手套,胸前夸着望远镜,腰佩战刀。但表情狰狞恐怖,不像上次去跟远山联队汇合的路上谈笑风生。现在他没有了侯二鬼子,木村这俩左膀右臂,他嫣然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中佐阁下,到了沁河村我们怎么行动?”藤木跟在龟本身后向他讨要行动方案。
“一个不留,统统杀掉。”龟本露出死灰一般的面孔,“我要雪耻这几年的耻辱,找回我以前的尊严,也让冈田师团长看看我龟本永远是大日本帝国的精英。”
小队长们想的不是这些,其中一个小队长就问:“中佐阁下,这么说沁河村的花姑娘都属于我们的了?”
“对,”龟本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所有的花姑娘统统都归你们。”
“嗨。”小队长露出了淫荡的笑容。
说话间,龟本就到了沁河桥头,他先用望远镜往河北岸望了望,沁河村一片静悄悄,没有一点儿动静,只有桥下的河水依然“哗哗”地向东流着。龟本纳闷儿,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沁河村没有一点儿动静,这是怎么回事?他正发愣,西边突然响起了枪声,子弹直冲他就射了过来。
跟龟本交火的的确是太行独立支队霍队长,黄政委,其中还有江排长。
太行支队奉刘邓首长之命今天要到永年跟县大队汇合消灭盘踞在哪里的日伪军,扩大抗日根据地。当他们快走到沁河桥时,忽然看见大批的鬼子兵气势汹汹向这边开来,走到沁河桥头突然停了下来。霍队长一看就明白了,龟本这么兴师动众而来,一定想要对沁河村下手,就在龟本走到沁河桥头观望时,霍队长果断下令开了火。
刚打了一会儿,龟本身后突然响起了枪声。龟本不得不前后应战。龟本没想到他本来是血洗沁河村的,还没进沁河村却被两面夹击,二百多日伪军转眼就被消灭了一半儿。龟本急红了眼,把东洋刀一挥:“杀给给——”
藤木把枪一挥“冲过去——”向我父亲这边扑了过来。
飞豹杀鬼团杀敌很勇猛,特别是郭老大那挺机枪,秋风扫落叶一般照着鬼子兵就扫射起来。
霍队长那边,八路军战斗更加激烈,手榴弹在敌群不断炸响,鬼子兵不断倒下。
交战中,我二叔终于看清了对面一个人的面孔,他拍了一下我父亲,“大哥,是霍队长,黄政委他们。”
我父亲定睛往对面看,只见两个身材魁伟的人在指挥着部队向龟本开火。我父亲不认识霍队长,黄政委,他只接过两位领导的亲笔信。
我父亲不认识霍队长,黄政委,宋指导员可认识,因为宋指导员从沁河村负气出走,曾在霍队长的太行支队待了三个月。他一看是霍队长,黄政委高兴地说:“老张,是太行支队。”
我父亲说:“看见了,是他们。”
由于鬼子兵训练有素,武器精良,而且飞豹杀鬼团只有一挺机关枪,没几分钟飞豹杀鬼团就有点儿撑不住了,眼见着飞豹杀鬼团被打的抬不起头来,自愿加入战斗的村民有的被子弹击中倒了下去。
我父亲说:“老宋,小鬼子的子弹打的太猛,咋办?”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打下去,”宋指导员坚定地说:“绝对不能让龟本逃走!”
飞豹杀鬼团有了宋指导员的鼓励,“哗——”又振作起来向日伪军开起枪来。
龟本骑在马背上,拿出望远镜抻着脖子往东边照,一看把他惊得发愣,不由的说道:“张保长。”
我父亲也看见了龟本,他大声喊道:“龟本,还不下马投降等待何时?”
“张保长,原来真是你。”龟本瞪着腥红的母猪眼儿东洋刀攥得“嘎吱嘎吱”响,大骂:“巴嘎雅路!藤木君,冲过去抓住张保长。”
藤木刚要向我父亲这边扑过来,突然,江排长喊话:“龟本,投降吧,不然把你们全部消灭!”
龟本一看太行支队掐住了咽喉要道,遭到两面伏击,往西冲西面有八路军像一堵铁墙挡着,往东撤东边有我父亲的飞豹杀鬼团堵着,日伪军只能散乱到路沟。龟本趴在一个土丘后边向散乱的日伪军扫视了一遍,他也看不清小队长们此时都藏到了哪个角落,只有藤木紧随他身边保护他。此时,他带来的二百多号日伪军已经所剩无几。但他仍不甘心绝望,再次命令藤木冲锋。
一个小队长终于露面,他带着部分日伪军向西冲锋。
藤木一马当先向东冲锋,他跑在最前边。枪声中鬼子兵像麦秸个子一样不断倒下。但八路军也不断有人倒下。尽管这样,八路军战斗士气不减,鬼子兵被打的顶不住又往后退。
龟本一看西边的八路军他是消灭不了了,只好集中火力向东突围。他命令藤木带着日伪军向我父亲这边扑过来。
我二叔的枪已经打没了子弹,他就想起了他的弹弓子,他掏出弹弓子,拉紧弓弦,瞄准一个机枪手“啪”一枚“枣核镖”打过去,只见机枪手头一仰翻倒在后边,机枪立刻哑巴了。
还有一挺机枪在不停地向这边射击。我二叔又用同样的动作,一枚“枣核镖”打过去,机枪手翻到在后边,机枪不再冒火。
“太过瘾啦,杀鬼子就是过瘾!”马猴儿见我二叔两枚“枣核镖”干掉两个鬼子兵,替他高兴。
我二叔得意地问马猴儿:“你杀几个了?”
“他一共才六个,俺都八个了。”包子一边开枪一边说。
我父亲开着枪说:“别光高兴,注意保护自己。”
龟本没有了机枪的撑腰,八路军的枪声顿时又占了上风。他在后边望着士兵一个个像喝醉了酒一样纷纷倒下,带来的二百多号鬼子兵转眼就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藤木突然回来报告:“中佐阁下,飞豹杀鬼团太厉害,我们无法突围。”
“八嘎!”龟本瞪着血红的母猪眼,命令藤木拼全力撕开一条口子突围。
这时候,我母亲,翠芝,贾万田,还有马大牙,谢老抠突然出现在宋指导员面前,“你们来干什么?”
我母亲说:“来抬伤员。”
3:刚才,河边枪声一响,村里的郭茂彤,郭文堂,郭文义,郭清武,郭茂芝,还有贾万田,这些老人儿就坐不住了。
郭文堂说:“咱的人跟鬼子开战肯定有伤亡,咱赶紧准备一些担架,把伤员抬回来。”
大伙一听:“对!弄担架。”于是,马上有很多乡亲自发地把自家能做担架的东西拿出来进行拆装。就这样,他们弄好了担架就都来了。
谢老抠问:“有伤员没?”
其实,飞豹杀鬼团这边已经有不少伤员,我父亲老远看见我母亲他们马上说道:“快,往回抬。”
担架队顶着“嗖嗖”的子弹开始往担架上抬伤员。
突然,一颗子弹射过来,宋指导倒在了血泊里。翠芝发现了赶紧过来:“宋指导员,宋指导员。。。”大声呼喊。
听到翠芝的喊声,我二叔猫着腰过来了,一把抱住宋指导员:“老宋,你受伤了?”
宋指导员推开我二叔的手,忍着疼痛微笑着说:“铁锤,我不行啦。”
我二叔不让宋指导员说话,命令担架队马上往回抬。宋指导推开抬我二叔的手,咬了咬牙,说:“不用啦,二弟,听话,留下药给伤重的战士用吧。霍队长那边肯定也有伤亡。”
我二叔不同意,坚持要往回抬。
宋指导员嘴一张一合慢慢地说道:“铁锤,真不用了。二弟,要是秀梅还活着该多好,你俩可以成为一对儿二革命夫妻,将来为我们生好多好多的儿子,杀敌报国。。。”
我二叔本不想听宋指导员提起秀梅,因为秀梅的牺牲,他心上还扎着一根针没有拔出来。尽管他不愿意听,但他还的装出乐意听的样子点点头,“老宋,你别说话,让人马上把你抬回村。”
我母亲和翠芝刚要下手,只见宋指导员头一歪闭上了双眼。
“老宋,老宋。。。。。。”我二叔大声呼唤,“老宋,老宋。。。。。。”
宋指导员闭上了眼睛。我二叔抱着他心如刀绞一般嚎啕大哭,“老宋,你不能死啊老宋,小太爷还没跟你斗够呢,你得给小太爷活过来,活过来。。。。。。”尽管我二叔的呼唤声几乎压盖了爆炸声,但宋指导员最终再也没有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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