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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父亲跟江排长一唱一和劫了龟本的弹药高兴了没几天,突然有一天,龟本派董占彪带着几个鬼子兵把我父亲和我二叔莫名其妙地抓进了孟庄。
龟本念我父亲和我二叔给他们盖粮库炮楼的份上并没有为难他们,也没有对我父亲哥俩动粗,而是专门给他俩打开一间小屋,让他们从今天开始吃饱喝足之后,好好反省自己这些日子都干了些啥?
我父亲一头懵,他心想,难道龟本发现了他的行踪?或者说有人举报他俩有通共嫌疑?
我二叔还是老样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父亲和我二叔不一样,他又在想,如果说没人告发,龟本为啥啥也不说就把他们抓进来,并且还让他们反省?
2:龟本把我父亲和我二叔抓进孟庄也有他的想法。自从他来到孟庄,从第一次小马车遭到偷袭,到飞豹杀鬼团出现,从森岛被偷袭,这些天不但没看见一个飞豹杀鬼团的影子,反而一出事就损兵折将。最近在他的防区内突然出飞豹杀鬼团,他怀疑是飞豹杀鬼团冒充八路军劫走了他的军火。对于活动越来越厉害,甚至在他眼皮底下能行动自如的飞豹杀鬼团,让他又无可奈何,抓又不见人影,找又不见踪迹,让他整天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他不得不煞费苦心想出各种办法开始在沿途村子寻找飞豹杀鬼团。
龟本的做法按中国老话来说:“有枣没枣都打他一杆子。”他实施的第一个目标就想了沁河村,想到了我父亲。于是,就把我父亲和我二叔抓进孟庄,想用“诈唬”这一招儿敲山震虎让他一害怕乖乖交代实情,或者举报其他抗日分子好一网打尽。
这个主意是侯二鬼子出的,因为他是中国人,他知道中国人老实,只要一被抓进大牢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自动交代。一旦有了事实我父亲马上就会被龟本当做杀鬼团杀掉,他也好在龟本面前立功。
3:我父亲哥俩被抓之后,一晃好几天过去了,龟本一次也没来过,更没问他俩反省的怎样了?我父亲也没像龟本想的那样,乖乖把问题说出来。
这天,房门“哐当”一声突然被打开,董占彪一脚揣进一个人来。这人长得尖嘴猴儿腮,双眼框凹陷,一身老百姓打扮,一进门两眼就飘忽不定,眼神贼光四射。
我父亲多少会点儿相面,他从那人的眼神观望,一眼就看出来他不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因为他身上透着一股杀气。
我二叔坐在地铺上没理他,而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似乎他也看出来了,这个陌生人不像个好人。
陌生人自觉很尴尬,在屋里坐不是站也不是,闲得很不自然。
过了一会儿,陌生人突然冲着窗口大骂起来:“小日本鬼子,你们太缺德,不得好死,我就是一个种地的老百姓,为什么把我抓进来?有爹生没娘养的小鬼子!什么东西!”骂了一阵,陌生人可能有点儿口干舌燥便停住了嘴,懊丧地把目光转向我父亲。
陌生人虽然直挺挺地晾在那里,但他并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意思,反而离开窗口凑到我父亲身边跟他没话找话说,自我介绍说:“啊大哥,我姓蔡,叫蔡狗子,是小柳庄的。”
“小柳庄?”我父亲瞅着陌生人不由得重复了一遍这个村名。“你是小柳庄的?”
“是啊,我是小柳庄的。”陌生人回答。
我父亲说:“跟你打听个人。。。”
“你说,打听谁?”陌生人镇定自若地等我父亲说。
于是,我父亲就随便提了一个人的名字,蔡狗子不但没有及时回答出来,反而愣了。片刻之后,才说:“你说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小柳庄的?”
我父亲一笑,马上就断定蔡狗子在撒谎,从他的反问我父亲知道他肯定不是小柳庄的。不然,他提的这人蔡狗子咋会不知道。停了一会儿,我父亲突然又问蔡狗子:“龟本为啥把你抓进来?”
蔡狗子没有回答之前,先煞有介事地先跑到窗口往外瞅了瞅,然后回到我父亲身边小声说:“二位有所不知,我是八路军的情报员,今天上午在跟地下交通员交接情报时被小鬼子发现,所以就被他们抓了进来。”他说着,突然把腰板儿挺得直直的,好像有一种站起来顶破天,坐下来压塌地的豪迈气魄,冲着窗外猛地啐了一口,“哼,我们八路军不怕狗日的小鬼子。”
我二叔一直没说话,他闭着眼蜷缩在地铺上,好像这些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又是两天过去了,蔡狗子似乎有些着急,多次没话找话跟我父亲谈论他与八路军的关系,和给八路军提供了哪些情报。
其实,我父亲早已看出蔡狗子是龟本的人,尽管蔡狗子百般表演,千方百计跟我父亲套近乎,但我父亲一句跟八路军有关的话也不跟他聊,净跟他说些无用的扯淡话。
我二叔见我父亲跟蔡狗子叽叽咕咕说起来没完,他就烦了,吵嚷我父亲:“大哥,你累不累?少说两句吧,俺耳朵都快烦死啦。”
我父亲和蔡狗子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我二叔,哑巴了一样便不再吭声。
这时,窗口突然出现了董占彪的一张脸,他得意地冲着我父亲问:“张保长,想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始交代?”
“交代啥?”我二叔冲着窗口说道:“俺有啥交代?你们就是再关俺十天,俺也没啥交代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董占彪嘿嘿笑着说:“难道是龟本大佐冤枉了你们?”
“就是冤枉了俺们。。。”我二叔气愤地回答。
“胡说!”董占彪不愿意听“冤枉”二字,他把两眼瞪得圆圆的,似乎要想吞了我二叔,“好好想想吧,早交代早出来。”董占彪说话的瞬间只见蔡狗子跟他使眼色,这一举动让我父亲发现了,这一发现,我父亲很快用眼神把情况传递给了我二叔。
头一天我二叔就不相信蔡狗子是八路军的情报员,今天蔡狗子一露馅他顿时火撞顶梁门,找了个借口就要揍蔡狗子。
蔡狗子也不傻,他一瞅这些天从不跟他说话的我二叔不知为啥突然要揍他?他刚要喊人,我父亲急忙喊住了我二叔,硬把我二叔按到了地铺上。刚才要不是我父亲嘴快喊住了我二叔,他的铁拳头可就“噼里啪啦”落在了蔡狗子的身上,我二叔的铁拳头那可不是吃素的,以他性如烈火的脾气和对汉奸的憎恨,一出手就有可能要了蔡狗子的小命儿。
七八天过去了,我父亲没有丝毫的交代的意思。于是,龟本就派侯二鬼子到沁河村找到我奶奶。
候二鬼子煞有介事地把我父亲私通八路,给皇军造成了巨大损失,龟本要拿他两个人开刀,等等说的很吓人,同时他又在我奶奶卖人情,让她到孟庄劝我父亲和我二叔,让他们早日交代,跟皇军好好合作,争取立功赎罪早日出来。
我母亲对侯二鬼子的嘴脸看的透透的,她也坚信我父亲他哥儿俩是不会承认侯二鬼子说的私通八路。最后她也没给侯二鬼子好话,而是说龟本在给我父亲和我二叔栽赃!
侯二鬼子一听不干了,瞪着猴儿眼质问我母亲:“栽什么脏,龟本大佐不掌握证据能抓他们?”
我奶奶给侯二鬼子唱了歌红脸儿,她笑着说:“侯先生,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俺俩儿子啥人你还不知道?他们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儿,他们长几个脑袋不敢跟皇军作对?八成你们一定是抓错认了。”
两个女人虽然不是刀子嘴,但你一句我一嘴,边说边抹泪,把侯二鬼子弄得无话可说。
黑子隔着门帘往屋里瞅,“呜呜”着,我大哥死死地抱着黑子不让它往屋里冲。我大哥也长了不少心眼儿,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黑子咬伤侯二鬼子,我父亲和我二叔就有可能永远出不来了。
侯二鬼子没能劝得动两个女人,只好垂头丧气地走了。
村里人听说我父亲哥俩被龟本抓进了孟庄,都在心里开始为他们捏出一把汗。
马猴儿包子秀梅贾万田都急坏了,宋老师这几天彻夜难眠,他一直在想,用啥办法把我父亲和我二叔救出来。
夜深人静了,村里的狗们一阵阵狂叫。沁河村似乎也在为没有了当家人而显得死气沉沉。
宋老师睡不着就来找贾万田。贾万田一个人正在屋里椅子上低着头坐着,似乎也在想啥心事。他听到院里有脚步声,就问:“谁呀?”
“我。”宋老师回答着,撩门帘就进了屋。
两个人见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父亲。贾万田唉声叹气眉头紧锁,他挠着秃脑袋说:“有德他们哥俩也不知咋样了?俺这心一直担心他们,宋老师,你说这该咋办呐?”
宋老师沉思了片刻,便把身子往贾万田跟前凑了凑,低低的声音说:“贾师父,为有德的事,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不知行不行?”
“啥想法?你快说。”练武出身的贾万田是个急性子,就像我二叔一样,啥事儿都想马上知道。只见他抻着秃脑袋,等着宋老师快说。
宋老师附在贾万田耳朵上,小声叽叽咕咕说了几句话,贾万田一听,“好啊,行,就按你说的办吧。”
4:我父亲和我二叔在龟本的监狱一连待了十天,蔡狗子始终没有从我父亲哥俩口中探出情报。就在龟本准备要给我父亲和我二叔动刑的时候,这天上午,藤木突然狼狈地跑回指挥部向龟本报告:“大佐阁下,今天我们的拉粮车又遭到飞豹杀鬼团的偷袭。”
“哦,”龟本木村侯二鬼子,还有董占彪就是一愣,龟本当即就问:“士兵有没有伤亡?”
“没有。”藤木回答。
龟本瞅着狼狈不堪的藤木,疑惑地自问:“怎么回事?张有德弟兄俩还在监狱押着,怎么还有飞豹杀鬼团?这究竟是谁干的?”龟本前前后后捋了半天也没捋出头绪。面对这纷乱复杂的情况他不得不相信,飞豹杀鬼团可能不是张有德,而是另有其人。想到这儿,龟本对木村说:“立刻释放张有德弟兄。”
“大佐,我们不。。。”侯二鬼子还想往下说,龟本一挥手:“不必多说,马上放人。”
龟本坚持要放人,是因为他考虑到以后还要用我父亲,不能闹得太僵。再说,抓我父亲和我二叔他本来就是在“诈唬”。今天他听藤木报告说,小马车队又遭到偷袭,他觉着这“诈唬“再演下去也没啥意义,更何况事实已证明我父亲并不是飞豹杀鬼团。鉴于这种情况,龟本不得不下令释放我父亲和我二叔。
5:迫使龟本释放我父亲和我二叔的原因,是宋老师包子马猴儿等几个飞豹杀鬼团队员给龟本玩了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办法,今天白天又偷袭了一次龟本的拉粮车,为我父亲和我二叔洗清了嫌疑。
“又是飞豹杀鬼团。。。”龟本不免又是一阵大骂。他骂了一会儿马上又冷静下来,他脑子里开始思考,飞豹杀鬼团究竟是一些什么人?他们又在哪里藏着,靠什么胆量敢跟他大日本皇军作对?对于飞豹杀鬼团一次又一次的出现,龟本清楚地知道单靠他的力量要剿灭这支让他头疼的武装简直杯水车薪。针对这种情况,他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向谷口报告,请求谷口出兵帮助他剿灭飞豹杀鬼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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