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胜看他脸面,早知此人定然非寻常之辈,只看他眉宇之间的富贵逼人之气,一举一动的潇洒自然,纵横捭阖。
小店里外几股精神力量来回探测,看来是这人的侍卫保镖之流,便知此人乃是一个长期身居高位的人物。
见他居然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坦承错误,甚或含笑自罚,不由得对他稍稍改观。觉得如此人物,同桌喝一次酒倒也甚是快意。
“请教小兄弟高姓大名?”那人一杯酒下肚,看着秦胜问道。秦胜的淡然潇洒,让此人对秦胜的身份实在是很感兴趣。
“你我相逢,只需喝酒喝得痛快,便是彼此最大来意,酒后各分西东,彼此也未必挂念,名字大抵是个记号,忆之何幸,失之何伤?”秦胜依然沉浸在自己略有些悲愁的情绪里,也没打算和此人深交,又何需报上自己的大名。
“没想到小兄弟年纪如此之轻,却是看得如此透彻,倒是在下执着了。”中年人说着看着秦胜,笑得很是畅快:“小兄弟言之有理,是我世俗了,愿再罚一杯!”
秦胜急忙止住:“你左一杯右一杯,我可还一杯没下肚呢,不会就是为了找个由头多喝我的酒吧?”
那人一怔,朗声大笑,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道:“此酒虽无名,但也算是上好的酒了,有劲,辛辣,这才是男儿汉所喝的酒!不错不错,为了此酒,就算是找个名目,也要多喝一杯的。”
“这酒?也算好酒?”秦胜嗤之以鼻,“我说兄台,只怕是你没有喝过什么好酒?像这样的酒,只不过是偶尔碰上了,更没别的酒选择,才喝一点而已,若是这酒都算得上是好酒,那么天底下的好酒岂不是太多了?”
那人眼睛一亮,道:“紫金镇这酒馆虽说是不大,但这酒在帝都都是大大有名,好酒者无不神往,今日若不是下雨,此间早已高朋满座!也因为如此,今日才能得以痛饮此酒。正是你我的运气!要知道这酒楼每天只卖二十坛酒,午市十坛,晚市十坛,当真是多一坛也不肯卖的!小兄弟这话若是让这酒楼掌柜听到,只怕是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
“哈哈哈……你这人不错,在我这么郁闷的时候,竟然能把我逗笑了!”秦胜本不想笑,但此刻却觉得有些压抑不住:“真是太好笑了,这样的淡酒,竟也限量供应?本少爷以前喝过的最次的酒,只怕都要比这酒强过百倍!”
这话到不是吹牛,概因这酒充其量也只有不到二十度白酒度的程度,且酒质略浊,对于饮惯了现代美酒的秦胜来说确实是劣酒,甚至对于任何一个现代人而言,都未必会喝,毕竟酒看起来有点浑浊,貌似真的有些不干净!
那中年人的脸色有些难?些难看起来:“小兄弟,吾本观你亦为雅士,怎可大放厥词,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须知就算是皇室专供之酒,本……我也是喝过的,与此酒相比,不过是多了几分华贵,却少了几分辛辣、后劲!更难以激起男儿心头的热血。就我看来,此酒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世间佳酿!小兄弟说以前喝过的最次的酒也强过此酒百倍,未免太过于伤人!”
“呵呵,哦?你不信吗?”秦胜斜着眼睛看着他:“你不信就算了,我也没有非让你相信,哈哈哈……不过,喝酒!喝酒!哈哈哈,这位老兄,你知道什么是喝酒么?你懂得什么才能算作喝酒么?哈哈哈……”
中年人皱了皱眉,默然不语,心中已经有些后悔不该过来。这小子也太狂了,别人好心来结交,居然一点不领情!而且还如此的出言不逊,即便有些本事,也不过是个恃才傲物的狂生,难成大器!
秦胜哼了一声,低沉的道:“真正的喝酒,喝的乃是心情!又或者是意境!并不说将酒灌进肚子里就算是喝了酒,那只能说是糟践酿酒的粮食罢了!想不到这个世界,非但没有好酒,而且也没有什么人懂酒;更加没有人会喝酒,更不要说什么品酒、赏酒!可惜,天地茫茫,竟无一个饮者!为这天大的悲哀事。”
痛饮了一杯酒的秦胜站起身来,仰天长笑:“举目苍苍百万里,茫茫人海千万余;居然没有一人配与我同席共饮,更没有一种酒浆配让我欣然入喉!这个世界,可真是悲哀!哈哈哈,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酒不好,人更乏味,如此喝酒,那里有半点意思!走了。”
这等垃圾酒,居然也限量卖,说说还有人反对......真是靠了!秦胜心中愤愤,顿时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觉着这个世界简直就全是一群土包子组成的......
“啪”的一声,一锭银子落在桌上,秦胜狂傲的大笑着出门而去,一头撞进了茫茫雨雾,转眼不见踪影。
秦胜连日来在天岩城受到诸多挑衅和嘲讽,本来以他这十几年来锻炼出来的心性,万万是不会有今日这般举动。
但在这段时间,他的修为亦是接连突破,又在天岩城遇到各种阻碍,虽然每次秦胜都淡漠而对,但他毕竟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圣人。
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一次又一次的嘲讽,总会在秦胜内心留下一点负面情绪。
这些负面情绪加起来亦是非常庞大,恰好他又在这个时候突破到了黑铁十阶,犹如一个开关一般,顿时将这些负面情绪全部打开。
如果不是秦胜修炼不灭金身诀,心知早已坚如磐石,怕是早已爆发而出。也就不会有着今日这般借酒消愁的举动。
而刚刚他便是借着三分酒意来宣泄内心的种种负面情绪,而将这些负面情绪全部发泄完之后,秦胜的心境亦是悄悄发生了变化。
反观酒楼之中,那中年人再好的涵养也被他气得有些七窍生烟,这人年纪轻轻,居然如此骄狂!本人怎么说也是大有身份的人物,自己最看好的酒,最爱喝的酒,在他嘴里居然比垃圾还不如!?那岂不是说自己实在是……
不过心中又有些羡慕秦胜那种快意洒脱,无拘无束狂傲的个性!什么时候我也能这样纵意人生啊!这帝都,简直就像一个大大的囚笼…….
“虽然有些骄狂,但率性而为,也不失为真性情!”中年人默默的想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却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只觉得往日这喝不够的美酒,今日居然真的有些不堪入喉。
口中轻轻吟着:“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不错不错,这少年倒真有几分真才情。”
说到这里,中年人突然愣了愣,又哑然失笑:“这家伙的意思,居然敢说我不是他的知己,与我话不投机呀,哈哈……临走还骂我一句,还是酸溜溜的拐着弯骂的……真是个滑头的小子!不过纵观整个大顺国,敢当面骂我的就包括皇兄在内还真是一个也没有,这小子倒是让我尝了尝新鲜。”
中年人笑了一会,突然感觉有异,一回头,却见到一个瘦小枯干的老者睁着有些昏黄的眼睛,出神的看着秦胜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脸上神情,居然满是遗憾。
“原来是钱老四,你这是怎地了?可是被这小子气糊涂了?”中年人洒逸的提起酒壶,自己满上一杯,笑吟吟的道:“只不过是一个少不更事的狂生,随口胡说而已,你素来气度宏大,料来不至于如此小家子气,他不认可你的酒,我可是认定了的。”
“王爷有所不知,我钱老四一生之中最自傲的成就就是酿出此等好酒,其他的种种,对我来说,不过是过往云烟而已。区区小子轻视我的酒,老夫自当一笑置之,不予理会!”钱老四出神的看着秦胜离去的方向:“可惜我听到他最后那段话再出来的时候,他却已经走了,酒国知己,无缘一面,才是真正可惜之事。”
“酒国知己?可惜?”那被称作“王爷”的中年人有些惊异。
“不错,正是可惜!”钱老四肯定的点点头,“这个少年,能说出这番话来,当真是一个真正懂酒的人。”
说着口中喃喃道:“真正的喝酒,喝的乃是心情!喝的乃是意境!并不是将酒灌进肚子里就算是喝了酒,那只能是说糟践酿酒的粮食罢了!会喝酒,会品酒,会赏酒,错过此酒国知己,当真是生平最大之憾事……”。
钱老四神色一动,突然目中精光一闪,眼瞳中闪出一丝淡淡的紫金颜色……
那“王爷”就在他的身后,却全然没有发现钱老四目中的异样。
紫金灵气,武皇的象征!
这个邋遢之极得只知道酿酒的钱老四,赫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皇强者!
要知道,纵观整个大陆,武圣之下,武皇强者已可算是站在大陆顶峰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居然屈身在这样一个偏僻小酒馆之中!
可惜,若是秦胜尚没走,以他独特的灵觉,以及莫逆天的修为,必会发现这钱老四的不凡之处。可惜,秦胜现在已经走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秦胜走出酒馆,一路缓缓步行,心中逐渐恢复清明,脑中也逐渐清醒。从之前的神异状态之中解除出来,那一刻的癫狂,彻底将他和前世的陈乐鸣彻底断绝开来!
一番发泄之后,恢复理智的秦胜,周身气机尽敛,如此大雨也没什么好去处,自然而然地向酒楼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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