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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苏沐一脚迈出书店,翻江龙急忙说道:“苏兄弟要是不答应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罢,自己先是一呆,随后心中猛地一窒,连呼吸都断了,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那两个兄弟也是一阵惊慌,心中将大哥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你再着急也不能在他面前来硬的啊,这不是连累大家找死吗。
果然,苏沐脚步一顿,下意识将手指探入袖中,牢牢按着匕首手柄,神色依旧平和,微笑道:“只有朋友之间才不客气,很明显我们不是朋友。既然你开了口,我再退缩就不好看了,索性按道上规矩——”
“苏兄弟!”
不待苏沐说完,翻江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汗水流入眼眶,一阵酸涩,他顾不得擦拭,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要不答应,我们兄弟几个就呆在这里不走了,是这么个不客气,你可千万不能误会啊。”
苏沐依然保持警惕,后退一步,一手虚抬,道:“我只是个书店老板,你跪在这里别人怎么想?别打扰我生意,起来。”
“我们大哥是粗人,不会说话,苏兄弟不要介意。”通天豹赔笑解释道。
苏沐走进书店,坐在竹椅上,大大咧咧翘着二郎腿,笑道:“我一句话说明白,钟良辅很肥,但我不想宰,我洗手不干不是说着玩,说不干就不干,你们找错人了。”
通天豹眼色示意想要开口的翻江龙闭嘴,上前道:“来之前我们查明了一件事。或许苏兄弟有兴趣听听。”
苏沐倒了杯茶。没有礼让他们。自斟自饮,道:“你说。”
通天豹是三人中最有心机谋略的,知道苏沐性情,也不做什么铺垫,直言道:“你有个青梅竹马的朋友,叫小泪人。”
苏沐点头笑道:“对,她喜欢哭。”
忽然,他眉梢一紧。陡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寒芒,缓缓道:“她在你们手上?”
通天豹也发现了刚才那句话很像是绑票威胁的开头,连忙解释道:“古兄弟又误会了,我们吃了豹子胆也不敢绑您的朋友,只是前些天得知了她一些不好的消息,来跟苏兄弟通报一声。”
苏沐有些担心,面上却镇定如常,道:“上个月我们还见过,她在钟良辅府中做丫鬟。再有两年就可以赎身了,宰相府的人对她很好。能有什么不好的事?”
“她死了。”
为了避免再次误会,通天豹不再循序渐进,直接明确重点:“有人在乱坟岗发现她的尸体,下身被狼啃了一半,为了怕尸体腐烂,我们将它保存在一个地窖里,苏兄弟随时可以去看。”
他拿出一个包裹,放在苏沐面前,做出一副安慰性的表情道:“这是从她身上取下来的。”
包裹里有两个红发卡,一条蓝手帕,和一个看着像假货其实很名贵的镯子,这些都是他送给她的,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眼中红丝隐现,杀意陡升,盯着通天豹冷冰冰的道:“如果你们杀她拉我入伙,我会让你们想死都死不了。”
小泪人不是他们杀的,但是面对苏沐杀气腾腾的注视,三人背脊一片湿冷,纷纷发誓与此事无关。
赌场里有个常客,是宰相府一个管事,苏沐将他叫到书店里,从他那里得知小泪人因为打翻了钟良辅一个价值不菲的茶杯,本来要打十下板子,罚一年工钱,但钟良辅看她长得清秀,想收她为十九姨太,当晚叫她入房,她不从,咬伤钟良辅手臂,惹其大怒,命奴仆先玷污,后活活打死。
苏沐听了如遭雷击,像个石头一样半天没缓过神来。
管事与苏沐整日见面,也算熟人,但他向来不把苏沐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不过是卖书的小屁孩儿,情知府中的小泪人是他朋友,却觉得没必要告诉他。
“你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管事的今天输了钱,正在苦闷,听到苏沐质问,挥拳道:“你算哪根葱,屁大点事还值得老子跑来跟你交代一声?呸!”
他狠狠冲苏沐身上吐了口口水,返身继续下注。
苏沐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快如闪电般在他喉咙上划破一道小口,很小一道口子,深度掌握的刚好割破喉咙脆骨,声道与呼吸道一起破裂,却不至于立刻就死,想喊喊不出来,浑身痉挛,感受着生命气息一丝丝从喉管中冒出,每次吸进来的空气都会像利刃般割据着喉咙上那道伤口。巨大的痛苦与恐惧袭遍全身,折磨得生不如死。
苏沐将他双手反绑,道:“半个时辰之内谁敢救他,或者杀他,跟他一样下场。”
管事的听完更加绝望,这表明他最少要忍受半个时辰的折磨,他真的想立刻死去。
翻江龙三人一直站在旁边,神情暗喜的彼此对看一眼。是苏沐能如此愤怒,这件事就成了。
三人趁热打铁再次邀请苏沐,苏沐拒绝,道:“我要自己行动,而且明晚就去。我等不了那么多天。”
在翻江龙的极力劝说下才勉强同意,并许他一半的劫财。
苏沐鄙夷的哼了一声,道:“你觉得小爷没钱吗?”
说完自己心中一阵咒骂:“老子还真是没钱,以前小,被玩火里几个老大哄得屁颠屁颠的只顾着闷头杀人,等到洗手不干醒悟过来已经晚了,要不然岂能憋在这里开个小书店。”
这跟他以前的理想完全不符,他的理想是在老家盖一所大房子,养几头狮子老虎,没事迁出去溜溜,吓唬村里总是吓唬小孩的狼狗……然后把小泪人接过来。
可是小泪人不在了。
他沉默的看着书店前的嘈杂人群,忽然觉得很寂寞。生活的乐趣一下子逝去大半。这种感觉很可怕。
他不喜欢空虚。必须要有东西来填补。只有杀了钟良辅。
他来到冰凉的地窖。
点上灯,看到墙角躺着他心中的那个她。
他将小泪人抱在怀,拉着她的手说:“老人说好人死了会去天堂,坏人会去地狱,我不怕你死,也不怕我死,只怕死后我进不了天堂。如果天堂里有人对你好,能够保护你。你就不要等我了。”
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他脸上,显得从未有过的呆滞。
与此同时,翻江龙三人正在一间灯光昏黄的房间里小声商量着,直到后半夜才确认没有遗漏。
府中戒备森严,就算他们召集了上百弟兄,也不能确保全身而退的。
他们需要一个像苏沐那样心肠狠辣,武艺高超,拥有一刀杀四方这等强悍的人,在关键时候杀出一条血路。
前朝宰相钟良辅一生钟爱收藏古董,家中光是帝王所赐的珍稀便有数十件。
这天是他八十大寿。在这一天,他家中的古董将有一半会展出。加上朝臣祝寿送来的贺礼,最少也价值上千万两银子。
晚上会有一道谢客宴,也是展示会的**,到时会从钟良辅严密的地下室里拿出三件稀世之珍现场拍卖,所得将全部献给国库,以示钟良辅一生忠心为国。
由于没有请帖,翻江龙他们最多能进到府中十余人,外面有一百余人接应,在新阳城严防下,这是半年来他们能积攒的最大人数了。
也正是因为拍卖的缘故,府中宾客的限制略微宽松,只要是有名头的商人都可参加。
苏沐四人便是在此时随着几个商人进来的。
很多商人也是冲着这个重头戏来的,故而晚上仍有很多商人前来。
进入府前,四人均乔装打扮,古小树换了眉毛,脸上贴了几棵痣,还粘了两根毛。
苏沐之所以答应翻江龙,是因为他不光要钟良辅的命,还要他钱财散尽,让他的后人无法再像他这样淫邪挥霍。
侍女将宾客接引到后花园,苏沐对这种环境非常熟悉,他杀的很多贪官家中都有这样的后花园,只是这个比较大而已。
园子里都是有身份的人物,不是大官就是巨商,府里的丫鬟小厮伺候的很周到小心。
苏沐随着翻江龙几人站在花园一角,云淡风轻的聊着。
当晚展出的珍品为,一件真人比例的玉雕少女,它模拟的是当朝的正宫娘娘赫兰氏,赫兰氏十三岁便在战场上立了功劳,十四岁那年参加三十国皇宫贵族举行的文武会上,无论琴棋书画还是骑射,样样精通,一举夺魁,自此名声大噪,这尊玉雕便是那年完成的,立刻成为豪门的千金投掷的争夺之物。
第二件是一封推荐信,钟良辅说天一阁有他一个朋友,据说拿着此信可以有幸成为天一阁外门弟子。
天一阁是朝阳大陆最大的修仙门派,也是众人大为动心的一件物品。他们要么富甲一方,要么权倾一地,有时比的不光是财权,而是谁为子孙铺的门路更宽广。
第三件是一盏古灯,钟良辅道:“此物从一队行脚商那里得来,老夫十来年一直将它置于书桌上,数次听到它叹息,老夫眼明耳健,听得清清楚楚,请过很多人观摩,始终不知道来历。望有缘人得之,或可有福缘。”
没有人对那个莲花古灯感兴趣,甚至那封推荐信也不是最受欢迎的,最受欢迎的是玉雕。
因为玉雕的本人的女儿,大世国的七公主墨彩今天也来了。
她与母亲当年长得几乎一样,今年正好十四岁,无论身高神态都与那玉雕无异。
众人早闻大世国的七公主墨彩是个绝美的少女,今日一见都知名不虚传,仰慕者无数,都想在她面前买下玉雕送给她以博红颜一笑。
只有苏沐看着那盏灯出神,因为他觉得那盏灯在看他,可那明明是一盏灯,为什么会有那种感受?
他不明白。紧盯着它看。希望发现些端倪。
忽然他发现还有一道眼神在盯着古灯看。就是墨彩公主。
难道她也感受到古灯在看她?那这灯也太不专一了,同时像两个人抛媚眼,真是败兴。苏沐目光转冷,不再去看古灯。
各项场面上的交际活动进行完,接下来就是今晚的主题。
拍卖开始之前,七公主致辞:“各位豪杰,今日我等缘聚于此,无论拍得与否。都昭示着钟爱卿一片肝胆,也代表大家一腔热忱,银子要入国库,国库的银子是为民而备,你们的银子等于是为国为民,本宫在此深表谢意,明日我做东,咱们再续佳期,相识尽欢,还望各位一定赏脸。”
一席话说得众人热血沸腾。脸上乐开了花,纷纷表示一定赴会。
玉雕经过激烈的争夺被大世国最牛的军火商买走。大世国是朝阳大陆最大的国家,也是最强盛的国家,不断的扩大领土,军需极大,这些年这个军火商赚得盆满钵满。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儿子娶一个王公贵族,最好是公主。他儿子朱晓雪也来了,不远不近尾随着七公主,痴痴的望着。
他的富爹买下玉雕明言送给七公主,七公主只淡淡一笑,说了句谢谢。
第二件推荐信被一个西华国商人花一百万辆银子买走,大大出乎钟良辅意料,他原本以为这会是抢手货,却不知众人哪有不知,就算是天一阁记名弟子,也没有多大机会真正踏上修仙之路。
到了那件古灯,起价五十万两。
众人一阵唏嘘,这么一件不起眼的破玩意不过是在宰相书房里放了十余年就敲出这么一大笔银子,众人虽说都很富裕,可也不能傻到什么都买的程度啊。
令人惊讶的是,七公主首先叫价六十万,听者无不傻眼,这次拍卖所得就是要给你们帝王家的,怎么你却拿着皇家银子来搀和一脚?
钟良辅尴尬的道:“公主若喜欢,何不早些告诉老臣,也好让老臣事先有个安排,哪里需要竞买,直接送给公主就是了。”
“大家公平竞争,我岂能坏了规矩。”
“一百万两。”
这次轮到翻江龙三兄弟傻眼了,嘴巴好一会合不上,一头雾水的对望一眼,各自腹诽几句。叫价的人竟然是苏沐。
七公主乌溜溜的大眼睛瞪向苏沐,她贵为公主,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人胆敢抬她的价,当即小脸一沉,气冲冲走过来,脸对脸气愤的对他叫道:“两百万两。”
看着近在咫尺呼吸可闻的美丽脸庞,苏沐并不后退,牵牵嘴角笑了笑,轻声道:“五百万两。”
“你……好大的胆子!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不是说公平竞争吗?”
“我来竞争的话就没有公平,你懂吗?小老百姓!”
看着比自己矮半头的七公主,苏沐轻声失笑,道:“公主,如果我是要买下来送给你呢?”
公主略感吃惊,随后脸色缓和,隐约带着笑意,道:“那还差不多。”
古灯入手后,公主伸手索要。
“你干吗?”苏沐装作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要送给我吗?”
“我没有要送给你,我说如果。”
公主气的失声道:“你…..你这个无赖,好大的胆子!告诉我你的名字。”
苏沐看了一眼院外一棵老槐树上升起了一盏灯笼,知道外面的人已经准备好了,眼中露出一丝难以压抑的兴奋,表现的越发平静,缓缓度着步子,转身悠悠地看着七公主。
七公主何曾被人怠慢过,当即就被他那副惫懒神态弄得心中不快,喝道:“快说!”
这个时候,早在一旁按捺不住的翻江龙走过来附耳道:“苏兄弟,弟兄们都安排妥当了,过不多久便能闯进来。”
苏沐轻微不可见的偏了一下脑袋,依然保持着他那令七公主恨得俏脸含煞的淡淡的笑,悄声嘱咐道:“大鱼不拿,小鱼漏网,这规矩他们懂吗?”
翻江龙两眼一瞪,又是一眯,问道:“苏兄弟什么意思?”
苏沐嫌弃的瞥他一眼,道:“你在道上也是有名声的人。这点规矩都不懂?先前你也没告诉我七公主会来。既然她来了。这种人我们能碰吗?当然不能碰。记清楚了,离那傻公主远点儿。”
翻江龙点头道:“这个不须兄弟提醒,我们就是长十个脑袋也不敢动公主。”
“傻公主不能碰,有个人却不能放过。”
翻江龙想起在云霓书局苏沐听到小泪人被害后的冰冷神情,重又点头道:“在下晓得,一定给古兄弟留着。”
七公主看着那个长相猥亵的家伙一直跟别人低语,对她的呵斥置若罔闻,气道:“岂有此理!你竟敢无视我。给我拿下!”
他们只顾着窃窃私语,却不知七公主已经气的怒不可遏。
苏沐做作的弹了弹袖子上不知有没有的灰尘,不紧不慢的对翻江龙说道:“岂有此理!这妞竟敢无视我的无视,给我拿下!”
翻江龙在后面叫苦不迭,心中暗道:“苏兄弟,你得瑟一下就行了,何必一再惹这位出了名骄横跋扈的七公主呢?!”
看着苏沐左右不过四个人,公主冷哼道:“无知狂徒。”
“有人闯府!弓手准备!射住门庭防线,不得让他们进入内府!”
公主正要吩咐身后那位始终寸步不离的中年侍卫,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喝叫。语气里虽愤怒,却很是镇定。一听就是久经战场指挥有度的人。
内府的院墙下早就藏着一排木梯,弓箭手用最快的时间搭在墙上,刚一露头就见眼前刀光一晃,人头已然落地。
内院中人看的清楚,谁都没想到外面那伙贼人如此威猛,才短短片刻就把外面侍卫摆平,甚至有时间躲在墙檐下偷袭弓箭手。
宰相府的侍卫大多集中在内府,此时倾尽而出,乌泱泱竟有数百人。
面对着院墙四周那些已经翻墙过来浑身散发着腾腾杀气的黑衣人,大半内府侍卫一拥而上,留下百余人保护官员和商人,主要是保护七公主,在这些侍卫眼中,富有的商人根本不值得保护。
另有数十人的小队围住了古小树几人。
内府中的庭院里有个湖,湖中有一个大大的凉亭,以凉亭为界,官员们都被保护在东面,西面则是苏沐四人。
“关副将,你去帮这些侍卫杀了那人,我看着他讨厌。”
“公主,我们皇廷军只来了四人,无暇他顾,保护你才是我们的首要任务。”
七公主骄横,却不傻,平时要这些副将杀谁从不曾犹豫,今日却按兵不动,一定是他看出了什么不寻常之处。
“你觉得这些人危险?”
“无一不骁勇善战,尤其脸上长毛那人。”
“他还未出手,你怎能看出危险?”
“数十侍卫围杀,像他那样浑不在意公主能做到吗?”
七公主看着廊桥上那个长相猥琐,却神态自如,好像身处自家后花园一般悠闲的少年,美若远山的眉毛微微蹙了蹙,认真说道:“我做不到。”
苏沐此时确实显得很悠闲,一手负在身后,一手随意的搭在不及腰身的廊柱上。
外表不惊不惧,其实心中也在气愤,翻江龙三兄弟的情报做的太混蛋,不知公主前来也就罢了,竟连府中多少侍卫都搞不清,侍卫数量搞不清也就罢了,竟连这些侍卫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都不知道,实在愚蠢。
虽然面对的是野生的常年在外作战的士兵,但他并不畏惧,只要他想脱身,这些侍卫未必拦得住。
他目前所能做的就是坚持到那些黑衣人与侍卫交战的结果出来,很简单也不简单,简单在于黑衣人们胜了他就留下,输了就逃走。不简单在于眼前这些野生的侍卫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这些人交给我,你们三个负责后面。”
三人听他要独挡一面,知道他的本领对付这些侍卫不在话下,也不谦让,纷纷从腰间抽出软剑,二话不说朝对面杀了过去。
苏沐年龄不大,杀敌的手段却不少,特别是后来几年他专杀贪官,少不了要跟这些朝廷侍卫交手,对他们的对敌之策一清二楚。
此时看到那些侍卫呈前二后三的队形沉稳的走过来,便知道他们还想着要活捉自己,不由得嗤声一笑,抢先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没有人看清他从何时抽出一把短刀,也没有人看清他砍了几刀,只看到一道风一样的身影在人群中转了一圈,血光四溅,而后优雅的全身而退,五个侍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均没伤到要害,却无法再站起来,最少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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