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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老两口毅然探孙
只听赵立夏大声喊道：“爷爷奶奶，你们终于来了！想死我了。”说着，赶紧从老两口手中接过大包小包一大堆。
赵大成还是有些懵懵懂懂：父母怎么这时候赶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好让我去接他们俩。分明是先斩后奏！给我来个措手不及。这样想着，他赶紧站起身来，笑道：“爸妈，来这也不打个招呼，多辛苦啊！我开车接你们来多方便啊。”说罢，他忙把行李往屋里放。
这时，韩羞草也笑盈盈地道：“爸妈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正嫌寂寞无聊呢。”说着，也赶紧站了起来。
老太太笑道：“是贝贝叫我们老两口来的，我们这次来就是冲着小草和贝贝来的。赵大成，你就是请我们俩来，我们还不乐意来呢。今年我们还要在北京看奥运会。”深深喘了口气，老太太直言不讳地继续道：“你赵大成居然把一家自己千辛万苦才打造起来的公司给了仨丫头片子！也不征求我们的意见。老家人都骂你是败家子。的确是败家子一个！我们赵家一脉单传，无论如何，不能让你赵大成把财产都给了外人！”这时，她瞅了韩羞草一眼，笑眯眯地道：“小草，不嫌弃的话，我们就在这终老了。已经这把岁数了，投奔儿子吧，养儿防老，不回老家了。而且，我们要为孙子守住财产。”一面说着，老太太一面从一个黑皮包里往外掏存折，一个一个递给赵立夏，口里数着：“这是十万，这是二十万……”赵立夏忙一个一个接在手里，又顺手递给韩羞草。
见此情形，韩羞草笑盈盈地道：“爸妈这么疼孙子，真想不到！既然你们瞧得起我韩羞草，就在这安家吧，我举双手赞成。我为你们养老送终，义不容辞！”说罢，她上前紧紧握住老太太的手，热泪盈眶。
赵大成在一旁忙道：“爸妈吃饭了吗？正好是现成的，坐下吃点吧。”说时，他上前把门关上。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们在火车上一人吃了一个盒饭，还不饿。你们继续吃吧。”听了，赵大成赶紧去沏了一壶茶，给他们老两口斟上两杯。
于是，赵大成、韩羞草和赵立夏继续吃早餐。老两口则在一旁慢慢地喝茶。
一面默默吃着，赵大成一面心想，一旦何欢花知道二老在这长期住下了，她岂肯善罢甘休！安宁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看来我们赵家有好戏看了。
韩羞草可不这么想，家有一老，家有一宝，二老可以尽情享受孙儿绕膝之乐，孩子立夏也可以多多接受二老的疼爱，何乐而不为？至于何欢花那个泼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惹急了，我韩羞草也不是吃素的，难道真怕你了不成？想到这，新仇旧恨一时涌上心头。
她不由地攥紧了拳头，心潮起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变幻不定。
而赵立夏呢，见爷爷奶奶对他宠爱有加，自是心花怒放。父亲赵大成一年到头就知道绷着个脸，只是一味地督促他好好学习，不苟言笑。相形之下，真是天壤之别！
这时，赵大成没话找话道：“贝贝还小，二老别把他宠坏了。给他那么多钱干吗？你们不花吗？”说着，他掏出一支雪茄，点上，慢慢抽了起来。
一听这话，老太太不乐意了，她瞪了赵大成一眼，撇了撇嘴，怒火中烧，反唇相讥道：“大成，敢情你这是赶我们走？这里可是贝贝的地盘，你说了不算。我们的钱就是贝贝的钱。我们跟贝贝一共处了没几天，怎么会把他宠坏呢？倒是你，先把三个女儿宠坏了。一个个没大没小，听说还送你进了班房，真有此事？没脸见人，丢死人啦。”说着，她怒气冲冲地瞪了赵大成一眼。
母亲消息灵通，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赵大成脸一热，不敢吱声，只是默默地抽着雪茄。
这时，吃饱喝足，赵立夏跟爷爷奶奶打了个招呼，高高兴兴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韩羞草也开车去乡镇大厦了。
屋子里，赵大成面对老两口那锐利的目光，如坐针毡，忐忑不安。空气似乎凝固了。
老太太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揶揄道：“你赵大成不就是怕何欢花寻死觅活吗，我们老两口可不怕。她有种的话，尽量来闹，我们奉陪到底。为了孙子，我们老两口算是豁出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白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说着，老太太又不屑地瞪了赵大成一眼。
赵大成无言以对，又掏出一支雪茄点上，慢慢抽着，眉头紧锁，尴尬万分，陷入沉思中。
好在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算是为赵大成解了围。他如获大赦，赶紧站起来，去把门打开。
原来是王大华登门拜访。他穿着一身便服，还是那么瘦削挺拔，精神抖擞。
一见是王大华，赵大成笑逐颜开，忙把王大华介绍给父母。王大华亲切地喊了声“阿姨，大叔”，随即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见客人来了，老两口赶紧收拾碗筷，识趣地到卧室去了。
与王大华相对而坐，赵大成殷勤地为他斟上一杯茶，俩人谈谈笑笑，赵大成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时，王大华言归正传，笑道：“老弟真是教导有方。三个女儿精明强干，一个赛过一个。尤其是赵立春，老道干练，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说着，他瞧了赵大成一眼，见他笑容满面，一直默默地抽着雪茄，并不言语。
呷了一口茶，顿了顿，王大华正色道：“不过，你赵大成真是偏心眼，很不够意思。自己的鑫夏股份有限公司搞股份制，年年收获不错，股东们年年拿大把的红利。而对我呢？毫不留情，把我一手推给自己的女儿，纯粹为了救急。而我介绍的项目个个不小，鑫业建筑公司从中也谋利可观。为此，赵立春是属铁公鸡的，一毛不拔。只是偶尔请我吃几顿饭，叔叔长叔叔短的，甜言蜜语，打发我了事。这似乎不公平。既然是朋友，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有钱大家赚。老朋友之间似乎不应这样。”说着，他双眸炯炯地看着赵大成的脸，似乎要盯出个答案来。
对此，赵大成早有心理准备，他爽朗地笑道：“老兄，你是军队干部，不能入股分红的，否则，就是违法乱纪。我这也是为你考虑，是我嘱咐赵立春这么干的。我们希望你芝麻开花节节高，怎么也混个师职干部。我有言在先，我们可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我是个本本分分的商人，你也做个安分守己的军人。当然，我知道，军队也不是块圣地，但你我得把持得住，老兄。”说罢，他摸了摸自己的小平头，又抽了一口雪茄，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本正经，十分坦然。
这时，王大华哈哈大笑，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道：“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来直去。这次我不是来跟你要钱的，开开玩笑而已。实际上，我是有一事相求，要麻烦老弟。说实话，我看中赵立春这孩子了，她秀外慧中，善解人意，对我的脾气，我是越看越喜欢。”
顿一顿，呷一口茶，他直截了当地道：“不瞒你说，我一个死老头，在北京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我想认赵立春做干女儿，彼此有个照应，不知你意下如何？”说着，他的眼睛里充满期待。
听了，赵大成乐在心头，喜上眉梢，笑道：“这是大喜事啊！你能看上赵立春，这是赵立春的造化。我求之不得，依我看，这事肯定能成。不过，这可是件大事，我不能一人说了算，我得跟立春和她妈商量一下再做定夺。我这绝对没问题，我举双手赞成。但我不能独裁！你得耐心等待一下。老弟办事，你就一百个放心吧！”说着，他上前紧紧握了握王大华的双手，乐得合不拢嘴。
这样，王大华再三叮嘱赵大成玉成此事，然后，他就神采飞扬地告辞走了。
王大华甫一离开，赵大成的父母就急匆匆地从卧室出来了。他们俩对赵大成和王大华的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老太太忙道：“大成，王大华可是个大官，看样子咱们祖坟上开花了，他居然要认赵立春做干女儿！真是天大的喜事。赵立春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事我们老两口毫不含糊，绝对赞成。让赵立春等着享清福吧。看来你与小草的前夫处得不错，其中应该有小草的一份功劳。就是他把小草和贝贝的户口调到北京的。这人为人十分厚道。那么大官，与你称兄道弟，一点架子都没有。正如小草所说，王大华的的确确是咱们家的贵人。对他的这一点点要求，你可不能草草了事。”说着，老两口都看着赵大成，眼巴巴地盼着他能够玉成此事。
听了，赵大成只是“嗯”了一声，笑道：“二老不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在下自有打算，请二老放心。这么大的事，王大华肯定会跟赵立春谈的，咱们先看看立春的反应再说。”
赵大成又吸了一支雪茄，喝了一杯茶，并耐心安慰了父母一番，希望他们稍安勿躁，在这安心住下来。
这时，老两口气也消了，一个劲地敦促赵大成赶紧上班去吧，他们俩要出去采购。
赵大成拿起公文包刚要动身，没想到敲门声又响了。
赵大成忙打开门。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是，来者竟是他的大女儿赵立春。说曹操，曹操就到。刚说到她，她就来了。她来得也太快了。赵大成简直应接不暇。
她一身藏青色的羽绒服，黑裤子，黑皮鞋，脸红扑扑的，透着几分成熟和老练，整个人娉娉袅袅，亭亭玉立。不愧是经历过商场的历练，一举手一投足都潇洒自如，令人刮目相看。
老两口一见是自己的孙女儿，想到她就要做京官的干女儿了，将来自然高人一等，尽管对她掌舵鑫业建筑公司心中仍耿耿于怀，但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亲孙女，亲情自然流露，还是笑脸相迎。
立春见到爷爷奶奶，先是一愣，十分惊讶，赶紧喊了声“爷爷”，又喊了声“奶奶”。
老太太忙招呼她进来，并给她斟上一杯茶。
这时，老两口心里嘀咕，何欢花真不简单！消息也太灵通了。我们刚到北京，她就知道了。敢情先派个女儿来试探一下。真是用心良苦！
赵大成正好有事跟赵立春商量呢，见她来了，赶紧招呼她坐下。赵大成笑道：“立春，你看，今天是喜上加喜。一喜是你爷爷奶奶千里迢迢地赶来了。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他们来了？急着过来看他们俩。”
说时，他呷了一口茶，脸上显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没想到赵立春大大方方地道：“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听韩姨说你还在家里，我是有事跟你商量，才匆匆赶来的。其实，我并不知道爷爷奶奶一大早就赶过来的，多辛苦啊！”说着，她深情地瞟了老两口一眼。
听了，老两口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暗喜。老太太笑道：“立春，我们赶来的事先不要跟你妈说，免得她又想不开，生气上火。这么大了，多懂点事。”说着，老太太上前按了按赵立春的肩膀。
赵立春听话地点点头。
见状，赵大成忙道：“立春，既然你有事跟我商量，这里没有外人，不妨直说。顺便插一句，公司你管理得相当不错，已小有名气，业内有口皆碑，人称“花木兰”。看样子，我的眼光也不错，我没选错人。”说着，他又掏出一支雪茄，点上，慢慢吸着，特意瞅了一眼自己的父母，见老两口沉着冷静，并不言语，心中也就坦然了。
这时，赵立春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腼腆地道：“爸，就是那个王大华叔叔，总后勤部的团政委，他一心想要我做他的干女儿，提过多次了。他是我们的老关系，为我介绍了不少项目，分文未取，实在不好拒绝他的一番好意。”说罢，她又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
听了，果然不出所料，于是，赵大成开怀大笑，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哎呀，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喜事。你王叔叔已经跟我谈过这事了，我正要征求你和你妈的意见呢。这是大好事！认了这门亲，他会一门心思扶助你的。他的能量可比你爸的大多了，有他帮忙，你以后就平步青云，青云直上了。他在北京无亲无故，孤家寡人，认了你这个干女儿，他在北京也正好有个依靠。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他一番好意，怎好拒绝他呢？”说着，他充满期待地看着赵立春。
老两口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这时，赵立春从从容容地道：“既然老爸这样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认了这个干爸。不过，这事还得老爸跟我妈好好商量一下。我还没跟我妈说呢。”说着，她一脸的娇羞。
赵大成狠狠地抽了口雪茄，笑道：“既然你答应了，那就好办。我今天下午就去找你妈商量此事，你就放心吧。你就请个假，在这好好陪陪爷爷奶奶吧，他们难得来一趟。我得先去趟公司，安排一下。”说罢，他提着公文包，与老两口打个招呼，就兴高采烈地出门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赵立春马上给赵立秋去了个电话，请了个假，就陪着老两口出去采购了。怕节外生枝，她并未告诉立秋爷爷奶奶过来的事。
仨人一面聊着，一面采购。老两口特意买了条赵立春最爱吃的鳜鱼，把晚上要吃的肉菜也一并买了，仨人这才回到韩羞草的住处。
赵立春自然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与老两口边吃边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饭后，与他们天南海北地又闲聊了一会儿，赵立春便告别老两口，欢天喜地，自回公司去了。
赵大成刚一出门，就给韩羞草去了个电话，告知她王大华要认干女儿的事。
听了，韩羞草格格笑个不停，道：“我就说，王大华是咱们家的贵人，你看，我的眼光不错吧。赵立春这下有福了。你好自为之吧，你们家的事我可不掺和。”说罢，她便挂断了电话，笑得前仰后合。
见此情形，两个保镖在一旁俱疑惑不解，莫名其妙，只是瞪着她红红的脸蛋发呆。
打完电话，赵大成匆匆赶到鑫夏建筑股份有限公司，立即处理事务。他在人力资源部对冯喜德的任命文件上签字盖章，又签署了其它几份公文，然后同总经理开了个简短的碰头会，马不停蹄，他就开车离开了公司，向自家的别墅奔去。
赵大成来到别墅的时候，何欢花正准备出去遛弯，俩人刚好在门前相遇。
一见是赵大成，何欢花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揶揄道：“哎呀，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还认得这个家？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别磨磨唧唧的。我还要出去健身呢。”说着，她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神情。
赵大成碰了一鼻子灰，但习惯成自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笑道：“何欢花，恭喜！贺喜！韩羞草的前夫，也就是那个团政委看中赵立春了，非要认她做干女儿。赵立春已经同意了，就等你的金口玉言了。你说，将来有个当官的作靠山，赵立春的事业将如鱼得水，如日中天，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说着，赵大成一直打量着何欢花，看她作何反应。
没想到何欢花脸一板，冷笑道：“赵大成，你的糖衣炮弹的确厉害。人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一直以来还不信，今天我心服口服。现在，女儿们有事都不告诉我了，先与你这个当爹的花花公子商量。真是女大不由娘！既然你们都已经定了，还告诉我干吗？你做主不就行啦。多余！”说罢，她一脸的怒容，分明对赵立春极为不满。
见状，赵大成陪笑道：“都是咱们自己的孩子，先告诉谁不一样？何必大动肝火呢？这不，我特地跑来跟你商量，就是问你同意不同意。够诚心了吧？”说时，他几乎有点低三下气，脸涨得通红。
这时，何欢花一字一句地道：“我清楚，这事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赵立春都是要认干爸的，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说白了，不就是到时要我参加一下仪式，我又何必自作小人呢！好吧，到时我一定参加认干女儿仪式，如你所愿。不过，我手头有点紧，你得给我一百万补偿费。女儿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容易吗？”说罢，她环抱着双臂在胸前，一副讨价还价的样子。
听了，赵大成扑哧一笑，道：“又敲诈我？真是不失时机。这好办，我就是不差钱，回头我就转给你一百万。你得学着花钱。咱们家现在多少个挣大钱的，都是你的功劳。做人要想得开。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人生苦短。甭担心！你知道我一向一诺千金的。”说罢，见一切顺利，此地不可久留，他转身就走。
赵大成的话令何欢花豁然开朗：赵大成出手阔绰，一掷千金，只要她开口，他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地打钱给她，一点不打折扣。三个女儿也是月月“上贡”，丝毫不敢怠慢她。自己虽腰缠万贯，却勤俭节省，像个老农民似的。自己现在已年过半百，存那么多钱干吗呢？从现在开始，自己的确得学着花钱。
坐到车上，赵大成马上给王大华去了电话，告诉他家人赞同他认干女儿的事。
王大华在电话里哈哈大笑，但对于认干女儿仪式何时举办倒并未提及。奇怪的是，本来兴冲冲要认干女儿的是他，现在他反而不着急了。
这令赵大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赵大成返回韩羞草住处的时候，韩羞草早回来了，正忙着和老太太一起炒菜。她们配合得很默契，一起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晚上，王静和冯喜德就从家乡返回来了，喜气洋洋。
寒暄了一阵子，韩羞草就痛痛快快地交给王静两套钥匙，带他们俩一起参观房子。
进屋一看，窗明几净，摆设整齐，王静十分感动，眼噙着泪珠，向韩羞草连声道谢。
他们俩开开心心地住下了，继续度蜜月。
次日晚上，王静和冯喜德特意请老两口、韩羞草、赵大成和赵立夏吃了一顿海鲜大餐，以示感谢。
万没想到，老两口果真安安稳稳地住下了。有了孙子的陪伴，老两口很能适应大都市的生活。买菜、做饭并锻炼身体，老两口过得有滋有味。
出人意料的是，何欢花居然没有过来骚扰他们。他们都谢天谢地。
一年一度的春节又来到了。
赵立春回蒋立强家过节了。
自然，赵大成言出必行，何欢花账上又多了一百万。
何欢花如今想开了，有钱，不花白不花。她时常去美容，做做足疗，泡泡温泉。她也出手大方，一掷千金。她明知公公婆婆在韩羞草那，但她已决定偃旗息鼓，不再在意，就装作不知道。
无挂无碍，平心静气，她与赵立秋和赵立冬过了个舒舒服服的节日。
老两口的疼爱、赵大成的呵护和赵立夏的依傍，令韩羞草过了一个最充实最欢快的节日。
自春至夏，自夏至秋，自秋至冬。日子一天天过去。令赵大成感到不解的是，老两口居然一点返乡的念头都没有。他们在京住得舒心，活得开心，尽情享受天伦之乐。
韩羞草已停下外汇买卖的生意，一门心思陪着老两口，不时开着跑车带他们出去转悠转悠。兜兜风，购购物，赏赏景致，趣味无穷。见韩羞草这样孝顺，老两口更是乐在其中，乐不思蜀。
现在，鑫业建筑公司的业务进行的如火如荼。赵立春在业界人称“花木兰”。
王大华仍时常帮忙，但他并不露面，也不参加邀请，更绝口不提认干女儿的事，这也的确令赵大成和赵立春感到费解。
鑫夏建筑股份有限公司，在赵大成的领导下，更是一步一个台阶地稳步成长，在业界大名鼎鼎。
时间转到了公元2009年。
元旦当日，赵大成特地邀请三个女儿过来一聚。
赵立秋和赵立冬见到爷爷奶奶在这，俱又惊又喜，上前又搂又抱。
仨女儿也难得见赵立夏一面，他已是高二的高材生了。见他彬彬有礼的样子，她们对这个小弟弟亲热得不得了。
血浓于水，姐弟之间毫无陌生之感。
对此，赵大成和韩羞草俱感到很欣慰。
韩羞草与老两口忙忙碌碌，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宴间，姊妹四个滔滔不绝地纵情谈笑，令几个大人几乎都插不上嘴，只好做他们四个的最佳听众。
晚上，当仁不让，赵大成则带着大家到海鲜大酒楼好好撮了一顿。见到四个孩子相处融洽的样子，韩羞草和赵大成由衷地感到，孩子们真的长大了，成熟了，懂事了。
说不完的家长里短，最后，三个女儿与他们依依惜别。
元旦节日的第三天一大早，不速之客李毅来了。
这时，韩羞草刚起床不久，洗漱完毕。两位老人已在厨房忙活。赵大成和赵立夏尚在酣睡。听到敲门声，韩羞草心里纳闷：哪位贵客大节日里这么早来拜访？真是扰人清梦。不过，她还是赶紧打开门。
一看是李毅，她倒是十分惊讶，脸上有些羞涩，忙道：“稀客，快进！”说着，手就摆了个“请”的姿势。
李毅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手上一如既往地提了个大大的果篮。几年不见，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透着几许沧桑，一身黑羽绒服，黑裤子，黑皮鞋，打着深红色的领带，虽然有点老态，依旧风流潇洒。他大大方方地坐到沙发上。
老两口忙从厨房出来，跟李毅打个招呼，忙沏了一壶茶。
这时，屋里传来赵大成洪亮的声音：“李毅，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早就来，分明是故意扰人清梦。肯定有事相求，我说得没错吧？”说着，他穿着睡衣就走了出来。他跟李毅打个招呼，就大摇大摆地梳洗去了。他骨子里对李毅不怀好感，但看在亲戚面上，并不表现出来。
韩羞草悄没声地给李毅斟了一杯茶，脸上露着尴尬之色。李毅倒毫不在意，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连声道：“好茶！好茶！”他一面说着，一面咂着嘴。
这时，赵立夏也起来了，冲李毅喊了声“叔叔”，也刷牙洗脸去了。
半晌功夫，老两口就把早餐端上来了。
赵大成笑道：“李毅，你倒会赶时间，敢情蹭早餐来了。别客气，一起吃！”说着，他硬把李毅拉到桌前。
大家吃着早餐，赵大成一面和李毅闲聊。
甫一入座，李毅就大倒苦水：“唉！给老外打工，顶多到个中层就上不去了，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人家不信任你。不得已，只好回来创业了。”顿一顿，他继续说道：“我在北京注册了家会计事务所，自己做老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说实话，还请表姐夫多多帮忙！”说罢，他冲赵大成拱了拱手。
赵大成笑道：“你现在不也是外国人么？你们这些崇洋媚外的东西，跟大多数明星一样，从国外拿个身份，回来赚中国人的钱，要脸不要？”说着，他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顿了顿，他正色道：“我的公司是股份公司，会计事务所是我的股东，不是说换就换的。鑫业呢，你该知道，现在是赵立春掌舵，我说了不算了。她跟我一样，重视老关系。看样子，我们爷俩是帮不了你什么忙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说时，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李毅，觉得他其实也挺可怜的。
听了，李毅不慌不忙，笑道：“表姐夫，在商言商，我可以免费为您做，总可以吧？”说时，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赵大成哈哈大笑，道：“免了吧。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点我一清二楚。”说着，他冲李毅挥了挥手。
见状，碰了一鼻子灰，李毅表情凝重地起身告辞。
李毅甫一离开，全家人俱开怀大笑。
元旦过后一个月，这天上午，在办公室里，赵大成终于接到了暌违已久的王大华的一个电话。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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