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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男人领着两名保镖,匆匆下车,一路紧赶而来。
“顾城顾董事长?”
“没想到顾家父子都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儿子被当众殴打,做老子的,岂会袖手旁观,顾城的为人,在商界是出了名的护犊。
“少爷!”顾城身边两名保镖相视惊恐,在慈善酒会上,在清州市的地盘上,竟有人敢把顾东翔往死里揍,最诡异的是无人敢拦,无人敢阻止他!
“救我……老爸……啊……”看到援军赶来,顾东翔拼命扯着嗓子呼救。
嘭!一脚重踢,立刻封住了他的嘴,满口污血流淌,痛得说不出话来。
“还愣着干什么,救人啊!”顾城脸色铁青,嘴唇哆嗦,儿子惨遭毒手,犹如打在他身上,痛入骨髓。
两名保镖咬牙冲上去,拳脚展开,拿出了格斗的姿态!
他们是顾城身边的贴身侍卫,心理素质和身手自然比顾东翔随身携带的保镖高出不少。
然而,这两名保镖刚刚冲到前头,两道凌厉的脚影掠起,瞬间扫出,轰在他们弱不禁风的胸口,只听到一声闷哼,两人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摔在地毯上,好一会儿都动弹不了。
顾城睁大了骇然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残害他儿子的年轻刽子手。
“疯子!疯子!你给我住手!”保镖无能,唯有自己亲身上阵。
萧阳冷酷残忍的眼神攸然凝聚,两道瞳孔收缩成线,一瞬间,无穷的杀机迎面扑去,笼罩在顾城身上,周围的空气骤降至冰点,恐怖包围了他的心神,几欲结冰!
仅仅一个眼神,就让这位富可敌城的商界大鳄说不出话来,不自觉地退后几步!
纵横商界多年,见多识广的顾城深知这世上有些人极难招惹,刚刚这一眼,分明是在警告他,敢再说一个字,连你一起揍!
躺在地上的顾东翔继续遭受惨无人道的踢打,他的老子却站在一旁,再也吐不出半句话,眼睁睁看着他气息渐弱,惟有瞪圆了双眼,握紧一对拳头。
恨啊,恨天,恨地,恨父母,除此之外,堕入死亡深渊的恐惧笼罩在他的心头,一边翻滚,顾东翔竟开始哀求敌人:“别打,别……求你……高抬……贵脚……”
这一幅让人无法正视的惨景,依旧不以任何人的意志转换,萧阳一个字都不吐,只管朝顾东翔身上招呼!
在许多人眼中,他就像一个魔鬼,一头嗜血的野兽,无情、残忍,肆意屠宰猎物,掠夺它的生命!
“别踢了,他要死了!你会弄出人命的!”所有旁观者中,仅有韩初雪慌乱的身影冲来,想要拉住萧阳,阻止他继续施暴。
可是,在疯子面前,谁也阻止不了他的残酷,韩初雪也不能!
顾东翔彻底绝望了。
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个人的内心世界居然如此黑暗、恐怖,在众多宾客的眼皮底下,当着他父亲的面,要把自己活活踢死……
痛苦、绝望让顾东翔渐渐喊不出声来,冷汗和血污遍布脑门、衬衫,扭动的身体终于也不再动弹,只剩下半死不活。
“你……你……”韩初雪大脑一片空白,俏脸苍白,看着萧阳说不出话来。
在这种重要场合,教训一下对方也就算了,她无论怎样都没想到,萧阳出手如此残暴,这不是打架,这是要把顾东翔往死里整啊。
“狗若乱咬人,打断腿是轻的,慈善酒会快开始了,先进去。”整了整西装和领带,萧阳插起手,向韩初雪示意挽上来。
瞥一眼地上气若游丝的顾东翔,女人颓然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唯有接受这个现实,至于顾东翔,有他老子在,自求多福吧!
看也不看顾家父子一眼,萧阳冷笑一声转过身去。
两人相携步入会所院内,短短的一段路,周围伸头张望、窃窃私语的宾客们表情多彩缤纷,许多人都认出了韩初雪,当然也认得那个被打残的人,传闻中两人曾有婚约,莫非今日之事,是这两家联姻失败的征兆?
不然的话,韩初雪怎会纵容他的男伴痛殴未婚夫?
种种猜测,悄然弥漫在一些宾客心间,那些窥探的目光,落在萧阳身上,有好奇,有恐惧,有玩味……
“救人!快救人啊!”顾城浑身颤抖,满面悲色,看着几成血人的爱子,手脚哆嗦,几乎站不稳了。
顾东翔的保镖们这时候才敢凑过去,抬起半死不活的少主,奔向车子,赶赴医院。
温夫人迎上前来,老成世故的眼神审视着萧阳,仿佛对刚刚发生的事毫不介意,轻声笑道:“小雪,你还没向我介绍他。”
“抱歉,夫人,他……他是我的未婚夫。”韩初雪表情显出几分羞涩,这种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实在难以启齿。
但她已经没有选择,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萧阳为什么要胖揍顾东翔,是因为男人的醋意爆发,最终引出一场闹剧……
“啊,原来是这样。”温夫人笑着点头,目光在萧阳身上驻留一瞬,随即说道:“你们进去吧,那边还有几位客人,需要我招呼。”
韩初雪强摆微笑目送她远去,再回首,又气又羞,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萧阳,嗔怒的眸光中多有责怪之意。
“不给点深刻教训,这种人今后还会找上你,不胜其烦。放心吧,今晚就是一个转折点,昊天集团想彻底摆脱困境,就要在势头上力压敌手,而不需畏手畏脚。”萧阳目不斜视,说出的话却让韩初雪神色为之一震:“今晚的主角只有你我!”
酒会大厅中已宾客满堂,不少人瞧向萧阳这边时,都露出了兴致勃勃的样子,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经过这一次风波,二人俨然已成一方焦点。
“韩总,晚上好!”一名穿着燕尾服的老男人举杯走来,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社交笑容。
韩初雪展颜微微一笑:“王董,您也在这里?”
“呵呵,总待在家里快要与外界脱节了,韩总,这位先生是……”
韩初雪忙向两人介绍对方:“我未婚夫,萧阳,刚从国外回来。这位是王瑾文先生,昊天最大的独董,我爸爸多年的老朋友。”
萧阳面露谦和,笑了笑,向王瑾文举杯相邀:“王董,我敬你,今后希望你能继续支持初雪,支持昊天。”
“应当的!年轻人,我看好你,看好你们!”王董仰面畅快而笑,“来来来,有几位朋友介绍你们认识。”
“夫妻”两人相视微笑,果然机会自己找上门来了。
“所谓的高端酒会不过和夜店里泡妞一样,最特别最耀眼的人,成功唾手可及,主动投怀送抱者也不在少数。”萧阳歪头低声和韩初雪交头接耳。
这样的姿态,显得二人更加亲密无间,恩爱有加,羡煞旁人。
韩初雪侧眸白了他一眼,仔细想想,倒也像那么回事。
王董引着二人来到一群外国大亨面前,首先用英语向这些客人介绍他们的名字,随即,又换上汉语为韩初雪两人引荐:“这位是菲亚特集团的执行总裁皮埃罗先生,杰尼亚家族的帕维西少爷,卡德-巴斯克酒庄的主人斐尼先生。”
这些人身份显赫,来头不小,有幸结识他们,对韩初雪来说,机会十分难得,是以她破天荒递出芊芊玉手,和这三位西装革履的意大利人分别握手致意。
轮到萧阳时,他一开口,就让三名意大利人脸上露出了微笑。
“Ciao,Tre-Amico。”
这句简短的招呼,不光让王董吃惊,也让韩初雪大感意外,不光会法语,意大利语他也会?
满头白发的皮埃罗先生举杯致意,用意大利语和萧阳攀谈起来。
尽管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韩初雪很快就发现,这三位掌握财富、权势和品位的顶级名流,居然和萧阳相谈甚欢,连一旁的王董都插不进嘴。
四个人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其中除了杰尼亚家族的帕维西少爷年届三十,另外两位都已是七十高龄的老古董,早已见惯了世间风云变幻,不曾想,他们也能和萧阳有共同话题,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初雪!”不远处,一名发髻高挽的旗袍美女向韩初雪娇声打招呼,后者露出一丝笑意,道声抱歉,向那女人走去。
王董也找到个相识的朋友,加入另一个谈话小圈子。
此刻,萧阳和斐尼先生开怀大笑,举杯痛饮。
“亲爱的萧,你刚刚说到西西里,不知道你听说过卢卡斯没有。”帕维西少爷转了转手上的家族指环,笑容中带着点邪气。
“喔……我想想,想想……”萧阳伸出一根指头,按住脑门做思考状,攸然间,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左手做出开枪瞄准的动作:“卢卡斯,卡布里亚家族前任教父,那家伙前两年差点死在刚果,从非洲丛林出来时只剩一条裤衩,那真叫一个惨。”
“哈哈,没想到老卢还有那种经历,是不是被大猩猩打劫了?”斐尼先生风趣地调侃道:“年轻人,我听你的口音比那不勒斯本地人更亲切,你的父辈不会是意大利人吧?”
皮埃罗总裁却摇头说道:“不不不,以萧的血统和外貌看,他一定是如假包换的华人。”
“说的没错。”萧阳微笑点头:“我只是在意大利逗留过一段时间,碰巧和卢卡斯相识。”
“那你停留的时间一定不短。”帕维西摸了摸鹰钩鼻,举杯一笑:“为西西里干杯!”
“敬加里波第先生!”萧阳说出的祝酒词让三人一愣,同时露出神往之色,随后肃然起敬!
在意大利,加里波第这个名字,万众景仰,无人不知,可媲美华盛顿,超越拿破仑。他一生战功显赫,为意大利近代的复兴、建国做出卓越贡献,又因为早年在南美洲的军事冒险,被尊为“两个世界的英雄”。
四只酒杯碰在一起,让周围的人们纷纷侧目,不禁惊叹于这个年轻人高超的交际手腕。
那三位意大利人,一个是掌控世界十大豪车集团之一的总裁,旗下囊括众多顶尖品牌:克莱斯勒、法拉利、玛莎拉蒂、道奇、阿尔法罗密欧……
一个是意大利黑手党家族未来的接班人,明日之星……
最后一位虽然不及这两人的权势地位,但他所拥有的酒庄,酿造出来的顶级典藏,却是专供梵蒂冈教廷所用,千金难求!
不知有多少人眼巴巴瞅着这三位,希望有幸结识他们,无奈没有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即使有人引荐,也自惭形秽,止步于语言不通、肚子里没货,唯恐出丑于外国人面前。
厅堂门口,温夫人和一众艳丽多姿的名媛、小姐步入这间会所,引发了一阵侧目和喧嚣。
“噢噢噢,慈善拍卖会要开始了!”帕维西放下酒杯,向萧阳笑道:“再会,我的朋友。”
“走吧,轮到你表现了,斐尼。”皮埃罗拍拍老伙计的肩膀,和萧阳挤了挤眼,“记得捧场,年轻人。”
“好。”站在原地,目送这三人寻位而去,萧阳凝神深思着什么……
转过身,萧阳的目光穿过人群,在寻找韩初雪的身影时,居然很意外地与一对目光碰撞在一起。
这双眼睛的主人,霎那间显出一丝慌乱,但马上,又强装镇定,露出了腼腆的微笑。
隔着十几步远,萧阳也笑了,随手托起一杯干红,向她走去。
那女人穿着一套薄如蝉翼的紫色晚礼服,纱裙曳地,露出修长纤细的粉腿,胸前大半的风光傲然显露,高海拔的资本挤出一条动人事业线,与那香肩、锁骨一起,媚惑天成,再加上一张精雕细琢的瓜子脸,在众多女宾中,犹如一朵散发着妖魅芳香的罂粟花,娇然俏立。
“美女,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萧阳走到她面前,凝视着女人的眸子,笑容满溢。
“呵……”女人撩了下如云的黑发,嫣然一笑:“这位先生,你不觉得这种搭讪方式太老土了么?”
“是有那么一点,不过,我确实觉得咱俩好像见过。”萧阳晃动着酒杯,轻笑道:“能有幸认识你吗?”
“不能。”女人朱唇轻启,抿了口红酒,垂下来的黑发惊心动魄般颤动,在萧阳从容的微笑注视下,呵气如兰,吐出一句话来:“先给我一个诚恳的理由。”
“理由嘛……”萧阳的目光锁定在她那张绝艳的瓜子脸上,有些自嘲地笑笑:“一见钟情够不够?”
女人无声笑起来,摇摇头,星眸迷离,很是认真地说道:“我不信。”
“既然这样,那恕我冒昧打扰了。”说完这句话,萧阳转身就走。
“哎!”女人急急在他身后追喊,拎起裙摆,快步追上去,想要挡在萧阳面前。
不料,她脚下的高跟鞋突然一扭,整个人竟不受控制向萧阳怀里倒去!
作为一位绅士,对跌倒的女士自然要及时施加援手,萧阳很有风度地扶稳那只堪一握的柔软小腰,凑近女人耳畔,吐着酒气笑道:“小心脚下。”
女人似乎有些羞涩于这种近距离的接触,下意识地轻轻挣开,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眼神脉脉地看着他:“谢谢,我叫楚玉嫣。”
“果然人如其名,美人如玉,巧笑嫣然。”萧阳不动声色放开她,从侍者托盘中接过两杯拉菲,将其中一支递到楚玉嫣面前:“为我们初次相识,干杯。”
女人淡笑着点点头,不过面上却有一丝嗔怨的表情,娇声怨道:“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
“哦,我以为你知道。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会详细透彻地了解我这个人。”萧阳捏着酒杯,和她轻轻一碰,仰头一饮而尽,竟不再说什么,向前方阔步走去。
“你……”楚玉嫣张了下口,却生生咽下了后半句话。
不远处那根罗马柱旁,韩初雪正冷冰冰地等待着,眸光如雪,似有锋芒透出。
“慈善拍卖要开始了吗?”萧阳笑眯眯走来,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
韩初雪礼节性地搭上他的臂弯,默然向一处座位走去。
“她是谁?”没走几步,这女人忽然开口。
“我以为你不会问,怎么,你吃醋?”萧阳翘起嘴角,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促狭。
韩初雪脸蛋浮起两朵红云,却死鸭子嘴硬,冷哼道:“男人果然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萧阳禁不住呵呵一笑,“放心吧,在没吃到你这个天鹅肉之前,任何野花我都没兴趣。”
“哼。”韩初雪表面上依旧冷冰冰的,心里头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悄然滋生,眼中露出几分慌乱,脸蛋更红了。
好在,她自我调节能力超强,迅速冷静下来,挽着萧阳,寻到位置落座。
目送着两人亲密无间远去,楚玉嫣心底暗潮涌动,呼吸瞬间急促。
刚刚这一幕太险了,自己这身晚礼服很好地遮住了伤口,幸亏没被他瞧出什么破绽来。
这个男人的嗅觉,简直和大海中的鲨鱼处于同一级别,几公里外的血腥味都难逃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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