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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内,韩初雪收起手机,忍不住询问:“静雅,你和萧阳真的是堂姐弟?”
“是啊,总裁,说起来,我这个弟弟蛮可怜的,他是我叔叔的儿子,自幼父母双亡,从小就被人拐卖到国外,最近才刚刚回来。”萧静雅幽幽一叹,想起过往,神色间不免黯然。
“是这样……”韩初雪目光微震,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个神神秘秘的家伙,身世竟如此凄惨。
“不过现在好了,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他也找到了喜欢的工作,谢谢总裁你肯收留他。”
韩初雪面色复杂,随口嗯了一声,假如萧静雅知道她费尽心思才勉强留下萧阳,签下那份假结婚合同,不知还会不会谢她。
“等一会儿,我要去趟汉狮国际,你把他们的欠款凭据整理一下送过来。”走进办公室,韩初雪恢复了总裁的气度。
“汉狮?总裁你要去那里?那太危险了,上次我们雇佣的讨债公司都没办法追讨欠款,你不能冒险!”萧静雅依然记得,那一次,讨债公司的人被打残住院,她特地代表公司前往探望,汉狮国际那潭水,实在太深,本地不少企业都被坑过,最后都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你忘了我新招的保镖么?”韩初雪莞尔一笑,这份极难一见的笑容让萧静雅也怔了怔,如昙花一现,惊鸿一瞥,倾国倾城。
“我记得那个余辉说过,只要我亲自去,他一定会把欠下的款连本带利还上,我倒想看看,他敢不敢食言。”
“可是……”萧静雅早有耳闻,汉狮国际的余辉,是个贪恋美色的恶棍,在他手上,不知毁了多少青春少女的明星梦。身为清州商界第一美女,韩初雪此行无疑是羊入虎口,自取灭亡!
萧静雅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韩初雪却漠然打断她的劝说:“好了,你多少都应当了解公司如今的境况,如果不想尽办法渡过难关,对我来说,结局会更糟,趁现在还有机会和时间,我必须赌一次,八千万对公司来说不是小数目。”
“好吧,我现在就去办。”萧静雅无力阻拦,只能盼望奇迹发生,韩初雪能顺利讨回欠款。
“等等,等一下你送凭据来叫上萧阳,我和他走一趟。”韩初雪沉吟了一下,摆了摆手:“另外,帮我回复温夫人,今晚我会准时参加她的慈善酒会。”
“好的,总裁。”
二十分钟后,当韩初雪和萧阳并肩步入电梯时,萧静雅目送着他们消失的背影,露出了浓浓的忧色。
千万不要有事啊!
“去哪里?”两人站在电梯中央,萧阳望着镜面里头女人冰冷的娇颜,半开玩笑地抱怨道:“不是又要演戏吧?早知道出场次数这么频繁,刚刚就该痛宰一下,再添个零。”
韩初雪冷哼一声,抱臂问道:“你会不会开车?”
“合同里有这项?”萧阳满脑门问号。
“少废话,会还是不会!”韩初雪柳眉蹙起。
“当然,我早知道钱没那么好赚,除了陪三陪四,还要兼职司机、保镖……唉,韩总,赚你的钱可真难啊……”
韩初雪抱起手臂,甩了个“你知道就好”的脸色,当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时,向萧阳丢了串车钥匙。
“喔,玛莎拉蒂GT限量皇后版!售价两百六十万欧元,全世界仅此一辆,没想到被韩总收入囊中。”萧阳吹了个口哨,抬手咻咻两声,按开遥控门锁。
“你很懂车?”韩初雪美眸掠过一丝诧异,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算特别懂,车嘛,无非是代替脚程的东西,开着顺手就行。”萧阳含糊其词敷衍过去,拉开驾驶室车门,一屁股坐在那价值不菲的真皮座椅上,把韩初雪晾在了外头。
往常出行,大批保镖环伺,专人开车,专人拉车门,浩浩荡荡,一整支车队排成长龙,今天,韩初雪不得不自己亲手拉开车门,板着一张万年不化的冷脸,坐进后头。
“韩总,你怎么坐后头?夫妻戏今儿个不演了?”
“闭嘴!去这个地方!现在是讨债时间!”韩初雪啪的一下,把一张名片拍到萧阳的肩头。
“汉狮国际影视娱乐……这真是拍电影的?”
“没听说挂羊头卖狗肉?别问那么多,开你的车,我赶时间。”韩初雪嘴角冷笑,汉狮是什么地方,清州商界的人都清楚。
“好嘞,你可坐稳了啊!”萧阳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脚下油门猛踩,手法娴熟似蝶舞,连续换挡转盘,玛莎拉蒂轰然倒退,一个原地漂移,转过方向,嗖的一下,如离弦之箭轰然向地下出口射去!
韩初雪尚未做好准备,安全带都没系上,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轰——轰——
油门一路猛轰,正常情况二十分钟的车程,在萧阳全速施展下,只过了区区五分钟,便抵达汉狮国际大厦门口。
但对韩初雪来说,这度日如年的五分钟,简直要了她的命,这哪是开车啊,分明是自杀好不好。
“韩总,请下车。”扭过头,萧阳微笑着看向面色苍白的女人。
“哼!”明知他故意使坏,韩初雪却找不到理由责难,更重要的是,她深深被萧阳的驾驶技术震惊,这绝对是专业级赛车手才具备的巅峰能力!
他的身上,究竟还藏有多少秘密?
没时间细想,韩初雪稍稍整理心情,走下车子,瞥一眼身旁微笑不语的男人,面无表情向他交代一番:“今天的最终目的是讨债,好汉不吃眼前亏,能忍则忍……”
“我现在就忍不了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能不能痛快点?”萧阳跟在她身侧,目光游弋。
“那你看着办。”韩初雪有些恼怒回敬他。
萧阳微微一笑,跟随她走上台阶,步入这间影视公司大厅。
前台两名正在嗑瓜子聊天的美眉看到韩初雪出现,惊讶地忘了自己应该保持的形象。
这个清丽脱俗的极品美女是谁?她来汉狮做什么?
“我找你们余老板。”在她们惊为天人的呆滞目光中,韩初雪抽出了一张金质名片。
萧阳及时接过去,在两人面前扬了一下,拍了拍大理石前台:“告诉你们老板,我们韩总来讨债了,两条路给他选,要么乖乖出来还钱,要么赶紧带钱跑路,免得挨揍。”
这样的话,亏他能说出口,一旁的韩初雪,扭过头,憋着笑,实在不忍直视。
“呵,帅哥,我们老板今天刚巧在,要不我帮你通报一下,然后带你上去?”一名卷发女郎旋即媚笑着,用轻佻的目光瞥着萧阳,眼中深含着某种意味。
“算你识相,美女。动作快一点,我们赶时间。”萧阳毫不客气伸手抓了把瓜子,站在总台前,旁若无人嗑起来。
另一名身着暴露短裙的女郎按了个按钮,拿起电话低声向上峰通报,不时错眼瞧着这两人,很快就得到指示。
两女相视一眼,卷发女郎伸手相邀,走出接待台:“请吧,两位。”
“这就对了!算你们老板懂规矩。”萧阳笑了笑:“韩总,咱们上去!”
韩初雪眸光复杂瞧着他,这算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不论结果怎样,来到这里,总要见一见余辉的。
三人走向电梯,沿途所见,巨幅海报、宣传广告、明星剪影……倒也像个样子,似乎是做正规影视内容的。
直到他们进入电梯里头,韩初雪才猛然发觉,自己置身于什么地方!
电梯四面,张贴装饰的东西,竟然都是些衣不蔽体的女郎,美其名曰某某写真、私房照,形形色色的女人搔首弄姿,用最少的布料勾动男人心底蠢蠢欲动的火焰,简直不堪入目……
韩初雪虽对此早有耳闻,乍看之下,仍然禁不住脸红心跳,眼睛不知该往哪里躲。
“呦,贵公司的宣传真到位,连电梯都不放过,不错,有钱途,我要是女人,一定到你们这里预订一套写真!”萧阳津津有味欣赏着周围这些性感写真,连声称赞。
那名带路的卷发女郎闻声掩口娇笑不已:“帅哥,我们这里也有为男士订制的服务哦!”
“是吗?我考虑考虑,留个电话先。”萧阳嘴上说着,当真就掏出了他那款寒酸的诺基亚。
女人眼中显出浓浓的鄙夷,就这样的货色,也学人家泡妞?
韩初雪余光瞥到他拿出的破烂,脸颊更觉得隐隐烧得慌,真丢人!
“号码?”可他似乎没注意到旁人的脸色,依旧热情不减。
卷发女郎不得已,只好报出一个公司对外宣传的号码,看着他认真记录的样子,心头倍觉蹊跷,这人脑子有病么?
叮零!
电梯升到十八层,走出这道门,眼前的景象让韩初雪瞬间失神,就连萧阳也错愕了一下,两三秒之后才缓过劲。
这处巨大的空间里,乱七八糟的桌椅、挡板随处摆放,形成一个个隔间。其中各种衣架、服饰、道具、灯光、摄影器材胡乱散放在各处,喝光的饮料瓶、易拉罐、脏兮兮的饭盒、纸巾、甚至还有丢弃的女人贴身衣物,都堆在那些隔间门口,无人整理打扫。
整个大厅乱成一团糟,若不是那些拍摄用的服饰,熙熙攘攘的人群,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家影视公司。
这个肮脏污浊的地方,居然不缺人气,几个搭起来的摄影棚内,正有不少职员忙忙碌碌,为其中花枝招展的美少女拍摄泳装写真、性感广告。
除此之外,还有一堆堆穿着花衬衫的男子,和那些衣着暴露的女人勾肩搭背,围在一张张小桌旁,大声吆喝,吞云吐雾,桌面纸牌纷飞,乌烟瘴气。
“喜欢吗?”卷发女郎咯咯一笑,扭腰走向其中一伙人那里。
“喜欢,太喜欢了!”萧阳咧了咧嘴,这果真应了韩初雪所说,挂羊头卖狗肉。汉狮国际,明明就是一处黑社会人员开办的灰色产业,黑道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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