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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徐乙的话,库欣顿时激动了起来,虽然五口通商签定,开放了外国商人来中国经商权利,可中国国内的商业采购渠道,是那个国家的商人都无法掌握的。徐乙这么说,等于是向他开放了采购渠道共享权,这其中的优势可想而知。
从采购,到运转,再到销售,如果能把中国国内那水泼不进的商业采购渠道打通,光是节省下来的部分就是一个巨大的蛋糕,更何况徐乙还直接告诉他,只要答应了他的条件,就能得到他的真正友谊。
库欣想到能和一位前途无量的大清户官员结成友谊,这对他在中国的公使生涯是非常有利的。非但可以相互合作赚取大额利润,而且还能让自己在中国的工作顺利开展,得到国内的好评。库欣更能借此政绩,将来回国后肯定会得到政府表彰,再借此竞争更高的职位,也是很有可能的。
而且,徐乙提出的帮他投资在美国设立新公司,各占一半股份,全面控制海外渠道的建议,更是让他心动。虽然这条件对库欣的家族来讲并没太多的好处,但对库欣个人来说却是个天大的馅饼,要是搞成功了,库欣在家族的地位会变的更加稳固,甚至可以**出来,掌握属于自己的财富。
想到这,库欣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他差一点儿就想脱口说出答应的话来,好不容易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狡猾地转了转眼珠,故意哈哈一笑,问道:“迷死他徐,开开你的条件吧,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
天下没白吃的午餐,库欣作为一个外交家,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徐乙能给他私人这么多好处,肯定是有所求的,在没摸清楚徐乙真正用意前,库欣绝对不会先说出“yes”。
瞧着库欣明明心动,却硬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徐乙暗暗好笑。既然话已经说到这地步,徐乙也不客气,只提出了三点要求。
这三点要求很简单,第一是国内的商行名义归属库欣,对外可以洋行相称,但实际上却由徐乙全权掌握,库欣只拿其中一成分红,不插手任何经营。第二是美国的商行结构,虽然库欣占一半股份,却由徐乙作为大股东,并共同协商经营,海外销售渠道资源由库欣解决、共享。第三是要求库欣利用他公使的职位,为徐乙提供一些国际的信息,其中包括世界各国的现状,政治结构,与国际大事最新动态等等。
这三点要求,前二点库欣很爽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可第三点库欣却踌躇起来,久久不敢应肯。
“迷死他徐,我是美国的公使,无法做出出卖国家机密的事,如果我这么做的话,会被政府判为叛国罪的!”
“库欣公使,您理解有误了,我怎么会让您做出叛国的事来呢?”见库欣面色不悦的样子,徐乙笑着解释道:“我与奥弗顿特使在羊城临别时的一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在心里。而且,这段时间里里,我一直在考虑着这个问题。我们大清的政府,您也接触过,对它也略知一二吧?实话和您说,我的国家和这个世界已经脱节了,外面发生的事,全国上下都是一无所知,如果这样下去,作为一位政府官员,怎么能够适应世界的潮流,又怎么去创造政绩呢?何况,我们经商最重的也是信息,要想把商业做大,海外贸易在信息闭塞的前提下,您认为能够发展得起来么?而我,也是基于这个目的,希望您能提供我点外面世界的信息而已。当然!这信息并不需要什么机密的要事,只需要些各国政府之间的正常事物来往之类即可,而您作为美国的公使,帮我这个小忙,应该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额,这个……请让我想想……”库欣吃不准徐乙真正想干什么,如果真像徐乙这么说的,倒也是不可以。中国政府对外信息的闭塞,的确非常严重,这点库欣是明白的,要不然当年中国政府也不会被美法两国借鸦片战争机会讹诈了。可库欣怕就怕徐乙表面上这么要求,事后又向自己打听政府机密,如果这事传了出去话,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不过转过来一想,徐乙虽然精明,却有个致命缺点。海外的事徐乙本就不清楚,真弄起来也很好骗,只要自己拿点各国报纸上的东西给他,糊弄过去应该没多大问题。话再说回来,就算徐乙以后向自己打听机密,自己只要守着底线,咬紧牙关就是不告诉他,他也拿自己没办法。只要先捞到好处,如果将来真的一拍二散,算起总帐来,也是自己占了大便宜。
“ok!我们合作愉快!”库欣盘算了半天,终于笑了起来。
“合作愉快!”徐乙握住库欣伸来的手,满意地笑了。
其实库欣倒是多虑了,徐乙从开始就没想到去打听别国的什么国家机密,他也不会傻到这么去做的地步。要知道“睁眼看世界”这句话,说的固然好,但如果没有海外的信息,就算挣着眼睛,他又能有何作为呢?想要变革,必须得先了解海外的情况,才能选择最合适的方法,这才是徐乙真正的用意。
至于投资库欣在美国设立新商行,这是徐乙准备以后摆脱李家的一个小花招,等一切上了轨道,徐乙就可以利用新的商行再把李家一脚踢开,从而建立起真正属于自己的商业王朝,对于李家这种既目光短浅,又贪婪无度的旧商人,徐乙无论如何都不会长久与他们合作的,现在只不过借用李家的财力,用他们的资本来为自己打下基础而已。
大方向定了下来,接下来的事就用不着徐乙与库欣亲自出马了,双方各派了人手,进行细节上的协商。徐乙的代理人当然就是徐润,这时候他还把杨林带了过来,让他感受一下与洋人打交道地气氛,以此潜移默化地去影响杨林对洋人的看法。
“徐贤弟,看来这洋人的确如你所说,有许多地方值得我们学习啊!”跟着徐乙,饶有兴趣地经历所有的细则谈判,再从库欣那里得知天下众国之事后,杨林此时完全抛开了以前对洋人的那种偏见,重视洋商洋务起来。
徐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只有些像杨林这样的成功商人重视洋务,重视洋商,才能发展洋务,才能促进国家的经济发展。
关于各国的政治结构,军事结构与美国**战争的历史上,徐乙特别感兴趣,为了能更了解这些情况,他甚至带着萧天皊三天二头往美国公使馆跑,缠着库欣问这问那,弄得库欣大为头痛。
“是的,洋人虽然是夷,可他们如今却远远走在了我们前面。要是我们还是关起门称天朝,盲目自大的话,终究有一天会自食其果。我们只有学洋务,用洋务,实施洋务!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富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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